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朵在西婭的示意下指證犯罪嫌疑人的過程很順利，戴安娜的真言套索捆在他的小腿上，沒有引起任何註意，這人竹筒倒豆子，把自己的心路歷程好一番講述。

“布蘭德開口就要我們馬戲團一半的收入！他太貪心了！”

“他竟然又和另外兩家馬戲團簽約，引發三家競價，謀求私利……”

“他勾引議員的女兒竟然要我去給議員賠罪，使整個馬戲團名譽蒙羞！……”

禿頂瘦高個就是馬戲團的負責人，在真言套索下他大聲的講述了自己的作案動機，可以說這人並不是壞人，一心為了馬戲團，從無私心，反而是波士頓·布蘭德的貪婪無厭把他逼上了犯罪的道路。

看著禿頂瘦高個滿臉堅定，仿佛自己完成了什麽神聖使命一般，西婭有點無語，殺人兇手都是好人，被殺的都是壞蛋，這種濃濃的既視感是從哪來的啊！

“帶走……”蘭斯警探幾方取證後確定了他就是兇手，也有點同情，但職責所在還是把禿頂瘦高個押走。

大量警察來了又走，之前喧囂的馬戲團徹底落寞，只剩下隱身的兩女。

“出來吧，看到前老板對你的憤恨，作何感想？”西婭看向空無一人的座位。

“我真不知道……我竟然那麽惹人厭。”穿著大紅緊身衣的波士頓·布蘭德已經從恐懼夢魘中清醒過來，似乎還想找些活人時的習慣，坐在觀眾席上，雙手捂著臉龐，可惜，他已經沒有淚水了。

戴安娜骨子裏有種學者精神，無論是當初想研究“男人”還是後來看到的小母牛，都能引起她的興趣，如今百年過去，本性難移，看到布蘭德這種奇怪的靈體，明亮的雙眼不由得轉動幾下。

“這家夥形態真的很奇特……我能用真言套索試試嗎？”戴安娜小聲的說著。

西婭白了她一眼“你以為是套圈游戲嗎？……不過你可以試試，我也很好奇他是怎麽變成這樣的。”西婭想弄清幕後到底有沒有那個所謂的死亡女神，因為剛才布蘭德沒有顯出身形時，她都沒發現，只是靠著那絲恐懼情感才發現他身處周圍，對方使用的絕不是隱身術，反而像是躲去了夾縫中的異位面。

戴安娜之前以為西婭和這人有什麽關系，一直沒動手，如今得到示意笑嘻嘻的拿出套索，跟玩什麽游戲一樣“嘩”一下把波士頓·布蘭德套了個結實。

“說，你到底是什麽人，你是怎麽變成這種狀態的。”戴安娜穿著依然時尚，但那股子氣勢怡然女武神在世，布蘭德盡管已經死了，但還是被嚇得夠嗆。

之前西婭的恐懼情感嚇得他差點又死一次，好不容易恢覆，不知自己該去何地，繞了一圈又回到了馬戲團，目睹了自己被殺後的事態發展，百感交集，被西婭喝破行跡，正想問問這個唯一能看見自己的人，自己現在這是什麽情況，還沒等他說話，就見一個亮晃晃的繩子套在他身上！

什麽情況！在外邊他逛了很久，別人接觸不到他，他也接觸不了別人。如今這個繩子是啥玩意！

更恐怖的事還在後面，隨著戴安娜的問話，他的嘴不受控制的把自己知道的全說了一遍，他幾次在心裏讓自己閉嘴，但身體像不受控制般，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講了一遍。

“這家夥雖然做事有點混蛋，但不算壞人……只是他的幻覺有點？”戴安娜又問了幾個問題，收回套索，小聲和西婭嘀咕著。

“確實是……這種人現代社會太多了。”盤問結果和西婭最初猜想一致，布蘭德喋喋不休的說了很多自己和一大堆人共享生命的事，什麽死亡女神，什麽墮落天使和他討論存在意義等等，西婭聽到這都想噴他一臉！墮落天使？那是何等至高存在，能和你這個表演空中飛人的討論生存意義？？

距離他死去到重新跑回來也沒過二十分鐘，根本就沒有什麽死亡女神，一切都是他精神力高度集中後臆想出來的。可以說他有意識後見過的唯一可疑人士就是西婭自己。

到底是因為自己知道死人的一切才創造了他，還是他原本就是自己創造的呢？覆雜的關系弄得西婭頭大，沖著布蘭德揮揮手“算了，沒什麽事，你忙你的去吧……”

西婭和戴安娜度蜜月呢，可不想這家夥神出鬼沒的在身邊跟著。

但她這番態度讓布蘭德有點欲哭無淚，我忙？我忙個蛋啊，身體都沒了，我倒是想忙呢！要是依他往日的性格怕是都罵上了，但如今變得不生不死的，心態發生了巨大變化，加上西婭的恐懼已經深植與靈魂，不太敢和她呲牙。

西婭可能也覺得這麽甩手不管有點不合適，這家夥的能力似乎有點用，當即開口道“這樣吧，你的生命形態已經不可逆，恐怕你需要些時間來思考自己的未來，你如果想好了，可以來找我。”西婭說著從挎包中掏出自己的名片，上面電話郵箱都有。

“……我接觸不到實體。”布蘭德可憐兮兮的說著。

這家夥不知自己的能力，還是沒有或者說不會？西婭摸著下巴，正好馬戲團前走過一個老者，西婭指著老頭說道“把你的靈體頻率調整到和那人一致，你看能不能進入他的身體。”

波士頓·布蘭德這人其實很聰明，變成靈體後精神力的運用近乎本能，飄到老頭身邊，稍許醞釀，一下子就鉆了進去。

“哎？”頂著老頭身體的布蘭德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似乎想到了什麽，開口詢問西婭“那我是不是可以重新……活過來？”

“很遺憾，對方的靈魂一直在排斥你，只是因為這個老頭精神力弱小，而你的精神力又因為死後的遭遇十倍百倍的加強，所以他才對你的附體毫無抵抗力，你在侵蝕他身體的同時，他的身體也在影響你，如果你長時間不出來就會在這具衰老的身體裏度過餘生了。”

西婭結合自己的知識，大致給他分析了一遍。

布蘭德有些苦悶的雙手握拳，從老頭的身體中躥了出來，老頭看不見幾人，還以為自己只是短暫的意識恍惚，檢查身體無礙，毫無所覺繼續向前走著。

波士頓·布蘭德臉色很難看“我因為自己的惡行而吃到苦果，我已經死了，我不會去奪取別人生的機會，我想……做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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