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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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5 章節
中，有些不敢置信，也有些恍然。
淩中想起方才那一掌裏蘊藏的力量，看著劍少，笑了起來，“你也墜入第十層了？十年前我就知道了，若非置之死地，也絕不敢試著用一用的，能順帶讓你也死，也不枉我淩中一世之名！哈哈…”他笑了兩聲，笑聲突地斷絕，淩中的身體委頓了下去。
劍少抽出了劍，卻更加怔怔，這也會是他的結果？
忽聞身後有異動。
劍少回首，只見離珞不知何時追了過來，剛剛走上大坪，身子還未站穩，一只比九宵已經從空中朝她襲去，一只比九宵可以坐兩個人，當它告近離珞的時候，體形幾乎是離珞的三個大小，離珞提劍而起，比九宵一個翅膀被離珞斬掉了幾支羽毛，怒不可遏的空中盤旋一下又俯沖過來，離珞不敢大意，正小心應對，卻不防這時離暗悄無聲息結了個天魔手印，幽暗的紅火朝著離珞的後背襲去。
離暗從第一次在周記牛肉湯鋪看見劍少看離珞時的目光時就大概明白了些什麽，但是，誰沒有過去？她並不覺得容貌堪堪稱得起美的離珞可以危協到她在劍少心中的地位，但是，後續的事情顯然在她意料之外，她是絕不給自己留後患的人。
就用地獄之火將她了結吧，哪怕劍少之後恨她，她也可以不在乎！
可是，掌出，掌落，幽暗的紅火落在身前白衣如雪的那人身上時，離暗撕心裂肺的尖叫起：“不！不！不——”
淒絕而尖厲的叫聲響徹九宵山，山間正在廝殺的人們，開始朝著一邊山頂狂奔，一邊繼續廝殺。
離珞一劍斬掉比九宵半個翅膀的同時，離暗的尖叫聲響起，離珞心底一涼，看著比九宵墜下山間，她顫抖著回身，劍少手裏的劍掉在地上，有清脆的餘響，殘陽如血，劍嘯如泣，離珞就那麽眼睜睜看著他緩緩倒在了地上，慢的像是時光在一停一走的慢動作，離珞撲過去，把他抱在懷裏，來不及有任何表情的臉上，只有眼淚自有主張一般緩緩流下，不間斷的流下來。
離暗在繼續尖叫，她從沒有在乎過什麽人，她第一個在乎的人倒在了她掌下，那是她畢生所學最為奪命的一招，沒有人能活下來，她居然殺了他！她居然殺了他！
離珞把劍少抱在懷裏，他的頭發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他身體的溫度在驟然升高之後，漸漸低了下來。
離珞緊緊抱著他，看著他虛弱而疲憊的臉，輕聲說道：“我發誓，再也沒有什麽可以讓我離開你了。”
劍少用力微微扯動唇角，“我不會再離開，我保證，不、我發誓。”
易風先上了大坪，緊接著歸雲生與封樓趕了過來，歸雲生看著倒在地上的劍少和他驟然變白的頭發，看著死去的淩中，他已經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啊——”歸雲生長嘯一聲，痛苦的嘶吼起來，“劍少，你不能死，不能死啊！”
劍少輕輕笑了起來，“師父，我已經殺了淩中，雖然沒有殺死更多你和父親想殺的人，但，命數至此，真是抱歉了。”
“不報仇了行不行？你想怎樣都好行不行？你要離珞我都讚成，好不好？只要你不死！我不能讓你死！”歸雲生一邊沖過來，一邊喊著。
封樓卻並不放他，兩人又鬥在一起。
離珞的淚更快的落下來，她死死抱住劍少，試圖把更多的溫暖讓他感受到。
魔將們都退到了大坪之上，與中州的人成對峙的姿態，魔將們因為離暗歸雲生的失控和與劍少而暫時不知如何，中州的弟子們也得以喘息，混戰暫時停了下來，只有歸雲生與封樓仍在死搏。
易風沒有動，他看著劍少的頭發和離珞的眼淚，離暗的尖叫聲還在持繼，她確實有些失控了。
歐陽無非被軟轎擡上了山，易風與他低聲說了幾句，朝離暗走過去。
“離暗公主，能否罷手？”易風說道。
離暗看著易風，沈靜而悲憫的眼神讓她漸漸停止了尖叫，“好！但我要劍少跟我走！哪怕是他的屍體。”
