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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開封記事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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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戩的話讓敖寸心一滯,敖寸心從來都沒有想到楊戩的口中竟也能夠說得出這般的情話,當初她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的希望楊戩說兩句好聽的話給她聽,卻一直沒有達成這般的願望,然而現在竟從楊戩的口中聽到這樣的話,怎樣不讓敖寸心吃驚和震驚。

情話是每一個陷入感情漩渦的男女都愛聽的語言,敖寸心陷在對楊戩的愛裏早已不能自拔,現下又聽到楊戩這般的話,心中的欲念再也無法壓制,她一頭就撲入了楊戩的懷中。

“我以為我此生都無法聽到你說這樣的話,可是楊戩,這一切都太遲了。”

敖寸心淚如雨下,她的痛苦在蔓延,心猶如插了一把刀子在狠狠的剜著,一點點的要從她的軀殼中剝離一般的鈍痛難忍。

“只要你願意,就一切都不遲。三界如何,楊戩願意與你一起背負。寸心,你信楊戩嗎?”

楊戩執起敖寸心的手,輕輕的落在敖寸心手背上一吻。從前楊戩不曾這般做過,可今後卻是愛極了這般。

“是嗎?”佛祖神龕前的虔誠和心中對三界的憂心,仿佛一下子都不見了。敖寸心的眼裏心裏都只剩下一個楊戩,這些日子以來的壓抑似乎找到了宣洩口,感情的洪水沖破了閘門,向外洶湧而動。

佛祖在西方極樂世界撚指一掐算,對座下弟子道:“金蟬子,你座下門生有一人與我佛法有緣,亦與那二郎真君頗具緣分,你且讓他下去吧,凡事都有因果,種因亦該結果了。”

“是,佛祖。”金蟬子領了命,面上一笑,自是明白佛祖所言,如是這般輕巧退去完成佛祖吩咐。

另一個位面裏頭的楊戩和敖寸心絲毫不知,關於二人的考驗沒有結束,在佛祖的授意下似乎越來越朝著另一個方向而去。

楊禪站在一旁見楊戩和敖寸心二人已言歸於好,心中的大石總算是放下了。不由得上前一步:“恭喜二哥和嫂子冰釋前嫌重歸於好,這樣三妹我就放心了。”

楊禪總是溫柔的笑著,不論敖寸心怎麽對待她,她都不曾發火,亦都會順從敖寸心的心意。所以敖寸心一直在對待楊戩這個人,都還算是客氣有禮,秉著一個做嫂子的身份在做事情。雖當年把楊禪趕至華山一事上,從人情道義上敖寸心確實對不起楊禪,可從楊禪的義務上來說,那又是確確實實存在的她必須去完成的義務和事情。自古事情總是兩難全,顧得了頭顧不了尾,或許便是這樣。

“三妹。”楊戩的眼裏滿滿都是笑意。這下子妻子回到了他身邊,妹妹全家都幸福安康,沒什麽比這個更加的讓楊戩覺得滿足。幸福,也莫過於此。

楊戩擁著敖寸心在懷,心中充滿了喟嘆和滿足。可敖寸心心中有著幸福,同時也憂心。楊戩的懷抱如此的讓她依戀,也如此的讓她無法拒絕。此刻仿佛就是永恒,讓她私心一次,好好的感受一下這溫暖的胸膛,帶著最後訣別的勇氣去好好的再一次感受一下楊戩從來沒有過的對她的疼愛,哪怕只是一天,她都滿足了。

不過是一炷香的時間,展昭和白玉堂都回到了開封府,兩人的形色匆匆,似乎開封府又發生了什麽案子。

楊戩不會過於去幹涉凡間的事情,只是靜靜的在一旁看著。先前若不是那法王威脅到了敖寸心,楊戩也不會輕易出手了。

在楊戩的生命中,三界蒼生最重,其次則是家人。可卻不知何時,家人兩個字已和三界放在了同一條水平線上,再沒有先後之分。或許是從知曉敖寸心為了他而墮魔開始,或許是從他將楊禪親手壓在華山之下後步步為營逼迫沈香成長開始,也或許是從敖寸心和他一紙詔書和離後開始。

清冷的月華無法溫暖楊戩冰封一樣的心,敖寸心的火熱卻可以將楊戩心中的冰慢慢的破除,如同冬後初春降臨,大地開始覆蘇,嫩芽枝椏漸長,輕風拂面一般的溫暖舒適。

開封的事情,敖寸心也知曉她不適合參與得太多,就如同當初在面對李尋歡的時候,她雖然相幫,可也不會幫得太過,只會偶爾間的提醒一二,謹守她的本分,畢竟她不是人間的百姓。三界都有三界的法則,而敖寸心自然也懂得了她也必須得遵從法則。

