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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第五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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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藍風電話約了夏導和歐陽毅,三人見面後藍風向他們講述了他朋友的研究結果以及他的計劃安排,夏導和歐陽毅聽了均表示認同與配合。今日,劇組特意選了上次出意外的那處拍攝場地,反正這裏還有幾場戲沒拍完,而這幾場戲中沒有田露的戲份,可夏導卻安排田露過來,說是不管怎樣,演員總呆在酒店總歸是不合適的。面對大家異樣的眼神還有嘀嘀咕咕的議論,以及伊娜剛照面兒就是一頓的冷嘲熱諷,田露真像霜打的茄子蔫兒的很,只有藍風溫暖的寬慰,艾曉朦和強子力挺她的姿態,支撐著她面對這一切,竭盡全力地不爆發。午餐剛開始,藍風便收到了一個快遞包裹,裏面正是他想要的東西。吃過午餐,拍攝工作還沒開始,大家左一堆兒右一堆兒地聚在一起閑聊,或是躺在躺椅上養精蓄銳。伊娜這幾天都很勤快地研讀著女一號的劇本內容,所以也精神著呢!而田露則是坐在離伊娜不遠的化妝桌前,和艾曉朦還有強子閑聊幾句。伊娜偶爾瞥一眼田露,心裏想著:“今天不安排她的戲卻讓她來片場,分明是讓她受盡別人的冷眼,等她自己退出嘛!不知道她是臉皮太厚,還是笨地看不出導演的意思,竟然還在這兒耗著!”伊娜不禁冷笑,心裏又盤算著:“看來換角是遲早的事兒了,我還是趕緊把劇本看熟了才最有機會。”於是伊娜又捧起劇本埋頭苦讀。

突然,藍風一臉嚴肅地從外面進來,直奔田露走去,手裏好像還攥著什麽東西。只見他走到田露跟前,把田露拉到一邊,說是有事要跟田露單獨談,就這樣打發了艾曉朦和強子。兩人說話的位置離伊娜更近了,而且剛才藍風那表情和動作足以引起伊娜的註意,於是伊娜表面是盯著劇本,實際耳朵早就支進藍風與田露的談話聲中。只聽得藍風對田露小聲說:“她那天給你看的是不是這個?”田露仔細看了一眼藍風手上的東西,驚訝地回應:“對,就是這個簪子!”伊娜一聽“簪子”兩字,禁不住快速地轉頭瞄上一眼,只見田露驚訝誇張的表情,以及藍風忙打手勢讓她小點兒聲的動作。伊娜又趕緊把頭轉回來想:“這是什麽狀況?莫非…”伊娜越想心裏越慌,於是更小心更認真地偷偷觀察兩人。突然一個不小心,藍風手裏的東西在遞給田露時滑落下來,一下紮在兩人身旁的木制道具上,很深。雖然東西很小速度又快,但伊娜還是很快認出那是她曾經用過的那根飛簪,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猛地從長椅上坐起,大腦一片混亂,不住地在心裏問:“怎麽回事?怎麽回事?明明藏好了,怎麽被他們找到了?不可能啊!是我看錯了吧?”等伊娜回過神兒,轉身再看兩人,兩人已不見蹤影,這使伊娜更慌了神兒,胡亂忙活了片刻後,快速走出房間,表面故作鎮定,時不時還小心地四處張望著,往離片場不太遠的一處窪地走去。到了窪地裏蹲下,外面幾乎看不到她,伊娜再次四下打探,確定周圍沒人後,用手急忙地挖著什麽。很快,一個金屬細長的小東西露了出來,伊娜趕忙把它從泥中拉出,這便是她當初為了陷害田露,特意讓別人制作的那根特殊材料的簪子。伊娜這時把它握在手裏,心裏踏實了許多,可沒多久轉而又想:“這根簪子既然還在這兒,那藍風手上的又是從哪兒來的呢?”伊娜正納悶兒著,突然發現幾個人的影子映在地上。於是她猛然擡頭,竟發現窪地的上面有四個人正對她怒目相望-田露,藍風,歐陽毅,夏穆。伊娜嚇的整個人癱坐在泥裏。

