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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離開魏水村(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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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雋眼眸中閃過錯愕,笑道:“別鬧。”

魏寧和:“我就想看看,這點小小要求你都不滿足?”

蘇雋無奈:“等你病好了。”

都擺出撒嬌的架勢了,蘇雋還不給看,說明這事沒有商量的餘地。他不想她看到自己身上的累累傷痕,只推說等她病好了,等她病好以後,他的傷口也恢覆如初,她還看什麽。

魏寧和明白,蘇雋不想她知道,他因她受了傷。

魏寧和也不強求。

“算了算了,你那什麽眼神,看我就像看一女流氓,要把你這文弱書生捆回去做壓寨夫婿。”

蘇雋一邊防備著魏小族長偷襲,一邊抽空回答:“若真如此,不用捆。”

“什麽?”

蘇雋:“我自隨你上山。”

“……呵,晚了。”

魏寧和清清嗓子,忽然想起一事,面色肅然道:“我……睡了這麽久,村子如何了?吳非遺和吳保人的屍體入殮了沒有,還有常遇和吳書魚……”

大劫過後,必然迎來一番大整改。魏寧和頭疼不已,她這昏迷許久,沒被魔修害死,反而要被積壓的事務累死。

“放心,吳非遺的屍體,已經接回吳家入殮。暫時停留在各家。至於常遇,常家已派人來接回。”

“沒有鬧?”好好的人過來村子,誰知一去不回。

蘇雋:“補償給夠。況且,常遇偷學魏水村秘術,證據確鑿,魏水村沒計較已是網開一面,常家人也不好說什麽。”

魏寧和凝著的眉頭松開。蘇雋言簡意賅,可內裏門道她再清楚不過。

族人死在魏水村邊上,常家人可沒那麽好打發。假如這件事由她來解決,那有的掰扯。她身弱氣虛,一看就好欺負,氣勢再怎麽兇狠,人家都拿她當貓。不像蘇雋,高嶺雪,寒潭冰,背負龍侯劍往村口一站,三步以內生人莫敢來犯。

常家人這麽快妥協,多虧蘇雋。

魏寧和表揚:“不錯,多謝啦。”

蘇雋又道:“至於吳書魚,他使用術法引誘一個吳家人,跑出困妖籠,要抓他回來麽?”

魏寧和搖頭,不置可否:“以己度人,他肯定不放心自己落到我手上。殊不知,以他那副樣子,獨自跑出鹿吳山只有受欺負的份兒。更何況,參與破壞魏水村安寧,山神也不會幫他。”

至於她跟吳家父子的那點仇恨,隨著吳保人慘死、吳書魚自食惡果,早已水流雲散。

聽說族長醒來,牛叔第一個過來把脈,發現魏寧和元氣大傷,好容易養得像點樣的身子骨,再次拍回原點。周而覆始,魏水村第一大夫感覺到崩潰,氣得狠狠罵了她一頓,“你這麽糟蹋身子,浪費老夫的醫術!”

罵歸罵,他也知道,小族長這都是為了村子,為了大夥兒。

牛叔診完脈,留下大包小包的藥。千叮嚀萬囑托,不準私自倒藥,不準到處亂跑,不準動氣動武。

“蘇雋你看著她,沒個半年,別出去瘋跑。”

魏寧和苦著臉,蘇雋幸災樂禍地答應。

魏家人對此十分讚成。

熱衷於講各種恐怖故事的魏老戴,甚至搬來板凳坐在魏寧和跟前:“叔知道你喜歡聽鬼故事,不必跑,戴叔親自過來講。”

魏寧和虛弱地笑:“多謝老戴叔。”

魏老戴:“客氣客氣。經此一遭,我靈感噴湧,這次的故事定然定然頂頂嚇人,不嚇人不收錢哈!”

