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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六十年代狠毒親媽(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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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年, 六月淅淅瀝瀝的下了一場中雨。春雨貴如油,夏雨也重要啊,進入夏季, 一場夏雨洗去灰塵,洗去炎熱。

農村人, 城裏人都高興, 風調雨順好啊, 代表糧食能豐收,他們也不用太擔心糧食問題。

吃飽喝足是所有老百姓的畢生追求。

新陽市,一處家屬院三號樓310室,靜悄悄。門外有一群人側身挨著屋門, 豎起耳朵靜靜的聽著。聽聽屋內可有響動。

他們都擔心屋內的人, “媛媛, 在家嗎?”

“媛媛,在家嗎?”

“媛媛, 在家嗎?”

屋內沒有半點聲音,屋外的一群人擔心的相互望望,怎麽辦?

屋內, 眨眼的功夫已經換了芯子。從穿越而來,媛媛就看明白,自己要穿越的是這家的閨女。

四天前, 許常林為保衛國家財產, 沖進大火中, 一次次的搬出來能搶救出來的物資, 獻出了自己寶貴的生命。

她來的時候,許常林已經死了。無法相救。

許常林在多年前被離婚,一人帶著閨女生活。

前妻已經再婚多年, 有了新的家庭,還有了孩子。

多年來父女相依為命。

一直依賴父親的許媛媛知道父親死訊以後,整個人崩潰了。

在廠裏的叔叔伯伯嬸子阿姨的幫忙下,辦完父親的喪事。第二天她強撐著精神頭一下子就垮掉到底。

如今昏迷不醒,要不是媛媛來,要很久才能醒來。

前世也是這樣,廠裏的人,見原主許多天都不醒,只好找來了原主的親媽譚曉萍。

大家都一位譚曉萍好歹是原主的親媽,即使多年不聯系不來往,可也不會害原主。

可誰也沒有想到,譚曉萍就不是人。更不配給原主當媽,她的心裏只有後面組建家庭後生的兩個兒子,至於這個沒有多少感情的親女,以前殘存的一點點愧疚,早在久遠的時間長河中消失殆盡。

因為許常林救火有功,廠裏分給他的這套兩室一廳一廚一廁,還有個大陽臺的房子,直接過戶給他的遺孤許媛媛,還給今年高中馬上要畢業的許媛媛,給安排了一份到廠辦的工作。

進來就是正式職工,還是二十五級工資38元,相當於中專生分配工作轉正後的工資。

她是高中生,也不算違規。

加上原主的父親為保衛國家財產犧牲,更加的沒有人說什麽。

原本他父親的工資更高,福利待遇更好。

還因為許常林的犧牲,多出來一個中層管理的職位。

一切的一切,按照正常軌跡,原主應該生活的很好。

可原主並不是,她昏迷不醒一直在醫院躺屍的日子裏,譚曉萍賣掉了原主的房子,還占了原主的工作,她把原主的工作給了繼子。

等原主醒來,她怎麽說的,那房屋的錢,還有賣工作的錢她幫忙攢著。

原主因為剛醒來腦子拎不清,還有加上情感上的轉移,她相信譚曉萍那破綻百出的話語。

安心的養身體,剛開始還好,譚曉萍夫妻對她還好,可三個月以後,慢慢的變了,指使她做事,當傭人。

年後,老三屆中的第一批知青自願報名下鄉建設,譚曉萍夫妻悄悄給原主報了名。

就這樣,原主被迫離開了新陽市,去了北大荒附近的農村插隊做知青。

原主長的清秀,加上無依無靠,去下鄉第一年因為村小教師職位的競爭,被人設計嫁給了當地一位老光棍。那人脾氣極其不好,還特別的喜歡打人,喝酒不喝酒都打人。

原主幾次懷孕都被老光棍打的流產,最後被打的嚴重,加上流產,她再也懷不了孕,被老光棍知道,幹脆打的她半死,然後離了婚。

原主熬到回城,身子骨已經垮了,面容看著比親媽還蒼老,兩人站在一起譚曉萍看著比她還年輕。

回到城裏以後,她找譚曉萍要回當年賣房賣工作的錢,不但沒有要到還被同母異父的弟弟輪流混合雙打,差點打死了她。雖然沒有死,但原主為此也快走到了生命的盡頭,五年後,茍延殘喘在一間租來的小破屋中走完了一生。

