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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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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絲說不出的暖意與煩悶,他咕嚕咕嚕地灌下一大碗玉米糊糊,又伸長筷子夾了些菜,便端著碗蹲到堂屋門口去了。

這些年來,韓毅這冷面無情的家夥竟是變得越發溫和,自己似乎都有些懷念這家夥昔日那張惡毒的嘴了。

殷向北聽見背後兒女吵吵鬧鬧的聲音,擡眼看了看逐漸西沈的太陽,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又有什麽辦法呢?日子總要過下去的,自己當初既然選了這家夥做娘子,下半生也只好跟著對方一起過了。

他殷向北可從不是個無信的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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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飯,韓毅主動收拾好了碗筷,又和兩個女兒一起把家裏打掃了一番之後,這才去竈房燒起熱水,為殷向北準備洗澡水。

殷向北吃過飯後便鉆回臥房小憩去了,忙了一天,也終於輪到他好好休息會兒了。

韓毅做好一切雜務也回了臥房,他在門口便聽到房中傳來的鼾聲,不由笑著搖了搖頭。

「向北……向北……」

看見殷向北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睡得正熟,韓毅只好壓運聲音在對方耳邊輕輕地喚了起來。

殷向北此時又累又困,恨不得能一覺睡到天明,雖然聽到耳邊有人在呼喚自己,卻也只是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轉過身又繼續呼呼大睡。

兩人共處十年,此時已儼然是老夫老妻,韓毅也知道殷向北那脾性,但是他倒是不怕這個脾氣暴躁的昔日魔教之主。見對方故意背轉過去不理自己,韓毅也不急躁,他走到床尾,嘴角露出一抹詭笑,繼而探了手下去,輕輕撓起了殷向北的腳板心。

「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就算是武功天下第一的魔教之主,殷向北也和所有普通人一樣有著自己不可觸碰的軟肋,他的腳心敏感異常,被人一搔便癢不可忍,當即便從昏睡中哈哈大笑著坐起了身來。

「哈哈哈……韓毅你……你幹什麽!」殷向北一邊放聲大笑,一邊趕緊收回自己垂在床外的腳抱在手中。

韓毅一臉無所謂地挑了挑眉,指著門外說道:「熱水給你燒好了,快去洗澡!一會兒孩子們還要洗呢。」

殷向北摸了摸還留著癢癢餘味的腳心,狠狠地瞪了眼韓毅,忍住了一巴掌拍飛對方的沖動,這才猛然躍下床來,怒道:「哼!這麽多年了,你還是不懂溫柔一點!你到底知不知道怎麽做個好娘子啊?!」

「又不是我要你娶我的!」韓毅冷笑了一聲,立即反唇相譏。

殷向北自知口頭上難以占得韓毅的便宜,當即便黑了臉快步踏出臥房,徑直洗澡去了。

待殷向北離開之後,韓毅這才算松了一口氣,他揉了揉眉心,低頭露出一抹笑,心道,這麽多年過去了,兩人到底還是不能像平常夫妻那般過上點正常的生活,也是,誰叫殷向北此人本就不是個平凡人呢。

韓毅轉到堂屋,見兩個女兒正兀自逗弄著小弟,當即咳了一聲,教訓起人來,「只知道玩,我讓你們抄寫的弟子規可曾抄好了?」

雖然韓毅平日忙於醫治村鄰,但也不忘教育子女,一旦得閑,便親自教導兩個大一些的女兒讀書識字,每日也布置下一些課業,免得孩子們只知每日跟在殷向北後頭瘋耍,日後當真成了山中野人。

這邊韓毅在堂屋中檢查兩個女兒抄寫的弟子規,並讓她們將內容講解一番,那邊殷向北已是洗好澡出來了。他赤裸著上身,僅在下身穿了條褲子,渾身上下都冒著氣氳的熱氣。

見韓毅在教導女兒,殷向北的神色略略緩和不少,只是走上前去叮囑了一句,「早些回屋休息。」

韓毅擡頭看了眼對方,兩人四目相對,剎那間竟有了一絲說不出的默契。

殷向北被韓毅看得微微一楞,臉色也變得有些發紅,嘴角卻忍不住浮現出了一抹難得的笑意。

這日子雖然清苦,但是這樣一家人在一起,似乎也挺好的,自己多年前想要的不正是這樣一家人一起的生活嗎?

