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西亞只看到一道火光在自己的面前炸開，在離自己瞳孔很近的地方溫度變得極高，熱風呼嘯而過，但是小型的爆炸卻沒有仁和爆炸物噴射出來。

“到底怎麽回事？”艾爾完全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麽，只是好像在離自己很緊的地方看到了類似煙花般的圖案。

“他可是艾爾西亞！”滄靈大聲說道，“為什麽阻止我！”

“他現在是安全的！滄靈！”曜擡起右手，剛剛他用純度極高的火焰抵消了滄靈射出的靈劍，並燒掉了所有可能噴射而出的爆炸物。

“曜先生！”滄靈幾乎是在大喊，“我還記得很清楚，當初到底是誰重傷我！”

“滄靈……那件事的錯都在我……艾爾……他……”曜晃兩晃，眼前的景象漸漸模糊，他向後倒了下去。

“曜先生！”艾爾連忙把他抱在懷裏，摸了摸他的額頭。

曜緊閉著眼睛，全身都開始冒火星。

“好燙！到底怎麽回事！”艾爾西亞一下慌了神，“我不知道啊……這種情況到底該做什麽！子凝，你教教我……”

吳子凝看著這個年齡至少二十歲的成年人像個孩子般無知，覺得超級奇怪。

艾爾西亞原地轉了三圈，一手抱著曜，另一手慌亂地去打電話：“清輝，我知道這時候打擾你很不好意思，我想知道，如果一個人的額頭很燙是什麽情況，該怎麽做？什麽……發燒……用冷毛巾敷額頭……好的……我知道了……”

艾爾西亞將曜放在床上，蓋好被子，用涼毛巾放在他的額頭，又擔憂地坐在一旁看著。

“大哥哥……這個叫艾爾的哥哥好像一點兒自理能力都沒有……”吳子凝在門外跟滄靈小聲嘀咕。

滄靈站在子凝的肩上，一雙眼睛看著他們，一直在思索。

“為什麽要照顧曜先生？”滄靈問道。

“曜先生一直在幫我，我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也是應該的，就是我笨手笨腳，什麽都幫不上……”艾爾垂頭看在床上大口喘氣的曜。

曜身上不斷冒出火星，被褥被烤焦了一片。

“到底怎麽回事？明明按照清輝給的方法去做了，為什麽額頭還是那麽燙？”艾爾焦急地雙手捏著被子。

“曜先生的發燒跟人類的治療方法是完全不同的……他是因為力量暴走所致。最好的處理方式是將他放在比人類體溫稍低一點兒的溫度環境中，原本都是另一個人來做這種事……現在能夠做到的應該……”滄靈目光環視在屋中一圈，最終停在了艾爾西亞身上。

“對，只有你的體溫符合這個條件。”滄靈說道。

“我要怎樣做？”

“將曜先生放在你懷裏，他的力量會逐漸趨於平靜，溫度自然也會降下來了……不過，可能需要一兩天的時間。”

“沒問題，我可以做到。”艾爾將曜抱在懷中，曜冒出的火星有些燙，但是他依舊堅持著。

滄靈看了一會兒，忽然嘆了口氣。

這個艾爾西亞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外表完全變了一個人，性格和能力也完全不同，難道在自己失去意識的時間裏，發生了什麽事情……

滄靈思索著所有的可能性，卻沒有答案。

果真，還是等王好起來去問他吧……

×××××

當天艾爾西亞一直抱著曜，曜身上的慢慢降了下來，火星也不再冒了。可是按照滄靈的說法，艾爾始終沒有松手。

吳子凝在客廳裏吃著零食看電視，滄靈一句話不說，趴在子凝肩上一直沈思。

原清輝在醫院中加班了一天一宿，原本精神疲憊，回家之後第一個打算就是睡個天昏地暗的，奈何接到艾爾西亞的電話說是有人發燒了。難道是吳子歡那個笨蛋。原清輝出於醫生的職業精神，決定回家之後再照顧一會兒病人，卻看到了令自己大跌眼鏡的情形。

客廳裏一個小女孩對著一動不動的洋娃娃自言自語，而艾爾的房間中，他正抱著一個大一些的人偶一臉擔心。

“艾爾，誰發燒了？”原清輝揉著太陽穴，心裏祈禱千萬別是奇葩的答案。

艾爾小聲說道：“就是我懷中的曜先生，不過沒關系，我已經找到退燒的辦法了，他應該就會好了……”