原主恨啊,那怨氣直沖雲霄。才有了媛媛聽完故事以後,來代替原主。

原主願望一:保住工作與房子。

原主願望二:報覆譚曉萍母子三。

至於那位老光棍,還有當年設計她的人,能報仇最好,不能報仇也不用在意。畢竟原主要找元兇報仇雪恨,不能因小失大,損失慘重。

原主死過一回,再次重生,總算知道哪頭重哪頭輕,先抓什麽。

媛媛睜開眼睛,呢喃一句:“如你所願。”

她必須下床,從別墅空間中拿出來一粒藥丸,塞入嘴裏,入口即化,一股子溫溫的藥力流遍全身。很快的身體有了勁,撐著下床,走到門邊,虛弱的打開門,“在呢?”

如今已是六月,外面有些熱。

一群人看著腦門子全是虛汗的小姑娘,眼神中閃過心疼,真是造孽。

老許去了,留下這麽一個小姑娘,真是怪可憐的。

“媛媛,快,芬姨扶著你進去坐。”

站在門邊的是隔壁劉芬阿姨,夫妻倆與許常林的關系特別的好。

只是前世等原主回到新陽市,劉芬阿姨一家已經調進了省城。

她沒有去找他們,他們當年離開的時候也沒有原主下鄉的地址。

即使有,分別多年昔日的父輩情誼也許早就稀薄的差不多。

原主骨子裏是倔強傲氣的。

她回城以後沒有找昔日認識的叔叔伯伯阿姨們,自己當初為了那一絲摸不著看不到的所謂親情,被親媽騙,最後落的那麽一個下場,她怎麽好意思去找他們幫忙。

當年不是沒有人勸過她,不要太相信譚曉萍,可她不願意聽。

一切苦果也是因為她自己笨,自己要負擔一半的責任。

但當時原主只有十六歲,還是個半大的孩子。相依為命的父親犧牲,她又昏迷不醒,等醒來身體虛弱,好多事已經無法改變,例如被賣的房子,例如那份工作等等。

她仿徨無助,除了緊緊抓住親媽,又能怎麽辦。

如果年齡再大些,人生閱歷再豐富些,也許結局就完全不同。

埋怨也無濟於事。

除了那兩個願望,原主還有別的遺憾,就是想回老家替父親看看他的父母,前世她一直沒有回去過。

這一世也要去看看老人,別的幫助到時再看吧。原主大致知道親爸與老家的關系不融洽。具體原因,還得找找親爸的日記,看看有沒有記載。

畢竟那是原主的爺爺奶奶。先看看情況吧,看看老家的人好不好相處。

許常林犧牲的突然,加上還有孤女,廠裏並沒有電報電話寫信去許常林的老家通知其老家的家人。

離的有些遠,相距七百來裏的路程。

來回一趟有些麻煩。

“謝謝芬姨。”媛媛沒有拒絕,身子骨雖然還有些虛,但沒有之前那麽厲害。

身後還跟著兩位手拿文件袋的廠辦幹事。

進到樸素簡陋的客廳,一群人坐的坐,站的站,劉芬先介紹,“媛媛,這兩位都是咱們廠辦的幹事,陳幹事,葉幹事。今兒來是給你送文件的。”

咳嗽兩聲,“咳咳。”媛媛才說話,“芬姨,送什麽文件?”

此時,原主應該是不知情的。

劉芬摸著小姑娘的頭發,輕聲的解釋,“媛媛,陳幹事,葉幹事是來給你送你家房子的房產證明的。廠裏把這套房子連帶裏面的家具都劃給你私人所有還托派出所的同志那戶籍證明給你辦好了房產證明。

還有一份就是你高中畢業以後,如果能考上大學更好,不能的話,你就進咱廠廠辦工作的文件。

你上班要等到你九月十日,這是廠裏研究決定的。還有一份你父親的撫恤金。”

撫恤金,媛媛搜刮原主的記憶,前世沒有這一出啊。

媛媛掙紮著站起來,深深的對著在座的站著的所有叔叔伯伯阿姨鞠一躬,眼淚嘩嘩的流,“謝謝,謝謝……”