開封府的事情,包拯雖然有心找楊戩幫忙,卻也心知三界法則,只是會旁敲側擊的詢問一些意見,也並未真的讓楊戩去幫太多。不過是在尋人的問題上,包拯倒是很直言的問了楊戩借了哮天犬,倒是引得哮天犬很是不滿。

沒有哮天犬從旁阻撓搗亂,楊戩也覺得他追求敖寸心回心轉意的這一路倒真是順暢了不少。以往那狗兒和敖寸心就不對盤,即便是之前他讓哮天犬去幫了李尋歡,也沒有得到敖寸心的好感,反倒是更加的冷漠,沒有哮天犬在旁,反而是順利了不少。

“既然二哥二嫂已和好如初,那三妹我就先回去了。再說我也不太放心彥昌和沈香,也不知沈香如何了。”楊禪是華山三聖母,遭遇了華山壓身後被放出來,更是倍加珍惜與她的丈夫孩子呆在一起的歲月與時光。為了幫楊戩,楊禪才來到這裏,這下子她也算得上是功德圓滿,亦可以放心的回去陪伴她的丈夫和孩子了。

“這次真是有勞三妹了。”楊戩對楊禪道了謝,又是喝聲一起,“哮天犬。”

這一句大喝,讓遠遠在角落裏看著的哮天犬急急忙忙就跑了出來,“主人主人,是不是要回去了?”

哮天犬一臉獻媚的笑著,又討好的拿頭頂去蹭了蹭楊戩的手臂,楊戩如同往昔一般的摸了摸哮天犬的發頂作為安撫:“哮天犬,你且隨三妹回去,我會陪伴寸心去朝游滄海暮蒼梧,不便帶著你。你且放心,我不會有事的,若是有事我會聯絡你。”

楊戩想著既然當初許下了誓言,現在又再次對敖寸心許下誓言,自是不可廢除,自然要帶著敖寸心好好的走遍這三界的每一寸角落。他們可以一面游行,一面除妖為道,那也是一種修行,亦是為三界造福。這和他想與敖寸心永不分離並不起沖突。

楊戩此時才覺得從前是他太魔怔了,沒有想明白其中的道理,現在想明白了,更是向往那樣的生活。

“寸心,你看這樣可好?”楊戩沒有忘記詢問敖寸心的意見,他低頭見敖寸心在他懷裏點了點腦袋這才一揮手,“哮天犬你就護送三妹回去,順便監督沈香和協助他。那邊有梅山兄弟幫忙,向來沈香也沒有太大的問題,你就作為我與那邊的聯絡人,也要辛苦你了。”楊戩想了想,又紮咐了一遍:“若平時沒事便不要來打擾我與寸心。”

“是,主人。”哮天犬看了看楊戩,又看了看將頭埋在楊戩懷裏的敖寸心,雖然有些不滿和不願,可一想到楊戩給他的任務,他也就只得垂頭喪氣的跟在了楊禪的身邊。

楊禪是知道這狗兒素來不懂人事兒的,便拉著哮天犬打開了通道大門,“二哥二嫂保重,三妹便就此告別。三妹會等待你們回來的。”

“好,三妹這狗兒就拜托你了。”楊戩也心知他那忠心護住的狗兒是個說不聽的性子,若不是他給了那狗兒任務,說不定那狗兒有事兒沒事兒就會去打擾他和敖寸心兩人,便又語帶深意的把那狗兒托付給楊禪看著。

“二哥,我明白的。”隨著楊禪的話語漸落,她和哮天犬的身影都被一道藍色的光芒包裹,最終化為無形而消失。

楊戩知道,他們兩人都已經回到屬於他們的世界,這下子他的身邊可就清靜了。

敖寸心緊緊的依靠在楊戩的懷中,她覺得她一定是腦子發熱,才會這樣的容易沖破了好不容易堅守意志,現在她根本無法再推開楊戩。

若是沒有把這層堅守的意志戳破,敖寸心倒還真能再狠著心推開楊戩如此溫暖又讓她如此眷念的胸膛,可一旦什麽的戳破了,敖寸心深感無力之下,便再也不想推開楊戩了。

敖寸心心中對楊戩不是不愛,而是深愛。這種愛,捆縛著她,令她卻步不敢上前,如今已經跨出了腳步又如何收得回來。

楊戩將敖寸心的頭輕輕的用手挑起,敖寸心自然也順著楊戩手指的力道擡頭看向他。

“楊戩,我不知道這樣做是對還是錯,可我知道我不能墮魔,你若是發現我墮魔就殺了我,只有那樣才能讓三界安穩。”

