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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新媳奉茶(上)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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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著身邊的杏衣女子又道:“我們都沒有名字,只有代號。我的代號是二月,她是初八。”

“噗!”

雲鏡被自己一口口水嗆到,直覺不雅又忙掩袖難受地猛咳兩聲,一臉古怪道:“二月、初八,這是誰給你們起的代號?”

“都是主人給我們起的!”初八面色平和,對雲鏡這種意外很是平常:“小姐若喜歡,也可以給奴婢們起名字!主人說了,我們被安排在誰的身邊,便是誰的人!這期間,小姐便是我們的主人,只要不違背主人的意願,小姐讓我們做什麽,我們都得服從!”

“……什麽意思?”

雲鏡美眸一訝,有些反應不過來。

那怪人不會這麽好說話,把他的人白送自己,不怕她利用她們的幫助逃跑嗎?

等想起初八話裏的那句“不違背主人的意願”,才明白自己是異想天開了。

若這麽輕松就讓自己給逃掉,他何須費那麽大力,親手去抓了她過來!

垂頭喪氣地嘆息一聲,二月卻已拿起床邊的衣物,輕勸道:“小姐請將這身衣裳換下,等下便好出去與主人共餐了!”

“共什麽餐?”

雲鏡眼角一抽,聽二月說得這麽隆重,直覺那不會是什麽好事。

那變態那麽心狠手辣,莫不是把方才那兩人的屍體拿去做什麽惡心大餐了吧。

嘔,那她寧願餓死也不要跟他共那鬼餐!

二月卻是掩袖一笑,道:“共餐便是與主人一同進餐,小姐以為什麽?”

她笑得暧昧,雲鏡卻覺腦中一轟,又被她給順便提醒了一道。

那混蛋莫名其妙抓她來、態度又暧昧不明,幹什麽的卻一句不說,還專門派兩個如花似的姑娘給自己使喚,看著到不像是抓來的囚犯,到像是來享受的!

再一看那要她換的衣裳,比自己身上的衣裳花樣不知繁雜了多少倍,衣料更是金貴值錢,就算她對古代的衣料沒研究,那細滑亮眼的錦緞往手上一摸,也知是極品。

這下她反而心裏打鼓,開始不肯穿那些衣裳了。

初八見她忽然又變了神色,頗覺好笑道:“小姐別怕,主人雖然性格冷僻,對女人卻都是極溫和的。我們四十二個姐妹跟著他走南行北這麽多年,從未見他對女人高聲說過一句話,脾氣可是極好的!”

“那樣的脾氣還叫好!”

雲鏡“媽呀”一聲,壓根不敢茍同,“你說你們有四十二個姐妹?這麽多,沒見他高聲說過一句話,那見他殺過人沒有?”

此話一出,不僅初八面色尷尬,二月也不自然地笑了笑。

然她接下來說的話,卻又叫雲鏡目瞪口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二月說,“主人極少殺女人,一般從不自已動手。從初一到三十,從一月到十二月,我們四十二個姐妹因自身優異被主人留在了天下各地!即使有一兩個因觸犯主人命令而被處死,新的替補也很快將人數補齊,四十二姐妹,永遠都在!”

“永遠……”雲鏡心下一沈,對這些徹底被人洗過腦的女子已無力開解。

她們口中所謂的永遠,只是她們這個代號的組織不曾變動,一直四十二姐妹人數齊全。

卻不知這中間已換了幾個二月或是幾個初八,卻等到站在那兒時,她們便是全新的二月和初八!

換好了衣服,雲鏡看著鏡中高貴優雅的自己,滿身都覺得不適應。

裝傻裝了這麽多年,即使在蕭家的衣著已一日日變得像個正常人,但也從未有過這般隆重過。

那個變態男顯然是個奢侈主義者,從他自己那華貴的紫袍、尊貴的錦靴到面上的半張金面具,哪一樣都看得出來是經過精細打造而成。

而今隨便給自己的一套衣服,也是金銀交閃,即使主色是淺紫之色,卻依然擋不住那一身耀眼的奢靡與華貴之氣!