多餘的話全在那一串的謝謝中。在場的人都有所觸動,低頭擦擦早已濕潤的眼睛。

陳幹事,葉幹事等在場的人冷靜下來以後,才對所有人說,“咱先交接。還得請大家做個見證,還有等下麻煩簽個名。”

“一定的。”

大家齊齊表態,願意做見證。

交接辦的很快,房產證明,然後是上班的文件,已經撫恤金給了整整一千塊。

媛媛查看以後,讓在場的叔叔伯伯阿姨檢查一番以後,依然放在文件袋中。

還問了一句,“陳幹事,過段時間我要回一趟我爸爸的老家,廠裏能幫我開出行證明嗎?”

“能,你倒時來廠辦來開就是。”

“嗯,今天謝謝你與葉幹事,星期天還麻煩你們跑一趟。等我身體好些,畢業拿了畢業證,我選個時間,請你們倆來家裏吃一頓便飯。”

陳幹事,葉幹事忙擺手,“不用 ,不用。我們星期天也沒事,不忙的。”

“謝謝二位。”

“不用謝,許媛媛同學,你先休息。我們的任務也完成了,先走了。”

“嗯,我送送兩位。”劉芬也扶著媛媛站起來,一直送兩位出門到樓梯口。

此時的宿舍樓都是一長排像教室的那種。只是此時的只有一個樓梯,在最中間。樓梯口兩邊各有五戶人家。一共十戶人家。

不是所有的人家都是兩室一廳一衛一廚。

只有兩邊每邊最邊上的兩戶人家是兩室一廳一廚一衛,一共四戶人家是這樣的。其餘的全是一室一廳一衛,就連廚房都沒有,都在前面的走廊自己搭一個矮木櫃子,還有一個煤爐子這就是廚房。

每一層有兩個共用的水籠頭水池子。

但靠邊的四戶人家都有廚房也各自有水龍頭,很少用中間的水龍頭。

媛媛住在最邊上的一戶,是邊戶。隔壁就是劉芬家,她家是雙職工,她丈夫謝永波是車間主任,因此也分到了兩室一廳的房子。

兩家人住在一起也好幾年了,一直相處的不錯。

送走來關心她的叔叔伯伯阿姨,媛媛關好門,仰坐在藤制的舊沙發上。

頭靠在沙發背上,整理腦海中的記憶。腦海中依然在翻湧,整理淩亂的記憶,按照年份整理好。

陽光照射在身上,暖暖的。

她還要挑選一個金手指。她不想現在去讀大學,上一年兩年班以後再去讀大學也行。不過需要廠裏推薦,每個廠都有這樣的名額。

萬一沒有得到推薦名額也沒有所謂,她目前要做的是先工作。

現在讀大學也有可能讀不完,也許還會有更多的彎路。推薦讀大學是可以帶薪讀書,待遇完全不一樣。

新陽市裏省城不遠。她不想現在離開新陽市,還有要回幾百裏外的鄉下老家去看看,好多事情要做。

選金手指也不知道哪個更適合現在的自己。

閃身進入別墅空間,見到鄒放,吳佳,打完招呼就開始選擇外掛。

一個個的挑選著,萬界淘寶又出來了,但她沒有選擇。

慢慢的挑選,看到刷新出來一個新外掛:資源兌換游戲

介紹上說,只要在游戲中開采出來的資源。按照比例能獲得資源點,兌換自己想要的資源。

前期自己需要一個來源處,一定要有固定的人給自己運來這些,要不然會被懷疑。

她想到了別墅空間中的鄒放,吳佳兩人。閃身進入別墅空間中,她要找她們商量,還得安排好一切。

進到空間裏,兩人正悠閑的喝咖啡,好不愜意。

先給他們找一個與原主有淵源的身份。

原主的記憶中,父親有位好友,只是在解放以後失去了聯系,父親曾經多方尋找過。

打聽來的消息是,那人最後的蹤跡在與港島相距不遠的南方一座城市 ,是死是活,沒有人知道。

那人是孤兒 ,認識他的人極少。

自己能讓鄒放用這個身份。吳佳一起過去,以妻子的身份過去,還能保護鄒放。

二人聽了覺得行,見二人點頭,媛媛在別墅的大屏幕上一番操作,“鄒放哥,吳佳姐,你們帶上一箱大黃魚,一箱珠寶,還有一箱白銀錠子。我給你們寫下未來幾十年的發展方向,你們到那邊以後……”

