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再度亮起來, 周圍的環境已經和記憶中差不多了，宋瑾看一眼周遭, 目光重新落在宋玨臉上：“走吧。”

“嗯。”宋玨應了一聲，便沿著熟悉的山路往住處走去，還未等走到，就聽到俞桉歡快的聲音——

“我還是覺得肉好吃些，你不要總吃青菜，難怪長不高。”

“師尊，我才十二歲，已經高你一頭了。”熟悉的男聲無奈道。

宋玨和宋瑾對視一眼，掩藏氣息躍上了住處外的大樹, 只見院中俞桉和還年少的宋瑾玨面對面吃飯, 兩人不住往對方碗裏夾菜。

“我不要蘑菇。”俞桉不滿。

宋瑾玨堅持：“蘑菇好吃。”

俞桉不說話了, 只是眼巴巴的看著他。

半晌, 宋瑾玨無奈嘆了聲氣，把蘑菇夾回了自己的碗裏, 板著嬰兒肥的臉繼續吃飯。俞桉瞄了他幾眼，默默夾了一筷子青菜, 宋瑾玨的唇角不自覺地浮起一點弧度, 但他還是沒跟俞桉說話。

被晾著的俞桉一邊大口吃菜, 一邊討好地看宋瑾玨，直到他繃不住，一雙眼睛笑得彎彎的。

“這宋瑾玨小小年紀把俞桉治得服服帖帖，未免也太有心眼了些。”宋玨輕嗤。

宋瑾木著臉不說話。

宋玨隨意掃他一眼, 接著仿佛發現了什麽，又重新盯著他看：“生氣了？”

宋瑾面無表情地與他對視，眼裏只有兩個字：廢話。

“不是吧, 他現下還是一孩童，你有什麽可生氣的？”宋玨自認為嫉妒心夠重了，沒想到這位更誇張。

對此，宋瑾只有一句話：“你懂什麽。”宋瑾玨占的又不是他的位置，他自然不會生氣。

宋玨嗤了一聲，正要再嘲諷他兩句，就聽到俞桉又說話了，於是再次扭頭看過去。

“……徒弟，你也太好看了些，待日後長大了，得多招人啊。”俞桉吸溜一下口水，“到時候肯定有不少小姑娘哭著喊著要嫁你，我得想想要怎麽應對才行。”

宋瑾玨無奈：“師尊，我才十二歲。”

“十六歲就能婚配了，四年而已，很快的。”俞桉一想到自己要升級做婆婆，頓時期待起來。

宋瑾玨聞言只是好笑的嘆了聲氣，催促她趕緊吃飯。

一頓飯磨磨蹭蹭地吃完，宋瑾玨端起碗筷去廚房，俞桉則躺在院中曬太陽，宋瑾和宋玨對視一眼，催暈了俞桉後進入院中，開始抽取她身上魂力。

“你們在幹什麽？！”

廚房傳來少年嚴厲的聲音，宋玨和宋瑾頓了一下看過去，三人對視的瞬間，少年驚訝地後退一步，接著看到他們旁邊的俞桉後，直接一道淩厲靈力逼向他們。

宋玨和宋瑾還沒有跟小孩子打鬥的興趣，抽完魂力直接閃身離開，宋瑾玨黑著臉去喚俞桉，並沒有追過去。

“才十二歲靈力便已如此強勁，哪像俞桉口中的修煉庸才。”宋玨掏出輪回珠時隨口道。

宋瑾反應平靜：“他是天生的魔，修的卻是道，自然沒什麽成果。”這一點，在他於昆侖秘境修煉時便深刻體會過。

宋玨嘖了一聲：“所以這小混蛋早就知道自己是魔，還一直欺瞞俞桉……這麽卑鄙，也不知道隨了誰。”

宋瑾無視他意味深長的話語，直接往輪回珠內註入靈力。

“這珠子似乎比先前黯淡了。”宋玨蹙眉。

“輪回珠每用一次折損一分，正常的。”

第三次穿越，二人已經習慣了，直接用神識覆蓋整個鳥語峰，確定俞桉的位置後便一同過去了。

“都第三次了，還是在住處找到她，她平日都不出門嗎？”宋玨無奈。

宋瑾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她確實不大出門。”