至於發型,那兩名丫環心靈手巧,雲鏡也沒看她們怎麽費時替自己盤弄,卻等成型,鏡中的人影已是柔中帶俏、嬌美如花。

直教雲鏡自己都看了極不適應,伸了手想拔掉一支過度張揚的蝶戀花金釵,卻被二月及時阻止道:“小姐是不喜歡奴婢們為你梳的這一發型麽?這發簪是特意為這發型而配,牽一發而動全身,奴婢們看著既清簡又配小姐的模樣才梳的這個,倘若小姐不喜,那奴婢便重為小姐梳一個可好?”

聽她這樣一說,雲鏡便當場作了罷。

這麽漂亮的發型也是二人辛辛苦苦才弄好的,要再重梳又得花掉不少時間。

擺擺手,她從昨晚受到驚嚇到現在滴水未進,肚子早已唱起了空城計。

卻還不知待會將要應付什麽,生怕到時候連飯都吃不飽,不由拉了二月的手,討好道:“二月姐姐,我肚子餓得咕咕叫了,可不可以麻煩你們先弄點東西給我填填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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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 梅開正艷

更新時間:2014-3-25 0:54:32 本章字數:5627

這一聲“姐姐”叫二月誠惶誠恐,忙連應著“小姐快莫折煞了奴婢”,一邊又連連搖頭,很是為難道:“小姐既餓,奴婢現在便帶小姐前去膳廳用膳。主人已有吩咐,讓小姐梳妝完畢便過去與他一同進餐!”

雲鏡欲哭無淚。

顯然這兩人說是什麽都聽自己的,卻凡事總得先聽那個人吩咐了,剩下的才輪到自己!

嘆口氣,她也不再為難她們。

該來的躲不掉,隨他去便是了眭。

園子裏的梅花開得正好,隨著二月、初八一道出了房,院裏馨濃的梅花香氣便迎風撲面而來。

三人行於梅花之間,不時有粉紅、嫩白的花瓣輕輕飄落而下,雲鏡伸手接一片於掌心,但見花瓣色澤鮮嫩、晶瑩剔透,很是惹人怦動。

“這些花兒真美,肥料一定施得很足吧!占”

聽雲鏡忽然這樣問,二月、初八明顯步子一頓,轉頭看一眼那駐足花樹不前的絕色女子,一時皆是不曾應聲。

雲鏡卻淡淡一笑,擡腳踩了踩樹下新松的土壤,翻掌將手上的花瓣輕輕揚下:“你們的主人有沒有跟你們說過,如果不小心看丟了我,便會將你們做成花肥,灑在這些漂亮的梅花腳下?”

“……”

二月、初八呼吸一滯,美麗的面上已漸失紅潤,變得微微蒼白起來。

“他這麽變態,你們就沒想過要逃離這兒嗎?”

轉回頭,雲鏡看著那兩張年輕漂亮的面孔上忽然生出一片恐懼之色,不覺暗暗嘆息。

“你們放心吧,你們也有你們的苦衷,我的命運亦是未蔔,不會為難你們放我離開的!何況這梅花陣沒有你們的帶領,我也絕對走不出去。至於出去後又會有什麽奇門遁甲等著我,我也不想去費那個腦力。”撇唇一笑,雲鏡說得甚是輕松。

事實上,她也並非一眼便看出這梅花林有古怪,只是看二月、初八帶她行走的路線似有異常,心下這才暗暗留了心。

明明看著身前無物可以徑行穿走的地方,她二人卻帶著她繞道而行,以至這梅樹無風而動,不過片刻,這地上的竟已落了細細一層花瓣。

還是初八先行回了神,靜靜看雲鏡一眼,竟對著她微微一福身,恭敬道:“主人說小姐天生異相,聰明奇才亦非等閑之輩!此刻一見,當真如主人所說無異,初八能侍奉小姐,實屬榮幸!”