其他人一聽到魏老戴又要說鬼故事,爭先恐後跑了。

蘇雋就在一邊聽,聽的時候,也說一兩句,不愧是捉鬼專業戶,這廝增添的驚悚效果立竿見影,驚悚積分嘩啦啦往上漲。

頓時,魏寧和看蘇雋如同看積分,神色溫柔如水。

魏老戴瞧小夫妻兩膩乎乎的樣子,靈感迸發。於是他念頭一轉,說了個艷鬼與書生的故事。

好好的人鬼夫妻情讓他一說,讓人起雞皮疙瘩。

魏寧和樂不可支,她與蘇雋,可不就是紅衣艷鬼與俊俏書生。奇異組合,搭配一塊就是個恐怖故事。

魏老戴快講不下去了,捂著心口挫敗不已:“笑,你還笑,我講的鬼故事就這麽好笑?”

魏寧和:“不不不,我笑點低。”

魏老戴大怒:“你恐懼點怎麽不低呢!”

魏寧和求生欲特別強:“我可怕了,特別特別害怕!”

修養兩日功夫,魏寧和親自送吳保人與吳非遺下葬,這日是清朗的天,籠罩村子的陰雲盡數消散。

棺材緩緩落下,不少人紅了眼眶,劫後餘生,再回頭看這兩個慘死的村人,難免兔死狐悲。

“山神在上,請庇佑魏水村族人吳保人和吳非遺。”魔修頭顱是拼不起來了,魏寧和將其骨灰撒再墳前,告慰死者在天之靈。

至於魔修魂魄,受了龍侯劍烈陽之氣憤怒一擊,早已魂飛魄散。

送兩位死者安葬,魏寧和又馬不停蹄,帶領村裏幾位研修陣法的夫子,加固護村陣,又增加一個識別法陣。

此次魔修進村,暴露出護村陣一個極大缺陷:辨別村人只認軀殼。殼子裏換了個人,陣法依然放行。萬一以後魔修鬼怪針對此破綻摸入村子,又是一場劫難。

老祖宗留下的陣法繁覆玄奧,加固、增強,難度都不小。魏寧和身體吃不消,卻也沒辦法。

經此一戰,她在村裏的威望上升很多。從前一心一意推舉吳書魚上位的吳家人,經過這段時間,不知想通了還是怎麽,沒再與她作對。族令推行,無比順暢。

護村陣加固完成以後,魏寧和選出一位代理族長,手把手教一段日子,之後,宣布一件大事。

魏寧和道:“我這身子骨愈發不濟,想出去走走,尋找救命神藥。”

她深思熟慮,還是決定離開魏水村。一則,為了走出舒適的魏水村,多了解重生後的東山海域;二則,債臺高築,得想法子還債了。

這事已經與蘇雋商量過,蘇雋無異議,兩人未成婚前,常常一起捉鬼誅邪。

離開那一天,全村相送,暗戳戳抹眼淚的不少,魏青青更厲害,眼睛都哭腫了。

魏寧和道:“我與蘇雋出去尋藥,說不定半路上就遇見個神醫,徹底治好我的病……哎呀,別這麽悲傷,明年山神祭,我還會回來嘛……牛叔,老戴叔,鐵匠叔,你們的杏花酒和幽州花燈我一定會帶回來,還有啥,松子糖,冀州椅,黃花梨木嫁妝?……你們是要累死蘇雋啊……”

魏青青破涕而笑。

走出鹿吳山,魏寧和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

蘇雋:“舍不得?”

魏寧和搖頭:“又不是一輩子不回家了,有何不舍。走走走,慢點人家客棧該關門了,咱們只能落宿荒郊野嶺,走走走。”

早日結清債務,早日恢覆自由。

兩人沒有固定路線,只打算殲魔捉鬼,一路走走停停,魔修沒見著,怨鬼捉了幾只。一路走一路打聽,來到距鹿吳山最近的冀州——邊界的一個小鎮,天諭鎮。

天諭鎮橫跨冀州幽州兩個地方,雖是一個小鎮,卻劃分兩半,兩州地方官各管各的。小鎮背靠天虞嶺,嶺上參天老樹數不勝數,靠山吃山,天諭鎮各類木制家具十分有名,尤其黃花梨木做的整套嫁妝。