“也是，有個心眼多的兔崽子陪著，是沒必要出門。”宋玨冷哼一聲。

宋瑾面無表情地看向他：“適可而止，不要逼我在這麽重要的時候揍你。”自從見了宋瑾玨，這人的嘴就沒停下來過。

宋玨聞言樂了，在他忍不住動手之前直接跑了，剛到住處附近就看到宋瑾玨拿著包袱，和俞桉一同往外走，他立刻攔住宋瑾躲了起來。

這次穿越的時間似乎很長，眼前的宋瑾玨看面相約莫有二十六七歲，相較於俞桉依然十七歲的臉，看起來要成熟許多。

……又何止比俞桉成熟。

他們兩個因為修煉較快，長相都停在了二十出頭的時候，與眼前的宋瑾玨比起來，氣場上多少輸了一些。

這個認知讓宋玨很不愉快，他冷哼一聲：“方才還誇他靈力精純，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面相竟然還在變老。”

“他的修為不比我們低，”宋瑾盯著那人，“恐怕是自己想繼續變老的。”

宋玨蹙了一下眉，剛要問為什麽，便想到這人在俞桉面前還在藏拙的事，於是瞬間知道了答案。

兩個人在這邊說話，院中的師徒也沒閑著。

俞桉看著宋瑾玨準備的包袱，好笑地提醒他：“我有乾坤袋，裏面什麽都有，真沒必要特意拿個包袱。”

“師尊既然要去民間游玩，自然是要帶著包袱的，不然讓人看到你什麽都沒拿、卻能一日換幾身衣裳，恐怕會引起懷疑。”二十六的宋瑾玨眉眼溫和沈穩，與宋瑾更為相像，只是周身難以遮掩的凜冽氣息，要更有宋玨的味道。

俞桉無奈：“行吧，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你好好看家，我就先走了啊。”

“師尊，”眼看她要走，宋瑾玨忙喚了她一聲，待她回頭後才抿了抿唇，“師尊當真不帶我去？”

“頂著一張快三十的臉還這般撒嬌，老東西。”宋玨冷嗤。

宋瑾無言地看他一眼：“你我也快三十了。”

“那怎麽一樣，我這張臉永遠二十。”宋玨反駁。

宋瑾還想再說，就聽到那邊俞桉說了句：“師尊這次是去相親，實在不方便帶你這麽大一徒弟，你乖乖在家等著，我很快回來。”

相親？

宋瑾和宋玨猛然冷了臉色，瞇起眼睛看向他們。

宋瑾玨的手在袖中攥成拳頭，周身氣場突然陰沈，眉宇間更是閃過一道殺氣，只是他表情未變，還在樂呵呵準備出門的俞桉毫無察覺。

但宋瑾和宋玨卻是看到了。

“他不會要殺俞桉吧？”宋玨蹙眉。

宋瑾定定地看著宋瑾玨：“不是。”

“那他殺意為何如此凜冽？”宋玨不太信任他。

宋瑾靜了片刻，在宋玨快不耐煩時突然道：“並非殺意，只是在克制本能。”

“本能？”

“他想把師尊關起來。”

只一句話，宋玨便懂了，恍然之後冷笑：“他敢嗎？”

答案是不敢，宋瑾玨收斂氣息，為俞桉背好行李後，便目送她離開了。

俞桉一走，宋瑾和宋玨便要跟過去，只是身形還未動，腳下突然落下一道靈力，將地面炸出一道溝壑。

宋玨猛地冷了臉，雙眼漆黑地看向院中男人。

而宋瑾玨也看著他，許久之後眼神越來越冷：“你們是誰，為何身上有我的氣息？還有，十四年前那兩人也是你們吧，你們要對我師尊做什麽？”

“你算什麽東西，我憑什麽回答你的問題？”宋玨揚起下頜，蔑視地看著他。

宋瑾玨冷笑一聲，全然沒了在俞桉面前的溫和：“找死……”

“我們是未來的你，”宋瑾突然道，“師尊陷入危險，需要自身的魂力來挽救魂魄，我們回到過去，便是為了從她身上采集魂力。”

宋瑾玨猛地皺起眉頭：“你這是何意？”

