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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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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輝會放松警惕, 一來陸桃這一陣的確沒去找魏朝,二來魏朝最近也有點忙。

忙什麽呢?

小少年上次不是把陸桃惹哭了嗎?大概他也沒怎麽見過小妹妹,對此印象十分深刻。以至於後來每次練字, 眼前就不自覺浮現小姑娘哭花的桃子臉, 揮都揮不去。

他一直琢磨著送點什麽哄哄陸桃, 讓小姑娘別生他氣。

這一琢磨, 就憋了個大招。

魏朝直接給陸桃弄了個小號的嗩吶= =。

見到嗩吶, 小姑娘一張小臉當時就亮了,伸著小肉手一副想摸又不好意思摸的模樣兒。

二五零卻要瘋, 【這才清靜幾天, 又來,不把統送走就難受是吧?不行我得給主腦爸爸發個申請, 讓它給我安個能主動隔絕聲音的補丁。】

就連陸輝也看得眼皮直跳,瞅魏朝就跟瞅階級敵人似的。

因為陳廣發那個大桿子太大, 不稱手, 他已經有一陣沒聽到那直機靈魂的聲音了。

這還沒高興幾天, 姓魏的就弄來個便攜版, 還讓不讓人活了?

可惜魏朝壓根沒接收到他的死亡凝視, 只專註地看著眼前的小姑娘,將嗩吶遞過去, “你看看這個好不好用。”

陸桃立馬高高興興抱在懷裏,還拿起來吹了下,愛不釋手。

見她眼睛都彎成了月牙兒, 魏朝一雙桃花眼中也有了點笑意, 可小臉還是板著,“這是別人給我的,我用不著, 放著也是浪費,送你了。”

“送給桃桃嗎?”

小姑娘表情有點糾結,“可是媽媽說,不能要別人東西的呀。”

“對對,媽媽不讓要,你還是拿回去吧。”

陸輝從後面趕過來,一橫身擠在兩人中間,把妹妹遮了個嚴嚴實實。

眼前沒了那張粉撲撲的桃子臉,魏朝小少年薄唇抿了抿,“我不是別人。”

陸桃一想也是,從哥哥身後探出腦袋,“對哦,魏朝哥哥又不是別……”

話還沒說完,陸輝一把將她按了回去,“大人說話,小孩少插嘴。”

小陸桃被說得一扁嘴,撲閃著睫毛望了魏朝一眼,眼神可憐巴巴。

魏朝瞬間感覺心都要化了,思忖著說:“要不,你也送我點東西做回禮?”

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不錯,他點點頭,“有來有往,就不算白拿別人東西。”

這下小姑娘高興了,沒等陸輝說什麽,就回屋一頓翻。

過了會兒,她噠噠噠跑回來,拉過魏朝的手,將一個小手串放到他掌心。

手串用紅繩串著,上面掛著個桃核雕成的小花籃,精致又小巧。

應該是很喜歡的東西,小姑娘看著還有點不舍,“魏朝哥哥,你千萬別弄丟了呀。”

“嗯。”

魏朝點頭,摩挲了下花籃被打磨得十分光滑的表面,鄭重收好。

然而小姑娘還是不放心,揪著他的衣角又囑咐了一句:“千萬別弄丟了呀,那可是桃桃的嫁妝。”

這下,魏朝小少年的耳朵紅了。

陸輝則徹底黑了臉,“什麽嫁妝?那不是爸爸給你刻的嗎?”

“是爸爸刻的呀。”陸桃眨眨大眼睛,“所以媽媽說,將來要留給桃桃當嫁妝。”

陸輝:“……”

陸輝都要被妹妹氣死了,可魏朝的回應,比陸桃那句嫁妝還氣人。

小少年紅著耳朵,桃花眼隱隱發亮,“那這個嗩吶,就當是彩禮了。”

陸輝:“……”

不行,這門婚事他不同意,不同意!

得到了更容易攜帶的小號嗩吶,陸桃立馬把教哼哼劈閃電這事忘在了腦後,重回音樂之路。

幾個剛來隊裏沒幾年的女知青見了,還新奇地圍觀了一會兒。

正好其他人把能誇的都誇得差不多了,她們就順勢誇起了小姑娘還沒怎麽掌握好的新技能。

有人說沒想到桃桃還會吹嗩吶,可真厲害。

也有人說,桃桃學得真認真,有這股認真勁兒,將來肯定幹啥啥成。

陳芳秀和陳保科在河邊見過那個最誇張,竟然昧著良心,和魏朝一樣說吹得好聽。一面說,還一面偷偷拿餘光瞥在院子裏劈柴火的陳保科,兩頰緋紅。

周圍聽到的鄰居都有點一言難盡,尤其是陳家人。

不過也因為喇叭桃的出色表現,來陳家的人漸漸少了,讓很不習慣的陳芳秀松了口氣。

兩天後,陳芳秀的草帽編織培訓班正式開課。

劉書記在大隊辦公室那邊,騰出了一個屋子給她當教室,開課當天還親自去講了話。

隊裏有些人等這天已經很久了,老早就把家裏活幹完,搬著板凳來教室裏等上課。有的自己來不算,還帶上了家裏兒媳婦或者閨女,沒多久就把不大的教室擠滿了。

因為隊裏頭回有這種新鮮事,來看熱鬧的人也不少,就連窗外也站滿了人。

陳芳秀感受到了鄉親們前所未有的熱情。

她被扶進教室的時候,不僅有人過來幫著扶,還有人殷勤地給她擦椅子。

陳家人在隊裏的人氣也一下子高了起來,摳門的胡秋香走出去,都多了不少跟她打招呼的人。

然而望著那一張張熱情洋溢又隱含羨慕的臉,胡秋香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她現在都要後悔死了。

早知道婦聯那邊真把編草帽這事兒搞定了,說什麽她也不能給小姑子介紹對象啊。

畢竟一旦小姑子嫁去別人家甚至別的大隊,好處就是別人家的了,哪還有他們的份兒?

