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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無恥作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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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無恥作亂

“你這個壞丫頭……”他倚在她上方,瞇眼迷離慵懶的笑著,微熱的氣息噴在她臉頰上,染了一層粉紅。

燕長寧挑唇媚笑,一雙水靈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任誰看了都無法把持。可偏偏段麒麟只是略帶深意的看著她,眸色漆黑深遠,手似有若無的觸摸她白嫩的脖頸,再沒有其他動作。

燕長寧不滿意,她咬牙翻身壓在他身上,瞪圓了眸子氣沖沖的盯著他,質問道,“你是不是不愛我!”

段麒麟眼裏有了些覆雜的情緒。他伸手撫上她的臉,語氣沈柔,“你呢?你是不是不愛我?”

燕長寧又狠狠盯他,“我不愛你?我不愛你幹嘛給你?幹嘛勾引你!”

這樣兇悍野蠻,他寵得她越發不知天高地厚了,竟然隨隨便便就能對他吼起來……可能怎麽辦呢?這是他心甘情願縱容她。

耳邊驀地傳來嘆息,那樣深遠。

段麒麟突然伸手捏住她粉嫩的臉,輕輕掐了起來。燕長寧一怒,眉頭蹙起,模樣甚是嬌憨。

就是這張臉,就是這種表情。這幾日她乖順溫柔,蠻橫嬌俏,所有女兒家的美統統展現給他,就是不知,這樣的美,可是蛇蠍?

他正分神著,她卻趴在他身上不安分的撒起嬌來,不滿意的輕哼,“……什麽都肯給,就是這個不肯。”

段麒麟失笑搖頭,他摟過她溫軟的身子,嘆息般的道,“我要你,也必得是在你真實真心之時。”

“你懷疑我的真心?”燕長寧倏地擡起頭,蹙眉問。

段麒麟伸指在她眉間朱砂一點,“傻麽你……”他眉梢一挑,“這種事向來都是男人急,你個女子急什麽……”

燕長寧見沒戲了,重重嘆息一聲,重新倒在他胸前。段麒麟撫著她單薄的背,心緒覆雜。

“長寧,”他有些落寞的開口,“我縱摟著你,卻也感覺你如同滑溜溜的小魚,一個不慎便會逃出我的江河。”

燕長寧趴在他胸口不言,眼底收了往日媚態,漸漸蘊出一絲深涼。

“我愛你,故縱你,寵你,你要做什麽我都會放你去做。你只記得一點,不要傷害自己,無論身心。”

燕長寧不自覺的抓緊段麒麟的衣襟,閉著眼深深的想。

不要,不能。

已經邁出的步子,決不能再收回來。她若有半刻心軟,付出代價的就是多少無辜生命。

有人握住她攥緊的手,在耳邊深而遠的嘆息了一聲。燕長寧擡頭看他,眼眸垂低的,半晌,唇邊綻出嬌笑,“羽,若有一天我不見了,你會如何?”

手上力道猛地增大,燕長寧吃痛的皺眉,只聽他壓抑低聲道,“我會傾我一切,將你抓回來。”

燕長寧卻微微笑了,笑裏有幾分寂寥,她搖頭,“不,你不會。”

段麒麟不語,只是看著她,輕而緩的皺了眉。

“羽,你花了十二年,”她溫柔的撫平他的眉頭,“即將得到的東西,你怎會輕易放棄?”

段麒麟眼眸漆黑,似琥珀斂著萬年光華,他突然一瞇眼,揚眉道,“可要賭?”

燕長寧在他一旁杵著腮,挑唇笑,“賭註?”

段麒麟側起身子,挑眉看著她,“我若為你傾我所有,你必得一生屬於我,不拋棄,不背叛。”

“好。”燕長寧很好脾氣的點點頭,“若我贏了呢?”

段麒麟擡手輕觸她眉間朱砂,語氣淡然恍惚,“你不會贏。”

燕長寧眼裏浮出一絲微微的挑釁。

“你若贏了,我便會失去你。故而……”他瞇眼一笑,“你不會贏。”

三日後,海疆昭告天下,海疆皇越中天在世退位,為太上皇。尊皇後越侯氏為舒天太後。太子越崢繼承大寶,掌國璽,改國號為肅盛。尊正宮太子妃於琴之為皇後,掌鳳印,協六宮事宜。

消息傳來,普天大喜。

繼承大典的頭一晚,海疆皇宮徹夜燈火。太華殿內,宮娥進出忙碌,越崢站在殿中央,試穿新制龍袍,九龍金緞,純黃坎肩,他眉鬢俊朗,朝氣漸退,眼角浮上一層銳利的冷靜持重。

宮門外突然走進一人。

宮娥齊齊福身,“參見太後。”

侯棲花眉目含著淺淺笑意,揮手讓侍女退下,慢慢向越崢走去。

“母後。”

侯棲花上前來理了理他的衣襟,眉間有一股深意,“知道你父皇母後為何要做出這樣的決定麽?”