易風搖了搖頭，“不可能。我讓你罷手，不是在談條件，只是讓彼此都多些人活下來。你可以不在乎魔將們的生死，甚至不在乎歸雲生與劍少的生死，但是你看到了，如果這麽一直殺下去，你會死，我會死，再也沒有人能夠活下來。”
離暗漠然，“我不在乎！”
易風皺著的眉間閃過一絲笑意，帶著苦澀和微微的嘲諷，“你不在乎？你連自己的死都可以不在乎？那麽，你在乎你死之後，摩耶或者阿羅列當教主嗎？”
離暗一驚，徹底回過神來。
阿致突然從九宵殿裏沖了出來，“公主，我們回去吧，中州一點都不好玩，我們還是回天魔城去吧，我想我姑姑了。”
阿致看著易風，有些不自然地輕輕點頭致意，離暗沈吟半晌，忽然走到劍少身前，問道：“你願意跟我走嗎？”
劍少看著她，用力牽動唇角，笑了起來，“阿離，對不起。”
離暗也笑了起來，笑得很淒然，半晌，她斂了笑意，負手站直，朗聲說道：“眾魔將聽令，九護法死於滅九宵山一役。我等先行回師天魔城！”
易風的暗衛與呂陽自然不會質疑易風的決定，青龍堡的弟子們看了眼歐陽無非也保持了靜默，只有華山弟子，看著仍在死鬥的封樓與歸雲生，有些不想放天魔城的人離開。
易風向徐一恒說道：“離暗若死在中州，天魔教必將傾巢而動，中州這時已經不起再來一場狂風暴雨。”
徐一恒慎重點了點頭，示意華山弟子退後半步。
幾個九宵門弟子看著淩中的屍體並不想就此放手，但其他門派的人已然退後，九宵門此刻若不想覆滅的更幹凈，只能隱忍。
歸雲生與封樓的死鬥終於結束了，兩個人都倒在了地上，似乎永遠都站不起來一般。
離暗冷冷一笑，轉身與阿曼上了另一只比九宵，最後一刻，她回頭看了那個死死抱著劍少不放的女子一眼，魔將迦羅抱起阿思與阿致等人一起跟去。
易風走到離珞面前，歐陽無非與祖兒與過來了。
祖兒抓住了劍少的手，摸了一回脈息，又有些無力的放下了。
歐陽無非輕輕嘆息。
那嘆息，抽光了離珞所有的力氣，她再也繃不住，哭了起來，低低的哭聲，直叫人心碎腸斷。
尾聲
此生劍掃江湖
不計雪泥鴻爪，
未防相思斷腸，
猶教往事入夢。
——為離珞記
十年之後。
西嶺雪山下的一個小鎮上，一個賣油餅的老頭神情自若的盯著油鍋裏翻炸的油餅，眼光並沒有落到身前那個等著油餅出鍋的少年身上。
好容易等到油餅出鍋，少年捧著油餅一邊走一邊啃了一口，有那麽好吃嗎？可以讓師娘一吃就吃好幾個？
少年便是小億，他一邊吃著油餅一邊湊到前面一群人圍著的地方，只見墻上貼著一張布告，開頭居然是江湖令三個字。
小億正看著，身邊的人已經議論紛紛了“滄月島，青龍堡，懸溪谷，無澗寺一起簽發的江湖令，幾十年的都沒有見過了！”
小億看了一眼，便搖搖頭離開了，都是易風哥哥講過的舊事了，一點都不新鮮。
…
滄月島上。
歐陽無非和莫幽月坐在那棵大榕樹下。
歐陽無非道：“你答應淩中他死之後十年之內不澄清當年九嶷山一役和天行宮滅門的舊事，而今已逾十年。舊事已經澄清，他呢？”
莫幽月淡淡一笑，搖了搖頭，“不知道。”
歐陽無非嘆了口氣，說道：“天魔城的人退去之後，他割破手指讓血滴了劍少口中，直到他自己昏死過去，祖兒哭的極慘，不過他還是醒過來了，劍少沒醒，他便帶著離珞和劍少去了冰宮，還有他交給我的一個小少年。”
莫幽月怔怔不語，良久，笑道：“我相信，他不會死。”
歐陽無非看著她堅定而明亮的眼睛，緩緩點頭，“我也相信。”
…
十年之後的離珞依然記不清那一場血戰是如何開始的，自然更不記得是如何結束的，她只記得她癡癡地抱著懷裏的劍少，如同一個雕塑。
她只記得劍少對他說過的承諾，那個不會再離開的承諾。
離珞負手站在青湖之畔，美麗的臉上仍然只有清冷之意。
而今的她已經是冰宮宮主了。
當年，易風帶他回冰宮的時候只是為了試試金微子能不能救劍少。
可沒有想到的是，一留便已是十年，金微子已經老去，離珞被她選為了繼承人。
離暗那一掌裏並不全是壞事，至少，它霸道地焚了劍少的丹田，但也因此讓劍少不必再受無極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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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有些不敢置信，也有些恍然。