現在好了,人她得罪了,還惹了婆婆生氣,讓婆婆給分了家。就算她想求婆婆幫著說兩句好話,讓小姑子也教教她,婆婆都不會同意。

胡秋香又悔又急,急得嘴角起了燎泡,一張嘴就疼。

晚上躺在熱乎乎的炕上,她翻來覆去睡不著,一想到賣草帽能掙多少錢,就心疼得滴血。

陳保國正犯困,被她吵得有些不耐:“不睡覺幹啥呢?屁股長刺兒了?”

“你才長刺兒了!”

胡秋香瞪他,瞪完又沒好氣道:“那麽大一筆錢放在我眼前,我就是拿不著,能睡著才怪。”

“拿不著就說明不是你的,上火也沒用。”

陳保國閉著眼打了個哈欠,剛想說睡吧,就被媳婦兒推了下。

“誰說那錢不是我的?本來只要我一伸手,那就是我的了。”

胡秋香嘟囔兩句,又商量自家男人:“保國,要不你去跟媽求求情吧?讓她幫幫咱們。”

“幫咱們?幫咱們幹啥?媽分給咱們的糧食又不是不夠吃。”

“讓秀兒也教我編草帽啊。你沒看著小梅晚上都回來自己編了,編得還挺像那麽回事兒?要是她也學會了,以後不是就咱們最窮?你不著急啊?”

“想學你就自己去學,教室那邊又沒不讓你進。”

“那能一樣嗎?你以為小梅為啥學那麽快,還不是仗著自己是嫂子,有啥隨時都能問秀兒。”

胡秋香越想,就越覺得心裏難受,又催促男人去找婆婆說情,“咱媽說話好使,她開口,秀兒不想答應也得答應,省的我去磨嘴皮子。”

這下陳保國聽明白了,刷一下睜開了眼睛,“你想讓秀兒私底下教你,還不想跟她賠禮道歉,讓咱媽去壓她,是不是?”

胡秋香訕笑,“我怎麽說也是當嫂子的……”

“你自己拉不下臉,就讓咱媽去說?你憑啥?”

自從單獨開火,陳保國就覺得自己好像被家人排除在外,處處不得勁兒。

盧桂英就沒給過他好臉,老二也和他賭氣,上下工都不根他一塊。妹妹陳芳秀倒是態度如常,可她越是這樣,陳保國就越覺得慚愧。

沒想到胡秋香一點不知道反省,還想從陳芳秀那裏撈好處,陳保國怒了,“就你幹那些事兒,還好意思說自己是當嫂子的?想學就自己道歉去,少指望我!”

陳保國性子老實,很少發這麽大脾氣,胡秋香被他說得有些楞。

楞過之後,她又覺得委屈,“你以為我幹那些是為了誰?還不是你們爺仨!”

可惜陳保國這次鐵了心不聽她那些理由,直接轉身背對著她,任她說什麽都不予理會。

胡秋香自己慪了一晚上氣,第二天早上起來,就開始頭疼,真疼。

她忍著疼起來做飯,等吃完收拾好碗筷,正準備回炕上躺躺,外面突然傳來吹嗩吶的聲音。

那聲音時高時低,時長時短,吵得她更頭疼了。

胡秋香忍了忍,沒忍住,黑著臉起身去找陸桃。

相比她,同樣飽受摧殘的二五零還能好點。

因為主腦那邊剛發來了新任務。

【桃桃小寶貝,快,爸爸給你送小紅花來了。】

然而小陸桃正吹得起勁兒,她表示爸爸聲音太小,桃桃沒聽見。

二五零只能又加大音量,【我說任務來了,這回聽見了吧?】

這下陸桃停下了,還捂了捂小耳朵,“爸爸你好吵。”

【再吵能有你吵?你就說做不做吧,不做我就劈你了。】

“不做。”小姑娘回答得斬釘截鐵。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別怪爸爸我沒提醒你,我想懲罰你很久了。】

“不做不做,桃桃要吹吹。”

陸桃把小腦袋搖成了撥浪鼓,說著拿起嗩吶,鼓足勁兒又吹起來。

胡秋香就是在這時候進來的。

一進門就近距離受到靈魂一擊,她額角青筋跳了跳,伸手想抓小陸桃手裏的嗩吶,“要吹出去吹去,別擱這兒吵人……”

結果手剛碰上陸桃,一股酥麻感就從接觸小姑娘的地方傳開,蔓延全身。

下一秒,她頭發全部炸起,人也抽了風似地在原地跳起迪斯科。

陸桃眼睜睜看著她旋轉,跳躍,閉著眼,簡直驚呆了。

二五零也驚呆了。

【我喵喵喵喵!為毛每次懲罰宿主都有人搗亂?她就不能晚進來兩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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