二月亦是隨後一施禮,與初八一個論調,到教雲鏡見了哭笑不得。

“快別這樣說吧!那兩個因我而死的守衛若是聽你們這般說,只怕要死不瞑目了。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你們一朝在我身邊,便多了一分與他們相似的危險,難道你們不怕?”

這般說著,雲鏡腳下已隨意而行。

漫天的梅花綻放在她周身,紛紛飄落的花瓣不時落在她的肩上、發間,映襯得花樹間那道纖細修長的紫色人影越發地蔓妙動人!

“小姐與主人一樣,便是要我們隨時奉上性命,我們也會絕無怨言、直接照做。我們的命都是主人給的,主人想什麽時候收回,我們便什麽時候交出!主人把我們放在小姐身邊,小姐便也有與主人一樣的權利,可以執行與主人一樣的命令!”

二月與初八快步相跟,臉上神情堅定而認真,一點也不像在應付雲鏡。

其實二人不是不害怕死亡,而是她們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主人安排她們跟在小姐的身邊,她們便只能跟在小姐的身邊。

無論小姐去哪兒,她們也都要一步不離地跟著。萬一不小心跟丟,那只怨她們命運不好、無法完成主人的命令,接受主人的制裁,份屬應該!

這話讓雲鏡又是滿心堵得慌,忽然步子一頓,轉頭道:“我讓你們從此以後只聽我一人吩咐,把那從前的狗屁主人給拋棄,你們做得到嗎?”

“回小姐,奴婢做不到!”

二人答得毫不含糊,顯然雲鏡這個主人不過是後加的,真正的主人只有一個。

這把雲鏡給氣得夠嗆。

一腳踢飛路邊的一顆細石子,憤憤道:“那不就得了!什麽東西比命還保貴?竟教你們寧願送了性命也不肯重新選擇,你們腦袋是進水了嗎?”

她真搞不懂這兩個丫頭,竟然這樣毫無保留地把實話告訴了自己,萬一她狠狠心腸、命令她們都自殺掉,豈不是為逃走省事得多?

然她話音剛落,四周的梅樹行列卻莫名生變,初時還只道是樹影晃動,漸漸已枝影疊重、樹身竟紛紛在四周詭異飛轉。

“糟了!”

“小姐小心!”

隱蔽的機關被雲鏡那一腳踢飛的石子觸發,瞬間便有數不清的利箭與飛鏢不知從何處疾射而來,使得二月與初八面色一變,二人已雙雙上前將雲鏡圍在中間。

“劈啪”連聲脆響,半空裏飛來的漫天暗器在二月、初八的齊力揮擊下四處飛散,有的深深沒於樹桿、有的“撲哧”一聲墜於泥土,亦有的裹挾著枝間梅花、帶落紛紛花雨,與後發的暗器連環相撞。

然二月、初八的身手顯然不錯,雲鏡靜靜立於二人中間觀察著林中發生的一切,眼中不見半分驚慌。

經此一觸,這機關顯然是連環設計,一波發射又生一波。

從觸發到現在足足發動三次,方在額上已明顯泛出汗珠的二月、初八合擊下消停下來。

可機關是停了,但二月、初八兩個卻停下不走了。

望著陣形已變的林子,二人面上滿是焦急與無奈。

只見滿地繽紛,先前的路盡已改變,她們現在可是與雲鏡一樣辯不出路,當真要被困在此地了。

“怎麽了?”

雲鏡故作無知,看著二人那愁眉苦臉的模樣,心知自己這一番試探,已有成效。

初八搖搖頭,滿心焦急:“完了,我們走不出去了。都怪奴婢不好,顧著說話忘了提醒小姐註意腳下。這林子是主人親自設計的四季陣,如今春分,若不能破陣,就只能等夏天才能出去了。”

“夏天……”

雲鏡眼珠子幾乎都要瞪出來。

破個陣要等一季,開什麽國際玩笑!

“到也未必!”

