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他……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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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他……還活著？
通訊請求發出，希爾屏息等待。但請求提示持續了一兩分鐘，那頭都無人接聽。
請求超時後，希爾選擇重撥。
但這一次和之前一樣，直到請求超時，都始終無人接聽。
再次重播，依舊無人接聽後，希爾心中不安的感覺不由的重了幾分，他猶豫片刻，給蒂萊斯發了信息過去。
“你在什麽地方？”希爾問。
信息發送，希爾耐著性子等待，他站在食堂外的走廊上，四周都是來往的行人。
其中有不少是和他漸漸熟悉起來的，那些人路過時都和他打招呼，但希爾卻無心理會，他皺著眉，緊緊地看著自己的光腦。
等了大概有三分鐘，依舊沒有等到回覆後，希爾不得不放棄等待。
他心中那不好的預感更加重了幾分，他了解蒂萊斯，蒂萊斯絕對不會拋下第一軍區不管。
而且……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蒂萊斯應該不會拒絕他的通訊，不回他的信息……
除非他真的沒看到，或者根本沒辦法回覆。
希爾聯系安西，跟他說了他也聯系不上蒂萊斯的事情。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事情可能真的麻煩了。”安西沈默片刻後道，他憂心忡忡。
難道真的是那叛徒對蒂萊斯出手了？
他們最近一直在查那叛徒，最近也確實有了眉目，不是沒有那叛徒感覺到危機，暗地裏對蒂萊斯出手的可能性。
“我現在去他家一趟。”希爾說話間，向著實驗區門口走去。
他心中那不安，在安西那一句話之下開始瘋狂的滋生抽芽，他腦海裏浮現出一幕幕荒唐的場景。
蒂萊斯說不定已經……
希爾搖了搖頭，把腦海中那些荒唐的想法驅散，蒂萊斯很厲害，就算不作為元帥只是作為一個雌蟲，他也很厲害，他不可能這麽容易就死掉。
不斷說服著自己，希爾腳下的步伐卻不由得更快，那天夜裏蒂萊斯欲言又止的神情，他都看在眼裏。
“要不我陪你一起？”安西問。
“不用，我一個人去就好。”希爾拒絕，頓了頓，希爾又道：“如果真的是那叛徒動了手腳，我一個人去更安全。”
他和蒂萊斯雖然離了婚，但多少還是有牽連，他一個人出現在蒂萊斯家門口，就算那叛徒知道，應該也不會多想。
但如果安西這個第一軍區高層軍官也和他一起去，那肯定會打草驚蛇。
切斷和安西的通訊，希爾立刻又給布雷克那邊發了通訊，跟他說了要借車和出去一趟的事情。
半個小時後，希爾靠邊停車，站到了蒂萊斯家門口。
重新回到這裏，希爾沒有心思去觀察不同，他立刻走向門口。
之前離開時，他已經把屬於他的那份密匙銷毀，但一般住宅大門都還有第二重保護機制，用於預防主人光腦損壞的意外情況。
站在門口，希爾用力呼吸，他熟練的找到隱藏在門下的探測器，把手按了上去。
第二層機制一般都是驗證掌紋、瞳紋的設定，因為這個是最難造假的。
不過這一世他和蒂萊斯才結婚沒多久，他還並沒有機會把自己的掌紋，輸入進第二層機制裏。
他這麽做，也只不過是試試運氣。
聽見那一聲大門彈開的聲音時，希爾心口的位置也跟著跳了一下。
他收回手，推開門，進了前院。
走過院子，來到客廳前，希爾四處張望一番，找了個順手的小花盆拿手裏，然後這才進門。
進去之前，他做好了心理準備，預想過會看見滿地的鮮血又或者蒂萊斯的屍體。但推門而入後，他卻什麽都沒看見。
沒看見血腥和屍體，希爾松了口氣，他把手裏拽著的花盆放下時，才發現他掌心已經滿是冷汗，心口的位置更是砰砰直跳著。
“蒂萊斯？”希爾一一推開房門尋找。
這屋子是蒂萊斯成為元帥之後軍區分配的，很大，各種書房客房無數，除此之外還有前院、後花園。
