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為什麽要道歉。

空瀾迷茫地睜大了眼，從廢墟中坐起來。

水門身上突然爆發出九尾妖狐的查克拉，夷平了周圍一圈建築物。這些和小九有關系嗎？

“空瀾我不能靠近他！”小九痛苦地叫喚起來，拼命往空瀾懷裏躲，只有她可以保護它，它不想失去自由，它還不想！

可是她多想過去看看水門的情況。

空瀾就那麽遠遠地站著。目光註視著煙霧散去的地方，隱約一個人影，屹立不動。那種感覺，忽然有點心慌。

只是看著那個身影，心底一片冰冷。

等視線完全清晰起來，空瀾下意識抱住懷裏的狐貍，腳步卻僵硬得無法動彈。

那個人還是那個人，一樣的眉眼，一樣的金發，一樣的斷臂。

她忽然想起在屍魂界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她跑過去和他相認，滿心歡喜，多半是希望他記得她的。可惜日子久了，她早就習慣了現在不溫不冷的生活，已經不能讓他記得她。

在她不想要他想起的時候……

他也靜靜地看著她，眼裏覆雜的情緒說不清道不明。

她想，這種時候，是不是要笑一下，然後……

然後要怎麽樣？

“空瀾……”他忽然叫了她。

一向無所畏懼的殺胚姑娘，被叫得渾身一顫，“不要說話！”

她咬著唇，告訴他她現在聽不了任何消息。

如果現在這個，是波風皆人，而不是更木水門，她要怎麽辦？

那種目光，如果是波風皆人，要怎麽辦？

小九蜷縮在空瀾懷裏，被嚇得一動不動。

為什麽波風皆人會出現在這裏！為什麽“它”會出現在這裏？！他們的相遇到底誘發了什麽！

小九感受到空瀾幾乎要哭出來的絕望，下意識就是道歉。

她心底在害怕，在哭泣，盡管她只是認真地看著前方，目光平靜沒有波瀾。

水門……不，應該說是波風皆人，他體內存在一半九尾的力量。空瀾不知道，甚至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失憶那時，九尾自動陷入沈睡沒有出來打擾他，可是小九的存在喚醒了沈睡的“它”，一旦它蘇醒，一旦它和他異體同心……

波風皆人眼裏的空瀾，永遠陽光燦爛，笑容美好，無論發生什麽，都能夠自如地活下去，能夠戰勝一切苦難。

最親近的人，那些年他們都是那樣度過的。

可是她連微笑都沒有，只是那樣害怕地看著他。

我們此時相隔的距離，就是我們永遠無法逾越的距離。

空瀾機械地張了張嘴：“水門？”

聽到她的聲音，他慢慢笑了：“空瀾……”

大批靈壓聚集過來。

“水門！！！”

“這是怎麽回事！”

“水門你在幹什麽！”

“逮捕他！”

她沒有聽到他給她的回答，瀞靈庭的死神在這麽關鍵的時刻趕到，將水門團團圍住。

他漠然不動，渾身鮮艷的紅色查克拉在跳動，讓人看見就害怕。

那是危險的信號。

***

一番隊暫時收押了水門。

空瀾全程觀看，居然面帶微笑，毫不抗拒。只是懷裏的小九被她抓得生疼。

水門解下腰間的斬魄刀，離開的那刻，只是給了她一個安心的微笑。他也沒有抗拒。

他這一身怪異的力量，根本無處可逃。

陰的九尾，和鳴人體內的陽的九尾，加在一起才是完整的九尾的力量。小九沒有九尾的力量，卻打破了陰之九尾的沈睡。

藍染隊長很驚訝空瀾的態度。

她半點反應都沒有，平時怎麽過，現在就怎麽過，只不過頭上多了一只奇怪的狐貍。原本藍染隊長還是對小九很感興趣，但是水門那邊真正的九尾查克拉一出現，小九完全沒有了吸引力。

“更木四席的判決明天就要下來了。”藍染隊長溫和地提點著空瀾，“可能對更木君非常不利。”

空瀾歪著腦袋，看不出擔心：“藍染隊長知道是什麽判決嗎？”

“嗯？”藍染隊長微微笑著，沒有說什麽。

“您怎麽還沒有控制四十六室？”空瀾故作抱怨，卻一點也不急。

“空瀾似乎很有意見啊。”

“不敢。”空瀾懶懶地笑笑，“我一直都在認真完成藍染隊長安排的任務呢。”

“四十六室給更木君的判決，非常過分，都牽扯到隱秘機動了。”

藍染隊長還在吊她的胃口，空瀾皺眉，隱秘機動怎樣？

“蛆蟲的巢穴，空瀾知道那裏的吧？”

“……”

她當然知道。浦原先生曾經呆過的地方……黑暗的地方，“四十六室的決定？”

“空瀾，命運是自己掌握的，不是等別人來賜予的。”

是……這樣嗎……

空瀾不是介意做壞事，她直勾勾地看著藍染隊長。

“我可以為您做任何事。”

藍染隊長了然，微笑著。

“您不動他，我可以做任何事。”她這樣愚蠢地說道。

如果他有更大的價值，要不要你做任何事，尚且是個疑問。

藍染隊長微笑的表情沒有一點變化，空瀾就當他是默許了。這段路，她或許還要走一段時間。

愚蠢想法的印證，空瀾被急著跑來的亂菊告知，二番隊接管了水門。

大前田說的，碎蜂隊長親自接手，送入蛆蟲的巢穴。

空瀾望著跑得氣喘噓噓的亂菊，問道：“確定嗎？”

