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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33、雪中送炭,激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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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33、雪中送炭,激勵

禦書房內書墨香飄蕩,一身明黃豐延紹坐於高高禦案之後,金冠束發,面如冠玉,滿身儒雅斯文之氣。但那身氣勢卻是不容忽視,容納百川。

下方,身著一身淡紫色寬松長裙岳楚人坐鋪著軟墊太師椅上,微微挑著眉尾,晶亮眸子帶著點奇與琢磨打量著那站殿中距離她不過兩米國師大人。

國師大名為陳司安,今年四十有八,眼瞅著幾近五旬,但那張臉以及那一身氣質可不像是將近五十人。就這麽看著他與豐延紹,說他們年紀不相上下也會有人相信。

今兒她會來宮裏,完全是豐延紹派人接她來,說是有要事與她商量。

豐延蒼也不,她自來了這禦書房後便坐這裏,看著眼前這個年紀與外表完全不同國師,聽著豐延紹與他說話。

說無不是皇家別院裏豐兆天那些事,有神志不清結發妻子相陪,他雖是怨恨頗多脾氣愈發暴躁,但也改變不了現狀,所以整個人老了許多。

豐延紹表情一直是平淡,看不出什麽來,但想必他還是關心,否則也不會詢問陳司安這些事情。

岳楚人不太認真聽著,眼睛不離那國師陳司安。這人清高不止是臉上表現出來,他是真有一股尋常人沒有傲氣。

岳楚人對各種性格人都沒有歧視,雖有喜愛討厭之分,但每個人性格是與生俱來,她倒不會很盲目依據別人性格而討厭誰。

只是看著這位國師,她就不禁想到了岳志洲府上那蓮池被填上事兒,若不是他胡言亂語裝神弄鬼,岳志洲也不會把那蓮池填上,害她落寞遺憾了很久。

“楚人,今日叫你來,便是為了給你介紹國師。國師煉丹技藝純熟世人皆知,但還有另一絕技鮮少有人知道,那便是煉制解毒聖藥。這些日子以來戚建一直悶那廢棄宮殿裏不出來,想必也是奉了你命令制作毒蠱。朕知道你心裏沒底,便是使出渾身力氣也恐會被對方一擊打到。國師見多識廣,你虛心向國師討教,或許會大有收獲。”豐延紹開口點名,一字一句溫和說著,但頗有深意。

岳楚人微微挑著眉尾聽著,或許豐延紹可不止是要她與陳司安討教討教罷了,難不成他們暗地裏有別安排?豐延蒼倒是沒與她說過,或許他也不知道這事兒。

陳司安轉過身,不鹹不淡拱手沖著岳楚人見禮,那模樣確實有點清高,不過岳楚人倒是不意,反倒對這位國師還有另外一手絕技感到意外。

解毒聖藥?掂量著這幾個字,岳楚人覺得不簡單。不是什麽解毒藥都可以稱作聖藥。

“久聞國師大名,卻是一直無緣得見。今日一見,果然不凡。單單您這出塵年輕外貌,便已經讓我嘆為觀止了。國師吃了什麽樣丹藥駐顏,不知可否賜教一二。”歪著頭,岳楚人眉眼彎彎,看起來很善良。

陳司安表情無變化,便是岳楚人這話有幾分調侃意思,他也依舊無喜無怒。

“與勤王妃相比,實差得遠。駐顏養生一道,恐怕勤王妃懂得比下要多。不知勤王妃現可方便?若是方便,恭請勤王妃過府一敘。”看來是真有事情,否則,陳司安也不會說出這話來。

岳楚人轉著眼睛看了一眼禦案後豐延紹,他幾不可微點頭,岳楚人眨眨眼表示明白了。

撐著太師椅扶手站起來,“恭敬不如從命,這白日裏清閑很,正好向國師大人討教一下永葆青春法子。”答應是答應,但嘴上仍舊不忘調侃。這葆青春能耐,讓她也十分羨慕。雖她不屑道家那些煉丹術,但也不得不承認,他們有一些東西確實很獨到。

陳司安依舊很淡定,拜別豐延紹,隨後二人一前一後走出禦書房。

岳楚人大著肚子,陳司安步伐也放慢,朝著停放軟轎城甕中走,凡是路遇二人宮人均匍匐跪地。岳楚人身份尊貴,國師陳司安身份同樣也很尊貴,起碼這皇城,皆是較為傳奇人物。

“皇兄說國師見多識廣,不知國師都去過哪些地方?”這大燕她雖說走了許多地方,但沒走過卻是多。

一身白衣一頭泛著銀光白發,驀地看他一眼,好似仙人似。

“山南海北無處不去。不過有個地方想必勤王妃會感興趣,東疆。”語氣還是那樣不鹹不淡,但那雙眼睛若是細看話,滿是歲月沈積顏色。而且讓人看著有一種被包容感覺,從他眼睛裏很容易看出他年齡來。

扭頭看向他,岳楚人恍然,“國師大人見過東疆那位高人?”