二月微一沈吟,目光隨後落到了雲鏡身上。

正在雲鏡與初八意外不解時,只見她面帶期盼,繼續又道:“主人若知小姐被困,定會前來救小姐的。”

雲鏡絕倒!

拜托,她是被那個變態擄來的囚犯好嗎?

二月這丫頭說得好似那人對她有多仁義一般,若是不知情的人聽到,還不知會以為他們是什麽關系!

切,求人不如求已。

等那人來救,只怕又要連本帶利從她身上給取走。

她從不喜歡坐等機會,不就是個陣嗎,看似覆雜難懂高大上,可從方才她的觀察中也多少看出些竅門。

一般陣法擺布離不開金木水火土、易經八卦之類,再覆雜點就是天宮九星,她雖沒研究,但爺爺自幼所授的中醫知識與五行上也有著千絲萬縷的相通之處。

方才她看二月她們的走法,與自己後來有意分散二人註意力而自行走上的路線,顯然自己走得並沒錯。

初八說這陣是四季陣,如今是春分,那她們方才所走的肯定是由水而入,遇金則出。

此刻換季,當是依木而行,見木則出。

“小姐,你要做什麽?”

初八正滿面困惑,忽見身邊的女子彎身撿了好多顆小石子在手心,不覺訝異。

雲鏡揚唇一笑,俏皮道:“用它們代替我們走路哇,你們倆準備一下,可能又要辛苦一番了。”

二月、初八還正不解,雲鏡說完已擡手一擲,將一顆石子徑直拋向左側一方。

“啪嗒”一聲輕響,小石子穩穩落在前方左側的一棵樹下。

二月與初八面色一緊,二人轉眼已凝神戒備,隨時準備應付即將到來的危險。

然而輕響過後,四周一片寧靜。

三人又靜靜等了片刻,依舊風平樹靜,一派寧和。

雲鏡“咦”了一聲,拉著與二月面面相覷的初八便順著石子投出的方向走去,故作驚喜道:“哎呀,小石子果然是居家旅行必備良器,一石在手,出行無憂!”

“小姐,你悠著點。這機會,可真會要人命的……”

眼見得雲鏡指尖一拈,一顆小石子又待拋出。

二月與初八這心皆是隨著她的手勢起落不定,對未知的危險也是隱隱生憂。

誰知雲鏡卻是運氣極好,這一顆兩顆地石子丟出去,看似東西南北隨手所指,卻每回都能輕輕松松丟出,平平靜靜落下。

如此片刻,三人竟已行至出口,喜得初八忍不住撫掌而道:“哎呀,小姐真是福星高照,這麽高明的陣法竟被小姐幾顆小石子破去,當真奇了!”

“確實神奇!這陣至今從還未有人破過,莫不是機關就只有一處,只是以陣困人!”二月也是面色一松,一顆高提的心終於落下。

雲鏡嘿嘿一笑,也不解釋,只趁機損那布陣之人一句,“事實告訴我們,這世上只有不去走的路,沒有走不過的路。我看這陣也沒什麽了不起之處,不管機關還是陣形,皆不過如此。困困我這種不會武功的還成,你二人身手不凡,想破陣……”

話音未落,她已眼尖地瞄到出口處一道紫色衣影忽然閃現,頓時嘴巴一閉,同時手一揚,將手心最後的一顆小石子往著至關重要的破陣相反位置擲去。

“轟隆”一聲土木大動。

二月與初八還未來得及反應,一片槍林箭雨已平空裏冒出,從四面八方朝著她們身體刺來。

頭頂同時烏壓壓一個金鋼大鐵籠當頭罩下,地下亦是同時一陷,沒頂的災難直嚇得二人眨眼臉上血色全無,只來得及將中間的雲鏡用力一推,免強將她推出了鐵籠之外。

“救命啊!”

雲鏡慘呼一聲,被那二人這樣一推,就只剩她一人暴露出槍林箭雨之中;而她手無寸鐵,只能眼睜睜看著無數支槍箭暴風雨一樣從四面八方齊射,嚇得雙眸緊閉,哀嘆自己聰明反被聰明誤,這下全身要被捅成刺謂了嗚嗚嗚!

