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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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9 章節
明白了嗎？莫島主。”
莫幽月不相信。
歐陽無塵哭道：“不會的，哥哥不會那樣做的，你放了哥哥吧，他不是那樣的人，我求求你，你放了他吧…大哥，我求你了。”說著，她又要跪下去。
莫幽月拉住她，看著歐陽無雙說道：“讓我去見見他。”
歐陽無雙冷冷道：“去吧，去問問他都做了什麽？”
鐘言走了進來帶她前去。
莫幽月知道他在青龍堡的份量，便說道：“鐘師父是看著二公子長大的，他不會做這樣的事…”
鐘言不語，及到了關著歐陽無非的地方，才開口說了一句：“莫島主，二公子，並不適合做堡主。”
莫幽月微怔，什麽意思？
鐘言卻已經轉身離開了。
歐陽無非被軟禁的地方仍是他自己的屋子。
莫幽月推門進去，他坐在窗前寫字。
看到她進來只是淡然一笑，說道：“又勞你走一趟。”
莫幽月坐到他對面，才發現自己騎馬奔馳一天，骨頭都是酸疼的。
歐陽無非擱筆起身給她倒了一杯茶，微有些歉意，說道：“抱歉，茶也是冷的。”
“到底是怎麽回事？我知道你不會。”莫幽月說道。
歐陽無非淡淡笑了，“人都有心魔，歐陽無雙有，我也有，而恰恰，我們的心魔是一樣的，他利用我的心魔除了他自己的心魔，就是這樣。”
莫幽月搖頭不信，“你是說你父親嗎？你不會那樣做。我知道你不會。”
歐陽無非露出一絲慘淡的笑意，說道：“你知道嗎？我小時候就認識易風，那時他跟他父親來青龍堡，他是個特別明朗的少年，他父親也是個很溫暖的人，那樣的父子關系，是我一生都求而不得的，我很羨慕他…但是那時我不恨我的父親，雖然他殺了我母親，他冷待無塵，他無情無義，就算是對兒子也是如此，這些我都不恨…可是，當我扒開房子的時候，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麽？都知道我帶走了我母親的屍骨，可是沒有人能想象那是什麽樣的屍骨，你能想像嗎？沒有入土為安，連一口木棺都沒有，只有一卷裹屍布，上面爬滿了蠱蟲…小妮，你說，我能不恨他嗎？”
莫幽月回答不了，她只覺得悲愴。
煎熬
歐陽無雙那天有意在歐陽無非面前說起鎖功散，接著便說起歐陽廷的經脈問題，第二日，歐陽無非便用自己的方法得到了一包鎖功散。
他當時說不清自己的目的，現在想來，有如鬼使神差。
但是，當七天之期一到，歐陽無雙說讓他在臨走之前去見見歐陽廷後，他突然明白了他心中那個魔鬼想做什麽。
當他走進歐陽廷的屋子，看著那個只剩下頭部會動的人時，心中的恨霎時便煙消雲散了，他看著歐陽廷，有些怔怔。
歐陽廷也看著他，卻是很覆雜而掙紮的眼神，他想必是知道了自己不久於人世，可是霸業宏圖未竟，壯志未酬，他不甘心，他掙紅了眼，但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歐陽無非看著他，心中忽地湧起無數愛恨，他笑了起來，目中卻蘊了淚，歐陽廷說不出一句話，而他卻不想再說一句話。
他轉身，準備離去。
身後卻傳來非同尋常的掙紮聲，當他回頭，只看到歐陽廷睜的老大的雙眼。
他死了，他居然死了！
然後，歐陽無雙似早有準備一般，帶著人走了進來，說是青龍城的姚大夫來給父親看診…然後，沒有然後了，一切都是設計好的，鎖功散不是毒，但也是有跡可尋的，歐陽無雙失控般不可置信，然後，在質問歐陽無非的時候，推搡中歐陽無非身上掉下了一包鎖功散…
然後，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歐陽無雙打了他一個耳光，把他打倒在地上，臉上火辣辣的疼，耳朵嗡嗡地響…
莫幽月看著他，已經了然，“是歐陽無雙在設計你？”
歐陽無非淡淡一笑，“如果我沒有那個念頭，誰也設計不了我，不是嗎？”
莫幽月無法回答他。
可她知道，這是真正的墮落，他正在往下墜，是的，他正在往下墜落。
