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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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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樓的眉毛再度擰在了一起,很是不高興的樣子:“他跟了你倒是也學得沒了腦子,本座調他過來是為了照顧你行動不便,不是讓他聽你話出去亂跑。”

“什麽叫‘也學得沒了腦子’?”我氣嘟嘟的鼓起兩腮瞪著他,“我哪有那麽笨。再說了,我現在不是能動了麽,有你每天來幫我調息療傷,我覆原得快著呢。怎麽,堂堂魔尊,對自己的醫術這麽沒信心呀?還有啊,沒有他也沒什麽關系嘛,我這不是還有你照顧麽。”他雖然不至於一天都待在我這裏,但是基本上除去辦公和睡覺的時間,他幾乎都在我眼前晃。

“那你也得少行動。”重樓不滿的扶著我重新躺了下去。

我一臉黑線的看著他:“那你倒是說說,你找了這麽個男的照顧我起居是什麽意思?我想洗澡都不好意思跟他說,而且他能扶著我泡澡搓背嗎?你難道要我跟他坐在一個桶裏,一起洗澡不成?”

重樓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我好笑的看著他沈默著變臉,他大概也是沒想到過這個“男性不適合照顧女性日常起居”的問題,沈默了半晌,他嘆了口氣:“那你想怎麽樣?”

“你早點允許我下床自由活動不就好了嘛。”我可憐兮兮的看著他,懇求道,“其實真的沒那麽嚴重啦,我自己也是習武的我還能不知道自己的傷勢到底如何麽。”我的內臟受損情況不嚴重,而且在重樓的幫助下,也覆原得差不多了,最關鍵的是我現在只是不能長時間或高強度的勞作,要說天天癱瘓在床倒是不至於。

“哦?”重樓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挑了挑眉,“你既然能自由活動了,那是誰吃飯要人餵、喝藥要人餵,就連從床上坐起來也要人扶的?”

我眨巴眨巴眼睛,一時被他問得啞口無言,總不能實話實說說我喜歡跟你撒嬌、被你照顧吧,不過我的辯論口才向來很好,立即理直氣壯的對他吼了回去:“明明是你當我高位截癱的!這也不許我動,那也不許我動,我一要坐起來,你就對我吹胡子瞪眼睛的,我當然只能聽你吩咐每天乖乖躺著,不敢亂動一下,你現在怎麽倒來質問我為什麽那麽做?”

重樓再度沈默了,我幾乎以為要看到這個冰塊臉破功大吼了,結果狡猾的他再度轉移了話題:“你不是想知道景天他們在神魔之井的情況麽?”

我一個利索的翻身,從床上蹦下了地:“你肯帶我去看啦?太好了!我們現在就走吧!”邊說邊抓過床邊擺著的外袍,手忙腳亂的往身上套。

重樓絲毫沒有等我的意思,只管站起身來往外走,還丟下一句:“恢覆得果然不錯。”

“你等等我啊!”我邊胡亂系著扣子,邊三步並作兩步的追上去。誰知他走到房間門口卻突然停住了腳步,害我來不及反應,直直撞上了他的背,捂著被撞的生疼的鼻子,我委屈的控訴,“幹嘛突然停下來?剎車還亮尾燈呢,你怎麽都不吱一聲?就算你裝啞巴裝習慣了,不愛吭聲,可你打個手勢也成啊。”

他回過頭來,冷著臉道:“原來你都能自己跑了,本座還真是低估了你的覆原能力。”

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低氣壓,我縮了縮脖子,對吐了吐舌頭,卻大氣也不敢出了。

【重樓看著眼前有點畏縮卻仍舊大膽的對自己做鬼臉的小丫頭,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那天把她強拽來魔界時,聽她說“我還以為你會送我回人界”,心裏真的有些生氣,還以為她是不願意和那個姓徐的分開。從來沒有人會如她一般大膽又淘氣,不但以為自己是個冒牌貨,還敢上手扯自己的臉來求證。

錯愕之下,竟然被她得了手,可是護體真氣也自發啟動彈開了她,雖然自己反應足夠快,但她還是被震傷了,幸好不是很嚴重。可是有句話叫“關心則亂”不是麽,開始時限制她的行動、不許她下床隨意走動,是真的因為擔心她的傷勢,明明知道有自己助她療傷她覆原一定會很快,也親眼看到她一天比一天生龍活虎,卻還是不敢放任她下床隨意走動,即使都把魅影調來給她用了,自己依然不放心的天天往她這邊跑。

由著她各種撒嬌耍賴、各種使小性子,吃藥時的要人哄著、吃飯時的挑挑揀揀、高興時的開懷大笑、郁悶時的撅嘴瞪眼不理人,重樓覺得這樣的生活也很有意思。自從她來了這裏,常年空蕩蕩沒有人氣的魔宮,好像突然生氣勃勃了起來。還記得她受傷醒來後問自己:“這裏是你家嗎?你家好大啊。”

