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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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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涎泉為天然活水,下面盤居地龍。冬日裏水氣繚繞,霧氣騰升丈許,讓整個屋內都有些看不清實景。

左戟抱著龍農,把一杯漱口的青鹽水給他灌進嘴裏,暈迷的人不知道便喝了下去,於是左戟便又給他灌了杯,灌完了稱他還未喝下去時伸手指在龍農嘴裏一陣亂攪,給他清洗牙齒和舌頭。

“嘔……”清洗的結果是龍農吐了。

左戟覺得自己此刻是有些不正常的,理智在告訴他不可以這麽做,但心裏的反應卻是直接讓他施行於身體。所以他一邊手裏頗重的對待龍農,一邊卻溫柔至極地問懷裏的人:“農農,農農……怎麽了?還好嗎?吐出來就好了……”

身上的衣物都吐臟了,左戟便皺著眉給全脫了下來。說是脫卻更像是扯、是撕,那衣料拉扯到肌膚總人龍農感覺到像是被刀子割了一刀般疼痛。聲音便輕輕吐出:“嗯哼……”一邊難受地要推開左戟。

“別動!聽話,臟了要洗洗……”

龍農是手腳動不了,但是還是能感覺到外界的動靜的。他感到這照顧他的人怎麽這麽粗手粗腳的,還想脫他衣服!?

“不要,不要脫我衣服!扯壞、壞了,你賠~~~”某人閉著眼睛還哼哼唧唧地威脅人,可話才說完他身上已經赤|條|條一絲不掛了。

左戟把人放到龍涎泉水的大池子裏,認認真真給他洗身體,從臉到脖子,從胸膛到後背,再到……洗到最後又伸了手指去洗龍農的嘴裏,好似怎麽洗也洗不幹凈般。

龍農嘴裏吃疼,搖晃著頭又怎麽也僻不開那只手,迷迷糊糊的腦子裏居然還能思考想到了對付的辦法,可是感觀和動作上的遲頓讓龍農伸著舌|頭跟著那手指追了好一會兒才追到它,於是一口吸住,再把牙齒放上去,然後用力咬住。

我叫你弄疼我,小爺我叫你弄疼我!哼哼,被我咬住了吧!這樣就可以安心睡覺去了……

左戟一心在清洗龍農身上,倒沒動歪心思,可那軟軟的舌頭把他手指輕輕一吸,卻讓他渾身一僵,那抱在懷裏的不著一絲衣料的身體這樣密密地貼著自己,左戟沒有反應那是不可能的。

眼睛微紅便想到之前那女人抱住龍農親吻的情景,發狠般……左戟抱著龍農便吻了下去。去他娘的亂倫,去他娘的兄弟,他寧可親自吻他,也不要任何人來動他一根手指頭,任何人也不可以!不可以!

龍農本來是想睡覺的,可嘴裏突然的異物進入讓他呼吸頗有些困難,於是本能地他反抗著。這感覺……嗯嗯……雖與剛剛發生的事一樣,但龍農卻能分辯出它們的不同,之前那個是軟軟的,如羽毛一樣碰觸,而現在……舌頭比剛才的硬不說,還攪地他嘴都合不上,津液都順著嘴角流了出來。最主要是他感覺到自己在害怕,心也跟著跳動很快,有種被猛獸咬住脖子的感覺。

龍農腦子迷糊地想,還是酸梅子好,想著時便嘟噥著說了出口:“酸……梅子……呃啊……”腰斷了嗚嗚,是誰?可不可以輕點?!混蛋!