莫幽月想抓住他，想幫助他，可這是他自己的心魔，若他自己走不出來，誰又能讓他走出來？
“無非，我知道，你不會，你也不想…”
歐陽無非露出極淡的一絲笑意，勉強到了極點，搖了搖頭，說道：“小妮，你知道，我是起了那個念頭的，佛家常說一念成魔，原來，是真的。”
莫幽月霍然起身離去。
她要去找歐陽無雙，弒父這個罪名太大了，這是身敗名裂的後果，是比死更加痛苦的後果，她不能讓歐陽無雙就這樣毀了無非，決不能！
靈堂已經布置好了，鐘言與大管家忙得四腳不著地，歐陽無雙正在看著人給歐陽廷凈身裝裹，莫幽月找來的時候，他只漠然告訴回話的弟子說：讓她等著。
莫幽月負手擡眼看著晦暗的天色，心中的冷意越來越濃，以至於歐陽無雙站在她面前的時候，她依然是這樣的神情，他見莫幽月的次數不多，但是，卻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冰冷的莫幽月，眼中冷意幾乎可以殺人了。
歐陽無雙感覺到一絲危險。
莫幽月開口，“你答應我的事情，沒有做到。”
歐陽無雙冷笑，“我都不相信我自己，你卻要因為易風相信我，徒奈他何？”
“至少，他是你的弟弟…”
歐陽無又無聲而笑，“弟弟？妹妹？父親？我好像從來不知道那是什麽…歐陽廷把我送到風雨塢是把我當成他手中最隱秘的一顆棋子，歐陽無非兄妹從來都不會正眼看我，他們誰把我當成兒子或者哥哥了？你相信他們真把我當兄長？”
“至少無非與無塵也是無辜的！”
“哪有人是無辜的？哪裏會有人是真正無辜的？莫島主怎麽還是如此天真！”
“那沐沙呢？”莫幽月冷冷道。
歐陽無雙漠然而笑，強烈的內心情緒與臉上的笑意混成一種極為恐怖的神情，“莫島主，不要以為你畫了一卷畫給我，我就會再三忍讓你。不要以為你是易風的女人，我就會忍讓你，沐沙已經死了，而我已經給她覆仇了，我不再欠她什麽，我不是易風，我不會為了一個女人不要命，就算我很在乎的女人，也是一樣。”
莫幽月冷冷一笑，有些自嘲之意，“是了，是我把自己的想法加諸在你的身上，你應該是歐陽廷那樣的人，為了自己，不會在乎任何事情。”
“如果可以淩萬人之頂，為什麽不？”歐陽無雙勾起唇角，微微笑了。
莫幽月搖了搖頭，她早該想到，他本就是第二個歐陽廷。
歐陽無雙伸出雙臂，說道：“你無法想象一個人十幾年都活在偽裝之中的痛苦，怕君無名發現，怕歐陽廷哪天真給了我要命的任務，怕沐沙看穿我，怕易風看穿我…我可以活的冰冷一些，我可以不交朋友，不要女人，可是，那些人壓的我喘不過氣…現在，我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活著，活在陽光下，站在高處，讓別人給我下跪！我為什麽不能為了自己？”
莫幽月退了一步，看著他的目光變得陌生起來，“你想把無非怎麽樣？”
歐陽無雙收了雙臂，瞧著她冷冷一笑，緩緩而道：“弒父者，當誅！”
“明明是你！”莫幽月怒道。
歐陽無雙負手而笑，“什麽是我？鎖功散是我放到他身上的？莫島主，此乃歐陽家事，請你不要壞了江湖規距來插手他派內務！尹川，送客！”
歐陽無雙冷冷一喝，遠處候著的尹川疾步上前，低首對著莫幽月做了一個請出的姿勢。
莫幽月拂袖離去。
出了青龍堡，林西已讓劉拼備了馬車來，莫幽月有些意外，林西已經走上前來，攜了她上馬車。
林西沒有問，莫幽月直接對她講了所有事情。
林西沈了目光，“看來歐陽無雙是不論如何都準備要了二公子的命。”
莫幽月擡頭看著她，兩個人都是一楞，她們都從彼此的眼裏看到了殺意，而她們對對方眼中的殺意都很滿意，於是相視一笑，一樣淡到了極點的笑。
林西問道：“他準備什麽時候動手？”
莫幽月說道：“既然要名正言順的殺，他自然是要交代點什麽的，我們等著就是。”
話雖如此，但她握著手中易風的來信，心裏卻急的像火焚一般，該來的，就快點來。
並肩
三日後。
歐陽無雙發江湖令，公布歐陽無非弒父之舉，一時間江湖皆驚，但是，在百嗔死後無澗寺閉寺十年之後；在九宵門淩中宣布閉關不出之後；在何飛登上掌門之位，原蒼梧掌門隱退之後，在歐陽廷廢了之後，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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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幽月不相信。