“若你死,楊戩絕不獨活。上窮碧落下黃泉,楊戩永遠都陪著你。”

“傻瓜!”敖寸心用手指捂住了楊戩的唇,“倘若那一天真的到來,楊戩,我要你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楊戩沒有回答敖寸心,也沒有給敖寸心其它的承諾,只是把擁著敖寸心雙肩的手緊了緊。

楊戩和敖寸心和好如初之後,敖寸心自然是要去向包拯辭行而搬出去和楊戩一起住。

心中大為輕快的敖寸心覺得或許她的生命中這一刻是最美好最幸福的一刻,哪怕現在要她立馬死去她都甘願。

敖寸心向包拯辭了行,她眉目含情的跟在楊戩身側,只覺得心中的痛慢慢的在消失,那些纏繞在她心臟上的荊棘蔓藤也在慢慢的消失,那狠狠剜著她心臟的刀子也消失不見。

回了客棧,敖寸心自然是住進了楊戩的房間裏,兩人倒也是別無二話,只互相靜靜的坐著。

楊戩從來沒有覺得有敖寸心在身邊是如此滿足過。從前總是覺得敖寸心不是這裏不滿意就是那裏不滿意,他想靜一靜也總是會打擾他。可如今他坐在桌前,敖寸心也在他身側,溫柔的為他煮茶,這種輕松和愜意是從未有過的感覺,這讓他感到無比的幸福和滿足,那空洞的內心似乎一下子就被填滿了。

感受著這樣的異樣感覺,楊戩喟嘆一聲,“寸心,可是覺得很無趣?”

敖寸心放了手中的茶壺,緩緩起身走至窗前,她擡手輕輕推開窗戶看著下面街道的人來人往,輕輕開口道:“我並沒有覺得無趣。能夠有這樣的日子,我都已經很是滿足了。”

楊戩的一聲嘆息讓敖寸心回了神,回頭看著楊戩,“怎麽了?”

“從前是楊戩不好,是楊戩讓你受委屈了。”

“都過去了,若說是你單方面的不好,又哪裏是呢。從前我也不好,是那樣的潑辣讓你煩不甚煩。”

敖寸心自是知道的,她從前的性子太烈,像是燒刀子一樣,一下子就把人從喉頭燒到了心口,那樣的烈,讓人防不勝防,更讓人一時無法接受。倘若當年她的性子能夠如嫦娥一般的溫柔似水,說不定她和楊戩的結局就會完全不一樣了。

每每回顧從前,若是說敖寸心心中無恨那自是假的,但現在敖寸心是真的不恨從前的楊戩那般的看不到她了。還有什麽比此刻楊戩心裏眼裏都只有她來的好?還有什麽比楊戩為了她甘願與她一起背負三界重責來的幸福?

敖寸心覺得她何其不幸,又何其有幸。不幸與有幸都是她在有生之年能夠遇見楊戩愛上楊戩,從而有了這一段生命中無法磨滅的珍貴回憶和經歷。

楊戩輕輕走過去將敖寸心圈在懷裏,“寸心,你我二人從此以後再不分彼此。你的憂心我亦知道,佛祖的箴言我以明白,三界蒼生我楊戩要背負,而你,楊戩同樣背負。你與三界同樣重要,再沒有界限之分。楊戩活著一日就保你與三界安寧一日,楊戩若是不活著,必定亦是陪伴你一起下黃泉。”

敖寸心沒有說話,只是靠在楊戩的懷裏,聽著楊戩的話,默默的將眼淚滴在了楊戩的衣襟上。

抹幹凈了眼淚,敖寸心這才擡頭,柔柔的看著楊戩的眸子:“楊戩,你說你要帶我去朝游滄海暮蒼梧,從前我很是在意,可現在我並不在乎你是不是帶我去朝游滄海暮蒼梧,只要有你,什麽都可以。”

“那好,楊戩這便帶你去朝游滄海暮蒼梧。”語罷,楊戩從腰帶裏頭摸出一定銀子放在桌子上,便擁著敖寸心使用了法術。

白色的光芒漸漸的將楊戩和敖寸心兩人籠罩,兩人的身形很快消失不見。客棧房間裏的茶還熱著,可卻再沒有了楊戩與敖寸心二人,倘若有機緣,說不定此刻推開了客棧房間門來尋楊戩與敖寸心的白玉堂還能與他們再見上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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