原清輝唇角抽搐了一下，太陽穴一跳一跳地疼。

果真是這樣的答案……

“…艾爾，不要太擔心了……先照顧好自己再去照顧這個……曜先生……”原清輝安慰道。

“清輝，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多了。我還在擔心如果你看到會不會覺得我是怪人。清輝，你真是個好人。”艾爾溫柔一笑，看起來非常燦爛。

原清輝怔了怔，心中暗想看來有必要多學學心理學。

人偶會發燒……簡直莫名其妙！

還有那個對著洋娃娃說話的小女孩，可能也是個臆想癥患者。

兩個心理有問題的人聚集在一起，自己家難道變成精神病院了？

一定是加班太累了……

原清輝默默回自己房間，進入夢鄉。

×××××

原清輝剛睡著沒一會兒，吳子歡打完工回家，剛看到吳子凝後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直到自家妹子一腳踢上他的膝蓋，吳子歡才抱著小腿哎呦起來。

“吳子歡！爸爸媽媽出國旅游，讓我來找你過一周！這時給你的信！”吳子凝從兜裏掏出一個信封，直拍到吳子歡臉上，隨後又窩回沙發裏。

“什麽？他們出去玩還把這個一個大累贅……”被妹子瞪一眼，吳子歡連忙改口，“大禮包送給我？”

吳子歡無奈地打開信封，讀完內容後表情沈重起來。

吳子凝依舊津津有味地看著動畫片，完全沒有註意到子歡的表情。

信是由子歡的母親寫來的，裏面說吳子凝最近兩個月的行為很古怪，總是對著空氣說話，帶她去做檢查醫生懷疑子凝得了精神分裂癥，但是一直沒有確診。他們已經帶子凝去國內最好的心理醫院治療，醫生表示也無能為力。現在父母前往國外去聯系這個方向最權威的心理醫生，先把子凝放在子歡這裏照顧。

吳子歡頭腦翁的一聲，但他很快穩住，用非常無力地聲音問道：“子凝，你想吃點什麽？我去給你買。”

“不用了，艾爾已經買了好多零食，我今天都吃不完呢。”

“子凝，在哥哥這裏有什麽需要就開口，我一定全全滿足你。”吳子歡聲音有些哽咽，但強忍著讓聲音趨於平靜。

“這句話才像我親哥哥說的。放心吧。我一定會開口的，吳子歡，如果你再像以前那樣的話我就跟你斷絕關系！”吳子凝看一眼子歡，賞賜了一個笑容，又轉回頭看電視。

“子凝，你睡我的房間吧，我幫你收拾好。我睡沙發。”聽到妹子說了聲好後，子歡回了房間，蹲坐在地上，雙手捂著臉，心中痛楚不堪。

×××××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窗戶，曜覺得眼前一片明亮，睜開眼簾，看到的居然是艾爾熟睡的面容。

自己是在做夢嗎？以往自己不都是睡在衣櫃裏，又怎麽會在艾爾的床上？

覺察到懷中的人動了，艾爾也睜開眼睛，回給對方一抹安心的笑容。

“曜先生，太好了，你沒事了。”

“我怎麽了？”曜問道。

“你一整天都在發燒。全身冒火星，滄靈說要把你放在溫度稍低一點的地方，最後他說我的懷中最合適，所以我抱著你睡了一天。”艾爾擡起胳膊，手臂上盡是燙傷的痕跡，皮膚大片紅腫。

曜怔住片刻，臉瞬間兇惡，吼道：“你是白癡嗎！居然會燙傷自己！我從沒見過你這麽笨的笨蛋！”

“曜先生不要兇我……我已經很努力再想辦法了……”艾爾有些委屈。

“更可惡的是滄靈那個白癡，這明顯就是在公報私仇……算了，下次再找他算賬。”曜坐起身來，力量充盈著全身，卻毫無用處。

“如果我的能力能幫你治療就好了。可惡，你，趕緊去抹藥！”曜下命令。

“曜先生沒事了嗎？”艾爾問到。

“除了遇冷意外發燒之外，我每隔幾十年就會發一次燒，雖然過程很難熬，但之後力量就會成倍的增加……所以，不必擔心我。”曜聲音變小一瞬間，然後嘴巴又噴出火來，“你真是個笨蛋！居然會去相信滄靈的話！他見你時可是要拿箭射瞎你的眼睛啊！”他一拳打在艾爾身上不疼不癢，聲音有些波動地說道：“傻瓜！不要隨便相信任何人。你這樣……我會很累的！”