然而等了半天,身體卻依然一點感覺也沒有。

雲鏡心跳一快,小心翼翼地睜開一只眼睛,卻見眼前密密麻麻、冷森森一片,全是寒兵鐵器如長了眼睛般直直對準自己。

腿一軟,雲鏡當場被嚇得癱坐下去。

周身的一堆利器卻隨著她這一坐紛紛“咣當”墜地,仿佛一瞬間受到地心引力,嘩啦啦在她四周散了一地。

“小姐,奴婢對不起你!奴婢差點害死你,奴婢該死!”

身後傳來二月與初八自責的聲音,雲鏡卻已無力卻安慰,只是虛軟無力地擡頭看向那個靜靜立於身前的紫衣男子,免強一笑,向他伸出了手:“能不能麻煩你拉我一把,我有點,支持不住了……”

話音一落,她已整個人無力地一歪,朝地上那些森冷的兵器跌去。

“都敢自尋死路,怎麽這點不經嚇?”

耳邊終於響起一聲冷冷嗤笑,同時雲鏡只覺腰身一緊,身體已迅速離地,被人帶著飛離了底下的梅花林。

雲鏡折騰這麽起勁,最後竟依然被人一眼看穿,心中不覺又悔又愧。

看來這人比二月、初八難糊弄多了,那倆丫頭心眼太實,關鍵時刻竟好心辦壞事,差點將她真的害死。

好在這一場賭搏她並沒有損失什麽,至於受到點驚嚇,全當練練膽子。

待在這樣的人身邊,她還不知道要面對什麽不可預知的危險,歷經生死考驗,對自己日後的出逃只會有益無害。

晚膳很精致可口,沒有雲鏡想象中的人肉大餐,也沒有過度油膩的豐盛食品。

許是雲鏡餓極的關系,只覺這些飯菜清淡歸清淡,卻極是精細美味。

無論從色、香、味還是選材、搭配方面,皆看得出是出自名家之手。

甚至吃完之後,除了填飽了肚子,竟還有一種奇異的暖流在體內緩緩流動,直叫人覺得精神抖擻,好似有使不完的力氣。

“好飽!”

摸著圓滾滾的肚子,雲鏡估計今晚自己是睡不著了。

對面那個吃得慢條斯理、溫文爾雅的男人聞聲擡眸看她一眼,對她身後的侍婢微一揚手,便見一名容貌出色的紅衣女子隨後托著一盞晶瑩剔透的玉杯,款款來到雲鏡身前。

“小姐,請飲用!”

但見那紅衣女子微一福身,纖纖玉指便輕輕端下托盤中的晶瑩玉盞,內有艷紅鮮亮的奇異液體輕輕搖曳,看得雲鏡瞳孔一縮,脫口問道:“這是什麽?”

擦,這麽高大上,飯後竟還帶贈送飲料的!

可尼瑪這顏色要不要這麽滲人,什麽顏色不好,偏是跟血一樣鮮紅鮮紅的。

她對著那個殺人不眨眼的人,要能喝得下這東西才真是怪事!

紅衣女子似沒想到雲鏡這麽問,下意識地擡眸看了紫衣男子一眼,隨後莞爾一笑,應道:“這是天香玉露,用聖山紅佛果與聖山百草芝榨成的液汁,服了有延年益壽、功力大增之神效!”

“……真的假的?”

雲鏡撇撇唇,有點不信地看了那液體一眼。

有這麽好的東西那人自己怎麽不喝,這麽好拿來給她喝,不會裏面有鬼吧?

搖搖頭,她瞅一眼那個依舊優雅吃飯中的男人,伸手端起了酒杯,卻不是自己喝,而是徑直遞到了那紅衣女子跟前:“姐姐既說這什麽露這麽好,我身體一向很健康硬朗,喝了也是浪費。還是姐姐喝了吧!”