檢查完女兒們的課業,韓毅這才得空抱了小兒子去洗澡,隨後便將三個孩子送回房中,讓他們早些睡覺。

做好這一切之後,韓毅也有些疲乏,他白日上山采藥,外出替重病的病人診治,奔波來去,回來後還要跟殷向北換手做家務、教導孩子,也頗為不易。

臥房之中,殷向北剛洗了澡,睡意全無,他盤膝坐在床上,暗自真氣運轉,調息了起來。

韓毅進屋見到又在練功解悶的殷向北,也不打擾,當即隨手將換下的衣服擱置一旁,這便穿了裏衣爬到床上,在殷向北身邊躺下。

不等韓毅好好休息會兒,殷向北緩緩睜開眼,虎目之中精光迸射,神采飛楊。

他低頭看了眼睡在自己身邊的男人,嘴邊又是一抹邪笑,但是舉止卻是溫柔,他輕輕從後環抱住韓毅的肩,在對方耳邊輕聲說道:「娘子,這麽早就睡了嗎?」

韓毅皺了皺眉,擡頭便見殷向北臉上那抹淫邪的笑意,心中頓時了然對方意欲何為。

「今日太累了,改日吧。」

「你累?我還累呢,整天在家帶孩子,帶得我快發狂了,你這做娘子的若不再讓為夫君我宣洩一下,待我發起狂來,有什麽後果我可不知道!」

殷向北橫眉倒豎,也不管韓毅並未答應,已然將自己的褲子脫了下來,露出了兩副性器並存的下身。

他與韓毅相濡以沫多年,早就不介意在對方面前袒露出這副曾令自己最為恥辱的身軀。他揉了揉自己的男根,輕輕摩擦到對方穿著裏褲的臀間,沒一會兒便被韓毅裏褲那粗麻的布料摩擦得一陣性起。

於性事之上,韓毅向來拗不過殷向北,不管是比性子還是較武力,他都得甘拜下風。

「好了,好了,不過聲音小些,可別吵到孩子。」

韓毅嘆了一口氣,慢慢翻過身來,幹脆閉上了雙眼,任由殷向北折騰。

殷向北一邊動手剝去韓毅的衣服,一邊嗤笑對方道:「哈,咱們都老夫老妻這麽多年了,你這副樣子是幹什麽?搞得像本座是要強奸你似的!」

韓毅眉峰微微一皺,下意識地便反駁道:「就是因為老夫老妻這麽多年,我才習慣你這人的所作所為,不用睜開眼我也知道你要做什麽,你盡管做便是,管我睜眼與否作什麽?」

殷向北嘿嘿一笑,一把褪下韓毅的裏褲,露了對方的下身在自己眼前,他微微分開了韓毅的雙腿,剛要進去,可想想又停了動作,一手套弄住自己的男根,又伸出一根手指摸了摸韓毅柔軟的唇瓣,笑道:「來,幫我舔濕它,不然一會兒弄痛你,那聲音只怕不小。」

直到此時,韓毅才憤憤地睜開了眼,他瞥了瞥殷向北臉上浮露出的色相,又看了眼對方胯間那根雄偉之物,倒真是有些受夠了那東西磨人的粗大,只好跪起身子,低頭俯向殷向北的胯間。

韓毅忍住惡心,替殷向北將男根舔弄濕潤之後,這才捂著脖子又躺了下去,方才做的一番前戲已是讓他深覺羞恥,臉色也倏然變紅。

而殷向北卻是渾身爽快,差點便要洩了出來,他一手攥緊根部,一手分了韓毅的雙腿,這才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插入了對方後穴之中。

