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有誰這樣說著。

【對不起。空瀾，對不起……】

是誰？

【空瀾啊……】

是誰在叫我？

空瀾掙紮這睜眼，想看清到底是誰，誰這樣悲哀地呼喚著她的名字。

可是睜眼，仍是一片黑暗。

【我其實，一直在你身邊】

【我從來沒有消失】

【空瀾，對不起】

她茫然地握拳，心裏有幾分忐忑。

【這不是你的世界】

【他不是你的兄長不會再守護你】

【即使這樣，也不要絕望】

【我一直在你身邊】

【讓我一直陪著你】

“是誰！”

空瀾猛地坐起身，頭昏腦漲眼冒金星。

冬獅郎端著臉盆走進來，見她醒了，懶懶地打了聲招呼，“終於醒了。”

“我睡了很久？”

“三天，差不多成死豬了。”

“……”不擡杠會死的姑娘居然沒有在意冬獅郎損她，只是低頭沈默了一會兒。

“冬獅郎……”

“嗯？”

“我做了一個夢。”

“然後？”

“好像聽見了小九的聲音。”

說實話，這只小狐貍她有可能猜到是怎麽回事，畢竟是類九尾的生物，所以慢慢地就不擔心了。

“……”冬獅郎怔了怔，沒有說話。

“那只狐貍果然沒這麽容易死混蛋到底跑到哪裏去了！”

這姑娘是受了什麽打擊，做一個夢就斷定一條生命？如果是她的仇人被她夢到，難道會死翹翹？

看她心情不好，冬獅郎就沒接話，顯然也是沒有當真。不過，這女人身上那種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那種不著調，但是很自由也很坦然。

自己很好地做了調整，然後，又可以那樣沒心沒肺地笑出來。

“十一番隊目前不要我，所以我要和冬獅郎一起考真央了哦！”空瀾笑嘻嘻地環住冬獅郎的肩，死不要臉皮。

“放開我！”

“不要嘛～～～看我們姐弟情誼深厚，無論幹什麽都不會分開哦～～～”

“閉嘴！”

“哈哈……”

…………

她是怎麽做到的，誰也不知道，這女人該笑的時候笑了，該哭的時候也笑了，任何時候都扯著臉皮笑了。

或許，是她還沒有失去希望。

她還沒有失去她所謂的“堅強”。

之後的一次真央考試，果斷迎來了兩位流魂街的天才。銀發少年和黑長直女人，兩人都被分到了一班，就靈壓是完全領先。

為了早日去瀞靈庭，空瀾姑娘發誓她真的很久沒這麽拼命了！無論是市丸銀還是志波海燕，都跳級提前畢業，別人可以她也一定可以！為此這姑娘還死拉著冬獅郎比賽，美名其曰“看誰先畢業”。

冬獅郎被纏得沒辦法，也得跟著拼命，雖然沒有空瀾那麽誇張，他也是有提早畢業的想法的。

然後瘋狂一回這一年結束，空瀾捧著一堆優秀資料找老師申請跳級。然後……然後，老師給她看了一份文件。

空瀾拿著這份文件找冬獅郎促膝長談。

“你說，他這是什麽意思？”

“……”這還能是什麽意思啊，冬獅郎看著文件上明晃晃的十一番隊的公章，四席的簽名，要求波風空瀾學員念滿6年不得跳級……話說這女人可以不要飈殺氣了麽？

“所以我真的不能跳級了？”

“隊長權限文件，足夠壓死真央一窩老師了。”

“……”

“你肯定不能再跳級了，書念的好是一回事，人家權利大是另一回事。”

“是啊……”

“餵你沒事吧！”

“沒～事～”空瀾冷冷一笑，“居然有這種陰招～～～～～”

餵那個波浪線是怎麽回事！冬獅郎緩緩退了一步。

“果然我這一年學習太用功了，沒花什麽時間去關心人家……”

你確定你那是關心？！

“哎，一年修完六年的課真的很累的呢……”

拜托這種遺憾的語氣是怎樣？

空瀾揉了揉頭發，“冬獅郎醬～～～～～”

“說！！！！”

“既然我不能跳級，那你也陪我念六年？”