花了些時間，把整個屋子都翻了一遍後，希爾不由得苦笑起來。
再次來到這裏，他才發現這裏真的什麽都沒變，這個改變並不是指墻壁窗戶這些硬件上的改建，而是這裏所有的一切都還維持著他離開時的樣子。
他開過的窗戶，依舊維持在原來的位置，他用過的杯子，依舊還放在茶幾上，所有的一切，都沒變過。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蒂萊斯把時間停留在了他離開那一刻。
看著放在茶幾上的他用過的杯子，希爾心裏有種異樣的感覺，他驀的有些生氣，就像那天在武器聯盟的窗口前。
他拿了杯子，快步走到廚房，然後把杯子塞進自動洗碗機，胡亂按了一通，讓那機器運作起來。
“臟死了！”希爾生氣，用過的杯子就要洗掉，放著積灰，臟死了！
洗碗機效率很高，一分鐘後，就傳來滴滴的提示聲。
希爾沒理會，他走到沙發前坐下，要靜下心來琢磨蒂萊斯還能去什麽地方？
軍區是不可能的，蒂萊斯也沒去實驗區找他，王那邊有可能，但就算是王突然召集，蒂萊斯也不會無緣無故就突然消失。
又或者蒂萊斯去了武器聯盟？
這個想法很快就被希爾排除，畢竟他實在想不出蒂萊斯去武器聯盟做什麽？他更加沒必要去武器聯盟還不告訴安西他們。
至於蒂萊斯自己家，蒂萊斯是雌蟲，早在很小的時候他就和他阿姆單獨生活，而他阿姆也早就死在了戰場上。
這並不奇怪，大部分軍雌都死在了戰場上。希爾自己也是在戰場上被帶回來的，雖然那時候他還只是個蛋。
期間希爾又試著給蒂萊斯發了一通通訊請求，但光腦那頭依舊無人接聽。
實在想不到蒂萊斯能去什麽地方，希爾坐不住，起身開始翻箱倒櫃，尋找線索。
帶著些故意的情緒，希爾把整個屋子翻得亂七/八糟。
翻到蒂萊斯之前拿出止痛藥註射器的抽屜，看到裏面放著的一堆孕期用藥，希爾心口的位置又狠狠抽痛了一下。
他觸電般關上抽屜，繼續翻找其它抽屜。
他重點照顧了蒂萊斯放和軍區相關的私人抽屜，把那裏面放著的一些文件扔的滿地都是，還故意在上面踩了好幾腳。
這裏是蒂萊斯的私人住宅，外人輕易進不來，他倒不擔心這些東西被人看了去，不過蒂萊斯回來看見肯定要頭痛就是了。
翻完蒂萊斯的私人櫃子，看著滿屋子的狼藉，希爾心情總算好了不少。
可同時，他心中不斷滋生的不安也更重了幾分。
這屋子不像有外人闖入的樣子，可如果不是有外人闖入，那蒂萊斯怎麽會突然就消失不見？
他是從其它地方不見的？
又或者是蒂萊斯自己不見……
希爾突然有了一個荒誕至極的想法。
在他的印象中，蒂萊斯不像是會做傻事的人，可在他的印象當中，蒂萊斯也絕不會哭……
蒂萊斯那帶著淚水的臉，以及那天夜裏在他宿舍門口時欲言又止的臉，兩張臉交疊，浮現在希爾面前，讓他愈發有些拿不定主意。
迷迷糊糊間，蒂萊斯似乎看見了希爾怒不可遏的臉，這讓他瞬間清醒不少。
他本能地張嘴，就要解釋，可嘴巴張開，他卻沒能發出聲音來，因為他甚至都不知道希爾為什麽要生他氣。
因為他又做錯了什麽？
蒂萊斯掙紮著睜開眼睛，想要詢問想要探究，但他眼睛睜開後看見的卻並不是生氣的希爾，而是一片雪白的屋頂。
陌生的房間，被玻璃窗籠罩的治療艙，浸泡著他的身體帶著特殊氣味的液體……
蒂萊斯很快反應過來，這裏是醫院。
清醒過來，明白自己的處境，蒂萊斯試著動了動身體，察覺到腹部傳來的劇烈疼痛，他喉間一陣泛苦。
他試著動了動，但全身都無力。
那種無力感，讓他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知道臨盆時間將近，蒂萊斯早就暗中做起準備，他早就想好請假的借口，也開始著手安排軍區的事。
然而事情卻超出了他的預料，在預計時間到來之前，他就早產了。
那天從軍區離開，回到家後，他才進屋沒多久就感覺到了身體上的不適。
一開始，他並沒有在意，畢竟他上一世就已經生過三個孩子，也算有經驗，對這種感覺並不陌生。
將近臨盆時，雌蟲的身體為了生產，會適當做出調節，有時就會讓雌蟲覺得眩暈虛弱。
上一世他生米邇時，他就曾經好幾次突然眩暈無力，把希爾嚇得臉都白了，也讓希爾緊張過了頭，最後那半個月幾乎是寸步不離的跟著他。
