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無法忽視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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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無法忽視的承諾
第一節
南羽看著桌上大大小小十幾塊血玉皺起了眉頭。
“這就是龍神的答案麽。血玉在魔族，尤其是身份較高的魔族中頗為常見，他們能想到逼迫人族吞入玉石，一邊利用人族肉身煉制血玉，一邊混亂人族的神智，也不算什麽。”
“你懂什麽，這不是一般的血玉。”逆龍淡淡地說，“這些石頭都不是從人族的肚腸內取出來的。有的在脊椎，有的在腿骨，那兩塊成色最好的，是從肋骨附近破出來的。”
“這麽說，這些玉石在人族身體內，是會動的？”南羽聰明絕頂，立刻領悟了逆龍的意思，“這些玉石依附人骨而動，與血玉的傳說可是完全不一樣呢。”
“沒有什麽不同，人骨內部的空隙內除了浸滿血液，還有貯存著另一樣比血液更有生氣的東西，就是骨髓，骨髓是血液的精華。”逆龍道，“骨髓生血，這些玉石，順著人的骨骼爬行一周，就能把人的骨髓吸食幹凈。倘若將這些玉石全部收集起來，能給玉石的主人增添的道行，算算看還真是不少呢。”
“好高明的計策。”不費一兵一卒，僅用區區幾塊玉石，不僅幾乎讓人族覆滅，還暗中增長了實力。南羽心中暗想：這種人，不可不防。他頷首道，“不過再高明，也瞞不過龍神的眼睛，現在龍神可以告訴我了吧，主謀到底是誰？”
南羽的示弱和奉承讓逆龍感到十分舒心，她不打算再為難南羽，伸手取出了那枚遺失在雲海中的“心頭血”。
“玄英？”南羽托著這塊美玉若有所思，“這個名字我聽說過。”
“誰？”
南羽回憶道：“應該是魔君的其中一個兒子，不過傳言說從出生起他就被流放了。”
逆龍不解道：“既然是魔君的兒子，那就是第五界的太子啊，誰敢流放他？”
“是啊，誰知道呢……”南羽喃喃道，“但他怎麽會出現在第四界？這些血玉是不是他做的手腳？”
“總之，他和這些亂七八糟的事脫不了幹系。我看也沒必要猜測，他既然在這裏，把他抓來拷問豈不省事。”
南羽聞言搖頭道：“偌大的第四界，單憑你現有的兵力是捉不住他的。”
逆龍一挑眉道：“難道你準備當甩手掌櫃麽？我的功勞，絕不可能讓跟你分毫，就算如此你也不打算盡一盡首領的責任麽？”
南羽苦笑道：“眼下我確實無法親自參與這場戰爭。但你放心，我早已派出了最有能力的部下增援，相信很快會有回音。我還有一個問題，你準備怎麽處理那些身體裏植了血玉的人族？”
“自然是把玉取出來。”逆龍淡淡地說，“我怎麽能讓魔族稱心如意地得到血玉的力量。至於人族，能救多少算多少，肯幫他們解開詛咒，我的仁慈和耐心也已經到極限了。”
南羽站起身：“那這邊就全部托付給你了，若打探到其他消息，我會差信使詳細告訴你。”
逆龍瞇瞇眼：“你找小媧有什麽企圖？”
南羽輕笑道：“做一筆交易。”
第二節
江靡抱著一筐草藥從門廊經過，突然聞到一股嗆鼻的焦臭，擡眼一看，廚房裏濃煙滾滾。他把籃筐往地上一扔，掩著口鼻沖進廚房，發現媧皇正坐在正中央，一手托著腮，一手拿著蒲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扇著，兩眼無神地盯著面前幾乎要著火的藥罐，對頭頂直冒的黑煙視若無睹。