“沒錯。”陳司安點點頭,轉過頭來看向岳楚人。陽光正好,照他臉上,如此近距離如此方位,才能看得到他臉上那一抹看著小輩縱容。管很淡很淡,但仍舊讓人那一剎覺得他是個長輩,有著豐富閱歷長輩。

看著他,岳楚人莫名心生幾分好感。雖早先聽起來他與陳妃那麽不相似,但他們到底是親兄妹,又怎麽會一點相似地方都沒有。

“好吧,我知道皇兄要我與國師大人見面目了。近我為了東疆那個人想破了腦袋,但誰也沒見過那人,我便是把腦袋想空了也是差那麽一截。如今有國師大人,我這心裏就有底了。”輕笑,她粉白臉龐恍若桃花。

“下也沒有那麽大本事,確實見過他,而且差點被他暗算。”說道這個,他眉峰明顯蹙了一下,似乎回想起了那時事。

“哦?如何暗算?”岳楚人自當得聽聽這些才行,知己知彼嘛。

“一個死人。”陳司安略略壓低了聲音,這件事他也只與那時還是皇帝豐兆天說過。

岳楚人沒有意外,那人是役亡師,指控屍體不算稀奇。

“後來呢?”聲音平淡追問,她倒是很想知道陳司安如何逃過。那些屍體上肯定有毒,且不易解。

“那死人抓傷下肩膀,幸虧下曾苦苦修煉輕功,負傷得以逃過。不過肩膀卻潰爛了一個月之久,趕回皇城之後回府吃了解毒聖藥,才逃過一劫。”他淡淡敘述,卻能讓人感受到其中兇險。

慢慢頜首,岳楚人隨後扭頭看向他,“皇兄所說解毒聖藥不是假,國師大人當真能夠煉出解毒聖品,為此,我可要好好討教討教了。”她對自己煉出抗蠱抗毒藥都沒絕對信心,未必能夠擋得住屍毒,但他解毒藥卻可以,愈發不能小看了。

似乎因為終於聽到岳楚人說了一句沒有調侃話,陳司安看了岳楚人一眼,那雙帶著傲氣眼睛浮起一抹屬於長輩無奈。

走進城甕坐上軟轎,兩頂轎子一前一後走出皇宮,隨後朝著國師府而去。

國師府相當靜謐,還未入門便聞到了淡淡丹藥味兒。這味道岳楚人不喜歡,沈積朱砂味道很重,丹藥這東西絕對是害人。

不過豐延紹並不吃丹藥,豐延蒼也壓根就不信,倒是豐兆天和朝上一些個別朝臣很熱捧,陳司安煉制這些玩意兒倒是還有市場。

“勤王妃,請。”從軟轎中出來,陳司安已經等府門口了。陽光照他身上,有些刺眼。

“國師大人這府邸夠樸素。”打量了一圈,岳楚人淡淡道。

“擋風遮雨,安身之所罷了,房頂不破,大門長立便可。”步伐沈穩,他話語與他氣質很相符。

“這境界高了,我等凡人比不了啊。”略顯誇張搖頭,岳楚人一手微微護著隆起肚子,一邊邁步走進府邸大門。

府裏下人不多,進了大門只看到了兩個,一個門童,一個小廝。

“國師大人乃道門之中有為師長,怎皇城裏鮮少見到道門師兄弟?”轉著眼睛瞧著這簡樸府邸,除卻隨處可見八卦圖,真很普通。

“下居皇城,道門弟子皆不可再入城中。這是本門規矩,勤王妃不知?”似乎有些詫異似,這規矩住皇城任何一個百姓都知道。

“我哪兒能知道別人家機密,整日沈浸自己世界裏,若是不嫁人話,沒準兒現我還藏一隅不為外人所知呢。”走進一院子便見到了高約三米煉藥爐,岳楚人隨口回答,視線均被那煉藥爐吸引而去。

