爪子雖刺進漾真的脖子，但她倒是很硬氣，一聲不吭，連發抖的動作都沒有，跟一開始震驚的表情比起來，截然不同的鎮靜表現。

就好像認同我的做法似的，反倒是我，心情很焦躁。

為什麼我要這麼做，明明只要轉開眼睛不去看就好了！

做這樣的事，又有什麼好處，弄得事情一團糟，本來還可以跟妖界的人好聚好散，但現在，肯定會被怨恨的吧！

我勉強鎮定自己紛亂的心，不知他們的決定是如何？

佑京為了漾真，會住手的吧！

還是，他會繼續殺氣騰騰，再順手一劍把我給解決了！

帶些防備的，我目光朝佑京望去，卻訝異地呆了下，原本緊捉著漾真肩膀的左手也微微松開。

他的表情，變了！

冰冷銳利的殺氣消失，完全沒留下任何痕跡的消失，而笑容，如同灑落的冬日陽光，沁入心底的溫暖，淡淡然揚開來。

這是…平常時候的佑京。

左手上的冰劍緩慢消蝕，直至消失，即使身上的白衣染盡了鮮血，但佑京的樣子看起來仍是一貫的秀雅。

「公爵閣下…不趕時間吧！」他開口，說話的平和語氣，跟剛剛的殺氣騰騰實在看不出是同一個人。

並沒有開口，亞蘭德手上的劍反轉，刺入身旁空中突然浮出的黑色漩渦裏，直到劍柄完全被那詭異的漩渦吞沒，他才落到地面，然後啟步向我走來。

見他走向我，我下意識地抽離爪子放開漾真，然後左腳跟微微向後，就要退開，但又及時頓住，迅速收了回來，站在原地，定住不動。

雖然這些動作都很細微，但絕對逃不過妖魔們特別銳利的目光，所以我…內心有點尷尬。

幸好亞蘭德應該也是習慣了！

應該吧！他之前對我這種行為，好像都以感到有趣居多。

想是這麼想，但我可不敢擡起頭看他現在的心情如何，直到頭發傳來被碰觸的感覺，我才訝異地擡起頭。

可一近距離看到那張讓人眩暈的臉，我就後悔了！

伸手撩起我的長發，亞蘭德眸中流轉出讓人心跳一百二的可怕魅誘。

克制克制，我要克制！！

但是，看著黑色發絲在他白晳的手指上輕輕滑落時，我目光卻忍不住迷惑。

雖很努力的保住腦袋清醒，臉頰的兩側卻完全不受控制、熱燙嚇人，眼睛也很窘困地被迫低垂。

見我如此，他似覺有趣，卻一點也不肯放過我的頭發，手指輕輕地撫弄著發絲，然後，居然──

他居然幫我綁起頭發來了！

搞什麼，不對吧！

現在……此時此地是梳妝的好時機嗎？

這裏可是戰場，不是他的房間啊！

雖然在心中頻頻反對，但我嘴上一句話都不敢說，連頭都不敢隨意亂動，乖乖讓他綁，試著不把自己當成有血有肉的人就好了！

可是，雖然發絲沒有觸覺，但為什麼，我會因他手指的動作感到極度、奇怪的感覺。

而且，好丟臉！

我低斂的目光微轉，已經是那種顏面盡失到連臉都不敢擡起來的情況了！

明明是這樣，卻又……讓人好眷戀，明明是那麼的丟臉和不合宜，但卻又有種，如果能這樣一直持續下去就好的可怕感覺。

不快點停止、不快點結束的話，我一定又會……雙拳握個死緊。

快結束吧！！

不知過了多久，大約是剛好在我的忍受極限時，亞蘭德終於是玩夠了，用細繩系住我的發絲，隨後他摘起雪地上的暗生花，簪在上面。

「別太久！」

在耳際傳來的誘人嗓聲，似叮嚀，又似警告；像是說給佑京聽，又像是說給我聽，話完，他抽身退開。

我的身體一直僵直著不敢動，即使能明顯感覺到，亞蘭德是真的離開了！

但他離開後，心神一松的我，反而肌肉全然的僵掉。

真是沒用！！

我一咬牙，強迫自己動起來。

好不容易可以控制肌肉後，我一擡起頭，面對的卻是妖界人顯得有些呆滯的目光，該不會剛剛亞蘭德顯出魅惑時，他們中標了吧！

仔細看，站在一旁靠我最近的漾真表現最嚴重，看來，確實是被亞蘭德惑到了！

但佑京和赤獸就完全沒這種奇怪的表情。

先看了佑京一眼，赤獸才落至地面，來到我面前，一聲不吭的，伸手就是亂搓我的頭發一把，然後，從我身旁走開，逕行離去。