順著記憶中的脈絡,開始為他們做規劃。

寫下幾張紙,交給吳佳。都是他們到了港島以後要做的。

“好,放心吧。”

“我設定好位置,直接傳送你們兩先去a國。然後你們倆從a國過去港島,在港島弄一個身份,鄒放哥以後的身份就是齊震,吳佳姐的不用改。

下次在現實中我們再見面的話,我得改稱呼,齊叔,吳姨,到時可不許笑。還有現實再見面也是十幾年後……。”

“嗯,我們收拾好就走。”

“通話器(黑科技)帶好,方便我們及時聯絡溝通。”

“知道,放心吧。”

兩人一口喝完杯中的咖啡,然後起身離開,各自回房收拾行李,收拾要帶走的黃金珠寶還有一些武器。

那是打天下必備的物品。

“一路平安。”

送上祝福,媛媛才離開別墅空間,離別是她最不喜歡的。

藥力持續見效,身體好了不少。回到外面,她進屋在親父的房間四處翻找,找出來一些許常林藏的東西。

錢,票,券,還有一些人的地址,以及匯往老家的錢以及信件的回執單,還有幾個工作筆記。

她一股腦的收拾出來,用一個木箱子裝好,還有許常林的衣服被子 ,也全部收拾好一起放進別墅空間中。

剛才的兩個文件袋也一起放入了空間。放在外面,她不怎麽相信。

家裏再次收拾一番,不該有的物件一點也沒有,該有的也缺不老少。

最邊戶除了曬,除了冷,風,也有好處,那就是還有一個超級無敵大陽臺。三邊都有陽臺,簡直把二百七十度景觀屋,雖然外面的景致一般,但也聊勝於無。

就一堵墻於隔壁相連,沒有陽臺。房門與隔壁之間也有小塊的私人陽臺。因為與隔壁相連的是許常林的房間。

從客廳開門以後,出門就是許常林房間的窗戶,走幾步出去就是隔壁的一間房間的窗戶。再走過去就是隔壁的屋門。

因為家裏的孩子是閨女,許常林在一年前花錢在自己房間與隔壁劉芬家的那一間房相連的地方安裝上了一道鐵門,鐵門內的走廊都裝上鐵欄桿。

花費了不少的錢,家裏的兩面大陽臺與進門的這邊小陽臺都已經裝上了鐵欄桿,閨女睡的房間陽臺除了鐵欄桿還有玻璃,能關上推開的玻璃窗。

除了材料錢,其餘的都是許常林自己動手。好些材料還都是他在廢品收購站買來的。

東拼西湊,也花費不少。

他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會英年早逝。一年前做的那一些,反而給了他安慰,能保護閨女。

鐵欄桿打造的堅固房子,真是不錯。

媛媛打掃打掃衛生,家裏擦擦洗洗。

一晃眼就到了中午,外面的鐵門被敲響,“媛媛。”

是隔壁劉芬阿姨的聲音,媛媛打開房門,打算暫時一直敞開著,外面有扇鐵門關著就行。

“哎,芬姨有什麽事?”

打開鐵門,雙手扶住鐵門,蒼白的小臉上還冒著汗。

邊上的劉芬本來端著一碗面條,見媛媛這幅模樣,忙把面條放在一邊櫃子上,伸手扶住媛媛,“唉喲,丫頭呀,不是讓你休息嗎?怎麽還一身汗啊?你幹啥啦?”