那時候的他，既覺得無奈又覺得幸福。
回到家，他一開始本以為情況和上一世一樣，所以就想著休息一段時間，緩過勁來就好。
誰知道那種感覺，卻並沒有隨著他的休息而消失，反而是越發的劇烈。
他發現情況不對時，察覺到腹部傳來一陣高過一陣的劇烈疼痛時，他整個人已經連眼前的事物都看不清。
再加上那時候已經入夜，他進門時又沒開燈，他眼前就是一片黑暗。
他強忍著疼痛和眩暈站起來，摸著黑要去開燈，結果才沒走出兩步，那一陣高過一陣的劇烈疼痛就讓他沒了力氣。
混亂中，他腿踢在了茶幾腳上，這讓他重心不穩直接就倒了下去。
摔倒的疼痛根本抵不上他腹部傳來的劇痛，可卻加劇了他腹部傳來的劇痛，他想要站起來，卻根本沒有力氣。
他很快明白是怎麽回事，幾乎沒有把死掉的蛋硬生下來的先例，而且自從知道那旦沒有了生命跡象之後，他就再也沒去做過檢查……
黑暗中，混亂中，渾渾噩噩中，他第一個想到了希爾。
他熟練的打開光腦，給設定在快捷通訊第一個的希爾發出通訊請求。
那時他痛得已經意識都模糊，尋找希爾只是本能。
但通訊請求發出去後，對面卻一直無人接聽，甚至很快就被光腦自動切斷，光腦冰冷而機械的提示他，對方拒絕了他的通訊請求。
那時他已經痛到意識都模糊，但他還是很快就明白過來，希爾已經把他的通訊方式刪除……
身體上的劇痛，意識的模糊，再加上認識到這一點，他甚至來不及做出其它反應，就徹底暈了過去。
期間他渾渾噩噩的醒過幾次，但每次都不等他徹底清醒，就又暈了過去。
他再次醒來時，已經是天色大亮時。
他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只知道身體上的疼痛依舊沒有消失，那種眩暈的感覺也還在，隨之而來的還有劇烈的饑餓感。
渾渾噩噩間，蒂萊斯本能的給希爾發出通訊請求，直到第三個通訊請求再次被光腦自動切斷時，他才在恍惚間想起之前就意識到的事情。
希爾已經把他的通訊方式刪除。
再次認識到這一點，那劇烈到快要把他吞噬的疼痛頓時更加劇烈，像是要把他撕碎。
那瞬間，他痛不欲生，痛苦之中他卻又忍不住自嘲地低聲笑了起來。那笑聲沙啞無比，難聽無比，如同鬼嚎。
希爾當初病重被他留在家裏不管時，希爾是不是就是他現在的感受？
身體不斷叫囂著疼痛，像是要把他活活痛死，可他在意的人他愛的人，卻在他就算叫破了喉嚨都不在的遠處。
那樣的絕望那樣的痛苦，那麽多年，希爾到底要怎樣才能做到不恨他？
想著重生之後希爾面對他時的冷漠疏離，蒂萊斯心口的位置越發痛得厲害。那種痛甚至蔓延到他全身的每一處細胞，讓他恨不得痛死過去算了。
強撐著最後一口氣，他顫抖著雙手重新發出通訊請求，只是這一次他沒有再發給希爾，而是發給了醫院。
之後的事情他就不記得了，不過現在他既然躺在治療艙，想來應該是醫院收到了他的通訊請求。
躺在治療艙中，蒂萊斯緩過最初的眩暈之後，緩緩移動右手，撫摸自己不斷傳來疼痛的腹部。
那裏已經不像之前那般凸起，如今已經變得平坦，肚臍偏下的位置更是被特殊紗布包裹。
那劇烈的疼痛，也是來自那裏。
確定發生了什麽，蒂萊斯喉結滑動，吞咽的口水紮得他喉嚨一陣痙攣，讓他幹嘔。
他努力不讓自己去想，可他的大腦卻不受控制，那孩子恐怕已經……
越是想著這事，他喉嚨裏就越是痙攣抽搐得厲害，讓他越發難受。
就算他一直自欺欺人，他和希爾之間唯一剩下的一點牽連，也已經徹底沒了。
不，或許一切早在希爾離開的時候，早在希爾刪掉他所有的通訊方式時，就已經結束。
是他自以為是是他貪得無厭，一直糾纏著希爾，妄想著他和希爾之間還是有可能。
大概是察覺到動靜，治療艙外很快來了人。
那是一個身材高大的護士，發現蒂萊斯已經清醒，他開了口，“你在搞什麽？”
蒂萊斯兩眼放空，他也很想知道他在搞什麽。
他記得他之前和希爾解釋時告訴過希爾，他是因為不敢面對後面病重的希爾，所以才不敢回去。
他努力回想，卻已經想不清希爾聽到這話當時臉上的表情。
他覺得，那時候的希爾應該是滿臉的嘲諷吧……
不敢面對？
他輕飄飄一句“不敢面對”，就讓希爾一個人承受著那種痛苦和無助絕望？