“確定。”亂菊說道，“大前田好歹也是二番隊的副隊長。”

“啊……”空瀾應了聲，“我知道了。”

就……這樣？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

亂菊沒有忍心說出更多的真相，她看得出空瀾的事，她怕此時的空瀾無法承受。

“銀，有機會把更木君帶走吧。”

“藍染隊長又要做壞事了呢。”

“實在是，更木君太誘人了。”

“是～是～藍染隊長給個期限吧。”

“扔掉空瀾的時候。”

“真無情啊……”

“銀覺得呢？”

“完全可以呢。”銀笑著說道。

我可以做任何事，為了她。

其實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真是可憐得相同的人，波風空瀾。

空瀾和碎蜂隊長沒有半點交情。

當初浦原先生可以帶日世裏去蛆蟲的巢穴，是夜一小姐緣故，要是夜一小姐在就好了。

空瀾在二番隊大門外坐了一整天，卻沒有絲毫舉動。她想過強行突破救人，但想多了只能放棄。像夜一小姐一樣，救了浦原先生然後兩人逃到現世，永不回屍魂界？

不……這計劃能夠成功的前提，那必須是水門而不是皆人。波風皆人，她連面對他的勇氣都沒有。

她愛上了自己的兄長，他會有怎樣的反應？

小九都說了，半只九尾的事。如小九所說，他身上一直帶著半只九尾的力量，一旦九尾的力量和他融合在一起，他記不記得火影的事，誰也不知道。

誰也不知道，他現在是更木水門還是波風皆人。

她不敢……她不敢啊……

***

【皆人。】

“我聽到了，九尾。”

【為什不離開。】

“我在想，我真的做了很多過分的事呢。”

仗著自己的失憶，都做了些什麽混賬事？

“皆人君！我喜歡你！我們交往吧！”

“我說了我喜歡你！所以我要追你！我一定要留在十一番隊！你攔我也沒用。”

“啊，因為有個白癡說會保護我，讓我可以留著漂亮的長發。”

“我們生前不認識，哈哈，我怎麽會認識你呢？”

笨蛋空瀾。

你一直都在騙我，一直一直，都在騙我。

你說了要等我回來向我請罪，卻任性地自己去犧牲。

你說我們以前不認識，其實只是不讓我為難。

你說你要，保護我嗎……

笨蛋空瀾，笨蛋空瀾，笨蛋，笨蛋啊！！！！！！！

他罩著臉，哭不出也笑不出。那麽多錯過的過往，要怎麽補回來啊……那麽多不能挽回的錯過，那麽多……

“我沒有臉見她。九尾啊，我怎麽有臉見她……”

那麽多次，她孤寂的背影徘徊在他眼裏，他都沒有伸出手去。都是他的錯。

“都是我的錯，都怪我……”

【那丫頭自己，也沒有說明白。】

“她不說都是因為我，都是因為我……”

你們都不夠信任對方。九尾沈默下來，讓他自己冷靜冷靜。

良久，它才慢慢說道，【去見她吧。】

“靈壓被封印了，出不去。”

【哼，借口。】

“真被封了。”

【用我的力量。】

“你會受傷。”

【所以你還是要等她來找你。】

“不……我……”他皺著眉，不知道該怎麽說，“她或許，還不知道我恢覆記憶了吧……”

【你已經成功變成膽小鬼了！】

“或許吧……”

【你自己看著辦！再錯過了別找我哭鼻子！】

“……”

再錯過了，別後悔。

後悔……他能夠後悔嗎？

“我想辦法讓你們見一面，你準備準備。”冬獅郎突然帶來這樣一個消息，嚇了空瀾一大跳。

“冬獅郎？”

“你不想見他？”

“冬獅郎？”空瀾有點楞，“你怎麽會？”

“要是你現在不喜歡那家夥了，就當我什麽都沒說。”冬獅郎淡淡地扭頭，“要是真的不在意，就別成天這幅模樣。”

啊？

她有這麽明顯嗎？

空瀾撓撓頭，好吧她確實有點消極了。

“我不想見他，我想去現世，冬獅郎能讓我去一趟現世麽？”

她笑著說道，冬獅郎看著她似乎無差別的笑容，還是沒辦法放心，“我試試。”

“冬獅郎最好了！”空瀾笑著拍了拍他的頭，那麽絕望的氣息。冬獅郎沒有躲，只是定定地看著她的背影，心裏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

冬獅郎最後還是去找了碎蜂隊長。

他雖然是新進的隊長，但起碼也是個隊長，蛆蟲的巢穴那種地方……碎蜂隊長帶他進去，他也嚇了一跳。

水門的靈壓被下了封印，那股紅色的力量似乎也不能用，再加上斷了一臂……冬獅郎呆呆地看著，心裏只有一個念頭——

幸好，幸好空瀾沒有來。

那家夥一激動一定會把隱秘機動拆了！

冬獅郎轉身不去看，“碎蜂隊長，只有這樣了嗎？”

碎蜂隊長皺眉，何止是這個年輕的隊長，其他老資格的隊長也有幫水門求過情，但是……四十六室在看著，沒被送去解剖已經是萬幸了。

水門知道門外站的是誰，微微笑了。

“日番谷隊長，麻煩幫我帶一句話給空瀾。”

冬獅郎回頭，他還能感知到是誰？

“你還欠我一次請罪，所以這一次，讓我來。”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國慶快樂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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