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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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的對手的尊重。
而易風的提議，不答反述，是以默認。
“謝謝，我知道。”易風亦平靜，沒有因為可以與此五人齊名而驕傲。
“你並不開心？”
“那你成為殺手之王可曾開心過？”
“有理。”
“如果變的強大要失去此生非常重要的一些東西，那麽我覺得那時做殺手挺好，只為生死而憂，只為不曾年少輕狂去愛過一個女子而對月喝酒強說愁。”
“你沒有心了！”君無名微驚。
“是。”易風淡笑。
言畢，兩人各自轉身。
小店夫婦戰戰兢兢看著易風，易風笑笑，從懷中取出一張銀票遞給小店夫婦，“對不起，這算作賠償吧。”
小店夫婦接過銀票一看票面，頓時沒那麽緊張。
易風又道：“不過，還請你們給那個少年立個墳。”
小店夫婦滿口應承，問：“立什麽名字？”
易風不知道，沈思片刻後，看向莫幽月，莫幽月卻不看他，輕聲道：“江舸之墓。”
待一行人重又踏上歸途，馬蹄飛馳，祖兒忽然覺得有濕而溫熱的東西落在頸間，伸手抹過一瞧，手卻一抖——是血，這血不是她的，那麽便是易風的。
祖兒勒馬，回頭，只見易風臉色泛紅，鼻子唇角全是血。
“剛剛一戰，你受了內傷？”祖兒跳下馬，易風也翻身下馬。
祖兒大怒道：“五臟受震，氣血上湧，你閉著嘴幹嗎？不舍得把那於血吐出來，好喝呀？”
——————————————————————————
青龍堡內。
歐陽廷負手站在聽雨樓頂，身後寬大的歌舞場白紗迎風，明明是沒有人，可總仿佛她還在那裏跳舞。
當年他將她拱手於他人，不曾悔，卻也再不曾開心過。
就是代價，一步一步登上高樓，那麽也要明白高處不勝寒。
歐陽無非一步步走上聽雨樓，夜風讓他忍不住輕輕咳了聲，他向來不喜歡這裏，那些年他還很小，卻也記得母親從蘭苑望著這座高樓時怨毒的目光，那女人很美，美的像個仙子，她低頭撫弄他的頭發時帶著少女明朗而溫婉的笑意，他聞著她身上散出的淡淡幽香怎麽也生不出反感，他甚至也笑了起來，就是那個笑惹怒了母親，他受到了嚴厲的責罰。
再後來那個女人就莫名其妙的離開了他的家。直到母親死，直到他掌管武林盟執行力，他都沒有再聽說過關於她的任何只言片語，直到蝴蝶谷主近年來不斷騷擾青龍堡，他才知道蝴蝶谷主就是父親當年那個小妾，他的蕭姨娘。
“父親召我來何事？”歐陽無非低頭行禮。
“易風平安出了蝴蝶谷？”
“是。”
“聽說還接了君無名的一劍？”
“是。玉鴿的消息一向準確。”
“殺了他。”歐陽廷略略蹙眉。
歐陽無非一震，久久不語。意料中事，然而由他說出這個命令，他卻依然難以接受。
歐陽廷轉身，冷冷的目光迫著他，背後漸漸濕了，夜風吹過更是冷的透骨，他艱難開口，沙啞的聲音仍然堅持，“莫家小姐與俠醫與他在一起。”
他不說名字，而說身份，這無疑是在提醒著歐陽廷。
歐陽廷仍是冷冷地看著他，“你應該有分寸。”
“他的身份…”歐陽無非還是存著一絲希望。
“我知道。”冷冷地三個字，卻代表很多意思，我知道，所以我才要他死。
“為什麽？”歐陽無非擡起頭，回視著父親冷漠而逼人的目光，“為什麽非要他死？他願意與我聯手對付歸雲生。”
“魔鷹門才會殺多少人？而易風若不死，整個武林盟的人都會死，數以千計的人會死在他手裏。”淡然而血腥的話，歐陽無非不敢細細想去，只覺胸口有無數銀針紮過，疼了一瞬，呼吸又漸漸趨於平靜。
很久之後，也許是很短，他說：“是，盟主。”
他轉身下樓，背後的歐陽廷說了最後一句話，“帶上紅衣三老，如果你沒有辦法不讓莫幽月阻擾，就一起殺！”
森然的殺氣讓歐陽無非微微一震，攥緊雙手，卻仍因為驚駭而微微擅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聽到父親，不，盟主這樣不擇手段要殺死一個人了。