那話，讓如今的他自己聽著都想發笑。
“你沒事吧？”護士見蒂萊斯狀況似乎不對，不由得有些擔憂，“要不要叫醫生？”
蒂萊斯眼神聚集，“不用。”
他身上的疼痛根本不及他胸口的疼痛，而他胸口的疼痛，是醫生根本無法治療的。
護士看了看一旁機器呈現的數據，確定蒂萊斯身體上並無大礙，準備離開。
“你身體現在還太虛弱，應該還要再躺一兩天，等緩過勁來了再去看吧。”護士轉身。
蒂萊斯嘴唇動了動，他楞了一會後，瞳孔才猛地瑟縮，猛的反應過來。
他胸口的位置開始怦怦直跳起來，他掙紮著扶著治療艙坐了起來。
那護士已經出門。
蒂萊斯掙紮著打開治療艙，要從裏面出來，他正在忙著掀玻璃艙門，剛剛才離開的那護士聽見機器的提示，就又趕緊跑了回來。
“你做什麽？快躺下，傷口又裂開了。”護士連忙上前按住蒂萊斯，不讓他亂來。
護士一靠近，蒂萊斯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他力氣之大，捏得那護士都皺起眉頭。
“他……”蒂萊斯喉間發幹，卻遲遲問不出口。
“你先躺下。”護士按住蒂萊斯的肩膀，蒂萊斯傷口已經裂開，紗布上紅了一片。
護士試著按壓蒂萊斯，要把他按下去躺著，試了兩次無用，他只得先開口，“雖然有些營養，比別的蛋也小了一圈，但整體情況還算不錯，生命力挺旺盛。”
他趁著蒂萊斯發呆，掰開蒂萊斯抓在窗門口的手，硬是把蒂萊斯按著躺下，順道按了旁邊的呼叫鈴。
“你放心，醫生已經詳細檢查過了，可能破殼的時間會晚些，但並不影響。”護士道。
“記得回去之後要讓你雄主多照顧些，雄蟲身上的氣息能夠穩定他的情緒，也能刺激蛋的後期發育，有雄蟲照顧的蛋破殼之後也會更加強大，甚至直接關系到成蟲後後期蟲化的程度……”
那護士一邊努力安撫蒂萊斯的情緒，一邊等待醫生的到來，他說著一些無關緊要的常識，說著說著，他安靜下來。
蒂萊斯哭了。
安靜片刻後，護士重新蓋上治療艙，靜靜看著蒂萊斯。
好片刻後，蒂萊斯才總算找回自己的聲音，“他……還活著？”
護士楞了楞，隨即又了然。
蒂萊斯送到醫院的時候，應該是已經昏迷了好幾天之後，那時候的他整個人面容憔悴狀況極差，甚至就連他們這些醫護人員都嚇了一跳。
再怎麽樣，雌蟲懷孕之後都會努力照顧好自己，蒂萊斯卻把自己弄得無比狼狽。
那樣的情況下，蛋死掉也不足為奇。
猜測到蒂萊斯之所以激動的原因，護士語氣柔和了幾分，“雖然你送到醫院的時候情況確實不好，但你的蛋好好的，很健康。”
“以後不要這樣了，你必須得照顧好自己，不然怎麽照顧他？”護士叮囑。
說話時，門外有醫生進門來。
那醫生替蒂萊斯檢查了身體，又替他重新包紮好傷口後，離開。
蒂萊斯之前昏迷了好幾天的時間，那幾天裏他一直深度昏迷，自然沒補充過食物，所以身體非常的虛弱。
待到屋裏再次安靜下來，蒂萊斯看向了一旁的護士，“我想看看他，現在。”
護士微有些驚訝，“你的情況還要過兩天才能離開治療艙……”
護士話未說完，蒂萊斯已經強撐著要坐起來。
護士無奈，只得改口，“我可以先去醫生那邊問他要些檢查的資料給你看，但你不能離開治療艙，最早也要等到明天才能親自過去。”
蒂萊斯想了想，躺了回去。
他剛剛是強撐著用盡所有力氣，才總算掙紮著坐起來，再讓他來一次，他不一定能坐得起來。
護士見他配合，只得出門去要資料。
片刻後，他重新回來，他把要來的資料傳輸到治療艙裏，讓它們浮現在玻璃門上。
躺在治療艙中，看著面前圖片中那以編號命名的白色蟲蛋，蒂萊斯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有些恍惚的大腦，逐漸清醒。
他努力睜大眼睛去看，視線卻不受控制的變得模糊。他試圖發出聲音，喉間卻只剩下沙啞苦澀的低吟。
治療艙外，正忙著的護士頭也不擡地說道：“是小了一點，不過影響不大。”
蒂萊斯聽著這話，胸口那翻滾著的情緒越發強烈。
他擡起右手，放在額心，擋住雙眼。
“對了，你的光腦還給你，之前有不少人發通訊請求過來。”護士道。
說著，他把光腦放進了治療艙。