歐陽無塵哭道：“不會的，哥哥不會那樣做的，你放了哥哥吧，他不是那樣的人，我求求你，你放了他吧…大哥，我求你了。”說著，她又要跪下去。
莫幽月拉住她，看著歐陽無雙說道：“讓我去見見他。”
歐陽無雙冷冷道：“去吧，去問問他都做了什麽？”
鐘言走了進來帶她前去。
莫幽月知道他在青龍堡的份量，便說道：“鐘師父是看著二公子長大的，他不會做這樣的事…”
鐘言不語，及到了關著歐陽無非的地方，才開口說了一句：“莫島主，二公子，並不適合做堡主。”
莫幽月微怔，什麽意思？
鐘言卻已經轉身離開了。
歐陽無非被軟禁的地方仍是他自己的屋子。
莫幽月推門進去，他坐在窗前寫字。
看到她進來只是淡然一笑，說道：“又勞你走一趟。”
莫幽月坐到他對面，才發現自己騎馬奔馳一天，骨頭都是酸疼的。
歐陽無非擱筆起身給她倒了一杯茶，微有些歉意，說道：“抱歉，茶也是冷的。”
“到底是怎麽回事？我知道你不會。”莫幽月說道。
歐陽無非淡淡笑了，“人都有心魔，歐陽無雙有，我也有，而恰恰，我們的心魔是一樣的，他利用我的心魔除了他自己的心魔，就是這樣。”
莫幽月搖頭不信，“你是說你父親嗎？你不會那樣做。我知道你不會。”
歐陽無非露出一絲慘淡的笑意，說道：“你知道嗎？我小時候就認識易風，那時他跟他父親來青龍堡，他是個特別明朗的少年，他父親也是個很溫暖的人，那樣的父子關系，是我一生都求而不得的，我很羨慕他…但是那時我不恨我的父親，雖然他殺了我母親，他冷待無塵，他無情無義，就算是對兒子也是如此，這些我都不恨…可是，當我扒開房子的時候，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麽？都知道我帶走了我母親的屍骨，可是沒有人能想象那是什麽樣的屍骨，你能想像嗎？沒有入土為安，連一口木棺都沒有，只有一卷裹屍布，上面爬滿了蠱蟲…小妮，你說，我能不恨他嗎？”
莫幽月回答不了，她只覺得悲愴。
煎熬
歐陽無雙那天有意在歐陽無非面前說起鎖功散，接著便說起歐陽廷的經脈問題，第二日，歐陽無非便用自己的方法得到了一包鎖功散。
他當時說不清自己的目的，現在想來，有如鬼使神差。
但是，當七天之期一到，歐陽無雙說讓他在臨走之前去見見歐陽廷後，他突然明白了他心中那個魔鬼想做什麽。
當他走進歐陽廷的屋子，看著那個只剩下頭部會動的人時，心中的恨霎時便煙消雲散了，他看著歐陽廷，有些怔怔。
歐陽廷也看著他，卻是很覆雜而掙紮的眼神，他想必是知道了自己不久於人世，可是霸業宏圖未竟，壯志未酬，他不甘心，他掙紅了眼，但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歐陽無非看著他，心中忽地湧起無數愛恨，他笑了起來，目中卻蘊了淚，歐陽廷說不出一句話，而他卻不想再說一句話。
他轉身，準備離去。
身後卻傳來非同尋常的掙紮聲，當他回頭，只看到歐陽廷睜的老大的雙眼。
他死了，他居然死了！
然後，歐陽無雙似早有準備一般，帶著人走了進來，說是青龍城的姚大夫來給父親看診…然後，沒有然後了，一切都是設計好的，鎖功散不是毒，但也是有跡可尋的，歐陽無雙失控般不可置信，然後，在質問歐陽無非的時候，推搡中歐陽無非身上掉下了一包鎖功散…
然後，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歐陽無雙打了他一個耳光，把他打倒在地上，臉上火辣辣的疼，耳朵嗡嗡地響…
莫幽月看著他，已經了然，“是歐陽無雙在設計你？”
歐陽無非淡淡一笑，“如果我沒有那個念頭，誰也設計不了我，不是嗎？”
莫幽月無法回答他。
可她知道，這是真正的墮落，他正在往下墜，是的，他正在往下墜落。
莫幽月想抓住他，想幫助他，可這是他自己的心魔，若他自己走不出來，誰又能讓他走出來？
“無非，我知道，你不會，你也不想…”