而這個人，是他的朋友。
——————————————————————————
陰冷而詭秘的蘭苑內，有兩個人相對而坐，而他們坐的地方正是易風獨坐過的那局棋前。
“你也看不懂這局殘棋？”說話的人須發皆白，似已古稀，但觀其容顏卻只不過知命之年。右側的衣管空空的垂著，竟是獨臂之人。
對面的灰衣人搖了搖頭，“記下來，以後再探究吧，當下要先救出劍少。”
“這樣的兒子，死了幹凈！”獨臂人冷冷道。
灰衣人又搖了搖頭，“你對他過於嚴厲了。”
“哼！”獨臂人不以為然。
灰衣人再次搖頭，指著他道，“明明關心的要死，還死不認帳！”
獨臂人不語，沈默了一會方才道：“或許七雁那件事，我對他狠了點。”
灰衣人想要搖頭反駁，又覺得自已今天搖頭的次數多了些，便直接道：“何止是點，是很多。”忽想到一事，道：“葉雄之子可惜了。”
“未見得。”獨臂人道。
“歐陽廷派出了紅衣三老。”灰衣人道。
“那確實，很難有生機。”獨臂人道。
“但救劍少是個機會。”灰衣人道。
“不，真正的敵人都還在這裏。”獨臂人道。
“但我猜，歐陽廷還想看看葉雄之子身後還有沒有人。”灰衣人道。
“我也想看看。”獨臂人道。
殺一儆百
易風此時並不知有人要殺他，他聽到祖兒的罵便吐出了口中不斷上湧的血，只是吐的有點多，多到祖兒都不忍心，一探脈息，稍放心，“好生調養幾日應無大礙。”
莫幽月疾走而來，快到跟前卻又放緩了步子，問道：“你沒事吧？”雖是關心，卻示疏離。
易風淡淡一笑，“無妨。”
她問的雲淡風輕，他也答地仿佛事不關已。
易風道，“莫小姐，你與祖兒姑娘先行一步吧。”
“我是醫者，應與病人同行。”祖兒反駁。
“我沒病。”易風與離珞異口同聲駁道。
此言一出，氣氛便有些異常。
莫幽月轉身上馬，道：“其實三位回不回武林盟都不要緊，相信無非不會再強求離珞姑娘留在青龍堡，那俠醫也可自便。”
祖兒眼珠急轉，看易風雖有不舍，卻又想到大師父的計劃，便道：“我與龍小姐同行。”言罷轉身又向易風交待了幾句。
直到馬蹄揚起的塵土都隨輕風完全消散了，離珞才問道：“你，傷的重不重？”她從未主動關心過別人，所以問的不自然。
易風搖頭，“不重。”
“我想求你去救劍少。”離珞道，見識了易風的強大，她終於有勇氣說出了她的求。
“對我，你不必用求字。”
“你願意？”離珞確認。
“是。”易風鄭重點頭。
附近沒有村落，過了前面的小山就是青龍堡。
小山很小，山間有徑，似乎經常有人走過，並不陰森。
易風與離珞同騎而行，走的很慢，他邊走邊調理著氣息，這是殺手多年養成的習慣吧，他不可能坐在一個地方閉關養傷，因為要擔心被人殺，還要去殺人。
馬在林中穿行，離珞仰起臉，初春的陽光在剛剛嫩黃的樹葉間落下來，溫暖而美好。她忽然想起莫幽月說過的話，若有一個人離你而去了，也必有他不得不去的原因。
“你為什麽不能好好對她說話？”離珞忽然發問。
易風一怔，卻不語。
“為什麽？你明明對別人都很好。”離珞不肯死心。
易風道，“因為我不再是三年前那個我。”
“什麽意思？”離珞不懂。
“等殺意來了，你就會知道。”
“殺意？誰要殺你？”
易風唇角有絲意味不明的笑，“為什麽不是我去殺人？”。
離珞更不懂了，“這跟你對她不好有關系嗎？”
易風有些意外，這少女果然不是可以輕易被人左右的，“有。”
易風道，“如果她知道我要做什麽，就不會喜歡我。曾經的喜歡也可能變成後悔，我最怕她後悔，後悔曾經認識我。”
“所以，起初就不要有好結果，你是這樣想的？”
“不是。”易風搖頭，“我只是這樣做了。”
這話很難懂，但離珞懂了，她不再多言。
馬蹄聲得得而來，易風勒馬，看著叢林深處一騎白馬上一襲白衣飄然而來。
“古有人說踏花歸來馬蹄香，但若是落英紛飛，踏花未遂，馬蹄無香，爾又奈何？”白衣人道。