“之前你一直昏迷，我們也沒有權限接通，所以就沒理。”護士解釋。
蒂萊斯是軍區元帥，他的光腦是需要權限才能打開的，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接通訊。
蒂萊斯拿過，他打開光腦，看到上面署名為“希爾”的最新未接通訊，他微楞。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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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訊請求發出，希爾屏息等待。但請求提示持續了一兩分鐘，那頭都無人接聽。
請求超時後，希爾選擇重撥。
但這一次和之前一樣，直到請求超時，都始終無人接聽。
再次重播，依舊無人接聽後，希爾心中不安的感覺不由的重了幾分，他猶豫片刻，給蒂萊斯發了信息過去。
“你在什麽地方？”希爾問。
信息發送，希爾耐著性子等待，他站在食堂外的走廊上，四周都是來往的行人。
其中有不少是和他漸漸熟悉起來的，那些人路過時都和他打招呼，但希爾卻無心理會，他皺著眉，緊緊地看著自己的光腦。
等了大概有三分鐘，依舊沒有等到回覆後，希爾不得不放棄等待。
他心中那不好的預感更加重了幾分，他了解蒂萊斯，蒂萊斯絕對不會拋下第一軍區不管。
而且……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蒂萊斯應該不會拒絕他的通訊，不回他的信息……
除非他真的沒看到，或者根本沒辦法回覆。
希爾聯系安西，跟他說了他也聯系不上蒂萊斯的事情。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事情可能真的麻煩了。”安西沈默片刻後道，他憂心忡忡。
難道真的是那叛徒對蒂萊斯出手了？
他們最近一直在查那叛徒，最近也確實有了眉目，不是沒有那叛徒感覺到危機，暗地裏對蒂萊斯出手的可能性。
“我現在去他家一趟。”希爾說話間，向著實驗區門口走去。
他心中那不安，在安西那一句話之下開始瘋狂的滋生抽芽，他腦海裏浮現出一幕幕荒唐的場景。
蒂萊斯說不定已經……
希爾搖了搖頭，把腦海中那些荒唐的想法驅散，蒂萊斯很厲害，就算不作為元帥只是作為一個雌蟲，他也很厲害，他不可能這麽容易就死掉。
不斷說服著自己，希爾腳下的步伐卻不由得更快，那天夜裏蒂萊斯欲言又止的神情，他都看在眼裏。
“要不我陪你一起？”安西問。
“不用，我一個人去就好。”希爾拒絕，頓了頓，希爾又道：“如果真的是那叛徒動了手腳，我一個人去更安全。”
他和蒂萊斯雖然離了婚，但多少還是有牽連，他一個人出現在蒂萊斯家門口，就算那叛徒知道，應該也不會多想。
但如果安西這個第一軍區高層軍官也和他一起去，那肯定會打草驚蛇。
切斷和安西的通訊，希爾立刻又給布雷克那邊發了通訊，跟他說了要借車和出去一趟的事情。
半個小時後，希爾靠邊停車，站到了蒂萊斯家門口。
重新回到這裏，希爾沒有心思去觀察不同，他立刻走向門口。
之前離開時，他已經把屬於他的那份密匙銷毀，但一般住宅大門都還有第二重保護機制，用於預防主人光腦損壞的意外情況。
站在門口，希爾用力呼吸，他熟練的找到隱藏在門下的探測器，把手按了上去。
第二層機制一般都是驗證掌紋、瞳紋的設定，因為這個是最難造假的。
不過這一世他和蒂萊斯才結婚沒多久，他還並沒有機會把自己的掌紋，輸入進第二層機制裏。
他這麽做，也只不過是試試運氣。
聽見那一聲大門彈開的聲音時，希爾心口的位置也跟著跳了一下。
他收回手，推開門，進了前院。
走過院子，來到客廳前，希爾四處張望一番，找了個順手的小花盆拿手裏，然後這才進門。
進去之前，他做好了心理準備，預想過會看見滿地的鮮血又或者蒂萊斯的屍體。但推門而入後，他卻什麽都沒看見。
沒看見血腥和屍體，希爾松了口氣，他把手裏拽著的花盆放下時，才發現他掌心已經滿是冷汗，心口的位置更是砰砰直跳著。