“這件事說起來太長，你只需知道自己的魂魄被劈開後，便是我們二人，而我們二人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救師尊就行。”宋瑾簡單地解釋。

宋瑾玨沈默一瞬：“我憑什麽相信你？”

宋瑾一言不發，直接將右手攤開向上，手心很快匯集一團白色的霧氣。

宋瑾玨起初只是蹙了一下眉頭，在看清他手心的霧氣後突然殺氣重重：“師尊的魂魄為何在你身上？！”

“這件事很覆雜，你早晚都會知道，現在，告訴我她會去何處。”被宋瑾玨攔下的功夫，他的神識已經探不到師尊了。

這種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重新找一個時空，但他怕找的下一個時空離先前兩次采取的時間太近，到時候還是要換，而輪回珠顯然是有使用次數的，最好每一次都用到刀刃上。

宋瑾玨審視地盯著他看，半晌之後寒著臉朝外沖去，宋瑾和宋玨對視一眼，立刻就跟了上去。

三人修為都很強，趕路的速度自然也快，結果到了目的地時，俞桉還沒到。

雖然宋瑾玨要比宋瑾和宋玨看起來成熟些，可乍一看依然是一模一樣的三張臉，為了避免引人註目，最後只好讓其中兩個人將臉遮住，只有一人可以光明正大的走。

而那個人便是宋瑾玨。

“……當初他出生時我就該殺了他。”宋玨一臉陰郁。

蒙著臉的宋瑾難得表示同意。

一旁的宋瑾玨冷淡看了二人一眼，繼續坐在客棧廂房的窗戶前等待。

趕路這一日，他將該了解的都已經了解，本來想過避開分魂這件事的，但後來一想又覺得不對，若是輕易改動歷史，那他就會魂飛魄散，如此一來即便避開分魂也沒了意義。

倒不如讓這二人按原計劃走，待師尊的魂魄修補好，他們倆為了活命也只能融合，到最後活下來的依然還是他宋瑾玨。

就是現在要幫他們抽取師尊魂力，屬實叫人高興不起來。宋瑾玨看了眼不知什麽時候走到他兩側、像他一樣眺望窗外。

宋瑾玨：“……”真想立刻殺了他們。

三人當初只想盡快攔住俞桉抽取魂力，卻忽略了俞桉這個人不著調的事實，以至於在客棧等了三日，才算是等到了她的身影。

而她身側，卻陪了一個男子。

看到她身邊的男子後，三人頓時黑了臉，宋瑾玨眼底更是閃過一絲魔氣。

“不想被各仙門發現你是魔的話，最好是忍住。”宋瑾冷冷提醒。

宋瑾玨咬牙：“放心，我不會。”

話音剛落，就看到俞桉身側的男子不知從哪找來一把傘，直接將兩人的身影籠住大半，而被傘遮住的俞桉突然踮起腳尖，看起來竟是像跟他……

砰！

客棧內的桌子碎了。

宋瑾玨面無表情地看向宋瑾：“不是要忍住？”

“我現在是靈體，不是魔。”宋瑾同樣板著臉。

而一旁的宋玨直接忍不了了，蒙上臉直接朝男子殺去，等宋瑾想要阻止時，他已經出現在了男子面前。

俞桉正在思考該怎麽擺脫這個相親對象，看到這個和自家小徒弟身形很像的蒙面人後先是懵了一下，還沒等問怎麽了，這人就直接朝她身側的男子殺了過去。

俞桉：“？”

……這是怎麽了？等她回過神時，這倆人已經打了起來，不，嚴格來說是蒙面男子單方面施暴。她跟這人不熟，本來不想摻和，但想到也是好友介紹，總不好放任不管，還是隨便幫兩下手，再假裝不敵退出戰場吧。

俞桉這般想著，輕飄飄偷襲了蒙面男子，正要後退時，就看到蒙面男子擋開了她的襲擊，接著一臉受傷地看向她。

……所以她為何能透過厚厚的面巾，看出他是一臉受傷的？俞桉正無言時，蒙面男子就消失了。

看著同樣莫名其妙的相親對象，她頓了一下急忙迎上去假裝關心。

客棧內，看著俞桉面上擔憂的神色，宋瑾玨腹內氣血翻湧，周身的靈力幾乎要壓制不住。

宋瑾察覺到他的異常，蹙了蹙眉後問：“你怎麽了？”