藍風下去扶起伊娜,幾個人來到不遠處的亭子裏坐下,伊娜梨花帶雨故做可憐狀,希望能逃過一劫。夏穆忍不住破口大罵,也很懊惱自己是非不分,竟被這麽個小丫頭利用,越想越氣,越想越窩囊,於是罵的更狠了,整張臉都脹的通紅,青筋暴起。歐陽毅則在一旁不斷地提醒夏穆要冷靜,要克制,片場離這兒不遠,讓別人聽到了,事情就不好收拾了。藍風沒有說話,想著事實真相已經很清楚了,伊娜也難耍出什麽花樣來了,只是田露受傷的心是否可以痊愈了呢?只見田露皺著眉頭一臉疑容地望著伊娜問:“你為什麽要這樣做?我哪裏得罪你了?”伊娜停了哭泣,轉而氣憤地冷笑道:“呵,你可真有本事,算我小瞧了你,得了便宜,還在這兒裝傻!”田露更加迷糊了,問:“什麽意思?”伊娜聽了更是氣,沒回答,而是轉身振振有詞地問夏穆和歐陽毅:“夏老師,歐陽老師,大家尊稱你們一聲老師,那是因為你們慧眼識珠,是有名的伯樂。可這次,你們不覺得你們的一世英明都毀在這個傻丫頭手上了嗎?當初得到劇組的邀約,你們知道我有多高興嗎?可是你們選的女一號竟是這個又笨又沒經驗的她!”伊娜說著手指著田露,田露一臉無辜地看著她。伊娜接著說:“我哪裏不如她?難道她這樣兒都能演女一號,而我不能嗎?這是為什麽?”夏導聽到這兒又耐不住性子要罵,歐陽毅一把將他按在石椅上,然後笑笑說:“伊娜,我們選角都盡量要這人本色接近角色性格。你知道這個戲裏的女一號是誰嗎?”伊娜心想這不明知故問嘛,於是懶懶地回了聲:“秋靈兒啊,這誰不知道?”歐陽毅接著說:“哦,是的,秋靈兒。你這幾天也沒少研究她,那麽秋靈兒的個性又是怎樣的呢?”伊娜仰起頭,頗為自信地回答:“秋靈兒,涉世淺,喜怒於色,容易騙,單純,我看是傻!”歐陽毅聽了,嘴角微微上揚說:“嗯,看來這幾天你真的下功夫了!”伊娜聽著更是得意了。歐陽毅接著說:“那你覺得你和田露誰更接近這個角色呢?”藍風聽了忍不住笑,旁邊的田露瞪了一眼笑著的藍風,一臉尷尬,心裏想著:“難不成是自己看上去又傻又容易騙,所以才有機會演這個角色的?”伊娜忽覺自己被帶進溝兒裏了,忙說:“我可以演啊!裝傻誰不會?”歐陽毅又笑笑說:“演出來的總歸有雕琢的痕跡,哪有本色更顯得真實。”伊娜想了想轉頭嘲諷地對田露說:“真是傻人有傻福啊!”田露聽了嘴撅的老高,臉脹的紅紅的,看眼藍風,藍風強忍著沒笑。歐陽毅躲過田露質問的眼神,倒是夏導想著之前苦了田露,這時倒出來幫田露說話:“唉呀,傻笨的女孩更惹人愛!你看秋靈兒多招人啊!”夏導本意是幫田露說話,化解尷尬,而這麽一句話倒是讓人搞不清是在誇她還是在損她啦,不過多少讓這緊張的氣氛有所改觀。因為經費的原因,伊娜還得繼續留在劇組,於是歐陽毅為了讓伊娜臉上過得去,打發藍風和田露離開,然後他和夏導對伊娜冰火兩重天式地一邊說教一邊威懾,總之就是讓伊娜今後老實點兒,別再搞事情,踏踏實實地把戲拍完,對誰都好,否則無論戲拍到什麽程度了,他們都不會放棄換角的念頭,而且還會走法律程序向她追究損失。這樣一通談話後,伊娜雖心裏還有些不服氣,但總歸短時間內不敢再搞什麽小動作了。

下午,劇組早早收工,結束時夏導要求大家都不要走,包括群眾演員,簡單開了個會,基本意思是夏導向田露道歉,說是一切都是場誤會。這還是大家第一次看到夏穆向別人道歉,後面自然不敢再亂說什麽。開完了會,夏導又特意請主要演員去吃飯,一方面是給田露的委曲一點補償,另一方面則是劇組還只算剛剛開始,大家還是要和睦相處,繼續下去。田露面對夏導這又是道歉又是請客陪罪的,早就有點兒受寵若驚了,當然也已經不再生氣了。至於那些媒體,夏穆早就是“劣跡斑斑”,所以新聞報了不到兩期就沒人再去關註啦。於是,劇組又恢覆了平靜,有點傻笨愛笑愛做夢的田露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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