“蒂萊斯？”希爾一一推開房門尋找。
這屋子是蒂萊斯成為元帥之後軍區分配的，很大，各種書房客房無數，除此之外還有前院、後花園。
花了些時間，把整個屋子都翻了一遍後，希爾不由得苦笑起來。
再次來到這裏，他才發現這裏真的什麽都沒變，這個改變並不是指墻壁窗戶這些硬件上的改建，而是這裏所有的一切都還維持著他離開時的樣子。
他開過的窗戶，依舊維持在原來的位置，他用過的杯子，依舊還放在茶幾上，所有的一切，都沒變過。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蒂萊斯把時間停留在了他離開那一刻。
看著放在茶幾上的他用過的杯子，希爾心裏有種異樣的感覺，他驀的有些生氣，就像那天在武器聯盟的窗口前。
他拿了杯子，快步走到廚房，然後把杯子塞進自動洗碗機，胡亂按了一通，讓那機器運作起來。
“臟死了！”希爾生氣，用過的杯子就要洗掉，放著積灰，臟死了！
洗碗機效率很高，一分鐘後，就傳來滴滴的提示聲。
希爾沒理會，他走到沙發前坐下，要靜下心來琢磨蒂萊斯還能去什麽地方？
軍區是不可能的，蒂萊斯也沒去實驗區找他，王那邊有可能，但就算是王突然召集，蒂萊斯也不會無緣無故就突然消失。
又或者蒂萊斯去了武器聯盟？
這個想法很快就被希爾排除，畢竟他實在想不出蒂萊斯去武器聯盟做什麽？他更加沒必要去武器聯盟還不告訴安西他們。
至於蒂萊斯自己家，蒂萊斯是雌蟲，早在很小的時候他就和他阿姆單獨生活，而他阿姆也早就死在了戰場上。
這並不奇怪，大部分軍雌都死在了戰場上。希爾自己也是在戰場上被帶回來的，雖然那時候他還只是個蛋。
期間希爾又試著給蒂萊斯發了一通通訊請求，但光腦那頭依舊無人接聽。
實在想不到蒂萊斯能去什麽地方，希爾坐不住，起身開始翻箱倒櫃，尋找線索。
帶著些故意的情緒，希爾把整個屋子翻得亂七/八糟。
翻到蒂萊斯之前拿出止痛藥註射器的抽屜，看到裏面放著的一堆孕期用藥，希爾心口的位置又狠狠抽痛了一下。
他觸電般關上抽屜，繼續翻找其它抽屜。
他重點照顧了蒂萊斯放和軍區相關的私人抽屜，把那裏面放著的一些文件扔的滿地都是，還故意在上面踩了好幾腳。
這裏是蒂萊斯的私人住宅，外人輕易進不來，他倒不擔心這些東西被人看了去，不過蒂萊斯回來看見肯定要頭痛就是了。
翻完蒂萊斯的私人櫃子，看著滿屋子的狼藉，希爾心情總算好了不少。
可同時，他心中不斷滋生的不安也更重了幾分。
這屋子不像有外人闖入的樣子，可如果不是有外人闖入，那蒂萊斯怎麽會突然就消失不見？
他是從其它地方不見的？
又或者是蒂萊斯自己不見……
希爾突然有了一個荒誕至極的想法。
在他的印象中，蒂萊斯不像是會做傻事的人，可在他的印象當中，蒂萊斯也絕不會哭……
蒂萊斯那帶著淚水的臉，以及那天夜裏在他宿舍門口時欲言又止的臉，兩張臉交疊，浮現在希爾面前，讓他愈發有些拿不定主意。
迷迷糊糊間，蒂萊斯似乎看見了希爾怒不可遏的臉，這讓他瞬間清醒不少。
他本能地張嘴，就要解釋，可嘴巴張開，他卻沒能發出聲音來，因為他甚至都不知道希爾為什麽要生他氣。
因為他又做錯了什麽？
蒂萊斯掙紮著睜開眼睛，想要詢問想要探究，但他眼睛睜開後看見的卻並不是生氣的希爾，而是一片雪白的屋頂。
陌生的房間，被玻璃窗籠罩的治療艙，浸泡著他的身體帶著特殊氣味的液體……
蒂萊斯很快反應過來，這裏是醫院。
清醒過來，明白自己的處境，蒂萊斯試著動了動身體，察覺到腹部傳來的劇烈疼痛，他喉間一陣泛苦。
他試著動了動，但全身都無力。
那種無力感，讓他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知道臨盆時間將近，蒂萊斯早就暗中做起準備，他早就想好請假的借口，也開始著手安排軍區的事。
然而事情卻超出了他的預料，在預計時間到來之前，他就早產了。
那天從軍區離開，回到家後，他才進屋沒多久就感覺到了身體上的不適。
一開始，他並沒有在意，畢竟他上一世就已經生過三個孩子，也算有經驗，對這種感覺並不陌生。