虛弱的媛媛,聲音無力,“沒幹啥 ,就是在家裏收拾了一下。沒事的,我動動,出兩身汗就好。”

媛媛有氣無力的樣子嚇著了劉芬,忙扶著媛媛進屋,再端來面條,“快吃,吃完放在一邊,別洗,什麽時候出門帶出門就是。”

“謝謝芬姨。”仰起小臉,感激的望著劉芬。

一向風風火火的劉芬也不知道說什麽,安慰都是虛假的,換成任何一個孩子都不可能被外人勸慰幾句就釋然,那是親生父親,相依為命多年的親人。

不可能就這麽釋然。

悲傷是難免的,但她相信慢慢的小媛媛會從悲傷中走出來。

伸出粗糙的手,在媛媛的肩膀輕輕一拍。

低低嘆息一聲,她才走。

嘭咚一聲,門被關上。

黑黑的粗面條,應該是劉芬家裏最好的糧食。她家的孩子應該還吃不上如此好的面條。

她沒有矯情,夾起一筷子黑面條,吃起來。夾了兩筷子以後,發現底下居然還窩了一個荷包蛋。

真是,有些感動。現在的人大部分還是樸實的,也是熱情的。

她能回報什麽?

想到回報,她有些頭疼。

吃完一碗黑面條,味道真心一般,但她吃過後,卻深深的記住了這個味道,即使在幾十年後都沒有忘記。

幸福的味道。

翌日天微亮,媛媛拄著一根木棍,提著菜籃子走了出去。

此時起床的人不多,三樓也有不少人家有女人起床忙活早飯。

見到媛媛,都紛紛打招呼,“媛媛,怎麽不多睡會兒?”

“覃姨早啊!”

“趙姨早啊!”

“郭姨早啊!”

“早,媛媛多休息,要買什麽菜,我們給你帶。”

淺淺的一笑,虛弱的讓人心疼,“不用了,我想自己走走。散散心情。”

被稱為秦姨的婦女閉緊嘴,沒有把那一聲嘆息發出來。

憐憫過頭,對眼前的孩子不是好事,會讓她厭煩或者自卑。

反而朗朗一笑,爽利的大聲說道,“那也成,出去走走也好。對嘍,學校你不用擔心,我家老大回來說了,你們老師說了可以在家覆習,到時候去考試就行。”

“謝謝秦姨,謝謝李躍。”

“謝啥,沒啥好謝的小事一樁。下樓梯慢些,路上慢慢走,別急。”

“哎,我知道,好多了。多走動也許等下回來就不用拄著棍子。”

走出去,收到不少熱情的關心。當然也有嫉妒的,就是住的三號樓都有好幾戶嫉妒的,三樓也有。

只是許常林剛犧牲,那些人即使嫉妒廠裏獎勵的這套房子也不敢說什麽。

紅星拖拉機廠始建於一九五五年,從當年的幾百職工,到現在已經有一萬多職工。家屬,職工加起來一共一共兩萬多人。

這一片全是廠,一共二十多家廠。

也不在市裏,在市裏與郊區的交界區。

也有各路公交車抵達郊區,市中心以及市裏的火車站,汽車站,各種地方。

周圍有派出所,有國營商店,有國營飯店,有國營理發店,有菜市場,糧店,有食品站等。

特別的方便,各種基礎設施齊全,就是菜市場也特別的齊全。

還有廣場,是人們晚飯後溜達娛樂的地方。

媛媛走出家屬區,然後朝著菜市場而去。家裏沒有一根蔬菜,出去買些回家,下午她還要去到城市的另外的一邊,去悄悄的瞧瞧譚曉萍。

掌握一些信息,以後也知道怎麽對付。

她要搞清楚譚曉萍一家的狀況。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菜市場到處都幹幹凈凈 ,市場裏面賣菜的人都是市場工人,衛生打掃的不錯。

夏天的蔬菜比冬天多,媛媛買了一些豆角,青椒,西紅柿,還有幾根黃瓜。

肉攤上面已經掛的沒有肉了,只有幾根筒子骨,媛媛走過去買了筒子骨,還有一半豬肝。

蓋好菜籃子,拎著回家。回去的路上,順手去商店買了油鹽醬醋。

身體早已大好,拄著木棍也就是做做樣子。畢竟昨天她確實很虛弱。一兩天就好了,恐怕會被人懷疑。

回到家裏,把碗放到劉芬家的櫃子上,他們一家已經起來,在屋裏正在吃早飯。

他們家 ,一早上都是忙忙火火的,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

媛媛沒有喊他們,也沒有打招呼,不想浪費他們的時間。

關好鐵門,在家裏給自己做早飯,空間裏有現成的掛面,下了一碗面條,在平時許常林放雞蛋的盒子裏,放了三十個雞蛋。

從空間裏再拿出來十幾個桃子,還有幾壇子鄒放做的剁椒,酸豆角,還有酸黃瓜,酸辣椒,還有兩壇子山胡椒炸野蘑菇菌寶寶油(放在面條內,味道妙不可言。)