便在那巨物入體的剎那間,韓毅倒抽了口冷氣,渾身一緊,不由自主地用手抓緊了床單。

殷向北見韓毅和自己已歡好多次依舊如此緊張,忍不住勸慰道:「放松些,你我又不是第一次了。我不會弄傷你的。」

說話間,殷向北卻是猛地一挺腰身,滿根沒入了韓毅緊窒溫熱的體內。

韓毅張口發出一聲低沈的呻吟,雙目也隨之圓瞪,他怕自己的聲音吵醒孩子,趕緊騰出一只手捂了自己的嘴,只用眼神瞪視著殷向北。

兩人相處十年,交媾之合也自是熟稔,殷向北微微閉了眼,極為享受地在韓毅身上馳騁縱橫,沒多久便將韓毅操弄得渾身發軟,只能從捂著的嘴間發出陣陣嗚咽。

殷向北低聲一喘,雙手扶住韓毅的上半身將他摟入懷中,全靠下身將對方與自己緊緊楔合在一起。

他猛地拉下韓毅捂住嘴的手,就在對方的呻吟要沖口而出時,將自己的雙唇重重壓了上去,伸出舌頭勾卷住對方的,深吻在了一起。

韓毅被殷向北吻得渾身如受火燎,情思更怯,但下身卻因為殷向北一刻不停的頂撞而快感如流、綿延不絕。不多時,他在殷向北懷中猛然一顫,男根已是吐露出了一股白濁。

「嘿,這麽快就射了,你還真是老了。」殷向北嘲笑了韓毅一聲,又是猛然一挺,這才安然洩出欲液。

他在這回雪村裏隱居了十年,做完家務哄好孩子之後無所事事,便調息吐納打發時間,如此一來,殷向北的武功比之當年更為精純,便連在性事方面亦是雄風大振,頗為自得。

韓毅此時若有力氣,必定還要與殷向北口舌上爭論一番,不過他一個普通人的體質到底比不得這魔教之主,發洩過之後,韓毅已是毫無力氣講話,只閉了雙眼由殷向北摟在懷裏,緩緩喘息。

兩人盡皆發洩完一場,連油燈也未熄,便相擁而眠。

回雪村平素比外界要寒冷不少,韓毅與殷向北擁在一起,倒也算互相取暖。

不知是不是今夜格外冷,韓毅情不自禁之下,便將殷向北越抱越緊,最後根本就是與對方肌膚相近,便連性器也直接摩擦到殷大教主身上。

殷向北因為有內力護身,其實倒並不覺得有多寒冷,只是這些年來他也習慣了韓毅這般抱著自己入睡,心中反倒覺得十分溫馨,只不過韓毅這樣越抱越緊,殷向北下身所屬的女人部分的性器,卻是被韓毅那不知不覺間有些發硬的男根磨得一陣酥麻。

「唔!」睡得正熟的殷向北因為下身的刺激,不得不從沈睡中慢慢醒來,他困倦地揉了揉眼,卻見韓毅只顧緊抱自己,更甚至一個勁地往自己滾燙的懷間鉆來,儼然將自己當作了一個天然暖爐。

看見平時總是有幾分嚴肅的韓毅這般依賴自己,殷向北心中的不滿之情瞬間消失殆盡,他反手摟了韓毅,臉上也多了一抹溫和的笑容,和白天那個被家務事煩得兇神惡煞的他來說截然不同。

「娘子……」瞅著韓毅那平靜的睡顏,殷向北心中感慨萬千,當即便在對方額頭上蜻蜓點水般地吻了吻。

豈料這個輕微的動作竟是吵醒了韓毅。韓毅迷糊地睜開眼,先是看見殷向北正溫柔地望著自己,繼而便感到下身一陣沖動。

「唔……」韓毅有些苦悶地呻吟了一聲,下意識地便要伸手攥住自己的男根先撫弄一番。

殷向北怎會不知韓毅此時意欲何為,說起來,他也很久沒有用過那副女性的性器了,雖然他竭力想遺忘這個本不該屬於他這般一個大男人的畸形之處,但是卻也對那地方自然的生理反應無可奈何。

而他與韓毅一同隱居此處之後,兩人互相了解、互相尊重,殷向北亦是學會了放下身段,與韓毅相濡以沫。

見韓毅被性欲撩撥得難受,殷向北心道自己作為對方夫君,怎能眼見他用手解決,那麽自己豈不太沒用了?!

