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又師承燕九違，燕九違與冰宮主人金微子互相引為知己，閑暇時不免共研劍術

，而離珞正是冰宮弟子，因此離珞學起易風的劍術並不吃力。

第三日，離珞上山時已經不再只盯著易風鞋跟，下山時更不會一直盯著他的頭發…

第四日，離珞問易風，為什麽單教她，而不教祖兒，易風答道：“教你，是因為劍少若有一天回來了，我不想與他對決，而你要有與他對峙的能力。”離珞想起劍少，默然不語。

易風沒有教祖兒的意思，祖兒也沒有學劍的興趣，有時興致來了，登上山頂看離珞與易風過招，起初離珞在易風手下走不過二招就被劍封死了退路，但隨著她體內的餘毒漸漸消解與日日刻苦的練習，她已經可以與易風過十招以上。

易風曾想讓祖兒跟秦用精研醫術，但祖兒卻拒絕了，“他不肯見我師父，可我師父待我不錯。”

祖兒也好奇過易風與秦用的關系，但易風避而不答。

祖兒看著易風在身邊的時候會想沖上去告訴他我是你妹妹，但是話到嘴邊卻總是收了回來，也許是天還不夠藍，也許是風太熱了，也許是這會兒易風有些心不在焉，也許她想讓他自己認出來，對，他難道沒有感覺嗎？

她決定試探他的想法，或是給他提個醒。

她現在喜歡在夜裏坐在屋頂上，要入夏了，萬籟俱寂的夜裏，星河璀璨，多適合認親啊！

易風推開門，看著自己屋頂上的祖兒，微帶笑意。

“你是葉雄之子？”她問道。

“嗯。”易風點頭。

“那照這麽說，葉氏夫婦應該還有一個女兒才是。”

“嗯，我是曾經有一個妹妹。”

祖兒有些顫抖，用力握了握拳，才沒讓自己朝他跳下去，撲到他懷裏大叫一聲：我就是你妹妹！

“你能活下來，為什麽不試想你妹妹也可能活著，你不想找找她嗎？”

“不想。”易風回答的很絕訣，祖兒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易風繼續說道：“如果我妹妹也有可能活著，那麽當年不足五歲的她可能根本不會記得那場災禍，

不記得，多好啊！”

“難道你不想認她嗎？”祖兒的眼眶裏有淚珠在打轉。

“不想，我的敵人是整個武林盟，做我的妹妹哪裏有好日子過？”易風笑的不以為意。

“如果她願意呢？”

“可我不願意。”易風依然微笑看著她。

祖兒抱住雙膝，頭仰起來，呆呆地看著天上的星星，一顆兩顆三顆…溫熱的液體落進發絲裏，透過淚光，滿天繁星更加燦爛，她眨眨眼，站起來，看著易風，將手放在嘴邊，大聲吼道：“我就是你妹妹，你是我哥哥，我一直都知道你是我哥哥，你怎麽就不知道我是你妹妹呢？”

易風微抖，方才他一直都在顫抖，可是他掩飾的很好，她已大聲吼出來，他為什麽還要忍？心開始抽痛，絲絲點點，直到他無法自持。

他忘不了，冷壁秋臨走前走進他的居處，對著他說：我知道你很想殺了我，我現在並不那麽怕死了。

易風不理他，他徑自說了下去：天行宮滅門那天晚上，我出於惻隱之心救了你妹妹葉綺羅，張雲和歸雲生認為她有利用價值，便讓我好好扶養她長大。

易風聽至此處，已經站了起來，冷壁秋養大的，那麽祖兒就是他妹妹了？

冷壁秋看他要出去，急忙道：“可是真正的葉綺羅已經死了…”話音未落，易風已經揪住冷壁秋的衣領，手只要再稍稍用力，他便會死在當場。

冷壁秋嘶聲道：“她那天晚上也受了傷，再加上受驚，實非我之過…”

明知已失去是一回事，知道有希望然後再墜入深淵是另一回事，易風的手一分分松開他，為了離珞與祖兒，他不殺他。

冷壁秋咳了一陣，方道：“祖兒也是可憐孩子，我寄居那座山中的一個獵戶家裏生了八個娃娃，眼見入冬，獵戶的妻子便又要臨盆，獵戶便將第八個孩子，一個二歲多的女娃娃丟到了山裏，那個被父親丟去餵狼的女娃娃從此就跟著我，代替了你妹妹，她就是祖兒。”

易風怔怔不語，那少女已經完全將他當做了哥哥，想起她明朗狡黠的笑容，如果她知道了這些，是否依然能嘻笑如初？

“你為什麽告訴我？”易風問道。

“祖兒留下來，遲早想要認哥哥。離珞在你身邊，如果被你發現我以假亂真，我怕你遷怒她。”