越崢老實搖頭,“崢兒不知。”

侯棲花微涼一笑,她拍拍越崢的肩膀,“我與你父皇,知曉你想做什麽。為了讓你更好的施展拳腳,索性讓皇位作為你的後盾和資本。兒子,”侯棲花面色鄭重,“有了這樣強大的後盾和資本,切忌太過拼命。不要忘了,你有父母,有妻子,有整個海疆。”

越崢眼睛一瞇,嘴裏泛起淡淡的苦。

“崢兒,你的背上從來肩負太多。母後明白。”侯棲花語調微冷,眼裏泛起些回憶,“當年為了保住海疆,母後擅自做主與天順朝先帝立下賭約,出賣了你的婚姻和愛情。母後是不得已而為之,當時的情形容不得我半點猶豫。你不說,不反抗,沒有怨言,只默默接受。這樣顧全大局,你心裏的苦,母後都明白。”

“母後……”越崢蹙眉抿唇,“不要說了。”

“好,不說了。”侯棲花放下手,“我的兒子就要登基了。以後整個海疆都聽你做主,你想做什麽就去做吧。海疆欠你太多,你不必畏手畏腳。”

越崢垂眸半晌,擡眼時已是曠朗神采,“母後,兒子會用生命守護在乎的一切。”

侯棲花點點頭,徑自走到窗邊。外面星辰閃爍,山水綿延,夜色鋪灑大地,似有暗流湧動。

“燕川……就要變天了。”侯棲花淡淡一嘆,眼裏透出些涼意。

青北大營內,同樣有人倚窗看天。

漆黑蒼穹,蔓延無邊,有蒼鷹雄赳赳飛鳴,盤旋不停,擾亂了心裏荒漠。

身後簾帳突然被揮開,傳來一人清亮的嬌笑,“羽,嘗嘗,我獵的兔子,剛烤的,可香了。”

段麒麟轉身,只見燕長寧端著一盤香噴噴的烤肉走進來,桌上擺有美酒,她眼睛一亮,拿起來晃了晃,側頭對他明媚一笑,“還有酒。”

他走向桌邊,燕長寧斟滿一杯酒在鼻尖嗅了嗅,合眼陶醉一笑,“好香……”她雙手遞到他面前,乖巧一笑,“侯爺賞個臉?”

段麒麟微微勾唇,卻不接那玉杯。

燕長寧嘴一扁,撒嬌般的問,“段侯是瞧不起獻酒之人麽?”

段麒麟輕笑一聲,伸出手,卻只是扣住她的玉腕,“美人獻酒,本侯豈可辜負?”

酒是他自己親自準備的,燕長寧沒有下手的機會。他說著,就要低頭去夠那酒杯。燕長寧的手卻輕輕一讓,段麒麟揚眉不動。只見她眼波微微流轉,一仰頭喝下了那杯酒,揚手將空杯一甩——

哐次——

酒杯碎裂聲中,她猝不及防一把上前吻住他的唇,手臂圍住他的脖子,將他微微拉下。唇喉微動,唇齒交纏,火熱纏綿的深吻中,瓊漿玉液在香軟清苦的舌齒間緩緩流動。面前是巨大的深淵,為一嘗幽香,他縱身躍下。

她總是以身作餌,讓他無法拒絕。

美酒香甜,美人熱情奔放。呼吸逐漸粗重,營帳內的空氣突然熱了起來,夾帶幾分旖旎誘惑,不停的沖撞著兩人的大腦深處。

就這樣吧,就這樣下去,沒有仇恨,沒有殺戮,沒有天順,沒有燕川,沒有恩恩怨怨,至死方休。

他們像瀕死之人,瘋狂的傾註著彼此,享受最後的時間,等待著一聲巨響將世界爆炸,從此分隔。

嘭——

轟隆——

巨響來臨。

帳外開始騷動。

“怎麽回事?”

“炮火聲從哪裏傳來的?是大營附近麽?”

“看!火光在東北方向!”

“不好!那裏是蒙胡!胡人的邊境!”

營帳外光影綽約,人頭躁動,長矛在暗夜下發出幽冷的光,四周不再寂靜,喧囂淹沒整個世界。

這樣的吵鬧慌亂和喧囂中,帳內是另一番天地。兩人停止親吻,只是靜靜對視。

“聰明的寧兒……”段麒麟瞇眼淺笑,眸裏還有星點熾熱未散,“和我想得一樣。”

燕長寧只是長久的凝視他,不發一言。

他突然緊緊扣住她如玉的手腕,眼裏笑意變得有些鋒利,“寧,你就在我手中,如何逃?”

“侯爺!”帳簾被人撩開,沖進滿臉焦急的親衛。那人看見帳內情景,面色有些尷尬,思量著開口道,“……侯爺,蒙胡突遇夜襲!只怕會懷疑是我們幹的!侯爺快上城樓吧!”

段麒麟黑眸一瞇,轉頭盯了盯燕長寧。

“侯爺……”那親信蹙眉勸道,“大局為重……”

燕長寧巧笑著舉起被鉗制的手腕,對著他晃了晃。段麒麟看到了她眼底調皮的挑釁。

“我不會放開你。”他將她扣得更緊,一把拉出營帳,“去城樓!”

