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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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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情

—021—

只有在作為一家之主的永沇願意給他改過自新的機會的前提下,他在對她這個新進門的女主人坦白時才能這麽鎮定自若。可他說永沇不知道,他有必要在這點上騙他嗎?明明白白告訴她永沇知道他以前做的事並願意給他改過的機會不是更能說服她也給他這個機會?還是,他手上掌握了什麽東西,讓他這麽有恃無恐?

虞西黛混亂了。

以為憑著幾句話搞定了永蘭,永家其它奴仆也會和她一樣好搞定。沒想到竟會在永忠身上出現這種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情況。

她或許低估了永忠的戰鬥力。

此時此刻,垂柳依依的柳湖邊,永忠停下腳步。一直都平靜無波的臉上終於出現了裂痕,他長舒一口氣,還未來得及感嘆,一邊傳來匆忙的腳步聲。他轉身看去,見來人,急忙迎上去。

“夫人在哪?”

“大爺隨我來。”永忠在前方帶路。“老奴飯前差人去找的大爺,到現在夫人已經跪了快五個時辰了,本差了人給夫人送了飯菜,可夫人說不想吃,只怕是跪得太久身體支撐不住了,才沒胃口。”

“凳腳只是說老夫人責罰了夫人,其餘一問三不知。”

永忠差去找永沇的是一對雙胞胎兄弟,本是流浪兒,無父無母,靠沿街乞討為生。後來因緣巧合進了永家當小廝,問他們的名字,大的叫凳腳,小的叫椅背,也不知是怎麽來的名字。永忠本想給他們另取名字,只是永沇聽後覺得還挺有趣,兩人的名字就保留了下來。

凳腳,椅背,名字也好記。

“今日縹碧她爹忌日,她回家祭父。二爺上了樹不肯下來,驚動了老夫人,老夫人要責罰一幹服侍二爺的嬤嬤和丫鬟,連二爺房裏的人也不放過。夫人聽說老夫人要罰他們跪三天三夜,便向老夫人求情,自願替那些丫鬟嬤嬤跪。”

永沇蹙眉,“三天三夜?”

跟在他身邊快十載的永忠自然聽懂了他話裏的意思,道:“老夫人只讓夫人跪倒明日早晨,只是如今這天氣尚冷,夜間霧重地濕,之前我第一次見夫人就看她面色發白,有些跪不住了。五個時辰過去,膝蓋和腿只怕已經受了傷。”

“這個笨蛋,她怎麽不知道趁沒人發現偷偷休息休息!”

“老夫人派了永蘭嬤嬤在一邊督查著,夫人哪敢休息。”

那邊,虞西黛隨意坐在地上,仍在思考著關於永忠的問題。四人都沒想到這麽快會再有人來,聽到腳步聲時虞西黛還以為是老夫人派了人來查看,急忙正襟跪著,一時間不小心岔了氣,又因為覺得身子冷,打了個哆嗦,還輕咳了聲。永沇看見不遠處跪著的那個嬌小的身影,微微頓下腳步,丹鳳眼中覆雜的神色一閃而過。聽到虞西黛微弱的輕咳聲,才擡腳快步走到她身邊。

見是永沇來了,虞西黛眼底閃過詫異,柔弱地喚了聲:“大爺。”

永沇伸手就要扶起她,她想掙脫,卻不想永沇用力將她提起擁入懷中。虞西黛的腿本來就有點難受,被他這麽一弄更是差點站不住,只好依附著他。

“事情可都忙完了?可曾用過晚飯?”仍舊柔弱的聲音,盡心盡責地關心著丈夫。

“你這個傻瓜,不是說若是娘為難你,就一定要來找我?在這裏跪了五個多時辰,若不是忠叔派人去想我報信,你真想跪到明天?”

“夫人還交代老奴替她瞞著她被老夫人罰跪的事,就算大爺回來了也不能說。”老管家插話。

“忠叔你——”虞西黛氣結。

她先前那樣交代永忠,確實是不想讓永沇知道她被罰跪的事,最好讓永沇在睡覺時再發現,這樣她跪的時間越長,從永沇那裏換來的歉意和關心就越多,永沇就越能表現出對永老夫人做法不滿的反應。知道永沇對永老夫人其實並不是像外界和下人們說的那樣孝順,如今那些小妾們一個個都還沒進門,永家就永老夫人和她兩個女人,她現下最想看的就是永沇和永老夫人鬧矛盾。看永老夫人會不會感覺到永沇對她的恨意,還有,永沇會怎麽慢慢表現出對永老夫人真實的看法。

記得前世,直到老夫人臨死時,永沇在老夫人房裏呆了片刻,他出來時老夫人已經去了。這一世她是不是可以從旁挑撥他們母子間的關系,讓他們間的矛盾早點顯現出來,她還可以在一邊看戲……