這些搭飯,下面條做配菜的也是極好的。

就靠兩壇子山胡椒菌寶寶油,她就能天天吃面條,不用吃別的菜。

家裏樸素的一塌糊塗,客廳就一張可以坐下三人的藤沙發,還有幾把木椅子,一張小四方桌子即是許常林的書桌也是餐桌。

廚房兩個煤爐子,一個碗櫃。廚房外的陽臺上,都是煤球,碼放的整整齊齊,暫時不用買。

她臥室與衛生間相連,一個長長的寬寬的大陽臺,有一張折疊床,還有一個櫃子。櫃子裏面是放置舊物的櫃子。

她的房間,一張舊床,一個衣櫃,一張舊書桌,一把藤椅。

許常林的房間就更簡單了,一張床床頭一把椅子,還有一個衣櫃。

環視一圈,暫時不需要增加什麽。也不敢增加,家裏的小物件有鍋碗瓢盆,有燒水壺,有一個熱水瓶,還有一套兩個杯子已經缺口的茶具,一個瓷水壺,八個杯子。

還有搪瓷缸杯子兩個,兩個飯盒,一個軍用的水壺,一張貼在墻上的全國地圖。

還有偉人畫像,大大的,貼在客廳沙發的正對面。

還有兩盆花草。

這些組成了一個家。一個溫馨簡陋的家。

媛媛再次轉了一圈,在糧食缸中放入不少黑面。碗櫃中放入了兩斤掛面。

菜整齊的碼放好,放在碗櫃下放是木架子上。分類放好。

吃過早飯,她先去學校。

“張老師。”

站在老師辦公室門口,正好班主任張老師就在辦公室。

張老師戴著粗粗的黑框眼鏡,擡起頭來,齊耳的短發服服帖帖一絲不茍。

鏡片後的眼睛,眨巴幾下,才看清楚遠處門邊的孩子,忙笑著招手,“是許媛媛呀,快進來。”

“嗯。”

“許媛媛同學 ,你是來銷假的嗎?”

張老師是個負責任的好老師,面對家庭遭逢變故的許媛媛,她也不知道說什麽好。此時勸慰什麽,都是蒼白無力。

“是,張老師。我想明天再休息一天,後天就來上課。”

媛媛低著腦袋。

“其實不用急的,我聽說你身體還不大好,要不要多休息幾天。”

張老師勸慰道,眼前的許媛媛是她的學生 ,她了解這孩子的成績,順利畢業沒有問題 ,可要說考大學那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孩子老實,上課也認真。但成績就是一般。

多休息幾天,其實也沒啥。反正考不上,反正能畢業,真不差那一天兩天的。

媛媛搖頭,聲音小小的說,“老師,不用了。也沒有幾天就畢業了,上不了幾天課。”

“也是,這樣吧,你想什麽來就什麽來,只要準時來參加考試就是。”