青北城樓之外,便是蒙胡土地。此刻前方草原燃起大火,蒙胡大營傳來陣陣騷動,隱隱有軍馬踏地呼嘯而來的動靜。

“報——”一斥候上前跪下,“報告侯爺,前方十裏,蒙胡軍隊來襲!”

段麒麟深黑的眸子一瞇,殺氣陡現。

蒙胡是最重要的盟友,胡人頭腦簡單,卻攻勢狂莽,邊境大火離青北如此之近,那些人定是想也不想便覺得是他段麒麟偷襲了蒙胡。此刻胡人來勢洶洶,若京中再有人煽風點火,天順兵馬北上——

他便會腹背受敵!

漸漸的,遠處馬蹄聲近,大批胡人攜兵器而來,如餓狼獠牙,狂奔而上。

他看向燕長寧。

她面色沈靜,眉心朱砂如暗夜裏的罌粟種子,如今果真在他的澆灌之下,開出毒花。他上前,鉗住她的下巴,語氣冷冽而不可置信,“你竟要害我?”

“是不是害你,在你一念之間。”燕長寧道。

他正瞇著眼思索這句話的含義,卻見城門下已有大批蒙胡軍隊。

“段麒麟!”領頭人坐在馬上,咬牙切齒將他望著,“你竟欺騙我們!”

“為何欺騙我們!?”

“天順狗奸詐!”

段麒麟緊抿嘴角,聽著城樓下的憤憤不平之音,看著刀鋒閃出的冷光,不言語。

燕長寧突然冷冷一笑,掙脫他的禁錮,猛地轉身對著城樓外的東邊大吼:“夥計們!轟——”

段麒麟驚訝擡頭,只見東邊的白崖關之上影影綽綽,隱現一隊密密麻麻的人馬,不知是何來頭……

軍隊聽到燕長寧的指令,將沈重的大炮口,直直對向蒙胡草原——

“不——”段麒麟意識到她想做什麽,不由得上前大喊,卻已經晚了。

轟隆——

炮火瞬間轟向遠方的蒙胡草原,那裏荒無人煙,火光沖天,煙塵四溢!蒙胡人見自己的家園再度被毀,嘴裏發出怒吼,眼底的鋒芒恨意越發刺眼。領頭人一馬當先,對著城樓之上的女子,彎弓滿圓,繃弦狠狠發射——!

黃金大弓力道最足,鋒利的箭矢帶著殺氣向她直直射來,她卻面無俱色,嘴帶淡笑。

箭頭以迅雷之勢撲向她的面門!她的頭頂發梢都隱隱有氣浪沖擊之感……

身旁一人低吼一聲,以迅雷之勢一把將她拉開,猛地抽劍揮砍——

乓——

箭矢斷為兩段摔在地下,殺氣頓時消散。

他用力扳過她的肩,眼眶幾乎通紅,對她怒吼,“你瘋了!”

燕長寧看著眼前男子,只覺得他以往的風流瀟灑在一瞬間統統消失,眉眼間盡是膽戰心驚的怒色,心下不由得升起濃濃苦澀。她卻將這感覺狠狠壓下,扯開嘴角對他冷笑,“侯爺,嘗到痛失所愛的感覺了麽?方才那一瞬,是何心情?”

段麒麟微微一楞,扣住她肩膀的手微微顫抖。

燕長寧鼻尖微酸,“你看,你隨口一句命令,就讓多少人嘗到了這樣的痛苦?”

“人的罪孽若積累太深,死後也定會不得安寧。羽……”她水光盈盈的眼眸突然堅定了起來,“我會在你前方,讓我拯救你。”

段麒麟手一收,驀然將她禁錮在懷,手臂如鐵,不容抗拒。

“段麒麟!你和那妖女是什麽關系!”城樓下的蒙胡人已經失去理智。本以為段麒麟不是炮轟蒙胡的人,可卻看見他為這罪人砍箭,擔憂之色溢於言表。他們的憤怒已被撩撥到了頂點!

燕長寧在他懷裏輕輕道,“段侯,你困不住我。初見如此,如今,亦如此。”

段麒麟身體一顫。

“其實原因不過是……”她勾唇苦笑,“你愛上了我。故縱容我。”

“你明知道我經常與歐陽夏黑鷹傳信,卻從不將那黑鷹射下。”

“你明知道我與海疆皇帝暗通曲款,卻裝作不知。”

“你明知道我這幾日的嬌媚乖順均是佯裝,卻不痛不癢的納我入懷。”

“你明知道方才那酒經我的口一過必然有問題,卻還是吞了下去。”

“段麒麟,我憑借著你的縱容,如此卑鄙無恥的阻攔你前行的路,讓你輸得一敗塗地。恨我吧,忘了我吧,不顧一切的與我廝殺吧,或許我死了,我的血可以祭奠所有你手下無辜的亡靈。”

肩頸處傳來深深的疼痛,燕長寧蹙眉忍受,心下不由得苦笑,段侯爺也得到她的真傳了——會咬人。

“段麒麟!那妖女到底與你有沒有關系!”底下胡人已舉槍磨刀,將要沖進城樓。城門守衛均齊齊上前,抽劍出鞘,劍指城門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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