陳司安看了她一眼,神情依舊很輕淡。不過那雙眼睛卻是氳滿歲月之色,同時又沒有任何負面色彩,這人當真朝著成仙兒路上走呢。

“勤王妃稍等,下取些東西便來。”想必這才是要岳楚人來目,也是他與豐延紹商量好。不知到底是什麽東西,能夠使得這兩人都如此神秘。

“好。”平和點頭,岳楚人沒有一點疑慮。雖是心裏有些好奇,不過既然已經來了,她自然也能淡定等。

陳司安離開,這邊岳楚人圍著那煉藥爐轉圈。眼裏不乏讚嘆之色,這煉藥爐比王府裏那個可要好多了。瞧著那構造,這東西是專門煉丹藥,道門專用。她若是用話,得稍加改造才行,不然她掌握不好火候。

不過,陳司安能夠煉出解毒聖品,怕是也是用這煉丹爐煉,她還當真得試試這種煉丹爐才行。

不過一會兒,通身雪白陳司安從房門緊閉房間出來,雙手拿著兩個顏色不同瓷瓶,步履從容。

岳楚人也停止圍著煉丹爐轉圈,看著他走過來,視線固定那兩個瓷瓶上。

“難不成我有幸能得見國師大人解毒聖藥?”眉眼彎彎,岳楚人其實很期待。若是能讓她見見他解毒聖藥,她就可以再添加點,說不準就能煉出抵禦極強毒蠱解毒藥。

陳司安表情沒有太多變化,只是將左手白色瓷瓶遞給她,要她自己看。

接過,岳楚人倒是沒那麽急打開,先是掂量了一下,隨後拔掉了塞子。

沖天臭味兒從瓶子裏飄出來,岳楚人立時擰眉屏息,隨後擡眼看向陳司安,深度懷疑這人是故意。

陳司安依舊很淡定,“那是我中毒時皮肉潰爛時刮下來毒液,交給勤王妃合適不過。”

“聞出來了,這味道,太刺鼻子了。”塞上塞子,岳楚人眉頭緊皺。雖她現不至於像剛懷孕那時聞到難聞味道就會吐,但也極其不喜歡,尤其這種太過刺鼻味兒,熏得她鼻子都有點麻痹了。

“這是解毒藥,當時便是吃了它,一個月後那毒便清了。”描繪著藍色花紋瓷瓶遞到岳楚人面前,陳司安語氣有幾分感慨。

接過,沒有遲疑打開,飄出來味道使得岳楚人瞇上了眼睛。

“每一樣藥材都價值連城,不過有一味草藥卻很難得,碧霞草。”嗅了嗅味道,她幾乎能數出這裏都有什麽藥。而碧霞草,濟世堂那天看到陳司安回程時候,聞到便是它味道。

“對,別院處深山之中,那裏氣候及各種條件都十分出色。培植很難碧霞草那山裏生長十分好,這次載回來一些,勤王妃也必定能用得到。”輕描淡寫說著,卻讓岳楚人很詫異。

挑高了眉尾看著他,岳楚人笑起來,“國師大人如此大方,倒是讓我十分意外。”

“為何意外?勤王妃一心守護大燕,下提供些微不足道幫助完全情理之中。再言,皇上有言,待得這一切結束之後,下便可以卸去國師一職自由來去了。”他說著,岳楚人聽著一邊慢慢點頭,她明白了。

“這邪門東西應當都是國師責任,不過我好似搶了國師飯碗呢。皇兄答應了國師大人,待得天下太平之後國師大人就可以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了。您這是為了拋包袱啊,所以才送我這麽多東西,便是您獨門解毒聖藥也毫不吝嗇給我。既然如此,不如您把這煉丹爐也送我算了,正好我也瞧上了這煉丹爐。”眉眼彎彎,岳楚人總算是明白了這陳司安目何了。怪不得是陳妃哥哥,這倆人相似地方當真多。

聽聞此話,陳司安驀地發笑;許是因為笑,也或許是因為被看透,他那個時候模樣與他年紀很相符。

“這煉丹爐乃是太上皇欽賜,動用了數百能工巧匠做成,這宅子裏停放了二十幾年沒挪過一寸。勤王妃相中了便擡走吧,反正日後下也用不著了。”他自稱下,總是能將他襯得很年輕。不過這次聽起來卻有些滄桑,那一頭白發是增添了歲月痕跡。