雖然是詢問的語氣……“我是可以跳級的。”冬獅郎嚴肅地說道。

“你就那麽想跳級？把你姐姐我孤家寡人留在真央，人生地不熟的，受別人欺壓……”

“啊……”冬獅郎翻了個白眼，“等找到斬魄刀再跳級好了。”

哈哈，真是善良的小獅子啊！

空瀾只是不知道。波風皆人有多愛波風空瀾，更木水門就會有多無情。

因為太愛，所以，反而傷害。

真央的學員也不能無緣無故跑去瀞靈庭，其實有一點水門沒有做錯，按他的計劃，原本空瀾這六年真的見不到他。

可惜那都是原本，他完全沒有考慮到那女人能做到什麽程度。

瀞靈庭等級制度嚴格，對大部分番隊來說。水門啊水門，要怪就怪你在的是十一番隊哦～～～

“你怎麽進來的！”水門楞楞地看著眼前的女孩，心裏還來不及想什麽。

空瀾齜牙咧嘴地笑著，“進來這裏很困難嗎？”

“小金金，你和小空空真的認識嗎！”副隊長八千流從門後探出一個腦袋，然後開心地撲在空瀾肩上。

八千流帶進來的，不得不說空瀾運氣太好了。尤其是不知道空瀾對八千流說了什麽，副隊長大人給了空瀾十一番隊的通行證。

……

於是這丫得瑟死了。

水門凝視著空瀾離去的背影，一蹦一跳，喜悅得顯而易見。過長的黑發隨著她的動作，一直留在他的眼裏晃動。

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女孩的背影，讓他很難受。說不清的難受，說不清是什麽感覺，他的心並不抗拒，只是理智在拒絕。

波風……空瀾……

波風空瀾。

空瀾……是空無波瀾的意思嗎？給她取名的人，抱著她一生安好的願望？

多麽深的感情啊。

水門揉了揉眉角，讓自己回神。那都是別人的事，與他無關。

與他無關。

空瀾和冬獅郎一起坐在二回生的教室裏，很一致地屏蔽老師。一回時她有多拼命，現在就有多無聊，冬獅郎還會自己去閱覽室找書看，空瀾就懶得幹。這種弱肉強食的世界，唯一的話語權還是實力。比起看書，她更傾向於……對啊，找斬魄刀啊！

難怪覺得少了點東西，不就是穿越女必備的開掛利器，斬魄刀麽！犀利點的刀，打架都不用她動手了。

扭頭看了看離她幾個座位遠的冬獅郎，心裏有點羨慕。那家夥多好，冰雪系最強自己找上門，就這種經歷，都算半個主角外掛了。

好不容易熬完一天的課，空瀾喜形於色就往外跑，當然離開前不忘和自家小弟弟報備一下行蹤，免得有事找不到人。

“冬獅郎！”空瀾摟住小白君的肩，“我去一下十一番隊哦！”

“……”自從知道了這女人在追十一番隊的四席，冬獅郎就徹底喪失了吐槽的欲望，他跟這女人已經完全沒共同話題了真的！

“那個……請問一下，我們可以做朋友嗎？”

誰啊？

空瀾擡頭，臉上掛著招牌式微笑，結果半笑不笑的表情僵硬地掛在臉上，把對方嚇到。

“……不可以嗎”少年有點難為情地摸了摸頭，“我知道你們，我叫草冠宗次郎，很想和你們成為朋友。”

“……”好想揍一頓然後說不可以。

空瀾低下頭去看冬獅郎的表情，悲哀地發現這孩子也楞住了。

就原著走向來看，這是第一次有人主動和他做朋友，這個驕傲卻寂寞的孩子。

所以她到底是阻止還是，順其自然？

“你不是要去十一番隊麽，怎麽還不走？”冬獅郎推了推空瀾，表情有點尷尬。

其實這不是表白，所以孩子你尷尬個毛線啊？！

“啊，波風同學如果有事可以先走，我和日番谷君一起訓練。可以嗎？日番谷君？”