“曜先生……我知道了……不要發火啊……”艾爾下意識地想要躲開遠些，免得曜先生又噴火燒到自己，但是他又覺得曜先生現今的情緒好像又不是憤怒……是一種完全說不出來的感覺。

“曜先生……你是在擔心我？”艾爾小聲問道。

回應他的是一股猛烈的火焰，曜怒道：“什麽都不許問，起床去抹藥！”

×××××

這兩天裏吳子歡取消了所有預定的打工，連課也全部曠掉，專心留在家裏陪吳子凝，子凝還是一如往常的自言自語，對著空氣中一位被稱作“大哥哥”的人說話，沒有停止過。而子凝真正的哥哥就坐在他身旁，卻完全被冷落著，完全插不上話。

吳子歡心中極度痛楚，他還記得自己從小就得到了父母完整的愛，因為自己是長子，從小時起就被內定為家族企業的繼承人，是整個家族的焦點人物，所有的長輩都關心著自己。自從妹妹出生後，對自己的這種關愛卻從未停止，除了自己的父母偶爾在工作之餘能夠看看妹妹意外，家族中幾乎無人問津，而自己也一直忙於學業，很少能夠照顧到她。

一定是所有人的冷漠，才會讓子凝變成這個樣子。

吳子歡百感交集，強顏歡笑，心中只剩下懊悔。

如果自己當初能夠給妹妹更多的陪伴，現在絕對不會是這樣的結果。

吳子歡一直沒有在大學裏露面，前一段時間和他約會的女生紫溪都找上門來看他，聽聞吳子凝的事情後一臉惋惜，表示願意留下來幫忙。吳子歡非常感動，握住她的手許久許久。艾爾從門縫中看到後也替子歡高興，畢竟，這是子歡的好事。

當天下午，艾爾西亞和曜去高止翔家去看已經完工的bjd娃娃。

高止翔掀開成品後，艾爾的眼睛明顯亮了，眼前的作品非常完美，氣質高貴，如同王子，但臉上看上去卻如冰封一般，冷得沒有任何表情。

艾爾仔細觀察了許久，又對著鏡子照了照自己，說道：“娃娃的確完美，但好像一點兒都不像我……”

高止翔揉了揉頭發，一雙眼睛滿是血絲，他說：“我熬了很多個晚上，作品怎樣都不能和你完全一樣，總是差很多，但是最後的效果還不錯，至少這是我做出來的最精美的作品了。”

“這就是最好的結果！”艾爾眼前一亮，說道：“就如同子歡和紫溪一樣。”

“紫溪是誰？”

“她是子歡的新女友，他們已經在一起了！”艾爾幸福地笑道，“我發自心底的替他們高興。”

高止翔動作停滯了一瞬，轉臉說道：“艾爾，你在這裏隨便玩會兒吧，我接著去趕別的作品了。”高止翔轉身進了工作間，用力地關了門。

“好……好的……”艾爾搞不明白高止翔為什麽突然變臉，呆站在原地，無聊地觀察那個最精美的作品。

“讓我看看。”曜從背包裏跳出來，爬到艾爾的肩頭，對著那個娃娃觀察半天。

“曜先生，我還是覺得跟我一點兒都不像……”艾爾嘟囔道。

“這個高止翔真的很厲害……”曜情不自禁讚嘆道：“這個娃娃和你本來的樣子足有六分像……”

“本來的我？本來的我是這樣的嗎？”艾爾想到原本曜先生對自己的評價，心中陷入沈思，如果自己原本是像這個娃娃的，那現在的自己果真是醜了很多……

“當然不是這樣……氣質很像，外貌還是有一些區別的……”曜目光飄忽，像是在回憶，“那時候的你…是用任何語言都無法形容的……”

“曜先生，我變成這個樣子，你會失望嗎？”看到曜先生陶醉的眼神，艾爾心中忽然有些別扭，幾次嘗試著張嘴，最終都沒有問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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