江靡也顧不上其他的，拿瓢舀了水就往藥罐上澆，燒的通紅的陶罐子被水一激發出滋滋滋的聲響，隨即劈裏啪啦碎成幾塊，混在柴火裏灰灰黑黑分不清彼此。媧皇一回神便大叫：“你竟然弄碎我的藥罐！你賠我！”
江靡無奈道：“大人，我再不來，廚房怕是要起火吧？”
話音剛落，門口轉進一個嬌小的身影。逆龍一手叉腰，一手捏著鼻子甕聲甕氣地說：“你又在搞什麽。”
小媧丟了蒲扇，長嘆一口氣，“我答應別人一件事情，但不知是對是錯。”
逆龍被濃煙嗆得直咳，“我就知道，咳咳，南羽那個混蛋找你，咳咳，沒安好心。”
“所以，你答應了？”
“是的。”小媧忐忑不安道，“你覺得我做得對嗎？”
“不知道。”逆龍道，“但我不信任南羽。”所以他提的要求無一例外都像是在暗示自己是個圈套。
小媧疑惑地看向她：“你和南羽總是很不對盤。”
逆龍冷笑道：“你不知道他想殺掉我很久麽？”
小媧聳聳肩，“反正你又不會死。”
逆龍看著她：“聽口氣，你和他認識很久了？”
小媧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認識很久了，但算不上熟人。至於為什麽，以我的立場不方便說，將來也許你會知道的。話說回來，對南羽的要求，你有何看法？在鵲首山和東方雲夢之間保持中立？”
“一邊是仙族，一邊是仙靈，都是第三界的絕對統治者，有什麽可爭的？”
“你不知道，東方雲夢那群老頭子……他們一直想插手仙族的事務，但南羽在，機會少了很多。對了，你不知道，他們總是偷偷摸摸地跟南羽對著幹，我很不喜歡他們。比如這回魔界入侵，南羽決意保護人界，而那群老頭子主張放棄人界。現在估計正吵得不可開交，南羽……他恐怕在風口浪尖上，自顧不暇了吧。”
怪不得撥不出更多兵力支援這邊，東方雲夢那邊肯定向仙族施壓了。
“你是知道的，若仙靈和仙族的紛爭終止，仙族得勝，那麽南羽的威勢在第三界會上漲到什麽樣的地步。仙族獨大，各族之間的平衡會被打破，到時候，連我也不得不小心提防。”逆龍神情很嚴肅，“東方雲夢的那群老頭子，怎麽說也是你的同族，而人界這邊，無論你同不同意，南羽都會幫你，換做是我，絕不可能答應他。”
小媧輕輕地說：“若僅此而已，我也不會答應的，但南羽許給我一個我沒法忽視的承諾——他會站在我這邊，和我一起守護人界。”
“你又胡來。”逆龍面色微慍，“算了，反正你也不關心第三界，我不能指望你，你就安安分分地呆在第四界吧。”
小媧滿不在乎道：“我本渺小，想要的，也不過那麽一點。莫大的第三界我真的操心不起。其實除了南羽，也沒有人擁有這樣能力和胸襟，將第三界納入懷中。”
第三節
餘下的日子裏，逆龍帶領仙族士兵掃蕩第四界的魔族散兵，救治受傷的人族。魔界的動靜不斷，但一直沒有大的動作，逆龍只能靜觀其變，暫時留在第四界。
一日清晨，一個渾身被羽，面容如同禿鷲一般畸形的怪人敲開了媧皇神祠的大門，聲稱自己為尋找一枚青金石平安扣而來。
逆龍向他出示了南羽的平安扣，那人點點頭，張開長長的，鳥喙一般的嘴，吐出一顆透明的水精。他向小媧要了一盆水，將石頭投入水中，漣漪散去，水面映出了南羽的身影，正襟危坐，神色安詳而肅穆。
“先前已經告訴過你，我已派出得力的增援。事實上，這幾個月裏，他一直潛伏在魔界刺探魔界軍情。我剛剛收到他的消息，他想在神降日清晨混在魔族士兵中從海壑逃脫，進入第三界。你且幫我接應他，同時取得他的情報，制定下一步計劃。”
身影散去，盆中水波清澈，水精了無蹤影。
逆龍托腮道：“原來如此……其實，第三界暫時還是安全的，南羽不必做到這步，傳個口信都這麽麻煩。”
信使微微搖頭：“他一貫嚴謹。”
逆龍站起身：“告訴他，我知道了。”
神降日清晨，逆龍孤身一人來到海壑。