“好,謝謝老師。我先走了。”說完,站起來朝老師鞠一躬然後離開。

辦公室的老師們都知道剛才的學生是誰,即使之前不知道,但今天也知道了。

許常林的事跡已經上了報紙廣播,加上與張老師一個辦公室,從許媛媛進來他們就知道了。

紛紛唏噓不已。

同情也不能改變什麽。

從學校離開,坐上班車,朝城市的另一頭而去。新陽市東西方拉扯的很長,比一般的城市要長。

坐在車上,怔怔的望著窗外的景致,除了黑白灰,還是黑白灰。

偶爾有看到標語是紅色的,其餘的色彩全是黑白灰。

全市最高的建築不超過四層,大部分都是二層。

主街後全是低矮的平房,也就大街上有兩層,三層,四層的建築。四層也就只有兩棟。

一直到終點站,媛媛下車 ,然後順著記憶中的道路去到譚曉萍現在住的家附近。

譚曉萍的男人侯滄水個子高高瘦瘦,眼神銳利但被一副平光鏡擋著,看著斯斯文文,其實一肚子壞水。

他與譚曉萍結婚前也有過婚姻,還有一個兒子侯家樂。之後與譚曉萍又生了侯家安,侯家平。

夫妻倆都是在紡織廠上班,住在紡織廠的宿舍,曾經有人傳過在侯滄水愛人沒有病死前,譚曉萍就與侯滄水勾搭上了。

後面瞧著侯滄水馬上要做鰥夫,譚曉萍才找許常林作天作地,讓許常林受不了才離婚的。

侯滄水在紡織廠可是筆桿子,寫的一手好字,文筆好,領導們那些發言稿子,一半是他寫的,在紡織廠還是蠻受重視的。

這些媛媛的記憶中有。

紡織廠家屬區外面有大槐樹,最大的一棵大槐樹被一圈石頭全部圍著。平常會有很多退休的老人來這邊乘涼,下棋,嘮嗑。

找了一個偏僻的地方,偽裝了容貌,才走出來,找一個空位,背著背簍,坐在大槐樹下。

聽著一群老人嘮嗑,看看能不能聽到一些有用的小道消息。

最好是侯滄水家的消息。

一位老爺子與身邊人嘮了嘮家裏的家長裏短,看向一直坐在這邊的媛媛,好奇的問,“唉,同志你是幹嘛的?”

看年紀三十歲左右 ,一臉的斑,穿的也不差 ,還背著一個背簍,一直坐在這兒,不會是敵特吧?

老爺子一邊多疑猜測一邊挪動屁股,離遠些。

“啊,大爺您是問我嗎?”手指指著自己,反問。

老大爺點頭,可不就是你,“嗯 ,就是你。你是幹什麽的,怎麽一直坐在這兒?”

警惕的盯著媛媛,雙眼都透露著不相信。

“大爺,我就是來找親戚的。可是我問過了 ,說不在紡織廠 ,也許當初留的地址就是個假地址也不說不定。

進了城,有了工作,怕我們窮親戚來打秋風。”說完,語氣哀怨,還有許多的無奈。

老爺子此時態度好了一些。試著說,“看你穿戴,條件也不怎麽差。怎麽就窮親戚了。”

“大爺,我這是表面光。穿的衣服是我家親戚小了一套衣服,衣服還挺新的,見我沒有一件好衣服 ,送我的。平時我都不穿,只有走親戚,進城才穿。”

“哦,原來這樣啊。你背著背簍來是給你家親戚送什麽的還是來買啥的?”

“給親戚送點菜,再用糧食換點家裏缺的物件。”

老爺子一聽,來了興趣,“你帶的什麽菜,什麽糧食,你親戚找不到 ,我可以與你換。”

借口,全是借口,老爺子明白了,遇到了黑市那夥人。

有點小激動,興奮的搓搓手 。

媛媛低下腦袋,小聲的說道,“有幾條魚 ,一刀肉,還有二十斤黑面。”

“你要什麽,我看我家有沒有?”

“糧票,錢,都要。”

“行 ,什麽價格?”

老大爺也不含糊,自家人也沒少去黑市,早幾年 ,家家戶戶誰不是黑市常客。

門清著呢。

媛媛低聲說了價格,每一樣都說的清楚明白,老爺子答應了,帶著媛媛進家屬區,還交代,“等下你就說是我老家來的外甥女,路過來瞧瞧我。”

“好,舅舅。”

老爺子嘿嘿樂了起來,“對,就是舅舅。”

在門衛處打招呼,由老人代填資料,然後一起進去。

老爺子家住的是平房,進屋就看到坐在一邊擇菜的老太太,擡頭就問,“老頭子,這是誰啊?”

詫異不解的望著媛媛。

“老婆子,等下說。”

老爺子真謹慎,等媛媛進屋就關好門,對著老太太直眨眼。

可能以前遇到過這種情況,老太太很快就反應過來,熱情的拉著媛媛坐,但腦袋一直朝背簍伸。

想瞅瞅裏面有什麽,是不是都是好東西。

媛媛也不怕,兩位老人可不敢搶自己。

一樣樣的拿出來,然後望著眼前的兩位:要不要,買不買?

“買,我們都要了。”二老動作很快,老爺子知道價格,早已算好,拉著老婆子進房,然後拿錢拿票。

出來的時候,又問,“同志,以後還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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