還在想她嗎?為什麽想她?左戟快瘋了,他知道自己快瘋了,他很清楚,清楚無比!但卻克制不住自己。理智已經與他的身體分家,好似有另一個人在操縱自己的身體般,而理智又那些清醒地在一旁做一個冷眼的旁觀者。把人壓在水池邊,左戟讓自己徹底淪陷。

兇狠的吻,帶著情|欲的重重撫|弄,或吻或咬地從唇離開到脖子,到胸前的兩點,兩手從後背到兩片桃瓣。插|入淺溝,重重地撫|摸那個地帶。

龍農身體的欲|望完全被撩起,緊接著沈迷,微微難耐地仰起細長的脖子,口中連綿地吐出情|欲似地呻|吟:“嗯啊……啊哈……啊輕、點……”

左戟被龍農叫地本來就沒有理智的身體更是兇猛地對著身下的身體啃了下去,瘋狂地抓過龍農的手握在自己早已經如熱鐵般的那根上,按住撫弄……

男人!是個男人的身體!龍農迷迷糊糊明白過來,心裏卻也不是不能接受的惡心,相反,同性之愛對於他來說並不是太驚人的。因為感覺很好,卻只是頗為自嘲地想到:嗯,挺了不起的,居然跟個男人玩上了。然後放松自己去享受這場他以為的另類艷遇。哦,男人是不會負責任的哦!

左戟此時微微退開了身體,眼裏滿是光亮的欣賞著半個身子在水裏,半個身子露在水面的龍農。那漂亮的讓他血液沸騰的和他同樣的身體。

龍農感覺到那人的離開,自己還沒來一炮呢,就走了?迷糊著用腳去勾,居然讓他勾到了,嘿嘿,想走?!沒門!雙腿一夾,便夾住了那人腰身,整個人也跟著附了上去。

“吼……”

“呃啊……”

一陣顛倒放肆,那人粗燥而厚實的手掌讓龍農放開了身子,暢快淋瀝地一瀉千裏。

白色的濃液在池水中畫了會兒地圖,漸漸散去。

左戟把龍農壓在身下啃著那口感絕佳的脖子,他下面還沒得釋放,粗硬的一根便頂著龍農的腿根細細慢慢的磨著,卻總覺不夠。也不知龍農是有意識還是沒意識,雙腿一夾,卻正好夾住那磨研的地方。

左戟得龍農這一弄,便覺舒服,身下便只往那處抽送,動作漸快,感覺快來時雙手一把拖住龍農屁|股往自己胯下狠狠一送,下面那根便狠狠射了出來。剛一激射那身下的身子便掙紮了起來,左戟雙手卻是不放,只覺美好。他這一弄雖未進入龍農身體,但那大號的巨根在激射時卻正好對準了龍農後穴入口,白色津液盡數噴了進去,所以龍農才被燙得或都也是嚇得掙紮了起來,這左戟當然不知道。

水池霧裏浪聲淫雨暫停,兩具糾纏著的身體卻沒分開。

過了許久,龍農卻是漸漸睡去,而左戟卻是慢慢清醒過來。喉頭堅難地咽了咽口水,看著這一方池水裏的渾亂,左戟如遭雷擊!懷裏卻還抱著那本不可碰觸的身體,自己的巨根居然還插在他哥的腿根處,龍農一直是被左戟雙手拖著浮在水中的,此時也被他壓在自己的欲望上。左戟微微顫抖著,想放開他哥可剛剛一動,那一直覺醒著的身體感覺和入眼的龍農那情欲過後的滿足的身體讓他不自禁再次下腹灼熱,那根東西更是想舍了腿根處直接插進後穴裏。

左戟猛個激零回過神來,壓下身體的需求把龍農從水池裏抱了起來。有些慌亂地把人抱到一張休息的軟塌上,然後給龍農穿上外屋準備著的衣服,替他蓋好厚厚的被子後左戟才退開了身。

怎麽會這樣?這不是他想的,他並未想過要上了自己的親哥哥啊!左戟從未這麽痛恨過自己,他知道自己在極怒或者極悲的時候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在邊關時只要他一上戰場就會克制不住自己無止境的殺人,越多的血他卻越喜歡。可是自從認識了邊關上的那些朋友,他都能很好的控制自己了,他也看過大夫,大夫也說過已經有明顯的好轉。

可是今天,在這個新一年的開始的元旦夜裏,他做了什麽?他對自己的有著相同血脈的皇兄做了什麽?而這次為什麽沒殺人呢?而是如此難言的欲望的索取!