海壑風浪陡然改變方向，一個個巨大的漩渦漸漸成型，整個海平面瞬間下沈，漩渦的中心黑黢黢地直通海底。
魔族士兵魚貫而出。魔族中個體差異非常大，有的矮小如同侏儒，有的則肥壯如熊，有的容顏妖冶嫵媚，有的卻形容醜惡。
逆龍仔細數了數人數，不多不少，三十五個。海壑的漩渦在他們身後漸漸關閉，風浪平息，一行人推推搡搡地向前行進。
“餵！別推我！滾遠點！”人群中響起一個不耐煩的聲音。
“阿雲，他們說你是上面混下來的奸細，真的假的啊？”這是個比較敦厚老實的聲音。
“放屁!！我如果是奸細，老大還敢放我出來滿地亂走？是哪個龜兒子放的渾屁，老子知道非弄死他不可！”
“哈哈哈，我也覺得阿雲不像奸細。”另一個魔族士兵插嘴道，“就他這副土匪樣，仙族那群整天只知道裝神弄鬼的假正經收都不敢收。”
“老子是魔族，從裏到外都是！不信的都給我上來，老子一個個打趴下！！”阿雲怒不可遏地揪住那人衣領，照臉就是一拳，拳頭還沒落下便被周圍哄笑的士兵拖開了。
“阿雲，不準胡鬧。”一個長臉的魔族士兵冷冷地警告，“你別忘了，自己現在正在被監視，少惹點事。”
阿雲耷拉下腦袋，不甘心地哼哼兩聲。
逆龍踏浪而行，不偏不倚攔在正前方，臉上似笑非笑。
魔族士兵一陣騷動，對於逆龍的突然出現，每個人臉上都是掩不住的驚愕。
“來者……是仙族？”長臉士兵緩緩開口，神情陰晴不定。
“你說呢？”逆龍又走近了幾步，眼底綻開血腥的花，殺氣四溢。
這麽邪惡的殺意，看來並不是仙族。
“我們都是魔族，敢問閣下……是同族麽？”長臉被她的表情嚇得不輕，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問道。
逆龍搖頭道：“遺憾呢，我也不是魔族。”
魔族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魔族天生敏銳，他們本能地感覺到眼前這個小孩不同尋常，她很強，強到讓人恐懼——因為他們三十五個人都打不過她一個！
他們一開始都以為她是魔族，但她否認了。既非仙族，又非魔族，難道她是個怪物？
不過她到底是個什麽已經不重要了，現在唯一重要的是——如果她是敵人，這個世界沒有比這更糟糕的事了！所有魔族都把心提到了嗓眼上，默默抽出兵器護在身前。
逆龍覆又輕笑道，“不過我認識一個妖魔，不知道它與你們是否來自同一個地方。”
逆龍擊掌，一頭四角妖魔仿如聽話的小狗一般從遠處歡快地踩著水跑了過來，親昵地把頭伸到她手掌下蹭了蹭，乖巧無比的動作配上它那副龐大的身軀別扭得好笑。
長臉殷勤賠笑：“這是叫做諸懷妖魔，確實與我們來自同一個地方。”
逆龍點點頭，“聽說魔族最喜戰鬥，勝者為王，敗者，一無所有。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長臉聽出了她的話外之音，暗道不妙，他咬牙道：“我們打不過閣下，閣下想要什麽？”
逆龍微笑地拍了拍妖魔的頭，“它餓了，我只想找些飼料。不知你們可願意把自己的命借我？”
妖魔打了個大大的呵欠，露出血盆大口，桀桀怪笑起來。
長臉退後幾步，剜了阿雲一眼：“你這個叛徒！是你把我們的行蹤洩露出去的！”
阿雲聞言跳了起來：“哈？我？冤枉！我根本不認識她！她不是仙族也不是魔族，根本就是個怪物啊！我為什麽要把行蹤洩露給怪物？？”
長臉皺著眉不耐煩地把他從隊伍裏揪了出來，丟到前面道：“那你就第一個上，把她打倒證明給我看！”
作者有話要說：