“當真了無牽掛呢!您與陳太妃不愧是兄妹,那份瀟灑別人學不來。”岳楚人此時才算是以真心看待他,一個您字表達她對他們那份瀟灑敬佩。

“她啊,自己覺得值得便可。”對陳妃,陳司安沒說太多,但從那眼睛裏也能看得到惋惜。

離開國師府,岳楚人直接回了皇宮,直奔後宮深處那荒廢宮殿,戚建就那裏。

此時不止戚建這裏,豐延星也。這小子一直到現每次看到岳楚人都心有餘悸,若是當初他真得手了,那後果不堪設想。

“你們兩個別忙了,過來我有話說。”宮殿大門外停下,岳楚人不進去。身後跟著兩個護衛,二人擡著一個封閉起來大箱子。

聽到動靜,戚建與豐延星步迎過來,二人整日浸這裏,氣色均不太好,不過精神頭倒是不錯,眼睛都很亮。

“七嫂,您拿來了什麽?”一眼看到了那護衛擡著箱子,豐延星猜想可能是什麽做毒蠱材料。用這種箱子裝著,不是人骨便是屍體。

“自然是好東西。過來吧,找個寬闊點地方給你們看。”轉身離開,戚建豐延星趕緊跟上。

一許久沒人打掃亭子裏,岳楚人拿出了那瓶陳司安給她毒液。

“東疆那高人有人見過,並且十分有幸與之交過手。與我以前說過一樣,他是個役亡師,有高超控制各種屍體本領。屍毒很厲害,被碰到均會中毒。依據那個曾被死靈攻擊過人講述,被這毒沾身人皮肉會潰爛,若沒有救治方法,整個人會慢慢潰爛至死。這裏面,就是他還潰爛時期從潰爛部位刮下來毒液。”說著,她拔掉那瓷瓶塞子,徑直送到戚建與豐延星近處。臭氣飄出來,兩個人同時蹙眉屏息。

“不要屏息,聞聞這味道,分辨一下這毒液是否會如我所說那般厲害。”不讓他們倆屏息,岳楚人卻是屏息,她聞不了這種味道。

兩個人聽話呼吸,那味道太刺鼻子了,豐延星有些受不住幾欲嘔吐。

戚建相對來說很淡定,嗅了幾下後開口道:“我能否把它灑我身上試試?”

岳楚人眸子發亮,戚建這種精神相當讚,“當然可以,不過你不怕沒解藥會潰爛至死。”

戚建搖搖頭,“想必王妃說那個人已經痊愈了吧,不然您也不會專程帶著這毒液過來講給我們聽。”

“聰明,是有解藥。不過這解藥療效很慢,當然了,那解藥比之我曾給你們吃過解藥要好得多,但抵禦這屍毒話,還是不夠檔次。”蓋上塞子,亭子裏臭味兒猶。

戚建一詫,隨後眸光一凜,“王妃是想煉制能夠輕松抵禦這屍毒解藥?”

“沒錯。還有,我想研究研究這屍毒,或許能夠琢磨出來,他那控制死靈蠱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晃了晃瓷瓶,裏面還有一些。她現研究不得,只能等到肚子裏小東西降世。

“雙管齊下,若是成功了,咱們完全不用再懼怕了。”豐延星很興奮,臉上帶著笑,眼睛也亮晶晶。

岳楚人抿唇,一邊慢慢點頭。陳司安幫了很大忙,不可謂雪中送炭啊!

將那一箱子碧霞草展示給他們二人看,這一味藥煉制解毒藥品中十分重要。而且相當稀少,只少數幾個地方才生長。岳楚人那個世界裏自然是見過,有專門培植地方,現代化器材濕度溫度都可以調試,算不得稀奇。而這個地方,那就很難得到了,至今為止,王府裏也只有五十棵幹碧霞草,像這種鮮而且連帶著根部用泥土包裹相當稀奇。

三人亭子裏討論著,遠遠地那裏站著一個人看了他們許久了,白衣翩然風雅溫潤,正是來尋岳楚人回府豐延蒼。

他自是知道了今兒她去國師府上事兒,豐延紹與他說了來龍去脈,他亦是沒意見。而且此時看到岳楚人那興奮模樣,看來她真很高興。

時近傍晚,夫妻二人出宮,牽著手朝著城甕走,夕陽斜照,兩個人身影分外和諧。

一只手被豐延蒼牽著,她另一只手拿著那白色瓷瓶,今兒自從得到了這一瓶屍毒毒液,她便沒放開過,一直拿手裏。

“你真有信心能夠研究透徹那毒液裏成分?”聽她說了一道,豐延蒼一直鳳眸含笑。聽她說很有自信,他不禁問道。

“不可能那麽精準啦,便是我研究透徹了我也不會做這種奴役亡靈事兒。我會依據他這屍毒培出與它相克毒蠱加諸到北方獸軍身上。他有亡靈天下無敵,我有群獸橫掃天下。”大氣凜然,她滿懷自信。

豐延蒼笑著聽她說,心裏卻有頗多感慨。這大好江山守護不易,他亦是有幾分疲倦。虧得岳楚人一直幫他,而且勇往直前沒說過一句放棄。

她這精神頭不斷激勵著他,每每看著她,再重包袱也瞬間卸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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