你瘋了才會這麽做,左戟!你自己汙了他,便再也不能單純地在他身邊了嗎?再也不能了!是他自己毀了本來美好的一切。

走出殿外,外面還是黑夜,院子外站著幾個人,左戟看著他們,那眼裏滿是對自己的唾棄。

“陛下。”最先開口的是陶瀚,他緊張地看著站在門口背光而立的聖上,心口有說不出的苦澀。

“陛下,你沒事吧?”再開口的是喬寶,這個左戟在邊關戰場死人堆裏撿回來的孩子,已經跟著他走過了五年。

另一邊的顧淩和青朗卻沒有說話,一切已成事實,多說無益。

左戟緩緩擡起自己的雙手,那上面好似染上了龍農的血一樣讓他悔恨,聲音卻意外的清朗:“是我害了他,你們不許說出去,朕得用一生的命來還他,朕是禽獸!朕是不能控制自己的禽獸!”

“陛下!”喬寶聲音沙啞,淚如雨下,他搖著頭只能一遍遍否認:“不是、不是、不是!”

第二日龍農便在自己房裏醒了過來,他清楚地記得昨晚的春風一度,只是……那人是誰呢?

“王爺,醒了?”照顧無恙的老麼麼端了碗東西進來遞給龍農:“這是醒酒湯,陛下走時交待等王爺醒了給你喝下。”

龍農喝了那湯把碗遞回給老麼麼:“我喝醉了是誰送我回來的?”

老麼麼恭身回道:“是陛下送您回來的。”

龍農覺得奇怪了:“他人呢?他從哪裏把我帶回來的?”

老嬤嬤覺得龍農這話問得奇怪了:“當然是大殿,昨夜不是在大殿上宴請群臣的嗎?”

“啊?是是哦……”那個,他到不是想知道昨夜的人是誰,反正一夜情麽管他是誰呢,可是既然是左戟送他回來的,那麽……呃……他是不是發現自己跟別人鬼混了?呃……這個……會不會形象不好……唉唉……左戟會不會覺得自己是個隨便的人?哎喲完了,怎麽是他把自己送回來的呢?龍農坐在床上胡思亂想頭大了。

“陛下現在在哪裏?”

“老身不知。”

龍農於是下床出去,找到從雪問了才知道左戟此刻居然在禦書房裏。

“這不元旦麽?”還帶上班的?

從雪道:“聽說是春汛的事兒,陛下擔心今年會提前,便召了顧淩顧大人和歐陽大人在禦書房裏商議呢。”

龍農想,這春汛一事真讓他那麽頭痛麽?不如自己幫幫他,這大過年的還不休息。龍農想好了便令從雪去拿了筆墨來,自己回想著那個年代裏的防洪堤的一些築法。

防洪堤數起來就有好十幾種,這裏的防洪堤龍農路過六安城的時候見過,只有一種,最簡單的把土堆一個長條狀圍住河流,而且土石也還只是一般的土石。

39

39、元旦夜(二) ...

龍涎泉為天然活水,下面盤居地龍。冬日裏水氣繚繞,霧氣騰升丈許,讓整個屋內都有些看不清實景。

左戟抱著龍農,把一杯漱口的青鹽水給他灌進嘴裏,暈迷的人不知道便喝了下去,於是左戟便又給他灌了杯,灌完了稱他還未喝下去時伸手指在龍農嘴裏一陣亂攪,給他清洗牙齒和舌頭。

“嘔……”清洗的結果是龍農吐了。

左戟覺得自己此刻是有些不正常的,理智在告訴他不可以這麽做,但心裏的反應卻是直接讓他施行於身體。所以他一邊手裏頗重的對待龍農,一邊卻溫柔至極地問懷裏的人:“農農,農農……怎麽了?還好嗎?吐出來就好了……”

身上的衣物都吐臟了,左戟便皺著眉給全脫了下來。說是脫卻更像是扯、是撕,那衣料拉扯到肌膚總人龍農感覺到像是被刀子割了一刀般疼痛。聲音便輕輕吐出:“嗯哼……”一邊難受地要推開左戟。

“別動!聽話,臟了要洗洗……”

龍農是手腳動不了,但是還是能感覺到外界的動靜的。他感到這照顧他的人怎麽這麽粗手粗腳的,還想脫他衣服!?