阿雲在正傳是主角之一喲~先牽出來打個醬油！目測我又要超字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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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
南羽看著桌上大大小小十幾塊血玉皺起了眉頭。
“這就是龍神的答案麽。血玉在魔族，尤其是身份較高的魔族中頗為常見，他們能想到逼迫人族吞入玉石，一邊利用人族肉身煉制血玉，一邊混亂人族的神智，也不算什麽。”
“你懂什麽，這不是一般的血玉。”逆龍淡淡地說，“這些石頭都不是從人族的肚腸內取出來的。有的在脊椎，有的在腿骨，那兩塊成色最好的，是從肋骨附近破出來的。”
“這麽說，這些玉石在人族身體內，是會動的？”南羽聰明絕頂，立刻領悟了逆龍的意思，“這些玉石依附人骨而動，與血玉的傳說可是完全不一樣呢。”
“沒有什麽不同，人骨內部的空隙內除了浸滿血液，還有貯存著另一樣比血液更有生氣的東西，就是骨髓，骨髓是血液的精華。”逆龍道，“骨髓生血，這些玉石，順著人的骨骼爬行一周，就能把人的骨髓吸食幹凈。倘若將這些玉石全部收集起來，能給玉石的主人增添的道行，算算看還真是不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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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羽的示弱和奉承讓逆龍感到十分舒心，她不打算再為難南羽，伸手取出了那枚遺失在雲海中的“心頭血”。
“玄英？”南羽托著這塊美玉若有所思，“這個名字我聽說過。”
“誰？”
南羽回憶道：“應該是魔君的其中一個兒子，不過傳言說從出生起他就被流放了。”
逆龍不解道：“既然是魔君的兒子，那就是第五界的太子啊，誰敢流放他？”
“是啊，誰知道呢……”南羽喃喃道，“但他怎麽會出現在第四界？這些血玉是不是他做的手腳？”
“總之，他和這些亂七八糟的事脫不了幹系。我看也沒必要猜測，他既然在這裏，把他抓來拷問豈不省事。”
南羽聞言搖頭道：“偌大的第四界，單憑你現有的兵力是捉不住他的。”
逆龍一挑眉道：“難道你準備當甩手掌櫃麽？我的功勞，絕不可能讓跟你分毫，就算如此你也不打算盡一盡首領的責任麽？”
南羽苦笑道：“眼下我確實無法親自參與這場戰爭。但你放心，我早已派出了最有能力的部下增援，相信很快會有回音。我還有一個問題，你準備怎麽處理那些身體裏植了血玉的人族？”
“自然是把玉取出來。”逆龍淡淡地說，“我怎麽能讓魔族稱心如意地得到血玉的力量。至於人族，能救多少算多少，肯幫他們解開詛咒，我的仁慈和耐心也已經到極限了。”
南羽站起身：“那這邊就全部托付給你了，若打探到其他消息，我會差信使詳細告訴你。”
逆龍瞇瞇眼：“你找小媧有什麽企圖？”
南羽輕笑道：“做一筆交易。”
第二節
江靡抱著一筐草藥從門廊經過，突然聞到一股嗆鼻的焦臭，擡眼一看，廚房裏濃煙滾滾。他把籃筐往地上一扔，掩著口鼻沖進廚房，發現媧皇正坐在正中央，一手托著腮，一手拿著蒲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扇著，兩眼無神地盯著面前幾乎要著火的藥罐，對頭頂直冒的黑煙視若無睹。
江靡也顧不上其他的，拿瓢舀了水就往藥罐上澆，燒的通紅的陶罐子被水一激發出滋滋滋的聲響，隨即劈裏啪啦碎成幾塊，混在柴火裏灰灰黑黑分不清彼此。媧皇一回神便大叫：“你竟然弄碎我的藥罐！你賠我！”