將近臨盆時，雌蟲的身體為了生產，會適當做出調節，有時就會讓雌蟲覺得眩暈虛弱。
上一世他生米邇時，他就曾經好幾次突然眩暈無力，把希爾嚇得臉都白了，也讓希爾緊張過了頭，最後那半個月幾乎是寸步不離的跟著他。
那時候的他，既覺得無奈又覺得幸福。
回到家，他一開始本以為情況和上一世一樣，所以就想著休息一段時間，緩過勁來就好。
誰知道那種感覺，卻並沒有隨著他的休息而消失，反而是越發的劇烈。
他發現情況不對時，察覺到腹部傳來一陣高過一陣的劇烈疼痛時，他整個人已經連眼前的事物都看不清。
再加上那時候已經入夜，他進門時又沒開燈，他眼前就是一片黑暗。
他強忍著疼痛和眩暈站起來，摸著黑要去開燈，結果才沒走出兩步，那一陣高過一陣的劇烈疼痛就讓他沒了力氣。
混亂中，他腿踢在了茶幾腳上，這讓他重心不穩直接就倒了下去。
摔倒的疼痛根本抵不上他腹部傳來的劇痛，可卻加劇了他腹部傳來的劇痛，他想要站起來，卻根本沒有力氣。
他很快明白是怎麽回事，幾乎沒有把死掉的蛋硬生下來的先例，而且自從知道那旦沒有了生命跡象之後，他就再也沒去做過檢查……
黑暗中，混亂中，渾渾噩噩中，他第一個想到了希爾。
他熟練的打開光腦，給設定在快捷通訊第一個的希爾發出通訊請求。
那時他痛得已經意識都模糊，尋找希爾只是本能。
但通訊請求發出去後，對面卻一直無人接聽，甚至很快就被光腦自動切斷，光腦冰冷而機械的提示他，對方拒絕了他的通訊請求。
那時他已經痛到意識都模糊，但他還是很快就明白過來，希爾已經把他的通訊方式刪除……
身體上的劇痛，意識的模糊，再加上認識到這一點，他甚至來不及做出其它反應，就徹底暈了過去。
期間他渾渾噩噩的醒過幾次，但每次都不等他徹底清醒，就又暈了過去。
他再次醒來時，已經是天色大亮時。
他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只知道身體上的疼痛依舊沒有消失，那種眩暈的感覺也還在，隨之而來的還有劇烈的饑餓感。
渾渾噩噩間，蒂萊斯本能的給希爾發出通訊請求，直到第三個通訊請求再次被光腦自動切斷時，他才在恍惚間想起之前就意識到的事情。
希爾已經把他的通訊方式刪除。
再次認識到這一點，那劇烈到快要把他吞噬的疼痛頓時更加劇烈，像是要把他撕碎。
那瞬間，他痛不欲生，痛苦之中他卻又忍不住自嘲地低聲笑了起來。那笑聲沙啞無比，難聽無比，如同鬼嚎。
希爾當初病重被他留在家裏不管時，希爾是不是就是他現在的感受？
身體不斷叫囂著疼痛，像是要把他活活痛死，可他在意的人他愛的人，卻在他就算叫破了喉嚨都不在的遠處。
那樣的絕望那樣的痛苦，那麽多年，希爾到底要怎樣才能做到不恨他？
想著重生之後希爾面對他時的冷漠疏離，蒂萊斯心口的位置越發痛得厲害。那種痛甚至蔓延到他全身的每一處細胞，讓他恨不得痛死過去算了。
強撐著最後一口氣，他顫抖著雙手重新發出通訊請求，只是這一次他沒有再發給希爾，而是發給了醫院。
之後的事情他就不記得了，不過現在他既然躺在治療艙，想來應該是醫院收到了他的通訊請求。
躺在治療艙中，蒂萊斯緩過最初的眩暈之後，緩緩移動右手，撫摸自己不斷傳來疼痛的腹部。
那裏已經不像之前那般凸起，如今已經變得平坦，肚臍偏下的位置更是被特殊紗布包裹。
那劇烈的疼痛，也是來自那裏。
確定發生了什麽，蒂萊斯喉結滑動，吞咽的口水紮得他喉嚨一陣痙攣，讓他幹嘔。
他努力不讓自己去想，可他的大腦卻不受控制，那孩子恐怕已經……
越是想著這事，他喉嚨裏就越是痙攣抽搐得厲害，讓他越發難受。
就算他一直自欺欺人，他和希爾之間唯一剩下的一點牽連，也已經徹底沒了。
不，或許一切早在希爾離開的時候，早在希爾刪掉他所有的通訊方式時，就已經結束。
是他自以為是是他貪得無厭，一直糾纏著希爾，妄想著他和希爾之間還是有可能。
大概是察覺到動靜，治療艙外很快來了人。
那是一個身材高大的護士，發現蒂萊斯已經清醒，他開了口，“你在搞什麽？”
蒂萊斯兩眼放空，他也很想知道他在搞什麽。
他記得他之前和希爾解釋時告訴過希爾，他是因為不敢面對後面病重的希爾，所以才不敢回去。