我訝異地微轉頭，目送他離去，赤獸…連一句話都不說，為什麼不斥責我，為什麼不表示對我的失望，看著我的目光，為什麼都沒變。

如果不生氣，那又為什麼一句話都不說。

如果生氣了！那又為什麼要亂搓我的頭發。

我不懂。

「赤獸大人很生氣。」在我身邊的漾真突然開口。

我看向旁邊，漾真的目光也是望著赤獸離去的方向，臉上的表情是理解。

為什麼，她會知道赤獸在想什麼，而我卻會不知道，這太奇怪了！

我…完全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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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是生氣。」佑京緩緩走到我們身邊，以平和的口氣說道。

我轉過頭看向他，聽到這一句話時，不可否認的，心中有了松一口氣的感覺。

只要赤獸不是在生氣就好了！

唔！

慢著，我是在松什麼氣，赤獸生氣又不會怎樣，反正我，我已經……

望著我，佑京俊秀臉上突然流洩出溫煦的笑意，那是柔和得…讓人內心也會變得溫柔的笑意。

「他只是不喜歡道別而已。」他向我說道，「所以，不用擔心！」

直覺反應的皺起眉頭，我張開口。

「我沒有……」及時頓住了不經大腦就跑出口的否認聲，我不敢再看佑京的臉，撇開目光。

幸好，漾真忙著註意佑京的滿身是血，沒註意到我的失態。

「佑京哥哥，你還是先療傷吧！」她擔心道。

搖了搖頭。

「我有話要向朱華說，你先過去，火烏也很擔心你。」佑京說道。

很明顯是最後面那一句打消了漾真要捉佑京回去療傷的決心，她沒遲疑多久，就走回去火烏身邊。

看來現在火烏確是漾真的死穴。

「朱華！」佑京的聲音打斷我對他們的凝視，「你對亞蘭德公爵本人了解多少？」

我一怔，為什麼要問我這個問題。

仔細想一想，我對亞蘭德了解多少？

「老師、亞蘭德他是魔界三公爵之一，喜歡搜集奇怪的東西，不怎麼處理領地的事務……」數一數，我對亞蘭德的了解，還真是少，「有奇怪的魅惑力，還有，他很強！」

佑京是在套魔界的情報嗎？

但感覺又不太像。

「只了解這些嗎？」佑京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想嘆氣的感覺，「試著去了解別人，對你而言似乎……」停住沒再說下去，他又露出笑容。

「你…從沒問過吧！」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咦？

「問什麼？」實在有些搞不懂佑京目前到底要表達著什麼，但他好像對我有點…不滿意，又像是遺憾？

「從未問過，為何我們會在三年後，才去接你回來。」

心中一震，我確實沒問過，雖然有過疑惑，但問了又怎麼樣，那是別人的事，跟我又沒關系。

「因為這件事並不是很重要，而且我並不會很好奇，所以才……」

「說謊！」嘴角揚著淡淡笑意，佑京卻道出這麼……有些嚴厲的指責，打斷我的話。

一時，我楞住說不出話來。

總覺得，佑京有點可怕，雖然臉上的笑容一如平常，但就是好可怕。

下意識的，我腳微微後退，卻被一把捉住手。

「沒時間了！」佑京捉住我的手腕，不讓我退開，「朱華！接下來的話，你要仔細聽。」

「是！」我反應迅速的應道。

佑京眼中的笑意一閃而逝，但快到讓我幾乎以為是錯覺。

「在那時候，你被魔界帶走的時候，我們立即就進行了營救，連向魔界人交涉的方式都試過，但是公爵閣下本人一直防守嚴密，可能你並不知道，但這三年來，你本身受到相當嚴密的保護，而以我們的能力，還無法破解公爵閣下的守備。」