“落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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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易風的提議，不答反述，是以默認。
“謝謝，我知道。”易風亦平靜，沒有因為可以與此五人齊名而驕傲。
“你並不開心？”
“那你成為殺手之王可曾開心過？”
“有理。”
“如果變的強大要失去此生非常重要的一些東西，那麽我覺得那時做殺手挺好，只為生死而憂，只為不曾年少輕狂去愛過一個女子而對月喝酒強說愁。”
“你沒有心了！”君無名微驚。
“是。”易風淡笑。
言畢，兩人各自轉身。
小店夫婦戰戰兢兢看著易風，易風笑笑，從懷中取出一張銀票遞給小店夫婦，“對不起，這算作賠償吧。”
小店夫婦接過銀票一看票面，頓時沒那麽緊張。
易風又道：“不過，還請你們給那個少年立個墳。”
小店夫婦滿口應承，問：“立什麽名字？”
易風不知道，沈思片刻後，看向莫幽月，莫幽月卻不看他，輕聲道：“江舸之墓。”
待一行人重又踏上歸途，馬蹄飛馳，祖兒忽然覺得有濕而溫熱的東西落在頸間，伸手抹過一瞧，手卻一抖——是血，這血不是她的，那麽便是易風的。
祖兒勒馬，回頭，只見易風臉色泛紅，鼻子唇角全是血。
“剛剛一戰，你受了內傷？”祖兒跳下馬，易風也翻身下馬。
祖兒大怒道：“五臟受震，氣血上湧，你閉著嘴幹嗎？不舍得把那於血吐出來，好喝呀？”
——————————————————————————
青龍堡內。
歐陽廷負手站在聽雨樓頂，身後寬大的歌舞場白紗迎風，明明是沒有人，可總仿佛她還在那裏跳舞。
當年他將她拱手於他人，不曾悔，卻也再不曾開心過。
就是代價，一步一步登上高樓，那麽也要明白高處不勝寒。
歐陽無非一步步走上聽雨樓，夜風讓他忍不住輕輕咳了聲，他向來不喜歡這裏，那些年他還很小，卻也記得母親從蘭苑望著這座高樓時怨毒的目光，那女人很美，美的像個仙子，她低頭撫弄他的頭發時帶著少女明朗而溫婉的笑意，他聞著她身上散出的淡淡幽香怎麽也生不出反感，他甚至也笑了起來，就是那個笑惹怒了母親，他受到了嚴厲的責罰。
再後來那個女人就莫名其妙的離開了他的家。直到母親死，直到他掌管武林盟執行力，他都沒有再聽說過關於她的任何只言片語，直到蝴蝶谷主近年來不斷騷擾青龍堡，他才知道蝴蝶谷主就是父親當年那個小妾，他的蕭姨娘。
“父親召我來何事？”歐陽無非低頭行禮。
“易風平安出了蝴蝶谷？”
“是。”
“聽說還接了君無名的一劍？”
“是。玉鴿的消息一向準確。”
“殺了他。”歐陽廷略略蹙眉。
歐陽無非一震，久久不語。意料中事，然而由他說出這個命令，他卻依然難以接受。
歐陽廷轉身，冷冷的目光迫著他，背後漸漸濕了，夜風吹過更是冷的透骨，他艱難開口，沙啞的聲音仍然堅持，“莫家小姐與俠醫與他在一起。”
他不說名字，而說身份，這無疑是在提醒著歐陽廷。
歐陽廷仍是冷冷地看著他，“你應該有分寸。”
“他的身份…”歐陽無非還是存著一絲希望。
“我知道。”冷冷地三個字，卻代表很多意思，我知道，所以我才要他死。
“為什麽？”歐陽無非擡起頭，回視著父親冷漠而逼人的目光，“為什麽非要他死？他願意與我聯手對付歸雲生。”
“魔鷹門才會殺多少人？而易風若不死，整個武林盟的人都會死，數以千計的人會死在他手裏。”淡然而血腥的話，歐陽無非不敢細細想去，只覺胸口有無數銀針紮過，疼了一瞬，呼吸又漸漸趨於平靜。
很久之後，也許是很短，他說：“是，盟主。”
他轉身下樓，背後的歐陽廷說了最後一句話，“帶上紅衣三老，如果你沒有辦法不讓莫幽月阻擾，就一起殺！”
森然的殺氣讓歐陽無非微微一震，攥緊雙手，卻仍因為驚駭而微微擅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聽到父親，不，盟主這樣不擇手段要殺死一個人了。
而這個人，是他的朋友。
