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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25 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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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懷松從沈珍珠處得知了虞昭昭被太後留宿宮中的消息後便激動得不行。沒想到他那女兒真有這潑天富貴, 不得了了,進宮一趟就輕而易舉得了太後的青睞,以後就不需愁了。方才宮裏頭傳來消息, 虞昭昭回來了。

他便帶著侯府眾人在此恭候。

邊上的沈珍珠則一臉慍色,面子上都裝不下去了。嬌嬌說得對,虞昭昭就是邪門得很, 長久下去,這府中再也沒她們的地位了。

當初她就不該手下留情。想到這心裏就無比悔恨, 心裏暗忖,一定要再想個辦法將虞昭昭置於死地。

虞懷松見了, 心裏像是有一團火。冷聲說:“你這人怎麽回事?拉這個臉給誰看,沒聽到昭昭馬上回來了嗎, 必定有太後的人護送,你這鬼樣子是對太後娘娘有意見?”

要不是看著沈珍珠娘家還有點勢力, 怕鬧起來不好看,他恨不得馬上寫休書。真是越老越不像樣子, 若是嬌嬌得了太後的青睞,此刻正在回來的路上,她怕是臉都要笑爛。

聞言, 沈珍珠薄唇緊抿,一句話不說, 將臉上不悅的表情盡量掩蓋住。若是換了以往,她絕對裝得比虞懷松還高興的樣子。

如今,她的嬌嬌因為虞昭昭成了那副樣子, 時而清醒時而瘋魔。府醫說受的刺激太大了,內心完全接受不了才導致這樣。

而虞昭昭呢,一天又一天, 越爬越高。明明什麽都沒做,偏偏就得了太後的喜歡,當時她也在場,親眼看著,太後像是被人控制了般,跌跌撞撞的跑向虞昭昭,熱淚盈眶的拉著。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她就覺得那丫頭邪門得很,很有可能被鬼上身了,一定是來毀了明德侯府的。不過現在跟虞懷松講了他也不會信。

心都偏到咯吱窩了。不過一想到明德侯府以後被毀了,虞懷松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沈珍珠心裏竟騰升起一股快意,也就不與虞懷松多計較了。

且等著看吧。

林星月在一旁站著心情無比覆雜,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短短時日內,一個二個厲害的人物都跟虞昭昭有了聯系。越這樣,她心裏就越擔心,也不知道是好是壞,好些日子沒能睡一個好覺了。

幾人心思各異。

前方的馬蹄聲越來越清晰,虞懷松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線的上前,似乎馬車裏坐的就是當今太後娘娘。

虞昭昭在紫蘇的攙扶下下了馬車,轉身便對上虞懷松眾人,不疾不徐道:“父親,母親,姨娘。”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虞懷松看著跟前的轎子眼睛都在發光,不愧是慈寧宮出來的,上面的寶石都把人眼睛都看花了,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轎子背後的利益,又道:“累著了吧?”

“有沒有用晚膳?爹這就吩咐人去弄。”

“用了,陪著太後娘娘的用的。”虞昭昭低聲說。

“那就好那就好。”

說著一行人便進府,身後馬車的噠噠噠聲也越來越遠。就在這時,一個人影猛地從轉角處沖上來朝虞昭昭的方向撲過去,“虞昭昭,我要殺了你!”

“小姐,別跑了,夫人會生氣的。”丫鬟尾隨而來,跑得氣喘籲籲,臉色漲紅。

虞昭昭反射性往虞懷松身後一躲。順道拉了把紫蘇。

虞懷松還沒反應過來,臉上就傳來一陣刺痛,緊接著看到虞嬌嬌手上的血,氣得臉上脖子粗,“逆女,反了反了,竟敢對老子對手了。”

而虞嬌嬌整個人情緒不受控制,看到虞昭昭只覺得亢奮,管他是誰,只想洩憤。再次撲上去抓。

被身後的丫鬟抱住了腰。作為貼身丫鬟的小紅嚇死了,“老爺,夫人,林姨娘,二小姐,大小姐今兒個又犯病了,奴婢攔不住。”