她被趕走了TAT

空瀾無精打采地找到水門的辦公室，賴在一邊的沙發上不肯走。水門本來就是萬年老好人的脾氣，趕人趕不走，也只好盡量無視。

十一番隊的所有文件，無論權限高低，全部堆在四席辦公室。

空瀾看水門批改文件的樣子，專註而認真，像極了他還是火影的時候。她身為暗部隊長，蹲在暗處看他工作。摞的極高的文件幾乎遮住他的臉，但總能看見金色的毛絨腦袋時不時晃動幾下。毛茸茸的樣子讓人看著就心裏癢癢。

曾經，她還能叫“哥哥”的日子。恍惚而遙遠。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走到了這樣的境地。

水門擡起頭來看空瀾，這家夥貌似走神了？那雙憂郁的眼不知道看到了什麽，泛著波光。就這樣一雙眼，讓他非常不安。但是終於還是狠不下心來。

他站起身，倒了兩杯熱茶。

“有什麽心事嗎？”他把茶杯塞給空瀾，打斷了她的神游。

空瀾接過茶杯，起先還有點楞，但很快就反應過來，看這人就這樣站在她面前，仰著腦袋好累啊……空瀾讓開身子，一把把水門拉到沙發上，另個人並肩坐著。

“先別走！”她眨眨眼，“有件事想請教你。”

水門沒有說話，等空瀾繼續說。

“嗯，這麽說吧。

“有一只獅子和一只狼，他們都還小的時候當然不知道對彼此的危害，於是他們認識了。但是總有一天他們會發生矛盾然後自相殘殺。獅子比狼厲害，所以獅子活下來了。可是獅子的心受到了傷害。”

空瀾撓撓頭發，對自己這種表達感到苦惱，“我不想讓獅子受到傷害，可是那只狼是獅子小時候唯一的朋友。你說，如果是你的話，會阻止獅子和狼成為朋友嗎？”

獅子，狼。

水門認真地想了想，很不自覺的擡手摸了摸空瀾的腦袋，動作順利地沒有一點磕絆，“那是獅子和狼都要經歷的磨難。”他說道，“沒有經歷過磨難，誰都無法長大，一味的保護也不會是他們想要的。”

“況且，為什麽他們肯定會彼此傷害？”

其實他說什麽空瀾都沒有聽進去。

他揉她腦袋的動作，根本一點都沒有改變，讓人懷念的想要流淚。水門本來還想要說點什麽，在發現空瀾虎視眈眈的目光後，他也忽然僵住。

他剛才，做了什麽？

他們什麽時候這麽熟了嗎？

兩兩對視，或許需要一點火花。因為心裏的感覺騙不了人。水門遲遲不能回神，辦公室的門被重重推開。

“這日子也太無聊了！水門別看文件了我們去打一架吧！”斑目一角扛著斬魄刀闖進來，身後跟著躬親。

“這次一定要打完……餵！你們在……”

躬親神經超敏捷地一把捂住斑目的嘴，拽著他就往外跑。

“唔……躬親你幹什麽唔……”

他們說什麽屋子裏已經聽不見，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卻有些尷尬。空瀾看水門這麽僵硬的表情，率先笑了一下，亮晶晶的眼裏看不見失落。水門也終於回過神來，空瀾這一笑真的是給了他臺階，他起身理了理辦公桌，背對著空瀾。

“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真央。”

好啊，空瀾沖水門吐了吐舌頭，反正他看不見。當然，她也看不見他此時的表情。

寂靜的夜，兩個人的身影埋沒在黑暗中，各自都看不見對方。

“波風……”

“叫我空瀾不行嗎？”

“……空瀾”他只是稍微猶豫，淡淡地改口。

“嗯！”

“我們……可以當朋友，但是，不能……”

“討厭我嗎？”

“不。”

“喜歡我嗎？”

“……不。”（空瀾妹妹你能不能註意他這裏的停頓啊！）

“看我就像，路人一樣嗎？”

“……”這一次他幹脆沒有回答。雖然不知道他的想法，但是和前幾次見面相比，已經有什麽東西不一樣了。

“水門，你上次說，有喜歡的人了。”

“嗯。”

“可以和我說說她嗎？”

她？是怎樣的一個人？

提起這個人，水門眼裏有了笑意，語氣也輕快起來。

他說：“其實我完全記不清楚了，生前的記憶一點都沒有，說是喜歡的人，我卻不記得她的名字，她的容貌。這麽說有點不負責任是不是？”