“不要,不要脫我衣服!扯壞、壞了,你賠~~~”某人閉著眼睛還哼哼唧唧地威脅人,可話才說完他身上已經赤|條|條□了。

左戟把人放到龍涎泉水的大池子裏,認認真真給他洗身體,從臉到脖子,從胸膛到後背,再到……洗到最後又伸了手指去洗龍農的嘴裏,好似怎麽洗也洗不幹凈般。

龍農嘴裏吃疼,搖晃著頭又怎麽也僻不開那只手,迷迷糊糊的腦子裏居然還能思考想到了對付的辦法,可是感觀和動作上的遲頓讓龍農伸著舌|頭跟著那手指追了好一會兒才追到它,於是一口吸住,再把牙齒放上去,然後用力咬住。

我叫你弄疼我,小爺我叫你弄疼我!哼哼,被我咬住了吧!這樣就可以安心睡覺去了……

左戟一心在清洗龍農身上,倒沒動歪心思,可那軟軟的舌頭把他手指輕輕一吸,卻讓他渾身一僵,那抱在懷裏的不著一絲衣料的身體這樣密密地貼著自己,左戟沒有反應那是不可能的。

眼睛微紅便想到之前那女人抱住龍農親吻的情景,發狠般……左戟抱著龍農便吻了下去。去他娘的亂倫,去他娘的兄弟,他寧可親自吻他,也不要任何人來動他一根手指頭,任何人也不可以!不可以!

龍農本來是想睡覺的,可嘴裏突然的異物進入讓他呼吸頗有些困難,於是本能地他反抗著。這感覺……嗯嗯……雖與剛剛發生的事一樣,但龍農卻能分辯出它們的不同,之前那個是軟軟的,如羽毛一樣碰觸,而現在……舌頭比剛才的硬不說,還攪地他嘴都合不上,津液都順著嘴角流了出來。最主要是他感覺到自己在害怕,心也跟著跳動很快,有種被猛獸咬住脖子的感覺。

龍農腦子迷糊地想,還是酸梅子好,想著時便嘟噥著說了出口:“酸……梅子……呃啊……”腰斷了嗚嗚,是誰?可不可以輕點?!混|蛋!

還在想她嗎?為什麽想她?左戟快瘋了,他知道自己快瘋了,他很清楚,清楚無比!但卻克制不住自己。理智已經與他的身體分家,好似有另一個人在操縱自己的身體般,而理智又那些清醒地在一旁做一個冷眼的旁觀者。把人壓在水池邊,左戟讓自己徹底淪陷。

當一切歸於平靜,左戟才好似回過神來,壓□體的需求把龍農從水池裏抱了起來。有些慌亂地把人抱到一張休息的軟塌上,然後給龍農穿上外屋準備著的衣服,替他蓋好厚厚的被子後左戟才退開了身。

怎麽會這樣?這不是他想的,他並未想過要上了自己的親|哥哥啊!左戟從未這麽痛恨過自己,他知道自己在極怒或者極悲的時候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在邊關時只要他一上戰場就會克制不住自己無止境的殺人,越多的血他卻越喜歡。可是自從認識了邊關上的那些朋友,他都能很好的控制自己了,他也看過大夫,大夫也說過已經有明顯的好轉。

可是今天,在這個新一年的開始的元旦夜裏,他做了什麽?他對自己的有著相同血脈的皇兄做了什麽?而這次為什麽沒殺人呢?而是如此難言的欲|望的索取!