「你別用手了……不如……不如在我身上舒服一下吧,反正我很久也沒……」殷向北斷斷續續地說著話,有些言語他終究覺得太過羞恥,就算在熟稔如韓毅的面前也不好意思說出。

自從三年前他和殷向北有了殷越之後,對方便變得謹慎了許多,很少再讓自己愛撫那副女性性器,即便有時心血來潮想戲耍一番,也必定要戴上羊腸所制的避孕套。

雖然與殷向北交歡之時確能嘗到快感,可韓毅也是男人,對他而言,到底還是插弄別人所得的快感更多,而且殷向北那處的滋味真是絕妙,便令他這般習慣禁欲的人亦是食髓知味,久久難忘。如今殷向北主動邀約,韓毅心中也是多了幾分激動。

他直直地看著不像在說笑的殷向北,溫柔地伸手撫了撫殷向北的鬢間銀絲,笑道:「這次可是你要求的?事後可別又賴我欺負你。」

「哼,你這連小雞都殺不死一只的大夫能欺負本座什麽?!少做夢了,既然我應允便是應允了,你速速去準備好東西,別弄疼了我才好。」

殷向北不屑地哼了一聲,只覺之前被韓毅性器摩擦過的下身饑渴更甚,他推了坐在自己身上的韓毅,滿面不耐之色。

韓毅下床後,仔細找出了收藏在盒中的羊腸避孕套,以及一大瓶用於潤滑的膏劑。

他拿了東西上床,卻見殷向北已是主動掀開了被子,分開雙腿,露出下身平時總緊緊夾住的那處私密。

韓毅小心挖了一大團冰涼的膏劑在手中,對殷向北說道:「那我來了。」

殷向北眨了眨眼,緩緩地吐出一口氣,又扭頭看了看關緊的房門,生怕這一幕被外人窺看了去。

「啊!」下身忽然的冰涼讓殷向北發出一聲急促的呻吟,但他很快便回過神,知曉這是韓毅在為自己做事前潤滑,當即便忍了下來。

殷向北身下那處多餘的性器已有大半年沒讓韓毅碰過了,此時一旦被人觸碰,反倒是更為敏感興奮。

不多會兒,韓毅自覺潤滑得差不多了,這才小心地替自己的男根套上羊腸所制的避孕套,緩緩進入殷向北下身。豈料他剛進去了頭,殷向北便驚呼起來。

「輕些!你倒是輕些啊!」

韓毅皺了皺眉,心道自己動作比起這廝在自己身上亂來時不知溫柔了多少,虧得他平時還自詡男子漢大丈夫,連這點小小的痛楚也不堪忍受,實在是讓人忍不住罵他一句陰陽人多事!

但是交歡之事豈能慢慢等待?一直卡在那裏不過是兩人都難受罷了,韓毅低斥了殷向北一句,腰間卻微微用力,就著潤滑的膏劑,順利地將整根地沒入殷向北體內。

一旦整根沒入,韓毅便知曉此事可成,當即便舒服地抽弄起分身,而身下的殷向北卻是不堪受此刺激,對他而言,下體這處異樣的性器,遠比他身為男兒的性器更為敏感得多。

「嗚……啊!」

只片刻工夫,殷向北便在韓毅身下呻吟掙紮不已,若說他這副驚天動地的樣子是痛苦還好,只可惜他下身那處正將韓毅的男根緊緊絞在其中,竟是不肯對方抽離。

韓毅被殷向北的鬼叫惹得火起,心道對方當年被孫蕭統之輩囚禁折磨之時也不見這般脆弱,怎麽在自己身下時,卻露出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果然……此人定時看準了自己,才故意賣弄淫賤!