“老爺饒命啊。”看著虞懷松臉頰上的血絲,小紅頓時眼淚就出來了。

沈珍珠也被嚇了一跳,忙上前拉住虞嬌嬌,一臉心疼,“嬌嬌,是娘啊,你看看,娘在這兒,別怕。”

虞嬌嬌不知道又被什麽刺激到了,奮力掙脫,哭喊道:“虞昭昭,我要殺了你,殺了你,賤人,跟你娘一樣賤……”

虞昭昭杏眸瀲灩,帶著一絲害怕,扯了扯虞懷松的袖子,小聲說:“父親,大姐姐為什麽要殺了我?我做錯什麽了嗎?”

沈珍珠忽然冷靜了下來,轉身怒瞪了眼虞昭昭,使勁裝吧。緊接著求饒,“老爺,嬌嬌神志不清了,你別跟她一般計較。”

“紅袖,快去請府醫。”說著就淚眼朦朧的上前,用手帕小心翼翼的給虞懷松擦拭,卻被虞懷松一把推倒在地,“沈珍珠,這就是你養的好女兒。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

“管家,把虞嬌嬌送到莊子上去,沒有本侯的命令不能回來。立刻,馬上。”可想而知有多生氣了,說完又踢了腳沈珍珠,“你給本侯安分點。”

“老爺,嬌嬌也是你的女兒啊,她身子本來就不好,你就饒了她這次吧。妾身、妾身一定看好她……”沈珍珠顧不上身體的痛,心裏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讓嬌嬌留在她身邊。說著又跑上前去追虞懷松,“老爺,求求你了,求你饒了嬌嬌這一次。她不是有意的,她心裏一直很敬愛你這個父親,老爺啊!”

無論什麽,虞懷松都不理會,僅有的一點善意都被臉上傳來的刺痛給掩蓋住了,恨不得踢死這兩個蠢女人。

好心情就這麽被破壞了。

這一場鬧劇最後以虞嬌嬌被送莊子,能預見以後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沈珍珠再一次失寵而收場。

侯府的西側邊,身著淡綠褂子的丫鬟一邊給主子揉肩,一邊說:“姨娘,昨兒個二小姐入宮得了太後娘娘的青睞,回來後大小姐就沖出去抓人,結果抓到了老爺,奴婢聽說當時老爺臉上就出血了,看著可嚇人,今兒個都沒出府。可想而知大小姐有多用力,有多恨二小姐,老爺一句令下,就去了莊子。”

“夫人一下就老了幾歲,吃飯都魂不守舍。”頓了頓,丫鬟又說:“不知道夫人還有沒有翻身的機會?”

“也不知道怎麽想的,再不濟,還有三少爺呢。”丫鬟話沒點穿,戛然而止,重重的嘆了口氣。

秋姨娘臉上的表情沒什麽變化,唇角微微勾,夏風習習,從窗牖處吹進來,打在臉上,灼熱得很,這艷陽天不好過啊。

忽然,外頭傳來:“大少爺。”

虞一桓問:“姨娘在嗎?”

秋姨娘猛地起身,眨眼就看到了心心念念的兒子,“桓兒,你怎麽過來了?”

“我來看看姨娘。”虞一桓身著墨綠袍子,身形頎長,偏瘦,臉頰兩旁的顴骨凸顯,放在人群裏不打眼。

秋姨娘上前拉著左看右看,“怎麽又瘦了,平時一定要多吃點。你看看你著身子,是不是遇到什麽困難了?”

“學業怎麽樣?”