你瘋了才會這麽做,左戟!你自己汙了他,便再也不能單純地在他身邊了嗎?再也不能了!是他自己毀了本來美好的一切。

走出殿外,外面還是黑夜,院子外站著幾個人,左戟看著他們,那眼裏滿是對自己的唾棄。

“陛下。”最先開口的是陶瀚,他緊張地看著站在門口背光而立的聖上,心口有說不出的苦澀。

“陛下,你沒事吧?”再開口的是喬寶,這個左戟在邊關戰場死人堆裏撿回來的孩子,已經跟著他走過了五年。

另一邊的顧淩和青朗卻沒有說話,一切已成事實,多說無益。

左戟緩緩擡起自己的雙手,那上面好似染上了龍農的血一樣讓他悔恨,聲音卻意外的清朗:“是我害了他,你們不許說出去,朕得用一生的命來還他,朕是禽獸!朕是不能控制自己的禽獸!”

“陛下!”喬寶聲音沙啞,淚如雨下,他搖著頭只能一遍遍否認:“不是、不是、不是!”

第二日龍農便在自己房裏醒了過來,他清楚地記得昨晚的春風一度,只是……那人是誰呢?

“王爺,醒了?”照顧無恙的老麼麼端了碗東西進來遞給龍農:“這是醒酒湯,陛下走時交待等王爺醒了給你喝下。”

龍農喝了那湯把碗遞回給老麼麼:“我喝醉了是誰送我回來的?”

老麼麼恭身回道:“是陛下送您回來的。”

龍農覺得奇怪了:“他人呢?他從哪裏把我帶回來的?”

老嬤嬤覺得龍農這話問得奇怪了:“當然是大殿,昨夜不是在大殿上宴請群臣的嗎?”

“啊?是是哦……”那個,他到不是想知道昨夜的人是誰,反正一|夜|情麽管他是誰呢,可是既然是左戟送他回來的,那麽……呃……他是不是發現自己跟別人鬼混了?呃……這個……會不會形象不好……唉唉……左戟會不會覺得自己是個隨便的人?哎喲完了,怎麽是他把自己送回來的呢?龍農坐在床上胡思亂想頭大了。

“陛下現在在哪裏?”

“老身不知。”

龍農於是下床出去,找到從雪問了才知道左戟此刻居然在禦書房裏。

“這不元旦麽?”還帶上班的?

從雪道:“聽說是春汛的事兒,陛下擔心今年會提前,便召了顧淩顧大人和歐陽大人在禦書房裏商議呢。”

龍農想,這春汛一事真讓他那麽頭痛麽?不如自己幫幫他,這大過年的還不休息。龍農想好了便令從雪去拿了筆墨來,自己回想著那個年代裏的防洪堤的一些築法。

防洪堤數起來就有好十幾種,這裏的防洪堤龍農路過六安城的時候見過,只有一種,最簡單的把土堆一個長條狀圍住河流,而且土石也還只是一般的土石。

防洪堤根據地理的土質環境的不同會各有不同,幾樣相結合才能起到最好的效果。龍農對此雖沒有系統的概念,但憑著記憶肯定是了甚於無的,當然,龍農這麽想也是謙虛了。

可圖紙在於細致,這毛筆龍農是會使,但……

起身出了書房,繞過游廊便是前院,還沒看見人便聽見前院‘呼呼呵嘿’的聲音,這龍潤不知道又在幹嘛?

“爹爹,太陽曬屁股了哦~~~”龍潤拖著把小桃木劍,滿頭冒汗地對站在廊內的龍農道。

龍農沒好氣地走下來:“太陽曬你屁股了,這大陰天的哪兒來的太陽。你把無恙帶出來做什麽?自己不睡覺就別噪弟弟。”

無恙此時正躺在龍農為他改裝的嬰兒車裏,小腳小手在裏面亂蹬亂揮,白嫩嫩的小手捏著拳頭往嘴裏送。嬰兒車的輪子龍農試著用牛皮筋繞了圈,主軸上都裝上了彈簧,這樣推著行走睡在裏的無恙會舒服些。

龍潤趴在嬰兒車邊上看著裏面睜著眼睛的無恙一邊對龍農道:“小潤兒在舞劍給弟弟看啊。”然後問無恙:“哥哥是不是很厲害?小恙快快長大,長大了哥哥保護你,哥哥教你練劍!”