「小聲些!」韓毅怕殷向北的呻吟呼喚聲引來孩子,重重地頂了頂男根。

殷向北此時雖然已是顛簸在欲浪之中,但尚餘半分清明,他眨了眨濕澀的眼、薄唇間又是一陣壓抑的呻吟溢出,這才微乎其微地沖韓毅點了點頭。

兩人一番翻雲覆雨,汗液盡發,熱浪滾滾。

韓毅撐在殷向北身上,此時也是面色盡潮,喘氣如牛,他被殷向北下身委實咬緊得很厲害,匆匆抽插幾下之後便是再也難守精關,當即洩了出來。

而殷向北也是心滿意足,只慢慢平覆了急促的喘息,閉上眼一臉安然。

韓毅體力不比殷向北,此時已是累得疲憊不堪,他連男根都懶得拔出,就這樣俯在殷向北身上昏昏沈沈睡了過去。

過了幾日,韓毅在家中休息,想起之前與殷向北交歡過後,還沒來得及好好清洗下那個至關重要的羊腸套,這便去臥房中取了出來沖洗晾曬。

想起用這東西與殷向北歡好的感覺,韓毅臉上仍有一絲羞赧,那陰陽人的身體到底還是有一絲好處的。

殷向北那日被韓毅爬上身子操弄了一番之後,下身又足足痛了兩日,究其原因還是他久未用那處,自然不比韓毅輕松。

「可恨!」想到自己那般操弄韓毅,對方竟沒什麽事,可他這昂藏八尺的男兒漢卻痛得這般厲害,殷向北心中滿是不忿。

他坐在院子裏,一邊剝著玉米粒,一邊盯著在院子裏玩耍的殷越,眉峰又緊緊地蹙了起來。忽然,他聽到屋內傳出一聲驚呼,只道韓毅遇到什麽麻煩,當即便扔下手中活計,飛快地奔了進去。

「娘子,出什麽事了!」聲音裏滿是焦慮與擔憂,殷向北左顧右盼,這才看到韓毅站在臥房小窗前拎著個什麽東西發呆。

他湊上去一看,只見韓毅手中正拿著他們歡好時特有的羊腸套,一道陽光照射著被韓毅撐開的小套,卻是灑下了幾束陽光……

「這是怎麽回事!」殷向北大驚失色,一把搶過那小套子,赫然發現頂端處有幾個小小的針眼般的孔洞。

「大概是經久未用,被蟲蛀了吧……」韓毅無奈地答道。

這山中蛇蟲鼠蟻多不勝煩,又兼他們所住之處頗為潮濕陰暗,更容易滋生潮蟲。

殷向北此時已是臉色鐵青,雙唇啜嚅,他瞪大了雙眼,盯了韓毅,半晌才問出聲來,「那……那我不是……」

「向北,你別怕,你、你不是已生了這麽多個孩子嗎?其實……其實我們家再多一個孩子也挺熱鬧的。」

平素冷靜淡定的韓毅亦被這突來的變故攪亂了心神,他知道生孩子對殷向北來說意味著什麽,生下殷越之時,總算是滿足了兩人有個兒子的願望,而殷向北亦立誓再不要生了,所以韓毅才想方設法地發明出羊腸套來避風險,可誰料到……這山中的潮蟲竟是這般厲害呢!

接下來的日子裏,殷向北整個人都顯得無精打采,忐忑不安。

然而該來的總要來,躲是躲不過的,一夜貪歡的下場對於別人來說沒什麽,可是對於殷教主這個陰陽人來說,卻是一生之痛。

數月過去,殷向北的肚子已是十分明顯,而韓毅亦不再外出就診,在家中好好照料對方。

好在兩人的女兒都挺懂事,看見教主爹爹肚子大了起來,顯然在弟弟出生時已習慣這場面的兩個女兒一點也不驚訝,反倒是競相猜測這一次教主爹爹肚子裏的會是弟弟還是妹妹。

「我說教主爹爹這次一定給咱們添個妹妹!」殷鶯雙眼一瞇,如月牙一般彎了起來。

「妹妹不好玩,還是弟弟好玩,姐姐,妳瞧殷越多好玩!」

比姐姐小兩歲的殷燕一手捏住了弟弟胖嘟嘟的小臉,直捏得殷越嗷嗷大叫。

而在一旁替殷向北按摩著浮腫雙腿的韓毅,聽了兩個女兒這般談話後,苦笑著搖了搖頭,轉頭呵斥道:「別欺負你們弟弟了,還不快去看看鍋裏的湯藥熬好沒有,熬好了給我拿過來。」