自己下意識的答了:“不是,只是本座常住的地方。”“家”的概念在自己心裏一直是模糊的,只是覺得自己這空曠安靜的石頭宮殿不該是一個“家”的樣子。

自從她來了以後,即使是在養傷不能下床,卻依然把自己支的團團轉。看著她的笑臉,驀然發現這個陰森森的宮殿再也不是冰冷空蕩的了,似乎真的有了“家”的感覺。】

我還以為重樓會帶我去神魔之井,誰知他只是把我帶到了一間空蕩的大廳裏,除了中央有塊豎起的高大平整的潔白方形石塊,這屋子裏連桌子椅子都沒有。重樓帶著我走到那石塊正前方,右手一擡便是一道紅光,光束打在石塊上迅速將它整個籠罩在了光束中,很快紅光散去,石塊上好像投影一般映射出了景天他們在神魔之井的狀況。

“哇,太神了!”我張大了嘴驚嘆,隨即便好奇的抓起重樓的右胳膊又按又掐又摸,還要捋起他袖子看袖管裏是不是藏了什麽投影儀之類的。

重樓猛的一甩手,將他的胳膊從我的“魔爪”中搶救了出來,又對著那石塊揚了揚下巴。意思很明顯,叫我看石塊,別琢磨他的胳膊。

我不舍的又瞄了眼他背到身後去的右臂,才轉頭看向那石塊。正好看到紅葵發雷劈雪見的畫面,驚得我險些咬到自己的舌頭,她倆怎麽又掐起來了?還動上手了?!不過我並沒有漏掉雪見臉上那迷茫散去的表情,緊接著又清晰的聽到了雪見、紅葵和景天三人的對話,原來是神魔之井裏的瘴氣會令他們陷入絕望恐懼的幻境,景天因為叫不醒雪見,紅葵只好發雷把她劈醒了。三個人帶著精精和花楹又繼續向前走去,聽他們話裏的意思,這神魔之井是個大迷宮,他們走了這幾日還沒找到出口,這裏還有很多法術高強的魔族怪物,甚至有跟自己長得跟自己一模一樣的怪物。

我邊看著他們一路向前,邊問向身邊的重樓:“怎麽徐長卿沒跟他們在一起?他們還要多久才能找到通往神界的出口?”

重樓的口氣又冷了下來:“這麽關心那個姓徐的?”

我側臉看向他,他的臉繃得緊緊的,下巴上的線條棱角分明。我無奈的攤了攤手:“我怕他死在外邊,紫萱姐又要當寡婦。”統共就四個人加倆動物走迷宮,現在四個人裏少了一個,擱誰誰不要好奇那一個去哪裏了,“你難道忍心看紫萱姐傷心難過?”

兩道死亡射線瞬間打在我的臉上,重樓的聲音冷漠得不像是對活人說話:“紫萱的事情,你少插手。”

他的話音雖冷卻比不了我的心冷,他以為我仍舊喜歡徐長卿,所以打著紫萱姐的名頭,要他放徐長卿一馬嗎?還是擔心我會因為厭惡徐長卿,而遷怒於紫萱姐?不然的話為什麽用一種防備與警告的語氣,與我說這種維護紫萱姐的話?我難得如此嚴肅的看著他:“魔尊殿下,有些話我只說一遍,希望你能記住。我不會傷害紫萱姐,你沒必要如此防備我與她接近。”

【面對盈盈突然的情緒低落,以及眼神、話語裏的受傷和防備,重樓突然覺得有些懊惱,是自己太不會說話才把事情搞砸了嗎?自己明明不是這個意思。紫萱對徐長卿太癡了,她為了徐長卿可以奮不顧身不惜性命。他能看出來,盈盈並不喜歡徐長卿,卻很喜歡親近紫萱,她和紫萱越是要好、越是把紫萱當成重視的朋友,在看到紫萱以身犯險的時候,她就越不會將自己置身事外。

重樓知道他沒有資格去阻攔紫萱為徐長卿拼命,說實話,他現在也不想再管那倆人身後的一堆爛攤子。可是他不能讓盈盈走進危險中。天曉得防護罩彈開盈盈的時候,他心裏有多慌張,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可以傷害她,包括他自己也不行!】

重樓的拳頭下意識的攥緊了,看到他動了動嘴唇,似是要說什麽,我立即揚手示意他不要再說。此時此刻,我沒心情跟他探討他和紫萱的事情,我轉移了話他,問出了我最關心的事情:“景天他們還要在神魔之井裏待多久?”

重樓摸了摸下巴:“那要看他們自己的本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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