龍農心裏暗自發笑,擡頭間看見從雪正從院門前走過,便叫道:“從雪,等一下……”說著便走了過去。

龍潤看了看離開的爹爹又看了看躺在嬰兒車裏的無恙,想了想便把手裏的小木劍放到嬰兒車裏,對無恙道:“小恙幫哥哥看著寶劍,等哥哥去爹爹那裏了回來取,現在……嗯……借你玩一下。”說完便向著院門口跑去了。

“從雪。”龍農叫住從雪。

“殿下有什麽吩咐?筆墨不是都給您準備好了嗎?”

龍農說:“嗯,準備好了。那個……你能幫我找只大公雞來嗎?”

從雪笑道:“怎麽?殿下想吃雞了?殿下若想吃雞,說一聲便是,從雪告訴禦廚一聲,中午便給您做好了送來。”

龍農知道從雪知道他不是想吃雞,這丫頭故意這麽說的,龍農也不惱,解釋道:“本殿下也不是想要雞,本殿下只是想要雞毛而已,一根足已,大點的好。”

從雪姑娘笑盈盈一福身:“是,奴婢尊命,從雪這就去替殿下取來。”說著便準備轉身離去。

龍農道:“你這丫頭嘴巴挺厲害,小心萬侍衛不娶你,看你沒人要。”

從雪姑娘回過身嬌媚地瞪了龍農一眼,雙頰染上紅色:“誰要萬倫那疙瘩娶?他那麽臭,我才不嫁他。”

龍農道:“哦,是嗎?萬倫!”他高喊一聲名字嚇得從雪姑娘急地跺腳。

“王爺、王爺……你叫他做什麽!”

萬侍衛聽見龍農的聲音正往這邊走來,龍農看了走來的萬倫一眼,笑著對從雪道:“嗯,叫他跟你一起去。你敢扒雞毛嗎?”

從雪姑娘紅著臉說不出一句話來。

“爹爹,從雪姐姐要去哪兒?”

龍農嘴角含笑地道:“去替爹爹扒根雞毛做筆。”

龍潤走過去拉住從雪的手:“小潤兒也去。”

從雪此時不敢看萬倫,龍潤若跟了去,她也不會覺太尷尬,便拉了龍潤的手道:“好啊,小世子一起去玩兒會兒,一會兒就回,殿下,可以嗎?”從雪看向龍農。

龍農點了點頭,自是知道這丫頭心意的,畢竟是小丫頭面皮薄不能說地太過了。

萬倫從雪加上龍潤一起去了禦廚抓公雞,龍農便回到了院裏看無恙。

麼麼在屋裏替無恙縫衣服,無恙特殊的身份在這宮內是沒有專門的人為他置衣的,幸而這皇帝無心為難他,而他又傍了一很得聖寵的磬王殿下,日子可說比逃難的東候王要好的多。

龍農俯身看無恙,逗弄地沖他笑笑,小嬰兒噫噫呀呀對他流口水說話,樂地龍農想笑,眼角餘光不經意落在無恙身邊的被子裏,那裏一節木劍露出一段出來。

“這龍潤……”把木劍從嬰兒車裏拿出來後龍農伸手把無恙也從嬰兒車裏抱了出來。這娃娃長得太小,雖不至於面黃肌瘦,但那不足巴掌大的小臉上總讓人有種憐惜的感情。

麼麼出來看見龍農親自抱著無恙便上前想接過來:“殿下,您剛起,別累著了,還是老奴來吧。”

龍農抱著無恙站起身,老嬤嬤與龍農身高相差太大,他這一起身老嬤嬤便夠不著無恙了。

龍農說:“嬤嬤您休息會兒吧,累了我會把無恙放車內的。”