“你寧願我把祖兒那樣的身世告訴她只是為了保護你的親生女兒？”

冷壁秋羞愧不已，說道：“雖然對不起祖兒，可我虧欠她更多…太多了…”

易風擡起頭，看著夜空下房頂上一遍遍大聲喊著哥哥的祖兒，真正能傷到她的也許是冷壁秋最後保護離珞的那個選擇。

“小葉妹妹…我聽見了，別喊了！”易風笑道。

祖兒兩手叉腰，笑罵道：“聽見了還不早說，讓我一直喊…”話沒說完眼淚已經嘩嘩而下，縱身一跳，落在易風懷中，揪起他的衣服將眼淚鼻涕全抹在他胸前，兩只小手摟住他的脖子，再不肯松開。

“哥哥，哥哥…我多想叫你哥哥！”

過去的與要去的

呂陽知道祖兒與易風兄妹相認很是驚喜，拉著祖兒又是哭又是笑的。

但秦用何等樣人，一眼就看出易風的表情不對，待祖兒被呂陽帶走後，易風只得對他明言祖兒的身世。

秦用聽了，淡淡笑道：“也是個可憐的孩子，你已經認了他，我自然不會幹涉，可你知道，我一向不會作假，要聽一個假的綺羅叫我師伯…”

易風低頭沈默，他對秦用的感情也很淡，三年前被燕九違告知他母親的師兄便 是當今藥聖時，心情是很覆雜的，他本身對葉綺風的身份便不想接受，跟葉綺風有關的一切，他都本能的抗拒，因此對於秦用這個師伯，他是很淡漠的，待相見之後才發現，秦用跟他一樣淡漠。

見了面，秦用根本沒有想像中的抱頭痛哭與自責。

易風的冷定也出乎秦用所料，沒有哭哭啼啼的少年摟著他的腿讓他去幫他覆仇。

可以說，初次見面，兩個人對彼此都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滿意。

易風沈默了一會，擡起頭，說道：“血緣就真的如此重要嗎？”

秦用說道：“不是血緣。”

易風直視著他，目光微凝，一念之後，他微勾唇角，淡笑而道：“我明白了。”秦用是個最直接的人，最簡單的人，是與非於他不重要，但真與假，是很重要的，真就是真，假就是假，就像初生的孩童，眼睛只反映這世間本原，你讓一個孩子撒謊不難，但讓一個已經把心法修至極點再回歸本原的人去撒謊，卻是幾乎不可能的事。他知道秦用修的心法是“歸真”，他已修至大成，世間的糾爭，已不在他心上，逆心而行，也是逆心法而行，對他的功法，會有反噬。

易風莞爾，說道：“就算她不是我妹妹，卻是冷壁秋的弟子，叫你一聲師伯，也算合理。”

秦用一怔，點頭而笑，“這倒是不差，雖此師伯非彼師伯，但是既同是師伯，別人不知，我自知即可。”

秦用初見易風時，對易風的淡漠相當滿意，在世間雲游慣了，他並不喜歡與太多人有牽絆，小師妹青黛雖說嫁了葉雄，但知道她出身藥王派的人卻沒有多少，師父離世早，但藥王派門規放在那裏，他不可能去替小師妹報仇，加上心性過於淡泊，即使是滅門之仇，於他也不算什麽，只是他偶爾也會想起幼時和小師妹相處的時光，那時，他們在落英繽紛的花樹下看書，看得久了，她站起來，看看遠處的風景，再看看他，嘆息，“師兄，為什麽你長的這麽好看，而我卻這麽平凡呢？”

秦用不為所動，從她知道照鏡子臭美那天開始，動不動就來這麽一嘆，從最初的真嘆息，到現在，她真正的話外音是：師兄，你一個男子，長這麽好看做什麽？所以，他幹脆不理她，她便笑著走了…

易風行禮，準備告辭。

秦用叫住他，問道：“你母親死前對你說了什麽？”

易風一楞，回過頭，說道：“已經走到今天，她說了什麽已經不重要了。”

秦用不語，易風離開。

走遠了，回頭一看，卻見一只白鶴翩躚而至，圍著秦用繞了幾步，一偏頭，看見易風正看著它，便拍著翅膀飛走了。

易風嘆息，連禽獸都覺得他殺戮太重麽？

他揉揉額頭，有些無語。

“原來，你也有被嫌棄的時候。”這話雖調侃意味很重，但是聲音很冷淡，正是離珞。

雖然不以師徒相稱，但她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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