她這樣舉動,不僅那紅衣女子面色大異,便連身後的二月、初八也是目光生變,齊齊望了對面似乎沒有反應的主人一眼。

雲鏡心底冷哼。

暗道果然裏面有貓膩,還想當她是傻子麽?

紫衣男子卻突然一伸手,“拿來!”

雲鏡眸子一跳,下意識地抖了抖手,小心著遞了過去:“你要,這個?”

那人沒有應她,紫色瞳眸隨意掃她一眼,便將玉盞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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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 十 紫鳳奇鏡

更新時間:2014-3-26 1:35:44 本章字數:5802

紅衣女子似乎松了一口氣。

雲鏡但見那人將玉杯送唇邊淺淺飲了一口,屈指微彈,那流光溢彩的精美玉盞便滴水不溢地重新回到了雲鏡跟前。

“如果不想喝這個,那就喝下另一杯吧!”正驚攝於那人等同魔術般的神奇功力,雲鏡但聽他彎指一叩桌面,很快又有一名碧衣女子應聲端了一杯盛滿碧色液體的相同玉杯,小心輕放至雲鏡跟前。

相比於先前一杯,綠色那杯顏色雖美,卻隱隱透著一股奇異的刺鼻氣味。

雲鏡自幼識得各種藥物,然而這兩杯中的液體卻根本辯識不出,僅憑氣味,也是一點頭緒都沒有眭。

似乎真如那人所說,是由這個世界的什麽奇物釀制而成?

眼見那碧衣女子目光緊張地瞧著自己,雲鏡估計這東西喝不得,遂再次搖了搖頭,不稀罕道:“我都不想喝,你若喜歡,你自己喝好了!”

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吱。

她都辯不出的東西萬一是毒藥,這解藥就更難配了。

何況那先前的一杯還被他拿去喝過,便是他不知道講衛生,她還嫌棄杯壁臟了呢!

“十一,你喝給她看看!”

眼見得雲鏡目中竟有嫌棄之意,那人紫瞳一深,漫不經心地隨手一點,便見那喚名十一的碧衣女子聞聲面色立白,卻依然恭敬地垂首遵命。

“是!主人!”

這一聲命令既出,廳內的氣氛立時顯得沈悶攝人。

雲鏡但見那碧衣女子青蔥般的纖指小心翼翼端起那杯碧色杯盞,當著自己的面,掀杯喝了一小口。

然而不過這一小口,十一在放回杯子的時候手已止不住地發抖,免強不曾灑出一滴地將杯子還原放平,身體卻一陣發軟,人便直直往著桌子上磕來。

“你瘋了,這是毒藥還叫她喝?”

雲鏡呼吸一滯,忙快手起身將她扶住。

美眸怒瞪一眼那依舊面無表情的男人,她氣得胸口起伏,聲音都帶了抖。

不過這片刻功夫,那叫十一的美麗女子已瞬間面色煞白、嘴唇烏青,額上竟痛得汗濕一片;雙手更緊緊捂著腹部,面上表情痛苦不堪。

那紫瞳男子卻眸色不變,只不緊不慢地接過侍從呈上的巾帕淺淺拭了拭唇角,對那碧衣女子的痛苦則視而不見,“那你喝是不喝?”

惡魔,十足的惡魔!

連自己身邊的人都隨意想殺就殺、想毒就毒,他就不怕遭天遣!

雲鏡心咒一聲,盯著那碧色的液體足足三秒,擡頭已堅定道:“好,你給她解藥我就喝!”

“你喝下之時,便是她解脫之時。”金色面具之下的薄唇冷冷一啟,對她跟他談條件顯然不滿意。

雲鏡牙一咬,伸手便端上那盞碧杯:“好,我喝!”

然而她的手才握上杯身卻突覺手中一空,那杯竟被那人淩空取起,紫色瞳目涼涼盯了她一眼,幽幽道:“沒人讓你喝這杯!”