“不……可你還是那麽喜歡？”

“是。我不記得她的一切，可是我記得我愛她。”

“……”

“我和她都死了，我來到瀞靈庭成為死神，有一部分原因，是想找到她。有力量才可以再次保護她。”

“你都不知道她是個怎樣的人，要怎麽找她？”

“……”他猶豫了一下，“所以我一直找不到她啊，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但我就是想見到她，想和她再一起。無論如何，都想找到她。”

“一定要找……”

“一定要找！”

她留給他的印記那麽深，即使把他的心挖出來，也挖不走他對她的感情。所以，就算找不到，也會抱著要相見的心，一直守下去。

“真是……”真是，感人啊。

“空瀾？”他極順口地叫了她名字，“怎麽了？不舒服嗎？”

“不……”她慢慢蹲下身，用力地抱住自己。她只是，不知道該怎麽辦。

“空瀾……”水門也蹲下來，溫和地拍了拍空瀾的頭，“感覺你總是很悲傷。一眼就能看見的悲傷。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麽，但是，想哭的時候不用這樣忍著。女孩子總有撒嬌的權利，獨自一人背負，那太痛苦了。”

她才不是，什麽時候都能讓人看見她的悲傷。

“傷心的時候，不要笑了。”水門努力安慰她，“如果有困難我一定可以幫助你！”

我要……哭，嗎？

空瀾擡頭，看著水門。月光下兩個人的臉色都有些蒼白。她用力咬著唇，還是沒有哭出來。

不然，這算什麽？我的眼淚，流給現在的你看，你連心疼都沒有。最多只是朋友間的安慰。既然如此，我怎麽可以流淚？我怎麽可以認輸？

“和你無關。”空瀾冷冷地推開水門，起身就走。

“空……”

“不要管我！”她甩手，很快地離開。

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耳邊還回蕩著她冰冷的嗓音，沒有半分感情。手裏多了那塊通行證，她從八千流手裏拿來的。

她說，她不會再來找他了。

死死地攥著殘留著她體溫的通行證，水門心裏也不好受。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難受，可心裏就是擔心得厲害。

或許，他已經把空瀾當做朋友來對待了，所以……所以，看到她不舒服的樣子……會……會擔心……

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用本能給自己編了理由。

如果知道，此後5年都沒有再見到這個女孩，他或許會後悔。後悔那天沒有拉住她的手，後悔讓她獨自離開。

他想空瀾真的是個很堅強的女孩，身邊不用強者的陪伴，而是讓自己成為強者。能夠做到這樣，是因為殘酷的過往嗎？

波風，空瀾……

只要念起這個名字，心裏就有一種，要流淚的悲傷。

五年後，真央學員畢業虛狩考試中。報告虛狩場地中有大量真虛出現，狀況不明。十一番隊先遣隊員前去接應，四席帶隊。

那時的波風空瀾，長發依舊張揚，刀起刀落，沒有半絲猶豫。

她強大得離奇。

報告再送回瀞靈庭：六回生波風空瀾追虛進入黑腔，十一番隊四席更木水門隨後追入黑腔，下落不明。

“那有什麽危險？”斑目無聊地發慌，“水門那小子，這下有的打架了，早知道當時和他一起去。”

躬親也沒有反駁，想來也是，水門那種戰鬥力，有危險才奇怪。

回屍魂界不過是時間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兩更，我是不偷懶的好孩紙。】

不是閃光對空瀾不好，而是他心裏太想對空瀾好了。他只是不知道心裏的人就是眼前的人。以他對空瀾的感情，以他執著的性格……不要告訴我你們不喜歡這樣的閃光君，我會哭的！感覺虐空瀾虐太狠了？我發誓下一章不虐空瀾虐水門。

至於末尾處說5年後的事，我沒有跳劇情！是真的過五年！下章開始混真央，窩不會跳劇情的吶，就是先來個交代，因為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再寫到這倆貨一起互虐。如果越寫越虐……可能大結局就會有HE，真的是HE，所以為了美好的未來請忍耐吧！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