“一切都好,姨娘放心。”虞一桓臉上帶著笑,輕聲細語的說。

“那就好,那就好。”秋姨娘又道:“還沒用早膳吧,綠衣,快,去做幾個大少爺愛吃的菜。”

“好勒,奴婢這就去。”

……

恰恰午膳的時辰,一丫鬟不要命的往虞昭昭的院子裏跑,紫蘇剛從屋子裏出來,兩人互撞摔到地上。

“你誰啊?怎麽回事?走路不帶眼睛啊?”紫蘇氣死了,拍了拍屁股站起來。

誰不知道侯府變天了呀,就連老爺也得捧著二小姐,更何況她們這些下人呢。而紫蘇是最得二小姐看重的,不能得罪了。

“紫蘇姐姐,對不住,是我的錯。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就繞過我這一次吧。”笑著說完,她才想起正事,忙又道:“紫蘇姐姐,二小姐呢?趕緊的,太後娘娘的賞賜快來了。”

“老爺讓二小姐趕緊去正廳候著。”

紫蘇一聽也知孰輕孰重,連忙進屋去,“小姐,小姐,太後娘娘來了……”

虞昭昭正在吃梨子,差點被噎到,細想了下,太後娘娘怎麽可能會來。一臉無奈,“到底怎麽回事?你緩口氣好好說。”說著又咬了口脆梨,這天熱得心慌,完全沒有進食的心思,只有吃吃梨子填填肚子了。

“二小姐,太後娘娘的賞賜在路上了,老爺讓您趕緊過去候著。”

“好,我知道了。”虞昭昭這才起身換了身衣裳,再帶著紫蘇往正廳裏。不一會兒,人就到了,領頭的太監一臉笑意,“虞二小姐是哪位?”

“公公有禮了,我是虞府二小姐虞昭昭。”虞昭昭上前道。太監擡頭將仔細打量後,便吩咐人把賞賜都擡起來,笑道:“二小姐是個有福氣的。”

“太後娘娘說讓您有空進宮玩。”

“麻煩公公了。太後娘娘的恩賜臣女都記心裏了,改日便進宮。”

“……”寒暄了幾句,太監便說:“太後娘娘還等著雜家回話呢,不久留了。”

“公公慢走。”

這對虞懷松來說,又是重重的一擊砸在他心上,看來這丫頭真被太後娘娘記心上了,若不是太子早與司馬家定親,有太後護著,成為太子妃也不是不可能。

可惜可惜。

“昭昭,太後娘娘對你這麽好,這般看重你。你得牢牢記住,明兒個得空了就進宮去陪陪她老人家。”虞懷松笑著說,同時讓管家趕緊把賞賜都清點好入庫。

虞昭昭看了眼收回,“嗯,我明兒個就進宮。”

聞言,虞懷松笑得合不攏嘴,又好生囑咐了一番,“宮裏頭不比府裏,你的一言一行都得慎重,多為府裏著想。”

“女兒知道了。”虞昭昭沈聲應。

“知道就好,知道就好。”

……

而此時的慈寧宮,太後正在用午膳,這日心情好,什麽都想嘗一點,桂嬤嬤如同往日般在一旁侍候,見狀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明顯。

“娘娘,虞二小姐是個貼心人,你要喜歡就留在宮中好了。”

“哪能這麽霸道。人家爹娘可不同意。”太後笑著說。說著又嘗了一口桂花鳳梨酥,頓時甜得牙齒疼。

“阿福回來說了,那明德侯一臉勢力,眼裏全是算計,諂媚得很。老奴就是覺得虞二小姐懂事是懂事,乖巧也是真乖巧,總覺得少了點什麽,年紀小小就知道謹言慎行,局促得很,有那樣的父親,加上又是個庶女,想來平日裏日子也沒那麽好過。”

聽著聽著,太後臉上的笑漸漸消失了,還沒來得及說話,忽然一道聲音傳來,“皇祖母,孫兒來看你了。”

太後一看,嘴角的弧度比方才更甚,遽然想到什麽,將笑收回去,不緊不慢的說:“你還知道過來啊?”