——————————————————————————
陰冷而詭秘的蘭苑內，有兩個人相對而坐，而他們坐的地方正是易風獨坐過的那局棋前。
“你也看不懂這局殘棋？”說話的人須發皆白，似已古稀，但觀其容顏卻只不過知命之年。右側的衣管空空的垂著，竟是獨臂之人。
對面的灰衣人搖了搖頭，“記下來，以後再探究吧，當下要先救出劍少。”
“這樣的兒子，死了幹凈！”獨臂人冷冷道。
灰衣人又搖了搖頭，“你對他過於嚴厲了。”
“哼！”獨臂人不以為然。
灰衣人再次搖頭，指著他道，“明明關心的要死，還死不認帳！”
獨臂人不語，沈默了一會方才道：“或許七雁那件事，我對他狠了點。”
灰衣人想要搖頭反駁，又覺得自已今天搖頭的次數多了些，便直接道：“何止是點，是很多。”忽想到一事，道：“葉雄之子可惜了。”
“未見得。”獨臂人道。
“歐陽廷派出了紅衣三老。”灰衣人道。
“那確實，很難有生機。”獨臂人道。
“但救劍少是個機會。”灰衣人道。
“不，真正的敵人都還在這裏。”獨臂人道。
“但我猜，歐陽廷還想看看葉雄之子身後還有沒有人。”灰衣人道。
“我也想看看。”獨臂人道。
殺一儆百
易風此時並不知有人要殺他，他聽到祖兒的罵便吐出了口中不斷上湧的血，只是吐的有點多，多到祖兒都不忍心，一探脈息，稍放心，“好生調養幾日應無大礙。”
莫幽月疾走而來，快到跟前卻又放緩了步子，問道：“你沒事吧？”雖是關心，卻示疏離。
易風淡淡一笑，“無妨。”
她問的雲淡風輕，他也答地仿佛事不關已。
易風道，“莫小姐，你與祖兒姑娘先行一步吧。”
“我是醫者，應與病人同行。”祖兒反駁。
“我沒病。”易風與離珞異口同聲駁道。
此言一出，氣氛便有些異常。
莫幽月轉身上馬，道：“其實三位回不回武林盟都不要緊，相信無非不會再強求離珞姑娘留在青龍堡，那俠醫也可自便。”
祖兒眼珠急轉，看易風雖有不舍，卻又想到大師父的計劃，便道：“我與龍小姐同行。”言罷轉身又向易風交待了幾句。
直到馬蹄揚起的塵土都隨輕風完全消散了，離珞才問道：“你，傷的重不重？”她從未主動關心過別人，所以問的不自然。
易風搖頭，“不重。”
“我想求你去救劍少。”離珞道，見識了易風的強大，她終於有勇氣說出了她的求。
“對我，你不必用求字。”
“你願意？”離珞確認。
“是。”易風鄭重點頭。
附近沒有村落，過了前面的小山就是青龍堡。
小山很小，山間有徑，似乎經常有人走過，並不陰森。
易風與離珞同騎而行，走的很慢，他邊走邊調理著氣息，這是殺手多年養成的習慣吧，他不可能坐在一個地方閉關養傷，因為要擔心被人殺，還要去殺人。
馬在林中穿行，離珞仰起臉，初春的陽光在剛剛嫩黃的樹葉間落下來，溫暖而美好。她忽然想起莫幽月說過的話，若有一個人離你而去了，也必有他不得不去的原因。
“你為什麽不能好好對她說話？”離珞忽然發問。
易風一怔，卻不語。
“為什麽？你明明對別人都很好。”離珞不肯死心。
易風道，“因為我不再是三年前那個我。”
“什麽意思？”離珞不懂。
“等殺意來了，你就會知道。”
“殺意？誰要殺你？”
易風唇角有絲意味不明的笑，“為什麽不是我去殺人？”。
離珞更不懂了，“這跟你對她不好有關系嗎？”
易風有些意外，這少女果然不是可以輕易被人左右的，“有。”
易風道，“如果她知道我要做什麽，就不會喜歡我。曾經的喜歡也可能變成後悔，我最怕她後悔，後悔曾經認識我。”
“所以，起初就不要有好結果，你是這樣想的？”
“不是。”易風搖頭，“我只是這樣做了。”
這話很難懂，但離珞懂了，她不再多言。
馬蹄聲得得而來，易風勒馬，看著叢林深處一騎白馬上一襲白衣飄然而來。
“古有人說踏花歸來馬蹄香，但若是落英紛飛，踏花未遂，馬蹄無香，爾又奈何？”白衣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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