“小姐……”

一旁的紅衣女子忙上前端起了先前的紅色玉盞,眼裏閃著焦急與期盼之色,顯然希望雲鏡盡快飲下杯中之物好幫姐妹及早解毒。

無奈之下,雲鏡雖嫌棄那人喝過,卻因別無選擇,只得將杯身特特轉了半圈、就著未曾雕有花紋的那一邊仰頭便將杯中液體一口喝了下去。

涼涼的液體一經入口便有種奇特的異香順喉而下,一路流經五臟六腑,瞬間滋生出一片清涼潤澤之意。

其滋味竟是說不出的美妙誘人,堪比那瓊漿玉液、教人回味悠長。

爾後清涼依舊,體內又迅速升騰起一股奇異熱流。

兩相交匯,有如極地之泉悠悠噴湧,瞬間從胸腔之處奔流向四肢百胲、身體各地,使人經不住升起一抹飄飄欲仙的迷炫之感。

待得一口喝完,更是滿口餘香,美不勝收!

雲鏡目光朦朧,昏昏欲睡。

整個人忽如醉酒一般,有些站立不穩地搖搖晃晃起來。

忍著這股異感用力甩甩腦袋,她定睛落在那正搖搖晃晃的紫衣之人身上,一手撐桌,一手豪邁地將玉杯重重往桌上一放,大聲道:“喝完了……你,的解藥呢?”

卻聽“啪”一聲裂響,似是她用力過猛,將杯子給撞裂了。

下意識地收回手,她有些尷尬地盯著那震斷了杯腳的漂亮玉杯,嘀咕道:“真是中看不中用,我不過這麽輕輕一下就碎了,也太不經用了……”

話音才落,身前的桌面卻“轟隆”一塌,不知何時竟已從中斷裂為二,將桌上來不及撤的菜碟瞬間灑了滿地。

“小姐小心!”

二月與初八忙上前扶起那跟著一同傾倒的搖晃女子,眼裏又是關心又是好笑。

雲鏡只覺身體一傾很快又被人從後面扶住,有著摸不著頭腦地轉頭看了一眼,見是兩張漂亮的面孔;卻一時清楚,一時又糊模不清,只覺頭因此忽然重了起來,重得她連眼皮都要睜不開了。

免強睜了幾睜,她看著那對面的紫色人影漸漸來到身邊,腦中猛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來。

伸手一把抓撲上那人的衣領,雲鏡在身邊有人發出低低驚呼之下,口齒不清道:“餵,說好的解藥呢?我已經,喝了……你不可以,說話,不……”

話未說完,便覺眼皮一沈,整個人再一次無力地頹跌下去。

“……呵,記性倒挺好,還記得這個!”

徹底陷入黑暗之前,雲鏡但聽耳邊似有人輕淺一笑,不費吹灰之力地伸手撈住了她……

再次醒來已是夜色昏沈。

雲鏡是被人捏著鼻子導致不能呼吸醒過來的。

睜眼但見天地已黑,自己正躺在一張寬大華麗的軟紗金頂床內,房間的擺設已與自己先前住過的不一樣。

一眼看去皆是華麗的紫金之色,便連床上的帳鉤都是令人晃眼的金鉤配紫玉流梳,怕是皇帝的住所都未必有這等的奢華尊貴,直叫雲鏡看一回心底驚嘆一回。

“唔!”