不得不說,這是個非常不錯的主意。

虞西黛在心中給自己點了個讚。

不過,將心思轉回到永忠身上,永忠這故意的“告狀”,莫非是在提醒她,他是永沇的人?永沇此時背對著所有人,沒人看到他眼底的疑惑。感受到懷中虞西黛的虛弱,他在虞西黛的驚呼中彎腰將她打橫抱起。

虞西黛搖晃著雙腳掙紮,一邊道:“我還沒跪完,你快放我下來。”

“再跪下去這兩條腿還要不要了?”永沇聲音低沈,很是不悅,擡腳往前院走去。

“哪有那麽嚴重,只是跪一個晚上,最多幾天走不了路而已。是我不好惹了娘生氣,娘讓我跪在這裏,我若是不經過娘的同意就擅自離開,娘只怕會更生氣……”她伸手貼上永沇胸膛,低聲似是祈求,“大爺,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我不想讓你因為我而和娘起沖突。”

永沇道:“我既然娶了你,作為你的丈夫,自然要護你周全。如今你才進門兩天,就被娘罰跪,傳到岳父岳母耳裏,可不證實了我是個差勁的丈夫?你頂撞了娘,跪五個時辰就足夠了,若娘還不肯消氣,我便替你跪。”

虞西黛還想再勸說幾句,無意間看到跟在永沇身後的畫扇,方才被別的事分散了精力,一直沒註意到她。她低垂著眼,不知在想什麽。

畫扇是永沇的貼身丫鬟,一定是要跟著永沇去京都的。二十一歲的男人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畫扇跟在他身邊……

他是否會為她守身如玉?

前世他能納那麽多房的小妾,已經坐實了種馬男的屬性,“守身如玉”這四個字大概只會出現在美好的理想中,不可能成為現實。可為什麽畫扇一直沒懷孕呢?為什麽那麽多房小妾裏,只有晏菲有過兩次身孕?難道被在日常飲食中參入紅花的不止她一個?

她喝的參湯裏的紅花是老夫人派人加的,那其他人的紅花是誰做的?沈婉清?林敏芝?

前世永沇去京都有她陪著,新婚期間有新婚妻子作陪,畫扇自然不可能爬上永沇的床。現在她不陪永沇上京了,畫扇陪在他身邊,如果兩人發生關系,畫扇會不會懷孕?

如此一來,畫扇豈不是會成為二姨娘?她的滅小妾生活將會提前半年拉開帷幕。

很快她就會遭受拋棄,迎來小妾們,變成過去式,心狠手辣,辣手摧小妾,腳踩種馬渣男,氣死惡婆婆,登上宅鬥的最巔峰,想想都有點小激動呢。

想到這裏,她放棄了掙紮,微妙的表情縮在永沇懷裏發呆,腦海中已經構造出畫扇挺著大肚子刁難她這個嫡妻的畫面了。

而另一邊,白日裏與父親一同去城郊巖村出診,直到晚飯時間才回到蔣家的蔣慶聽了永家家仆的請,攔住他爹,坐上永家的轎子,心裏思考虞西黛是不是又遇到了什麽問題,永老夫人此番派人前來請醫生是因為誰?莫不真的是因為他那可憐的表妹吧?

今天早上剛來跟他訴說永老夫人的惡行,晚上就又出事了?

這樣下去以後的日子還怎麽過?!

看來得找個時間去和虞伯談談,順便問問虞伯不準虞西黛嫁給永沇的原因。

他前腳剛被請進老夫人的東廂房,永沇就抱著虞西黛走了進來。虞西黛的臉一直都埋在永沇懷裏構想未來可能出現的情景,直到永沇把她放在椅子上,她才擡頭環視四周,看到蔣慶時微微楞了楞,若無其事將視線移開。永老夫人自然一直註意著她和蔣慶的舉動,看他們表兄妹相見如此平淡,心中卻更是加實了對他們的懷疑。

虞西黛倒沒多管老夫人,目光在侍立在老夫人身邊的小丫鬟身上停留片刻,垂下眼瞼,眼觀鼻鼻觀心。接下來她只管裝無知,看戲。

開始了。

“沇兒這是做什麽?”老夫人冷著聲音道。

“娘,黛兒不懂事,頂撞了你,兒子在這裏替她向你陪個不是。”

老夫人不做聲。

“她在那跪了五個多時辰,娘也應該氣消了。若真的要跪倒明天早上,晚上霧重地濕,黛兒的身體一定受不住,還請娘收回成命。”

永沇頓了頓,老夫人剛要開口,他又說:“娘如果還沒消氣,那就讓兒子替她跪。妻子犯了錯,做丈夫的應該陪她一起承擔。還請娘答應兒子的請求。”

“你——”

作者有話要說: 好累,感覺不會再捉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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