“不知道……”宋瑾玨只覺意識發昏，抓著窗臺的手上爆出青筋，周身的魔氣逐漸溢出。

宋玨一進門眉頭就皺了起來：“魔氣怎麽這麽重？”

“他從方才就是這樣了。”宋瑾的眉頭也緊皺著，有些不懂現在的情況。

宋玨頓了一下，瞬間明了：“他是要分化了。”

宋瑾不解：“分化？”

“他現在多大歲數？”宋玨反問。

宋瑾瞬間明了，兩人對視一眼，直接封住了宋瑾玨的幾大穴位，然後將人打暈了過去。宋瑾玨知道他們要幫自己，也十分配合地任他們動手。

他暈過去後，屋裏的魔氣被宋玨全部吸收，然後看向地上的宋瑾玨：“我早就想打他了。”

“一樣。”宋瑾頷首，難得與他一致。

宋玨踢了踢宋瑾玨，擡頭對宋瑾道：“我先將他帶回鳥語峰，你去采魂力，順便護送俞桉回去。”

“嗯。”

二人兵分兩路，很快行動起來。

采魂力的事十分簡單，待晚上俞桉睡著後，宋瑾便直接進了她房間，輕而易舉勾出俞桉一點魂力。

宋玨差不多也快到鳥語峰了，只消再等片刻，師尊大約就會察覺異動。

宋瑾盯著俞桉沈靜的睡顏看了許久，突然想到一件事，不由得輕笑一聲，將手覆到她的額上，他的手心很冷，俞桉下意識地蹙起眉頭，顯然不喜歡這種冰涼的觸碰。

“師尊別怕，我教你分魂之術。”他溫柔低語，俞桉總算安靜下來。

在知曉分魂的事後，他曾經好奇過，為何連金丹靈力都無法駕馭的師尊，會懂分魂這般高深的術法，當時師尊的回答是運氣好，那一瞬間下意識地做了，等回過神時便成功了。

而他方才突然明白，從來不是什麽運氣好，是有人指引保護，她才能將術法完成。

從降生那一瞬開始，一切便都是他自己的選擇。

要不要活著，要不要成為俞桉的徒弟，要不要隱瞞身份留在她身邊，以及……要不要分魂。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一個人的選擇。

他是宋瑾，是宋玨，也是宋瑾玨。

鳥語峰上，已經醒來的宋瑾玨眉眼一動，不由得看向宋玨的方向，兩個人對視許久，才確定對方心中也有所悟。

“為何？”宋玨不懂。

宋瑾玨勾起唇角：“因為我們本就是一個人。”既然是一個人，那不管分成幾半，都會做同樣的事，愛上同一個人，最後再同樣的頓悟。

宋玨蹙起眉頭，默默消化心中突生的感慨，不等消化完，旁邊的宋瑾玨便眼睛一紅，周身的魔氣突然爆開。

千裏之外的俞桉猛地睜開眼睛，想也不想地沖出房門朝鳥語峰趕去，宋瑾安靜地跟在她後面，一路將她護送回家。

待到住處時，宋瑾玨已經完全被魔氣控制，宋玨蹙著眉頭強行困住他，待俞桉進來時便閃身躲了起來。

俞桉一進門，便看到平日沈穩的小徒弟像瘋了一般，周身的魔氣如潮水一般朝她湧來。她突感呼吸困難，白著一張臉扶住門框，這才沒有倒下。

宋瑾見狀表情一凜，當即用靈力護住她，宋玨也加重了對宋瑾玨的壓制。

俞桉只覺身上一輕，她來不及多想，便沖上去喚宋瑾玨的名字，然而宋瑾玨卻一個字也聽不進，甚至對她產生了濃重的殺意。

俞桉被他的殺意逼得直顫，見他朝自己走來時，想也不想地抽出了劈魂刀。

當宋瑾玨的身體應聲倒下，被劈成兩團的魂魄停在俞桉面前時，宋瑾看了宋玨一眼，唇角閃過一絲若有似無的微笑。

“無聊。”宋玨輕哼一聲，直接轉身朝後山走去。

宋瑾步履輕松地跟在他身後，待到了後山後掏出已經出現裂紋的輪回珠，想了一下後道：“這些魂力應該已經夠了吧。”