老嬤嬤看著龍農抱著無恙漸走漸遠的背影,老淚在眼中打轉:“小公子能遇見殿下,是小公子的福氣。”

龍農聽了便轉過身來,對老嬤道:“嬤嬤說這是什麽話,無恙雖身份不同,但如陛下說的,他也是世公之子,你們卻不可待慢了他。”

老嬤嬤聽這磬王如此說,心裏卻是一陣感動。她雖為婦人,不懂什麽,但無恙的身份不同她是清楚的,所以對這孩子她是很心疼的。而現在她也只感嘆這孩子的命是峰回路轉、否極泰來啊。

兩人這一翻說話,不一會兒從雪和萬倫已經帶著龍潤回來了。

龍農把無恙交給老嬤抱著,自己起身從雪,看著她空空的雙手問道:“雞毛呢?”

從雪姑娘眨眨眼,又看了看小人龍潤,眼神示意王爺您自己看吧。

龍潤小朋友手裏握著根紅線,樂呵呵沖他爹爹笑,線的另一頭系著只大公雞。

“咯咯喔~~~~”公雞叫。

“蛋蛋、蛋蛋回來……”龍潤跟著公雞後面跑,手裏一邊把繩子往自己這邊拉,可是大公雞亂飛越拉它它越逃,越逃龍潤便一個勁兒跟在後面追。於是大公雞圍著龍潤小朋友拉著的繩子做圓周運動,龍潤在圓圈內跟著公雞跑。

40

40、本王是來提人的! ...

龍農伏案畫著圖紙,這工程量比他原來想的要大,半天時間也才畫一張出來,畫出來了還要另寫張註釋。因為怕忘記但凡能記得的便立馬畫出來,有時感覺有細節處想不起來的便書房裏咬著雞毛來回走,偶爾靈光一現,拿了嘴上雞毛沾了墨汁便立馬在紙上給添上。可謂已達廢寢忘食的地步了。就這樣忙了五六天,龍農忽然問門外的從雪:“這幾日陛下是不是還在禦書房啊?”

從雪想了想,點頭道:“據說是的。”

龍農便又低下了頭,剛才他才想起來這幾日那人都沒來過他這裏……

龍農放下筆,看了看完成的圖紙,收拾了下便走出了書房,一邊對從雪道:“我去趟禦書房,幫我備輛輦車。”

從雪姑娘一福身,答應道:“是。”

龍農回房裏加了件外套,路過偏廳時見老嬤嬤正在給無恙做衣服,瞄到那布塊裏有塊厚實的錦布,忽然想到無恙脖子間經常是濕的,便走過去對老嬤嬤道:“用這布給無恙做塊圍脖吧。”

最後龍農細細給老嬤嬤講了圍脖的樣子和用法後才離開。

輦車行駛在禦花園的路上,龍農撩簾看了看外面的雪景,一會兒又放下來。他安靜地坐在輦車內,不時看看手裏的東西,此時的心情竟有些顫動,想早點見到他。

一路上撩簾三次終於遠遠已見到禦書房就在眼前,龍農對車外的人道:“停車!停車!”一手抓著圖紙,一手撩起長及地上的衣袍下擺從車上下來。

“我自己走去,你們找地方避避風雪吧。”說完便往禦書房處跑去了。

龍農是想直接推門進去的,但畢竟是皇帝辦公的地方,想著還是忍下了。然而到得門前時卻發現那門是虛開著的,門外也不見喬寶站崗。這是怎麽回事兒?