什麼？

所以說，並不是不來救我，而是，沒辦法救我。

但是以桃源人的能力，會無法破解亞蘭德那種漫不經心的防範？

佑京仍繼續說著。

「但在第三年時，公爵閣下卻放松了警戒，而且還特意離開城堡，也就是離開你的身邊，那是很明顯…故意制造出來的一個漏洞，因為這個漏洞，我跟赤獸才能順利帶你回來。」

所以，是亞蘭德故意讓我被妖界人帶回來的！！

佑京看著我迷惑的眼神，微微一笑。

「公爵的性格是最讓人摸不清的，他想做什麼，沒有人能猜得透，也沒有人能阻止。」最後一句，他說得有些澀。

「不過，他對你沒有惡意，反而像是……」

像是？

突然捂住嘴，佑京沒再說下去。

「不！沒什麼。」

怎麼看都像有什麼！！！

好想知道，不過，還是別問好了！知道越多，會越頭痛。

「另外，雖同為魔界公爵，但公爵閣下和其它兩位公爵並不能相提並論。」佑京糾正我的觀念。

「呃？」是指亞蘭德太爛了，不能跟兩位公爵放在一起講嗎？

「赤獸怎麼稱呼瑪古莎，還記得嗎？」

「……那女人！」如果沒記錯的話。

佑京臉上出現這真是相當不禮貌的稱呼、不以為然的表情，但並未針對這個加以評論，而是繼續述說下去。

「但是他在稱呼公爵閣下時，跟我的稱呼是一樣的，就連忘川和挽淚，都是如此。」佑京緩緩放開我的手腕，「不自覺的對他表示出尊敬。」

什麼意思，亞蘭德哪裏值得尊敬了？

「你覺得，公爵閣下對你特別嗎？」

我楞了下，點點頭。

「應該是，但他會讓所有人都有這種感覺，自己在他眼中是特別的，所以，我應該…不是真的被特別對待。」我說道。

「如果是真的呢？」

雖然佑京都只是丟出一個問題，但卻讓我越想越深，想到，不應該太過深入的地方。

「如果是真的話，那麼，一定有什麼特殊目的！」我張開口，話就自動出來。

目的是什麼？

亞蘭德的目的，他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或是他想利用我做什麼？

對我，有利？或是，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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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罷！就算知道了老師的意圖，我又能如何？