淩中想起方才那一掌裏蘊藏的力量，看著劍少，笑了起來，“你也墜入第十層了？十年前我就知道了，若非置之死地，也絕不敢試著用一用的，能順帶讓你也死，也不枉我淩中一世之名！哈哈…”他笑了兩聲，笑聲突地斷絕，淩中的身體委頓了下去。
劍少抽出了劍，卻更加怔怔，這也會是他的結果？
忽聞身後有異動。
劍少回首，只見離珞不知何時追了過來，剛剛走上大坪，身子還未站穩，一只比九宵已經從空中朝她襲去，一只比九宵可以坐兩個人，當它告近離珞的時候，體形幾乎是離珞的三個大小，離珞提劍而起，比九宵一個翅膀被離珞斬掉了幾支羽毛，怒不可遏的空中盤旋一下又俯沖過來，離珞不敢大意，正小心應對，卻不防這時離暗悄無聲息結了個天魔手印，幽暗的紅火朝著離珞的後背襲去。
離暗從第一次在周記牛肉湯鋪看見劍少看離珞時的目光時就大概明白了些什麽，但是，誰沒有過去？她並不覺得容貌堪堪稱得起美的離珞可以危協到她在劍少心中的地位，但是，後續的事情顯然在她意料之外，她是絕不給自己留後患的人。
就用地獄之火將她了結吧，哪怕劍少之後恨她，她也可以不在乎！
可是，掌出，掌落，幽暗的紅火落在身前白衣如雪的那人身上時，離暗撕心裂肺的尖叫起：“不！不！不——”
淒絕而尖厲的叫聲響徹九宵山，山間正在廝殺的人們，開始朝著一邊山頂狂奔，一邊繼續廝殺。
離珞一劍斬掉比九宵半個翅膀的同時，離暗的尖叫聲響起，離珞心底一涼，看著比九宵墜下山間，她顫抖著回身，劍少手裏的劍掉在地上，有清脆的餘響，殘陽如血，劍嘯如泣，離珞就那麽眼睜睜看著他緩緩倒在了地上，慢的像是時光在一停一走的慢動作，離珞撲過去，把他抱在懷裏，來不及有任何表情的臉上，只有眼淚自有主張一般緩緩流下，不間斷的流下來。
離暗在繼續尖叫，她從沒有在乎過什麽人，她第一個在乎的人倒在了她掌下，那是她畢生所學最為奪命的一招，沒有人能活下來，她居然殺了他！她居然殺了他！
離珞把劍少抱在懷裏，他的頭發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他身體的溫度在驟然升高之後，漸漸低了下來。
離珞緊緊抱著他，看著他虛弱而疲憊的臉，輕聲說道：“我發誓，再也沒有什麽可以讓我離開你了。”
劍少用力微微扯動唇角，“我不會再離開，我保證，不、我發誓。”
易風先上了大坪，緊接著歸雲生與封樓趕了過來，歸雲生看著倒在地上的劍少和他驟然變白的頭發，看著死去的淩中，他已經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啊——”歸雲生長嘯一聲，痛苦的嘶吼起來，“劍少，你不能死，不能死啊！”
劍少輕輕笑了起來，“師父，我已經殺了淩中，雖然沒有殺死更多你和父親想殺的人，但，命數至此，真是抱歉了。”
“不報仇了行不行？你想怎樣都好行不行？你要離珞我都讚成，好不好？只要你不死！我不能讓你死！”歸雲生一邊沖過來，一邊喊著。
封樓卻並不放他，兩人又鬥在一起。
離珞的淚更快的落下來，她死死抱住劍少，試圖把更多的溫暖讓他感受到。
魔將們都退到了大坪之上，與中州的人成對峙的姿態，魔將們因為離暗歸雲生的失控和與劍少而暫時不知如何，中州的弟子們也得以喘息，混戰暫時停了下來，只有歸雲生與封樓仍在死搏。
易風沒有動，他看著劍少的頭發和離珞的眼淚，離暗的尖叫聲還在持繼，她確實有些失控了。
歐陽無非被軟轎擡上了山，易風與他低聲說了幾句，朝離暗走過去。
“離暗公主，能否罷手？”易風說道。
離暗看著易風，沈靜而悲憫的眼神讓她漸漸停止了尖叫，“好！但我要劍少跟我走！哪怕是他的屍體。”
易風搖了搖頭，“不可能。我讓你罷手，不是在談條件，只是讓彼此都多些人活下來。你可以不在乎魔將們的生死，甚至不在乎歸雲生與劍少的生死，但是你看到了，如果這麽一直殺下去，你會死，我會死，再也沒有人能夠活下來。”
離暗漠然，“我不在乎！”
易風皺著的眉間閃過一絲笑意，帶著苦澀和微微的嘲諷，“你不在乎？你連自己的死都可以不在乎？那麽，你在乎你死之後，摩耶或者阿羅列當教主嗎？”