殷向北悶坐在床上,看孩子們頑皮也不願出聲去管,他一手撫著自己日漸凸起的肚子,滿心煩躁。

韓毅見他情緒低落,不由安慰道:「生孩子嘛……何必擔心成這樣。」

殷向北一聽這話,雙眉猛地一揚,頓時對韓毅大吼起來,「你倒是說得輕松,有本事你生一個看看!」

「湯好了!」殷鶯和殷燕小心翼翼地將韓毅為殷向北所熬制的補藥端了過來,而聞到香味的殷越竟在一旁流出了口水,嚷嚷著他也要喝。

韓毅接過濃濃的補藥湯,端到殷向北面前,親自舀了一勺又吹散了熱氣,這才溫言勸道:「我要是有本事,一定替你生,不過生氣可對身子不好,來,喝喝這補藥湯吧,味道很好的。」

身邊孩子已經圍了過來,不管是女兒也好兒子也罷,都望著那碗香噴噴的補藥湯口水直流,殷向北無奈地張嘴喝了一勺,心中卻疼惜這三個從小也沒過過什麽好日子的孩子,轉頭便對韓毅說道:「我乃習武之人,不需再補,這湯你還是分給孩子們喝了吧。」

說話之間,殷向北又是輕輕撫了撫肚中的孩子,顯得極為珍惜。

韓毅微微一笑,看了眼三個扒在床沿的孩子,對殷向北說道:「鍋裏還有,這一碗你且喝了,再說補藥是給你肚子裏的孩子的,可不是光給你一個人。你身體再強,可別生出的孩子弱不禁風才是。」

「唉!真是拗不過你!」殷向北長嘆了一聲,接過韓毅手中的湯碗,仰頭一口飲盡,而韓毅微笑著點了點頭,心中甚是欣慰。

又是一年春,在韓毅的照顧之下,殷向北順利誕下了一個健康活潑的男嬰。

看著繞膝的兒女,殷向北懷抱著這個自己順產下來的孩子,想了想,叫住了正在替自己準備飯菜的韓毅。

「咱們要給這孩子取什麽名?」

女兒們和兒子早就餓了,可是看見弟弟,卻是忍不住湊過去想摸上一把。

韓毅擺好碗筷,擡袖擦了擦自己額上的汗液,對殷向北說道:「夫君,你取便是了。這家裏你是當家嘛。」

自知性子如殷向北,竟能為自己舍身生子委實不易,那麽在其他方面,韓毅也盡力照拂對方顏面,對內喚他一聲夫君,對外也稱他做當家。

殷向北斜睨了韓毅一眼,低頭卻對懷中的孩子露出了一個慈愛的笑顏。

他用手指戳了戳兒子柔嫩的小臉,兀自說道:「我殷家已有三個後人了,這小子便作韓家後人,跟你姓好了!」

或是殷向北這決定太過突然,韓毅完全不曾料到這出戲,一時間他心中百感交集,不知該如何言語,只是緩緩轉過身望著殷向北,久久不動。

「怎麽,不樂意?!」殷向北見韓毅遲遲不回答自己,故作不悅,刀鋒一般的雙眉高高揚起,儼然一副怒目魔王的樣子。

「樂意、樂意!我自是樂意!」

身為男子,誰不想要有繼承血脈的子嗣,雖然韓毅之前與殷向北有了三個孩子,但畢竟是跟隨殷姓,而自己的內心之中,卻也想過為他韓家留下一名血脈。

只不過體諒殷向北生子不易,對方又對孩子、家庭更為執著,是以,韓毅不曾在對方面前提過內心所想。

如今殷向北願意主動答應,韓毅心中怎會不心存無限感激與感動。

他有些激動地走到殷向北身邊,一手輕輕搭到對方肩上,喃喃說道:「如此一來……我韓家也後繼有人了。向北,多謝你。」

殷向北不屑地瞥了面露感激的韓毅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孤傲的笑紋,銳利的虎目之中卻滿是愛意。

他看了眼身邊這些可愛的孩子們,這才扭頭對韓毅說道:「一家人還道什麽謝!你是我娘子,夫君我自然愛你咯!哈哈哈!」

此時此刻,回雪村中的陣陣暖暖笑聲,不懼孤寒,一直傳出了很遠,直到越過時光與界限。

——番外《夫夫相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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