趙承光忙快步上前,在太後身旁落座,搶了桂嬤嬤的活,殷勤的布菜,“皇祖母,這話可不對。孫兒這不剛得了空閑就來了嗎,皇祖母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喲,這話說得你平日裏很忙?”太後猛地擡頭看他,反問。眼裏其實早就布滿了關切和喜悅。

趙承光一絲語塞,後笑笑,聰明的不接話了。重心放在布菜上,“皇祖母,你嘗嘗這個蟹黃粉條,聞著可香了。”

“皇祖母,你嘗嘗這個水晶冬瓜餃……”

“好了,好了,皇祖母吃不下了。再吃下去等會就該叫禦醫了。”太後就算有再大的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這宮裏頭唯一一個帶把的,疼都來不及,怎麽舍得跟他生氣。皇後年輕時就是個冷淡性子,別說對皇帝,就是對自個身上掉下來的肉也一樣,她痛心,便把太子抱過來養。

兩祖孫感情深厚,可隨著太子長大,搬去了東宮,來慈寧宮的日子越來越少,就算是讓人去請,也不一定請得來。

“哀家年紀大了,不比你們年輕人,一頓哪怕是少吃點,也不能吃多了。不知道還有多少年可活。”

“這是哪裏的話,皇祖母肯定會千歲千歲千千歲的。”趙承光笑著說,還能不知道他皇祖母的話裏話,連忙補充道:“孫兒以後一定常來看你好不好?”

太後眼睛一亮,問:“當真?”

“自然。”趙承光沒有一點猶豫的說。

太後連忙追問:“一月幾次?”

趙承光咽了咽口水,想到自個來的目的,說:“皇祖母說幾次就幾次。”

“三次?”太後默了下,說。

趙承光一咬牙,“好。”

太後後知後覺覺得不對,看著趙承光,“你這小子是不是又闖禍了?又讓哀家去你父皇跟前說好話?”

趙承光一個勁搖頭,“不是。孫兒就是想皇祖母了。”

太後眼裏還帶著濃濃的懷疑。趙承光被看得心慌慌,低下頭說:“皇祖母,聽桂嬤嬤說你腿不舒服,孫兒給你捶捶。”

“我還不知道你。”太後越發證實了他心裏有把戲,說:“說吧,到底找哀家什麽事?”

趙承光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

“趕緊的。”太後白了他一眼,說著就打了個哈欠。意思是要說就說,不說算了,要去午睡了。

趙承光挽著太後的手臂搖了搖,醞釀了會兒,試探著問:“皇祖母似乎很喜歡虞府的二姑娘?”

“嗯?”太後挑眉。靜等下文。

趙承光摸了摸鼻子,略含蓄的說:“皇祖母喜歡的,孫兒也喜歡。”

“你這臭小子。”太後又道:“對那丫頭上心了?”

趙承光連忙點頭。

“喜歡就自個去說啊,跑到哀家跟前來像個什麽,莫不是想讓哀家幫你?”

“我說了,可她說沒同意。”

“哦?”太後這就詫異了。心裏對虞昭昭的好感更上了一層,心裏越發好奇,“虞丫頭怎麽說?”

趙承光再也不想回憶那傷心的一幕了,自從被虞昭昭拒絕後,他在東宮消沈了好幾天,發現做什麽都會想起她,不做的時候還是會想起她,就連睡覺的也會夢到她,聽虞昭昭進宮得了太後的喜歡,他才想到這個法子。

“皇祖母,你就幫幫孫兒好不好?”

太後驀地想到什麽,眉頭一皺,聲音沈了沈說:“你跟娉婷的婚期越來越近了,多花點心思在她身上,聯絡聯絡感情。別想些有的沒的了。”

“孫兒心裏自然也是有娉婷的。”趙承光還是不放棄,又道:“皇祖母不是也挺喜歡虞二小姐的嗎?正好以後可以常常進宮陪您。”

“你這孩子可不能寒了娉婷的心。這算算日子越來越近了,多想想婚事。”太後頓了下,繼續說:“就算有了其它心思也得給哀家擱著。”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若是下次娉婷進宮,讓哀家知道你讓她受委屈了,你就等著吧。”

話音一落,趙承光到了嘴邊的話一下就咽回去了,臉上的笑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兩祖孫無聲的對峙著,桂嬤嬤見了,連忙笑著打圓場,“殿下,娘娘也是為你著想。”

“皇祖母的話孫兒都記下了。” 好一過了會兒,趙承光說完了,站起來又說:“孫兒去看看父皇母後,有空再來看望皇祖母。”