離暗一驚，徹底回過神來。
阿致突然從九宵殿裏沖了出來，“公主，我們回去吧，中州一點都不好玩，我們還是回天魔城去吧，我想我姑姑了。”
阿致看著易風，有些不自然地輕輕點頭致意，離暗沈吟半晌，忽然走到劍少身前，問道：“你願意跟我走嗎？”
劍少看著她，用力牽動唇角，笑了起來，“阿離，對不起。”
離暗也笑了起來，笑得很淒然，半晌，她斂了笑意，負手站直，朗聲說道：“眾魔將聽令，九護法死於滅九宵山一役。我等先行回師天魔城！”
易風的暗衛與呂陽自然不會質疑易風的決定，青龍堡的弟子們看了眼歐陽無非也保持了靜默，只有華山弟子，看著仍在死鬥的封樓與歸雲生，有些不想放天魔城的人離開。
易風向徐一恒說道：“離暗若死在中州，天魔教必將傾巢而動，中州這時已經不起再來一場狂風暴雨。”
徐一恒慎重點了點頭，示意華山弟子退後半步。
幾個九宵門弟子看著淩中的屍體並不想就此放手，但其他門派的人已然退後，九宵門此刻若不想覆滅的更幹凈，只能隱忍。
歸雲生與封樓的死鬥終於結束了，兩個人都倒在了地上，似乎永遠都站不起來一般。
離暗冷冷一笑，轉身與阿曼上了另一只比九宵，最後一刻，她回頭看了那個死死抱著劍少不放的女子一眼，魔將迦羅抱起阿思與阿致等人一起跟去。
易風走到離珞面前，歐陽無非與祖兒與過來了。
祖兒抓住了劍少的手，摸了一回脈息，又有些無力的放下了。
歐陽無非輕輕嘆息。
那嘆息，抽光了離珞所有的力氣，她再也繃不住，哭了起來，低低的哭聲，直叫人心碎腸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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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計雪泥鴻爪，
未防相思斷腸，
猶教往事入夢。
——為離珞記
十年之後。
西嶺雪山下的一個小鎮上，一個賣油餅的老頭神情自若的盯著油鍋裏翻炸的油餅，眼光並沒有落到身前那個等著油餅出鍋的少年身上。
好容易等到油餅出鍋，少年捧著油餅一邊走一邊啃了一口，有那麽好吃嗎？可以讓師娘一吃就吃好幾個？
少年便是小億，他一邊吃著油餅一邊湊到前面一群人圍著的地方，只見墻上貼著一張布告，開頭居然是江湖令三個字。
小億正看著，身邊的人已經議論紛紛了“滄月島，青龍堡，懸溪谷，無澗寺一起簽發的江湖令，幾十年的都沒有見過了！”
小億看了一眼，便搖搖頭離開了，都是易風哥哥講過的舊事了，一點都不新鮮。
…
滄月島上。
歐陽無非和莫幽月坐在那棵大榕樹下。
歐陽無非道：“你答應淩中他死之後十年之內不澄清當年九嶷山一役和天行宮滅門的舊事，而今已逾十年。舊事已經澄清，他呢？”
莫幽月淡淡一笑，搖了搖頭，“不知道。”
歐陽無非嘆了口氣，說道：“天魔城的人退去之後，他割破手指讓血滴了劍少口中，直到他自己昏死過去，祖兒哭的極慘，不過他還是醒過來了，劍少沒醒，他便帶著離珞和劍少去了冰宮，還有他交給我的一個小少年。”
莫幽月怔怔不語，良久，笑道：“我相信，他不會死。”
歐陽無非看著她堅定而明亮的眼睛，緩緩點頭，“我也相信。”
…
十年之後的離珞依然記不清那一場血戰是如何開始的，自然更不記得是如何結束的，她只記得她癡癡地抱著懷裏的劍少，如同一個雕塑。
她只記得劍少對他說過的承諾，那個不會再離開的承諾。
離珞負手站在青湖之畔，美麗的臉上仍然只有清冷之意。
而今的她已經是冰宮宮主了。
當年，易風帶他回冰宮的時候只是為了試試金微子能不能救劍少。
可沒有想到的是，一留便已是十年，金微子已經老去，離珞被她選為了繼承人。
離暗那一掌裏並不全是壞事，至少，它霸道地焚了劍少的丹田，但也因此讓劍少不必再受無極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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