正看得入神,鼻上卻又是一重,再度生出先前的窒息感來。

雲鏡悶哼一聲,隨後整個人眸子一瞪,已一把從床上坐躍而起。

“哇,這什麽東西?原來是你捏我鼻子的!”只見一只全身通紫的漂亮雀鳥昂身立在床側,身量足有鸚鵡那般大,卻較鸚鵡纖瘦了不少。

漂亮的尾羽細細長長,如絲帶一般柔順披在身後。

有點類似孔雀的尾羽,又比孔雀尾羽細長柔軟,倒好似天然的流梳一般,泛著一層淺紫光澤。

那鳥卻瞅她一眼,不客氣地將爪一收,漂亮的翅膀忽而一張,雲鏡的眼前立被一片炫目紫光包圍。

那對翅膀輕盈漂亮,好似天鵝的翅膀,卻比天鵝更美麗耀眼;又好似傳說中的鳳凰展翅,除了小點,外形卻是雲鏡兩輩子來所見過的最美的一對翅膀。

不過這輕輕的一展翅,滿屋的光彩皆被一只鳥兒給輕輕松松比下去。

直看得雲鏡目光大亮,歡喜得連口水都要滴下來。

興奮地伸手一撲,她便樂顛顛地想到將這只漂亮鳥兒給抓住。

可下一刻,她卻整個人眼前一黑,頭重腳輕感隨即而現,驚得她又是一聲尖叫,人已經“撲嗵”之間掉進一個金壁耀煌的暗室裏。

頭頂“啪嗒”一聲開裂聲響很快恢覆平靜,雲鏡揉揉摔疼的屁股擡頭一看,頭頂上空板面平坦一片,除了那只害她掉下來的紫色鳥兒正打上空悠悠飛著,壓根看不出半點破裂又合攏的痕跡。

“靠,這什麽鬼地方,竟然到處都有機關!”

憤憤不滿地瞪那鳥兒一眼,雲鏡再也不當天上掉餡餅,會有鳥兒意外闖進她床上喚她起床了。

謹慎地四處看一眼,她想不會待會兒又來一波暗器什麽的照著她亂射一通吧。

她可不指望那只鳥能救她,相反方才若不是它,她也不會掉到這鬼地方來。

“醒了!本尊的床睡得可還舒服?”

正暗暗戒備,身前又是“轟隆”一響,原本四合無縫的墻壁竟平空打開。

看著那自內而出的紫衣人影,雲鏡下意識地拔腿想逃,卻很快想到這裏到處機關重重,自己逃又能逃到哪去。

定了定神,她目光直直對視著那人紫色瞳眸,正色道:“你到底是什麽人?抓我來這裏,到底想要幹什麽?”

從抓她來到現在,他既不提抓她來的目的,也不提他自己的身份;只一味神叨叨地生出一個又一個怪局,直教她幾乎疑為發生的一切皆是夢境。

然而這夢卻又這般的真實,她清楚地記得來到這裏所發生的每一樁事,甚至清楚地記得這個古怪的男人每一句話。

卻就不是知道他是誰,不知他到底抓了她存有什麽目的!

“龍紫霄!”

那人微微一伸手,半空中飛著的紫色鳥兒便歡快地棲落他手背,任由他伸手輕輕撫摸著那一身漂亮的紫羽,轉身領著雲鏡悠悠而行。

“什麽?”

雲鏡一時沒聽明白,等反應過來,才知他是在告知自己他的名字,且回答得這麽坦然,反讓雲鏡生出此許不適。

那人轉回身,靜靜盯著她看了半晌,後自袖內取出一樣東西來,“看看這個,你可辯得出是何物?”

那是一面巴掌大小的漂亮鏡子,金色的邊框用特殊的材料攜刻著一些奇怪的花紋,似字非字,似圖非圖。

反面則是一片紫色鏡面,此物非金非銅非晶石之類,也不知由何所制。

“看什麽?”

雲鏡有點摸不著頭腦。

莫不是他連自己前世的真實姓名都知道,拿面鏡子測探自己來了?

那人卻將鏡子一面對著她,一面對著自己,又道:“你再看?”

雲鏡“噢”了聲,卻一看之下嚇了一跳,一臉目瞪口呆地指著鏡中之人舌頭打結道:“怎,怎麽是你?我怎麽變成你了?”

說著,她不覺驚慌地伸手直摸自己的臉孔,卻好好一張臉在那兒呢,哪來的什麽面具在臉上?

到是鏡中那人卻薄唇一彎,竟破天荒地笑了起來。

“果然是你!”

但見他隨手將鏡子一轉,雲鏡便見鏡中的人像很快又換成了自己,終於看得她呼吸一松,有些解釋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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