人走了。

太後瞧著那越來越模糊的背影重重嘆了口氣,她那孫孫打小也挺乖的,從來沒反駁過,這次竟然說什麽也不松口。

想必是對虞丫頭真上心了。可作為一國儲君不是普通男子,想做什麽就去做什麽,得顧全大局。

桂嬤嬤在太後身邊一待就待了幾十年,心裏在想什麽不能全猜對,也能猜到七分,說:“娘娘也不必憂心,兒孫自有兒孫福。”

她哪能不擔憂啊。

……

翌日,太陽高掛,一天比一天難耐,虞昭昭早早起來,用了早膳,換好衣裳,便帶著紫蘇乘上馬車往皇宮的方向駛去。

下了馬車,出示了慈寧宮的牌子後,她暢通無阻。走著走著,虞昭昭忽然轉頭看了眼,又什麽都沒有。

紫蘇不解的問,“小姐,你看什麽呢?”

虞昭昭搖了搖頭,沒說話,因為邊上除了紫蘇還有帶路的宮人。可剛才總覺得背後有一雙眼睛盯著她。

或許是眼花了。

其實她沒眼花,昨兒個太子留宿宮中,正準備出宮時卻瞧見了虞昭昭,一下沒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今兒個她穿了一身粉綠百褶如意月裙,襯得身姿曼妙,裙擺隨著步子晃動,就是一個背影都足夠挪不開眼。

趙承光覺得自個中毒了,中了一種叫虞昭昭的毒。他一定要想辦法讓她愛上他,心甘情願的入東宮。

虞昭昭這邊一進慈寧宮,就看到桂嬤嬤了,“虞二小姐,快跟老奴來,太後昨兒個還在念叨你。”

“辛苦嬤嬤了。”

兩人說著便進去。虞昭昭正準備行禮,便被太後攔住了,“這兒沒個外人,你這丫頭怎麽還這麽客氣。”

“娘娘,禮不可廢。”正兒八經說完了後,虞昭昭又笑著補充了一句調皮話,“臣女會被你慣壞的。”

太後也被逗得笑得合不攏嘴。拉著虞昭昭坐下來聊了很多,試著在她身上去找熙陽的影子,卻發現兩人是有區別的,不過這丫頭確實很逗人喜歡。

忽然想到什麽,太後說:“這天越來越熱了,待在宮裏頭煩悶得很,哀家準備去山莊避暑,等天涼快了再回來,你可願意隨哀家一道?”

虞昭昭怎麽會不願意。

這事就這麽說定了。虞昭昭被留宿慈寧宮,太後這邊吩咐了人去明德侯府說了一聲,第二日兩人便出發了。

……

一晃到了七月底,裴問的傷徹底好了,這些天夢還在繼續做,依舊是那個女人,只是場景都不一樣,身子也沒什麽其它不好癥狀,只是覺睡不好。他心裏還是很擔憂,便又讓白術來把脈,結果跟以前一樣。

白術說:“這世間沒有因果的事情多了去了,想不通的事情也多了去了。你別想那麽多,該做什麽就做什麽。”

“你做夢就睡不好是心病,因為你老想著,非要個所以然出來。放過自己就好了。”

“實在不行,別苑那麽多女人,也足夠你轉移註意力了。”裴問這才想起,前些日子他吩咐人全國各地搜了不少女人來養著,這也不是個事。

裴問什麽也沒說。

入夜了,破天荒下起了雨,風都帶著一絲涼意,裴問躺在床上很快睡著了,那應該是三月初春,桃花冒出了頭,漫山遍野,她穿著帶一點粉的裙子,邊笑著邊往前跑,“快來呀,快來追我。”

他滿眼都是寵溺,追上去,一看要追到了又放慢步子。

兩人就這樣嬉戲著。

“問郎,你快點。是不是餓了沒力氣了。”她笑嘻嘻的問,忽然轉頭,笑靨如花。

裴問卻猛地驚醒。

是虞昭昭。

那眼睛,那鼻子,那嘴巴……只是從未笑得這般燦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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