江靡無奈道：“大人，我再不來，廚房怕是要起火吧？”
話音剛落，門口轉進一個嬌小的身影。逆龍一手叉腰，一手捏著鼻子甕聲甕氣地說：“你又在搞什麽。”
小媧丟了蒲扇，長嘆一口氣，“我答應別人一件事情，但不知是對是錯。”
逆龍被濃煙嗆得直咳，“我就知道，咳咳，南羽那個混蛋找你，咳咳，沒安好心。”
“所以，你答應了？”
“是的。”小媧忐忑不安道，“你覺得我做得對嗎？”
“不知道。”逆龍道，“但我不信任南羽。”所以他提的要求無一例外都像是在暗示自己是個圈套。
小媧疑惑地看向她：“你和南羽總是很不對盤。”
逆龍冷笑道：“你不知道他想殺掉我很久麽？”
小媧聳聳肩，“反正你又不會死。”
逆龍看著她：“聽口氣，你和他認識很久了？”
小媧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認識很久了，但算不上熟人。至於為什麽，以我的立場不方便說，將來也許你會知道的。話說回來，對南羽的要求，你有何看法？在鵲首山和東方雲夢之間保持中立？”
“一邊是仙族，一邊是仙靈，都是第三界的絕對統治者，有什麽可爭的？”
“你不知道，東方雲夢那群老頭子……他們一直想插手仙族的事務，但南羽在，機會少了很多。對了，你不知道，他們總是偷偷摸摸地跟南羽對著幹，我很不喜歡他們。比如這回魔界入侵，南羽決意保護人界，而那群老頭子主張放棄人界。現在估計正吵得不可開交，南羽……他恐怕在風口浪尖上，自顧不暇了吧。”
怪不得撥不出更多兵力支援這邊，東方雲夢那邊肯定向仙族施壓了。
“你是知道的，若仙靈和仙族的紛爭終止，仙族得勝，那麽南羽的威勢在第三界會上漲到什麽樣的地步。仙族獨大，各族之間的平衡會被打破，到時候，連我也不得不小心提防。”逆龍神情很嚴肅，“東方雲夢的那群老頭子，怎麽說也是你的同族，而人界這邊，無論你同不同意，南羽都會幫你，換做是我，絕不可能答應他。”
小媧輕輕地說：“若僅此而已，我也不會答應的，但南羽許給我一個我沒法忽視的承諾——他會站在我這邊，和我一起守護人界。”
“你又胡來。”逆龍面色微慍，“算了，反正你也不關心第三界，我不能指望你，你就安安分分地呆在第四界吧。”
小媧滿不在乎道：“我本渺小，想要的，也不過那麽一點。莫大的第三界我真的操心不起。其實除了南羽，也沒有人擁有這樣能力和胸襟，將第三界納入懷中。”
第三節
餘下的日子裏，逆龍帶領仙族士兵掃蕩第四界的魔族散兵，救治受傷的人族。魔界的動靜不斷，但一直沒有大的動作，逆龍只能靜觀其變，暫時留在第四界。
一日清晨，一個渾身被羽，面容如同禿鷲一般畸形的怪人敲開了媧皇神祠的大門，聲稱自己為尋找一枚青金石平安扣而來。
逆龍向他出示了南羽的平安扣，那人點點頭，張開長長的，鳥喙一般的嘴，吐出一顆透明的水精。他向小媧要了一盆水，將石頭投入水中，漣漪散去，水面映出了南羽的身影，正襟危坐，神色安詳而肅穆。
“先前已經告訴過你，我已派出得力的增援。事實上，這幾個月裏，他一直潛伏在魔界刺探魔界軍情。我剛剛收到他的消息，他想在神降日清晨混在魔族士兵中從海壑逃脫，進入第三界。你且幫我接應他，同時取得他的情報，制定下一步計劃。”
身影散去，盆中水波清澈，水精了無蹤影。
逆龍托腮道：“原來如此……其實，第三界暫時還是安全的，南羽不必做到這步，傳個口信都這麽麻煩。”
信使微微搖頭：“他一貫嚴謹。”
逆龍站起身：“告訴他，我知道了。”
神降日清晨，逆龍孤身一人來到海壑。
海壑風浪陡然改變方向，一個個巨大的漩渦漸漸成型，整個海平面瞬間下沈，漩渦的中心黑黢黢地直通海底。