“自然。”宋玨說完，直接將他手中的輪回珠拿走，當著他的面捏碎了。

一陣白光閃過，二人又回到了山崖之中，外祖母看到二人，立刻迎了上來。

“拜托老祖宗了。”宋瑾說完，跪下奉上裝了魂力的瓷瓶，宋玨蹙眉也跟著跪了下去。

外祖母看著宋瑾手中的瓷瓶，眼眶微微泛了淚。

山崖之上天空明了又暗，接著突然下起了大雨，大雨下了三天三夜，山崖下匯集了一條淺淺的小溪，待到烏雲散盡日頭東升的時候，小溪又消失了，只留下一條水沖過的痕跡。

俞桉睜開眼睛時，有種恍若隔世之感，直到肚子咕嚕嚕一聲響，她才意識到自己活著。

可她本該死了……腦子開始轉動後，她心中一慌，猛地坐起來便要去尋人，然而太久沒走路了腳軟，她直直跌向了地面。

俞桉下意識閉上眼睛，疼痛卻沒有出現，她頓了一下睜開眼，一張熟悉的臉映入眼簾。

即便擁有這張臉的有三個人，可俞桉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是誰，她心頭一顫，低低地喚了聲：“瑾玨……”

“本想等師尊醒了親自為我融魂，可我的魂魄也是分開太久不能再等，所以我便擅自去鳥語峰取了身體來，師尊不會怪我吧？”宋瑾玨緩聲問。

俞桉頓了一下，才想起宋玨見過她將身體藏在哪。

“怎麽不說話？”宋瑾玨揚眉。

俞桉楞了楞，小心翼翼地問：“你……”

“我是宋瑾玨，也是宋瑾和宋玨，三個人的記憶都有，”宋瑾玨勾起唇角，似宋玨般隨意，如宋瑾般溫柔，也同宋瑾玨一樣沈穩，“嚴格來說，是我本人的記憶是完全的。”

“哦……哦，”俞桉心頭一緊，莫名有些難受，“我本不想讓你……”

“別鉆牛角尖了，你那般做，只保全了我二十六歲之後的人生，可融合卻是保全所有，自然還是現在更好，”宋瑾玨輕笑，眼底是細碎的光，“融合的感覺沒有那麽差，且在融合之前，我已經想明白了，只是現下還不習慣，不論你喚我什麽，我都有些吃醋。”

“為、為何？”沈睡太久的俞桉顯然腦子不太夠用。

“因為我心悅你啊，”宋瑾玨握住她的手，“不論是過去還是現在，不論是何種模樣何等身份，我都心悅你。”

俞桉怔怔地看著他，半晌才低喃：“我不知道瑾玨你也……”話說到一半，過往種種驀地浮現眼前，她頓時恍然，有些羞愧自己的遲鈍。

“師尊。”他喚了她一聲。

“嗯。”

“俞桉。”

“……嗯？”

“你可否像心悅宋玨一般，也喜歡喜歡我？”宋瑾玨看著她，眼底是屬於宋瑾的溫柔，“喜歡喜歡阿瑾，好嗎？”

俞桉定定地看著他，許久之後小聲道：“你不覺得奇怪嗎？”

“有一點，”宋瑾玨笑了，“但你克服一下。”

聽到他霸道的話，俞桉無語的笑了。

宋瑾玨盯著她看了半晌，突然親了她一下，俞桉頓時睜大眼睛。

“這是宋玨親的，與我無關。”宋瑾玨一本正經。

俞桉：“……你難道不是宋玨？”

“是啊……”宋瑾玨略顯為難，半晌又問，“不管怎樣，師尊總不好厚此薄彼吧？”

“什麽意思？”俞桉不解。

“宋玨親完，也該瑾玨和阿瑾了，總不好叫人傷心。”宋瑾玨一本正經地說。

俞桉無言地看著這個集宋玨的霸道、宋瑾的溫柔以及宋瑾玨的不容拒絕三位一體的家夥，突然覺得或許比以前任何時候都難以對付。

教導之路還很漫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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