歐陽無非露出極淡的一絲笑意，勉強到了極點，搖了搖頭，說道：“小妮，你知道，我是起了那個念頭的，佛家常說一念成魔，原來，是真的。”
莫幽月霍然起身離去。
她要去找歐陽無雙，弒父這個罪名太大了，這是身敗名裂的後果，是比死更加痛苦的後果，她不能讓歐陽無雙就這樣毀了無非，決不能！
靈堂已經布置好了，鐘言與大管家忙得四腳不著地，歐陽無雙正在看著人給歐陽廷凈身裝裹，莫幽月找來的時候，他只漠然告訴回話的弟子說：讓她等著。
莫幽月負手擡眼看著晦暗的天色，心中的冷意越來越濃，以至於歐陽無雙站在她面前的時候，她依然是這樣的神情，他見莫幽月的次數不多，但是，卻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冰冷的莫幽月，眼中冷意幾乎可以殺人了。
歐陽無雙感覺到一絲危險。
莫幽月開口，“你答應我的事情，沒有做到。”
歐陽無雙冷笑，“我都不相信我自己，你卻要因為易風相信我，徒奈他何？”
“至少，他是你的弟弟…”
歐陽無又無聲而笑，“弟弟？妹妹？父親？我好像從來不知道那是什麽…歐陽廷把我送到風雨塢是把我當成他手中最隱秘的一顆棋子，歐陽無非兄妹從來都不會正眼看我，他們誰把我當成兒子或者哥哥了？你相信他們真把我當兄長？”
“至少無非與無塵也是無辜的！”
“哪有人是無辜的？哪裏會有人是真正無辜的？莫島主怎麽還是如此天真！”
“那沐沙呢？”莫幽月冷冷道。
歐陽無雙漠然而笑，強烈的內心情緒與臉上的笑意混成一種極為恐怖的神情，“莫島主，不要以為你畫了一卷畫給我，我就會再三忍讓你。不要以為你是易風的女人，我就會忍讓你，沐沙已經死了，而我已經給她覆仇了，我不再欠她什麽，我不是易風，我不會為了一個女人不要命，就算我很在乎的女人，也是一樣。”
莫幽月冷冷一笑，有些自嘲之意，“是了，是我把自己的想法加諸在你的身上，你應該是歐陽廷那樣的人，為了自己，不會在乎任何事情。”
“如果可以淩萬人之頂，為什麽不？”歐陽無雙勾起唇角，微微笑了。
莫幽月搖了搖頭，她早該想到，他本就是第二個歐陽廷。
歐陽無雙伸出雙臂，說道：“你無法想象一個人十幾年都活在偽裝之中的痛苦，怕君無名發現，怕歐陽廷哪天真給了我要命的任務，怕沐沙看穿我，怕易風看穿我…我可以活的冰冷一些，我可以不交朋友，不要女人，可是，那些人壓的我喘不過氣…現在，我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活著，活在陽光下，站在高處，讓別人給我下跪！我為什麽不能為了自己？”
莫幽月退了一步，看著他的目光變得陌生起來，“你想把無非怎麽樣？”
歐陽無雙收了雙臂，瞧著她冷冷一笑，緩緩而道：“弒父者，當誅！”
“明明是你！”莫幽月怒道。
歐陽無雙負手而笑，“什麽是我？鎖功散是我放到他身上的？莫島主，此乃歐陽家事，請你不要壞了江湖規距來插手他派內務！尹川，送客！”
歐陽無雙冷冷一喝，遠處候著的尹川疾步上前，低首對著莫幽月做了一個請出的姿勢。
莫幽月拂袖離去。
出了青龍堡，林西已讓劉拼備了馬車來，莫幽月有些意外，林西已經走上前來，攜了她上馬車。
林西沒有問，莫幽月直接對她講了所有事情。
林西沈了目光，“看來歐陽無雙是不論如何都準備要了二公子的命。”
莫幽月擡頭看著她，兩個人都是一楞，她們都從彼此的眼裏看到了殺意，而她們對對方眼中的殺意都很滿意，於是相視一笑，一樣淡到了極點的笑。
林西問道：“他準備什麽時候動手？”
莫幽月說道：“既然要名正言順的殺，他自然是要交代點什麽的，我們等著就是。”
話雖如此，但她握著手中易風的來信，心裏卻急的像火焚一般，該來的，就快點來。
並肩
三日後。
歐陽無雙發江湖令，公布歐陽無非弒父之舉，一時間江湖皆驚，但是，在百嗔死後無澗寺閉寺十年之後；在九宵門淩中宣布閉關不出之後；在何飛登上掌門之位，原蒼梧掌門隱退之後，在歐陽廷廢了之後，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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