魔族士兵魚貫而出。魔族中個體差異非常大，有的矮小如同侏儒，有的則肥壯如熊，有的容顏妖冶嫵媚，有的卻形容醜惡。
逆龍仔細數了數人數，不多不少，三十五個。海壑的漩渦在他們身後漸漸關閉，風浪平息，一行人推推搡搡地向前行進。
“餵！別推我！滾遠點！”人群中響起一個不耐煩的聲音。
“阿雲，他們說你是上面混下來的奸細，真的假的啊？”這是個比較敦厚老實的聲音。
“放屁!！我如果是奸細，老大還敢放我出來滿地亂走？是哪個龜兒子放的渾屁，老子知道非弄死他不可！”
“哈哈哈，我也覺得阿雲不像奸細。”另一個魔族士兵插嘴道，“就他這副土匪樣，仙族那群整天只知道裝神弄鬼的假正經收都不敢收。”
“老子是魔族，從裏到外都是！不信的都給我上來，老子一個個打趴下！！”阿雲怒不可遏地揪住那人衣領，照臉就是一拳，拳頭還沒落下便被周圍哄笑的士兵拖開了。
“阿雲，不準胡鬧。”一個長臉的魔族士兵冷冷地警告，“你別忘了，自己現在正在被監視，少惹點事。”
阿雲耷拉下腦袋，不甘心地哼哼兩聲。
逆龍踏浪而行，不偏不倚攔在正前方，臉上似笑非笑。
魔族士兵一陣騷動，對於逆龍的突然出現，每個人臉上都是掩不住的驚愕。
“來者……是仙族？”長臉士兵緩緩開口，神情陰晴不定。
“你說呢？”逆龍又走近了幾步，眼底綻開血腥的花，殺氣四溢。
這麽邪惡的殺意，看來並不是仙族。
“我們都是魔族，敢問閣下……是同族麽？”長臉被她的表情嚇得不輕，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問道。
逆龍搖頭道：“遺憾呢，我也不是魔族。”
魔族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魔族天生敏銳，他們本能地感覺到眼前這個小孩不同尋常，她很強，強到讓人恐懼——因為他們三十五個人都打不過她一個！
他們一開始都以為她是魔族，但她否認了。既非仙族，又非魔族，難道她是個怪物？
不過她到底是個什麽已經不重要了，現在唯一重要的是——如果她是敵人，這個世界沒有比這更糟糕的事了！所有魔族都把心提到了嗓眼上，默默抽出兵器護在身前。
逆龍覆又輕笑道，“不過我認識一個妖魔，不知道它與你們是否來自同一個地方。”
逆龍擊掌，一頭四角妖魔仿如聽話的小狗一般從遠處歡快地踩著水跑了過來，親昵地把頭伸到她手掌下蹭了蹭，乖巧無比的動作配上它那副龐大的身軀別扭得好笑。
長臉殷勤賠笑：“這是叫做諸懷妖魔，確實與我們來自同一個地方。”
逆龍點點頭，“聽說魔族最喜戰鬥，勝者為王，敗者，一無所有。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長臉聽出了她的話外之音，暗道不妙，他咬牙道：“我們打不過閣下，閣下想要什麽？”
逆龍微笑地拍了拍妖魔的頭，“它餓了，我只想找些飼料。不知你們可願意把自己的命借我？”
妖魔打了個大大的呵欠，露出血盆大口，桀桀怪笑起來。
長臉退後幾步，剜了阿雲一眼：“你這個叛徒！是你把我們的行蹤洩露出去的！”
阿雲聞言跳了起來：“哈？我？冤枉！我根本不認識她！她不是仙族也不是魔族，根本就是個怪物啊！我為什麽要把行蹤洩露給怪物？？”
長臉皺著眉不耐煩地把他從隊伍裏揪了出來，丟到前面道：“那你就第一個上，把她打倒證明給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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