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領導，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年之遙打破靜默，那一幹人像是才回過神，呼啦一下子圍過來，都樂呵呵地說：“年經理，missyou。”同時笑瞇瞇地望向虞美人，“這位一定是美人了。”虞美人心裏篤定了，bd的人都是自來熟。

“你們好。”虞美人問好，可以選擇的情況下，她會說中文。虞美人被年之遙安排在辦公室的臥室，“美人，你在這睡會，我去開會。”虞美人不安，“啊？這樣不好吧？”和經理出差，經理開會，她睡覺，這怎麽說都不太合理。

“沒什麽不好的呀，”年之遙笑吟吟的，“這個會議，本來也不需要你參加，你正好休息，我開完會，直接帶你出去吃飯。”虞美人其實挺求之不得的，她不想暴露於眾人的視線之下，感覺自己時刻被圍觀，bd的傳統，似乎就是很熱情啊。

虞美人躺下沒多久，就開始迷糊了，手機響了好幾聲，她迷迷糊糊聽見，卻又困得睜不開眼。該死的時差啊，虞美人臨睡著前還在想：蘇科長她們都不睡覺嗎？國內應該是後半夜吧？

辦公室裏，先召集全體領導人員開了圓桌總結會議，年之遙代表左清淺對於美國分公司的工作作了批示，表揚成績的同時也提出問題，“這季度，美國分部人員流動大，銷售業績下滑，我希望能盡快穩定下來；員工離職，無非就是兩個原因，一是做得不舒心；二是待遇不夠好，”年之遙環視一圈，“bd在薪酬方面不差，所以，大部分員工離職，那說明是做得不舒心，領導層要引起重視。”進得了這個會議室，能和年之遙坐在一張桌上的，都是領導層，各個都是認真專註的神情，工作的態度都不錯。

總結會議結束後，與會人員散場，最後，會議室裏，只剩下年之遙和will。年之遙還在整理工作報告，準備發送給左清淺，而will則是在思忖，她要怎麽開口。

兩個人靜默，各自忙了幾分鐘，年之遙報告發送完成，看看時間，16點了。年之遙輕輕呼了一口氣，淡聲說：“will，還不說麽？”will敲打鍵盤的動作停下，神色頗為凝重。一番談話下來，年之遙也沒了笑意。

“我就知道，左總監不會那麽好心。”年之遙少有的眉頭打結，雖然做了無數料想，但沒想到，此次出差的目的如此坑。will美式聳肩，無奈地說：“是啊，原諒我剛才的簡單粗暴，因為，我實在不知道要怎麽說，才算合適。”

“美人肯定不會同意的。”年之遙篤定，小美人的性子很簡單，一眼就能看透，“尤其是在她清醒的情況下。”

“嗯，”will苦著臉，誇張地說：“我覺得，美人可能會恨我，第一次來分部，就要做這種事。”

“錯。”年之遙眉頭皺得更深，“她會恨的人是我。”虞美人那麽相信她，年之遙要怎麽說得出：美人，請把衣服脫光，我們要拿你做個研究。

“好好跟美人說說，她也許會理解，”will雙手搓搓臉頰，深深地吸氣，“畢竟，我們是為了她好。”

年之遙並不認可這種說法，尤其是打著為對方好，卻讓對方做不想做的事。虞美人會恨她，這太可怕了，不要說恨，哪怕是一絲絲的討厭，都讓年之遙不適。

“硬來不行，不如換個策略。”will意味深長地說。

虞美人除了中途噩夢醒過一次，一覺睡到17點才起，伸了個懶腰，左滾滾，右翻翻。睡得久了，頭昏沈沈的，也睡得口幹舌燥，虞美人爬起來，室內光線昏暗，她撓撓緊致的小腹，邊走向窗子，揚手拉開窗簾，窗外已是萬家燈火。

“美人，起來了？”門口有敲門聲，同時響起的是年之遙純凈的嗓音，仿佛從遙遠的地方飄來，隱隱的，卻讓人安心，這裏，有她熟悉的人。這種感覺，大概是第一次體驗，虞美人總是四處飄蕩，無處生根，每個地方，她都以陌生的身份生活，她不知道，在異地他鄉，有熟人，是怎麽樣的一種體驗。

“年經理。”虞美人開門，“會議什麽時候結束的？怎麽沒叫醒我……等了很久了吧？”虞美人抱歉地說。年之遙進來，開燈，笑了笑，捋順虞美人鬢角的發絲，溫柔地說：“沒有，睡得好嗎？”

虞美人因為那觸碰的動作，身體排斥地往後閃躲了下，意識到自己這種反應可能比較傷人，虞美人沒有再動，身體僵硬，低頭說：“睡得好。”其實，不算太好，還做了噩夢的，不過有點記不得是什麽內容的噩夢了。不過，這種事，沒必要說出來，虞美人不喜歡傾吐，以前是沒人傾聽，現在習慣了，凡事都喜歡放在心裏。

“看樣子，睡得並不好哦。”年之遙笑得溫柔，指肚摩挲虞美人微皺的眉心，小美人，不會隱藏情緒，這是優點。虞美人也恍然意識到，自己的表情可能和自己說出來的話，不相符合，訕訕地笑，“做了噩夢，除了噩夢，睡得好。”年之遙笑出聲，俯身，快速在虞美人的眉心吻了一下，“有我在呢，不要怕。”虞美人臉紅成番茄，身體這回是不受控制地避開，兩個人拉開距離。

年之遙帶虞美人吃晚飯，虞美人心裏還惦記董長卿說的魚館，跟在年之遙身邊，幾次想開口說：我們去那家魚館吧。可終究是沒說出口，懶趴趴地睡了一下午的人，哪好意思再講究飲食，還是以經理為主好了。虞美人走路時，喜歡微微低著頭，因為不喜歡和人類目光相遇，他們的目光最初的時候很傷人，後來，漸漸適應人類生活了，虞美人也改不了這種習慣了。

“到了。”年之遙突然停下，虞美人一下子撞到她身上，咣當。年之遙被撞得又走出去幾步，回身雙手扶住虞美人的肩膀，“小美人，還沒睡醒呢啊。”年之遙寵溺的聲音，虞美人擡頭看，嗯？這不是董長卿說得那家魚館嗎？

虞美人頓時綻放笑意，看得年之遙都楞住，“笑什麽呢？”突然綻放的笑意，好似初春的第一抹盎然生機的綠色，虞美人向來實在，“董部長向我推薦了這家店，我還在想要怎麽和年經理說來這裏吃飯才合適。”年之遙恍然大悟，心裏暗笑，董長卿這只小喵喵，不僅浪漫，也真的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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