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話，唐棠已經聽不進去了，她的意識都在那句末日喪屍四個字被深深的震撼。

原來，於言是喪屍，齊海是喪屍，他們在地下城遇到的所有人都是喪屍！

唐棠唰的一下睜開眼，對面男人還在反駁：“你就是固執！我們已經不是人了！所有東西都可以成為我們的食物！弱肉強食，這才是生存法則！而不是像你那樣，建個什麽地下城，搞個烏托邦，好像自己還是人，我真不知道你做這一切是為了什麽！

人類已經拋棄了我們，我們在人類眼裏，就是吃人的怪物！不應該存在！我們躲藏了一千年，好不容易所有人都遺忘了我們，你卻一遍遍告訴大家，我們可以變回去，可以重新成為人類，享受美味的食物，領悟生老病死，可是用什麽方法？就像你現在這樣，占領一個天真可愛的警校學生的身體？

那你和我沒什麽區別，我起碼是同類下手，犧牲大家。而你，對人類下手，讓我們所有末日喪屍都有隨時被暴露的危險，你才是想讓我們都滅絕！你才是野心勃勃！於言，你才是真正的劊子手！”

看著對面男人的怒吼，唐棠眼裏的霧氣溢滿了出來，她忍不住低聲吸了下鼻子。

細微的聲音被雲飛捕捉到，他猛的擡頭，對上一雙驚恐無辜的眼神，楞了兩秒，隨即笑開。

“你都聽到了？”

唐棠抿著嘴，一步步後退。

雲飛看到她的動作，侵略性的往前一步。

“如果我真想對你動手，你看看這個地方，你能到哪裏去？”

唐棠餘光打量四周，才發現，這是一個暗河，他們兩人置身在狹小的洞中。

若是打起來，她除了再一次跳入水中，別無他法。

“小姑娘，告訴我，於言是怎麽入侵你的精神力的，如果你告訴我真話，我不光放你走，還放那群警察走！”雲飛誘惑著。

唐棠背貼著墻，不斷在心裏給自己打氣：沒事的，不要怕，只不過一個末日喪屍。

“我有一個問題。”

“你說，我很誠實的，什麽都會告訴你，不像於言，隱瞞你這麽久。”

唐棠深吸一口氣，問出那個困惑自己已久的問題。

“成為喪屍是不是就意味著…意味著在官方說法裏，你已經是個死人了，就是沒有任何活人的體征！”

雲飛嘴角上揚，幽綠色的瞳孔忽明忽暗。

“理論上來說，確實是這樣的，除非人類願意承認，我們喪屍也是一個物種。”

唐棠臉抽動著，差一點，就要崩潰的哭了。

“那……那他在我身體裏，我……現在是人還是……還是喪屍？”她鼓起勇氣問出這句話。

雲飛冷峻的臉松動了一下，冰冷的聲音回答道：“喪屍！”

“啊！！”

唐棠放聲尖叫，終於忍不住大哭了出來，她一直以為自己只是單純的被入侵了精神力那麽簡單。

從一開始，她就該察覺到不對的。

她可以津津有味的吃血淋淋的生肉，還能聞到人之將死，突然戰鬥力爆表，身體愈合能力變強……

那麽多痕跡，那麽多疑點，她居然傻得以為自己只是感染了末日病毒！

還被於言一次次忽悠！

唐棠哭得十分絕望，雲飛就這樣靜靜的站著看她，也不上前安慰，也不上前阻止。

等過了許久，嚎啕大哭的聲音變弱，轉為無力的抽泣，雲飛才開口。

“我知道你接受不了，不過我有辦法，將他從你身體裏趕出去！”

角落裏埋入雙腿間的頭擡了起來。

“你騙我！”唐棠篤定的說。

雖然她傻，但不代表她一直傻！

這個男人顯然比於言更危險，更會巧言令色。

信了他，無疑將自己推下更深的深淵。

雲飛註視著對面的人，攤開手，一臉無辜：“小妹妹，我沒理由害你，入侵你身體的是於言！好吧，我承認我有所圖，只要你告訴我他是怎麽做到的，作為交換，我剛才答應的所有條件，我都可以做到！”

“你為什麽要知道這個方法？”唐棠面無表情。

雲飛目光微爍，給出一個十分合理的解釋：“因為我想變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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