“陛下。”龍農在門外喊了聲。

不一會兒便聽見屋內有輕輕的腳步聲,門被從裏面打開來。

龍農看見人便笑了,對來開門的喬寶道:“陛下在不在?”龍農在看見喬寶時便知道左戟一定要裏面了,問一問也不過是找話說而已,也沒想等喬寶回話,便自己走進去了。

喬寶在看見龍農的一瞬間時有些反應遲頓,見人已越過他走進了書房裏便連忙跟了上去:“殿下、殿下……”

龍農可以說是闖進禦書房的,可是裏面卻一個人也沒有。喬寶跟在後面進來,他對龍農說:“殿下,聖上不在禦書房,他剛剛跟歐陽大人和顧大人一起去工部了。”

龍農忽然的失望在聽見喬寶的話時雙眼又重新亮了起來,他轉身問道:“是嗎?那我去工部找他。”說完便很高興地走了。

喬寶看著龍農離去的背影,心裏想著,快去見他吧快去吧,再不去陛下……

明明是應該歡樂的一年的開始啊,為什麽陛下卻那麽苦?這幾日日日留宿禦書房,白天與歐陽大人和顧大人議事,晚上便在此睡下,睡下也睡不著,到了深夜又一個人去繁宇殿看那個人,黎明方返。在這朝野上沒人能管得了當今聖上,連太後也不行,所以便也沒人能憐惜他,從來便是。喬寶記得前段時間陛下也是有幾日不用午膳的,他悄悄把這事兒告訴了磬王殿下,沒想到磬王殿下便親自給陛下送來了飯菜,而陛下也聽得進磬王殿下的話。這宮中也只有磬王殿下能管、敢管那萬人之上的陛下了。

喬寶現在想來,原來那時陛下居然也是為了磬王殿下才不思飲食的嗎?

工部。

還是朝中放假的天工部裏人很少,只留了幾人在這裏。龍農走進去時有幾位大人便一眼認出了他,連忙起身來行禮。

龍農四顧看著,問那幾位對他行禮的大人:“陛下可有來過?”

幾位大人俱恭敬地一齊轉眼看了內室一眼,龍農便知道那人定是在裏面談事了,心裏想著終於找到你了吧,便對幾位大人一揮手:“你們忙吧。”扔下幾位留守的大臣快步往內室走了去。

可腳步剛剛到內室的門前還沒來得及推開好扇木門,裏面便傳來陣陣咳嗽聲,龍農手裏一頓,這聲音是……左戟。

顧淩道:“陛下且聽了老禦醫的話,還是喝點藥好些,您這樣傷了龍體叫我們這些做臣下的難辭其咎啊。”

龍農在門外聽見裏面左戟笑了笑,道:“顧淩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何時見過我喝藥,咳嗽幾天它自己便好了。”

裏面安靜了沒一會兒左戟的聲音再次響起:“歐陽易,你說每年修堤的費用太損國庫,可這……有沒有法子……唉,那堤為什麽不經水流呢?每一修好擋不了多少水,都被水沖走了。你們看我們要不要向流辰買些他們的石頭。”

歐陽易道:“那流辰國的巨石雖好,但他們就盯著陛下您找他們要好擡價呢,流辰國的人可是出了名的不要臉。他們那些石頭放著也是放著,可就是不肯定平價賣出來!”

他們正說著,左戟剛把手握成拳堵住口想咳嗽一聲,那門居然‘吱呀’一聲自己開了。左戟擡頭,便見龍農一身紫色錦袍披著雪白的披風走了進來,眉眼居然就如他每夜就著夜色看見的一般俊美。那雪白的毛領稱著龍農本就偏白的肌膚,沷墨般的長發,濃筆一畫的眉宇,這一切讓左戟忘了咳嗽,只舉著手放在離唇不遠的地方定住,遠遠地深深地看著那人向自己走來。

歐陽易想著這誰呢居然不說一聲就進來,正要轉身訓斥來人一番,卻見原來是磬王殿下忙擡手向龍農行了一禮:“工部尚書歐陽易見過磬王殿下。”

龍農看著坐在上位的左戟,對一旁的歐陽易道:“不必多禮。”

他盯著他,一步步走近,在離他三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眼神責備地道:“咳嗽了還不休息,你當你超人啊?我生病喝藥的時候你就一雙眼惡狠狠地在一邊盯著,還以為你多厲害呢!咳幾天就好了!?誰教你的?那老禦醫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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