對我有利或是不利，那又如何？

我沒有任何能力可以改變，就連桃源的人們也拿亞蘭德沒辦法，不是嗎？

放棄思考，我擡起頭，眼睛卻因看到佑京而楞住，他身上的血……我為什麼都沒發現，他身上的血跡是多麼驚人，剛剛他在講話的時候，為什麼我會沒註意到。

看到我的目光，佑京微微一笑，依舊和煦如陽，幾乎都讓人能忽略了他身上那刺目的血跡。

「我沒事，不用擔心。」他說道。

鬼才相信他沒事！

不過……目前的我，不能考慮這些事，我目前最該關註的地方，不是這裏，我的目光，不應該放在這種地方。

所以我──

一直靜靜的凝視著我，佑京突然伸出手，手指輕輕觸碰我的左眼角處。

「如果決定了，就向前走吧！」他臉上漾出的笑容依舊是陽光般的柔和，但眼神卻無比認真，就如同剛才戰鬥時一樣，只是少了那股冷銳殺氣。

「眼睛正視前方，無論是對是錯，一直向前進。」嗓音很低，卻很清楚響在我耳際。

無論是對是錯！！

所以，即使做錯了，也沒有關系嗎？

當我想清楚他話裏的含意時，驚訝地擡起頭，卻發現佑京不知何時已經離開。

呃！楞了一下，跟赤獸一樣，都沒有跟我道別，這是妖界的習俗？

如果是的話，那麼我…現在就可以走了吧！

好像也沒什麼東西要拿，向後轉身，我緩緩啟步向前走。

老師雖然要我別太久，但又沒告訴我如果時間花了太短，我該去那裏找他。

唔！慢著，這麼說，我可以趁此時快溜，並不一定要乖乖回魔界去。

沒錯！我可以趁機……

「朱華！！」身後傳來的叫喊聲讓正在思考不法事情的我嚇了一大跳。

是漾真的聲音！真是的，嚇我一跳。

回轉過頭，卻見在稍遠的地方，漾真正性急地飛身躍起，竟從空中向我疾速飛來。

漾真會飛？

嗯！沒記錯的話，第一次見到她時，她是在空中跳過舞。

慢著，如果她這種程度都可以飛的話，那我應該沒問題才對。

在人類時的學生時代，軍訓課時就知道到制空權的重要性，這麼想來，我至今遭遇過的敵人都是很老實在地面上跟我對打。

這是單純幸運？還是故意讓我的呢？如果是辛洛亞那一戰，明顯是讓我。

正當我思索的時候，漾真已來到面前，從空中滑下來，才剛站定在地面上，她雙手就用力捉住我的肩。

因正在想事情，差一點我就本能反應的出爪攻擊她，幸好及時控制住了。

真是奇怪，跟漾真相處已習慣，我的反應理當不會那麼詭異才對。

難不成是因為剛剛才經歷過跟藍眼少女的戰鬥，身體對戰鬥的反應有點過度敏感了。

擡起眼，就見火烏那雙血眸狠狠盯著我不放，這讓我更不好直接擺脫漾真，只好任她捉著肩。

怪了！我幹嘛要受火烏的威脅？

算了！也沒關系，反正，就要離開了！

現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朱華，你要跑到那裏去。」應該是用盡全力疾飛過來，漾真額頭都見汗了。

跑？

「嗯！」問這種顯而易見的問題是為什麼，「回魔界。」雖然心底是打著逃跑的念頭，但是表面上，我可不能露出任何破綻。

秀臉上微現驚慌，漾真手捉得更緊。

「可是…可是，我們還沒道別。」她顯得有些著急。

我還以為妖界不興道別這種行為，不過既然她這麼說，那也無妨。

「我明白了！那現在道別可以嗎？」我問道。

臉上露出一點點失望，漾真張開口，想說些什麼，卻又沮喪地閉上嘴。

真是奇怪，我拿開她放在我肩上的雙手。

「那麼，再見了！」道別完畢，所以我可以走了。

只是，要去哪裏躲起來呢？

一邊轉過身繼續往前走，一邊我思考著。

哪裏可以躲過亞蘭德的……

「等等！」身後的叫喊聲再度讓我一驚，思索中斷。

真是夠了！漾真她到底要幹嘛？

微微側身，我現在可沒心情應付她啊！

目光看去，卻見漾真有些局措不安地望著我。

「朱華，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歡著……」她斷斷續續地說不好話，最後，為了鼓起什麼勇氣般，她深呼吸一下，大聲地說出來。

「你是不是喜歡亞蘭德公爵！！」

她此話一出，不只是我的目光一怔而已，其它人的雙眼，我可以保證，一瞬間都睜大了下，就連表情一向不太受影響的鳴九都是。

奇怪的是，我反倒不像他們那麼驚訝，冷靜的很。

想一想，大概是之前她認為我跟火烏有暧昧時，我已經把所有該吃驚的份量都吃光了！

這般想來，她換人的速度還真快，之前還是火烏，現在就變成亞蘭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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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不理她，繼續走我的路嗎？

應該可以吧！

不過，我看著漾真，她的表情很難過，一點都不像是剛問出八卦問題該有的態度。

「為什麼這麼問？」我開口。

「因為你在公爵面前的時候，露出了從來沒露出過的表情，像是只為了他一個人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漾真小聲回答，眼神卻很低落，「所以，回魔界去。」