魏寧和與蘇雋來到這裏,一方面買點特產,另一方面,卻是為邪魔而來。

聽說天虞嶺上飛不得,一般修士都不敢禦劍經過,怕惹怒地頭蛇。

於是,在離天諭鎮還有十多裏遠時,兩人跳下龍侯劍,改坐凡間的馬車。

“兩位大人去往何處啊。”趕車的車夫看見魏寧和與蘇雋,暗暗打量,看上去像一對兄弟,衣著相貌皆是不俗,弟弟俊俏嬌小,就是瞧著身體不大好,病歪歪的。個子高的,冷峻沈默,一看就不好惹。初初來看,哥哥時不時低頭尋找弟弟身影,兄弟倆關系挺親密的。  魏寧和接受眾人打量,她身上有蘇雋施的術,在外人看來就是個病弱男孩。她笑:“天諭鎮。”

車夫臉色當即大變:“天諭鎮?不不不,去不得啊,去不得。”

魏寧和攔住扭頭就想走的車夫,掏出來個大金錠,問:“不就是一個鎮子,怎麽去不得。”

車夫接住金錠:“那裏,邪門得很。半月前有個與我一同趕車的兄弟,去了一趟那,再也沒回來過。”

魏寧和猜測:“興許碰見了漂亮姑娘,這才耽擱了。”

車夫:“不可能不可能,他家裏可有胭脂虎,膽子小著嘞。”

兩人聊得正好,魏寧和趁機道:“那咱們去一趟瞧瞧唄,看你那兄弟是不是真遇上美嬌娘。”

車夫一聽,還是趕著馬車要走:“我突然想起,家裏還有事——”

“別呀!再說,你走的了麽。”魏寧和笑瞇瞇地拍了拍蘇雋背後的劍。

好說歹說,車夫死活不肯去天諭鎮,沒辦法,魏寧和甩出金錠,買下馬車,自己趕馬。

————

魏寧和坐在車頭前,看蘇雋在旁邊趕馬,神色不悅。

他們半路買來的馬兒欺善怕惡,魏寧和好聲好氣趕它,拿蘿蔔吊它,它偏不走,蘇雋一上去,龍侯劍光芒一亮,馬鞭還沒動呢,那棗紅馬就甩開四蹄飛奔,龍侯劍指哪,它就往哪跑,乖巧得不像話。

這可太氣人了。

魏寧和想到這裏,把龍侯劍栓在棍子上,吊在馬兒眼皮子底下。

馬:“…………”

蘇雋看她還笑道:“你跟它計較什麽。”

魏寧和忿忿將龍侯劍收回,突然勾唇笑了笑,把龍侯劍丟給蘇雋,轉身回車廂:“既如此,你來趕。”

蘇雋無奈,收回龍侯劍,執起馬鞭,只是沒等他動,馬兒自己先嚇得三魂丟了七魄,撒開四蹄奪命狂奔。

魏寧和樂不可支,大聲道:“看來龍侯劍還沒有你那張臉嚇人!”

蘇雋也是楞了楞,沒多久被車廂裏笑聲感染,也微微一笑。

一路奔騰如電,很快抵達天天諭鎮中。小雨淅瀝,一裏外是天虞嶺,山脊朦朧,籠罩在一片雲霧中。

天色已晚,魏寧和與蘇雋緩步前行。

街道寂靜無聲,良久,一聲哀樂猝不及防響起,緊接著,巷口迎面走來一群擡棺人,提著白紙燈籠,披麻戴孝,紙錢白幡,要安葬新死之人。

魏寧和拽了拽蘇雋,“好奇怪。”

蘇雋道:“我亦有同感。”

哀樂只響兩聲,送葬隊伍就到了跟前。奇怪的是,不論時擡棺人還是披麻戴孝者,皆神色木然。

他們臉上既無悲痛,也無歡喜,好像被一根根線操縱的木偶人。

大街上人煙寥寥,紙錢被風吹動的聲音格外清晰。

送葬隊伍行到跟前,有些擁擠。蘇雋立即攬住魏寧和,從隊伍中快速穿過。

“大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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