沒露出過的表情？

真是的，她自己不會試看看被亞蘭德魅惑的感覺，那根本是不由自主的事。

而且，我要回魔界，又不是因為喜歡亞蘭德才……突然的一楞，難不成，漾真她的意思，是在舍不得，舍不得我離開，所以才東扯西扯，硬是扯了一些不相幹的東西。

原來是這樣，所以她表情才那麼難過。

嗯！不過這不幹我的事，轉回身，我繼續向前走，走到一半，手臂卻被捉住。

「……留下來！」漾真捉著我的手臂，這般懇求道，「至少再一段時間。」

下意識的，我甩開她的手。

我沒時間了！得在亞蘭德回來前，快點離開才行。

所以客氣有禮貌的言語就省了吧！

快點走！我啟步，正要疾行離去，背後卻因感受到銳利殺氣，而翻身躍起。

閃過身後的攻擊後，我落回地面，在眼中映出的那雙血紅色眸子，讓我的嘴角抿了抿。

「果然……」還是出手了！

只不過，這一次並不是為了仇恨，而是為了漾真。

我可以說，大有進步嗎？

伸出手，五指微張，銳利爪子從指端延伸而出。

我心中並無太大的意外。

總覺得，事情遲早都會變成這樣，跟火烏，遲早會變成這樣。

火烏的右手上也燃出綠色火焰，綠焰在半空中旋繞開來，最後化成一把閃著綠芒的薄刃。

是中長型武器！

妖力爪只適合近身攻擊，我必須接近他，但在距離拉到一半時，又得註意那把薄刃，心思微轉，我很快就打定主意。

雙腳用勁，我疾速上前先行搶攻。

在快接近火烏時，卻見他並未像我預料的利用武器長度先攻擊我，而是整個人消失在原地。

糟糕！我目光迅速向上看去，都忘記了，火烏會飛。

眼睛才剛往上，就看見那把薄刃正以致命的角度朝我削來。

我反應迅速地用爪子的側面擋住，然後利用反作用力向後退開。

該死！咬緊了牙，如果我不會飛的話，這場戰鬥絕對輸定了。

沒辦法了！只好先試看看，我一邊向後疾行退開，一邊左手向下，迅速連劃數下，很快的，一個簡易粗糙的魔法陣圖就形成了。

利用風的特性，再加一點水的流動性，可以用了！

手按在那魔法陣上，輸入魔力，在它淩空飛起時，我迅速踏在其上，利用魔法陣騰空飛起。

雖然勉強可以飛了，但因為是臨時完成的魔法陣，要不停輸入魔力才行，相當浪費魔力，所以，要速戰速決！！

我在半空中頓了下，然後疾速朝火烏攻去，先是險險閃過他攻來的薄刃，然後我右手的妖力爪全力進行搶攻。

連續幾下的刺擊，卻都被他用薄刃擋住，迅速無比的兵器碰撞聲，並不影響到下面若桃連連叫我們住手的聲音，而漾真應該是驚呆了，竟發不出任何聲音，呆呆看著我們對打。

在我幾下搶先攻擊過後，火烏也緩過勁來，薄刃以很刁鉆的角度向我劃來，我左手的爪子用力揮出，薄刃與爪子的對擊撞出很響亮的聲音。

因為太過用力對擊，我跟火烏都不由自主向後彈飛開。

我踏著腳下魔法陣，在空中旋一個圈，抵消那股反作用力，然後馬上又向火烏方向疾行而去。

火烏血色眸子像是要滴出血似的紅艷，持刃的右手握著死緊，一揚薄刃，綠色火焰從刃上詭異旋繞而出。

那綠焰，我眉頭微皺，可不能沾到身體。

近身戰對我不利，可是，我也只能行險了！

使出全力來，右手的妖力爪閃出銳利銀光，我完全沒停頓向火烏攻去的速度，在戰鬥中，不容許有害怕的情緒存在。

就算是危險，也要向前行去，害怕這種事，是只能在事後才可以有的情緒。

一邊疾速向前，一邊我目光緊緊鎖住火烏，只見他薄刃微揚，然後竟也是朝我疾速飛來。

心中微微一驚，他為何這麼做，明明以逸待勞對他來說最有利，但他卻采取跟我一樣的攻擊方式，原本占有優勢的他，幹嘛這麼做？

也罷，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既然他笨到采取這種不利於自己的攻擊方式，我也不用好心到替敵人擔心。

因為疾行的速度太快，若桃的叫喊聲已經變得模糊，現在，已經沒辦法收手了！

誰會留下來，就看這一擊。

「住手！你們兩個，快住手！！」漾真突然發出的大叫聲，緊繃得像快斷裂的弦。

我目光微沈，出爪的速度卻絲毫不受影響。

在我右手爪子向火烏刺去的同時，薄刃也是正面朝我刺來。

現在，就看誰能先閃過對方的攻擊，然後──

突然，我眼睛微微睜大。

剛剛，火烏的手，好像停頓了下。

雖然心裏疑惑，但我的攻勢完全沒有停頓，右手的爪子，很順利的向前，滑去！

然後，刺進去了！

右手，在穿透火烏的身體同時，我眼睛也楞住。

為什麼，他會停手！

我的身體，毫發無傷，我本來應該躲不過的才對。

應該躲不過的才對……

原因是，他停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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