他努力回想，卻已經想不清希爾聽到這話當時臉上的表情。
他覺得，那時候的希爾應該是滿臉的嘲諷吧……
不敢面對？
他輕飄飄一句“不敢面對”，就讓希爾一個人承受著那種痛苦和無助絕望？
那話，讓如今的他自己聽著都想發笑。
“你沒事吧？”護士見蒂萊斯狀況似乎不對，不由得有些擔憂，“要不要叫醫生？”
蒂萊斯眼神聚集，“不用。”
他身上的疼痛根本不及他胸口的疼痛，而他胸口的疼痛，是醫生根本無法治療的。
護士看了看一旁機器呈現的數據，確定蒂萊斯身體上並無大礙，準備離開。
“你身體現在還太虛弱，應該還要再躺一兩天，等緩過勁來了再去看吧。”護士轉身。
蒂萊斯嘴唇動了動，他楞了一會後，瞳孔才猛地瑟縮，猛的反應過來。
他胸口的位置開始怦怦直跳起來，他掙紮著扶著治療艙坐了起來。
那護士已經出門。
蒂萊斯掙紮著打開治療艙，要從裏面出來，他正在忙著掀玻璃艙門，剛剛才離開的那護士聽見機器的提示，就又趕緊跑了回來。
“你做什麽？快躺下，傷口又裂開了。”護士連忙上前按住蒂萊斯，不讓他亂來。
護士一靠近，蒂萊斯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他力氣之大，捏得那護士都皺起眉頭。
“他……”蒂萊斯喉間發幹，卻遲遲問不出口。
“你先躺下。”護士按住蒂萊斯的肩膀，蒂萊斯傷口已經裂開，紗布上紅了一片。
護士試著按壓蒂萊斯，要把他按下去躺著，試了兩次無用，他只得先開口，“雖然有些營養，比別的蛋也小了一圈，但整體情況還算不錯，生命力挺旺盛。”
他趁著蒂萊斯發呆，掰開蒂萊斯抓在窗門口的手，硬是把蒂萊斯按著躺下，順道按了旁邊的呼叫鈴。
“你放心，醫生已經詳細檢查過了，可能破殼的時間會晚些，但並不影響。”護士道。
“記得回去之後要讓你雄主多照顧些，雄蟲身上的氣息能夠穩定他的情緒，也能刺激蛋的後期發育，有雄蟲照顧的蛋破殼之後也會更加強大，甚至直接關系到成蟲後後期蟲化的程度……”
那護士一邊努力安撫蒂萊斯的情緒，一邊等待醫生的到來，他說著一些無關緊要的常識，說著說著，他安靜下來。
蒂萊斯哭了。
安靜片刻後，護士重新蓋上治療艙，靜靜看著蒂萊斯。
好片刻後，蒂萊斯才總算找回自己的聲音，“他……還活著？”
護士楞了楞，隨即又了然。
蒂萊斯送到醫院的時候，應該是已經昏迷了好幾天之後，那時候的他整個人面容憔悴狀況極差，甚至就連他們這些醫護人員都嚇了一跳。
再怎麽樣，雌蟲懷孕之後都會努力照顧好自己，蒂萊斯卻把自己弄得無比狼狽。
那樣的情況下，蛋死掉也不足為奇。
猜測到蒂萊斯之所以激動的原因，護士語氣柔和了幾分，“雖然你送到醫院的時候情況確實不好，但你的蛋好好的，很健康。”
“以後不要這樣了，你必須得照顧好自己，不然怎麽照顧他？”護士叮囑。
說話時，門外有醫生進門來。
那醫生替蒂萊斯檢查了身體，又替他重新包紮好傷口後，離開。
蒂萊斯之前昏迷了好幾天的時間，那幾天裏他一直深度昏迷，自然沒補充過食物，所以身體非常的虛弱。
待到屋裏再次安靜下來，蒂萊斯看向了一旁的護士，“我想看看他，現在。”
護士微有些驚訝，“你的情況還要過兩天才能離開治療艙……”
護士話未說完，蒂萊斯已經強撐著要坐起來。
護士無奈，只得改口，“我可以先去醫生那邊問他要些檢查的資料給你看，但你不能離開治療艙，最早也要等到明天才能親自過去。”
蒂萊斯想了想，躺了回去。
他剛剛是強撐著用盡所有力氣，才總算掙紮著坐起來，再讓他來一次，他不一定能坐得起來。
護士見他配合，只得出門去要資料。
片刻後，他重新回來，他把要來的資料傳輸到治療艙裏，讓它們浮現在玻璃門上。
躺在治療艙中，看著面前圖片中那以編號命名的白色蟲蛋，蒂萊斯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有些恍惚的大腦，逐漸清醒。
他努力睜大眼睛去看，視線卻不受控制的變得模糊。他試圖發出聲音，喉間卻只剩下沙啞苦澀的低吟。
治療艙外，正忙著的護士頭也不擡地說道：“是小了一點，不過影響不大。”
蒂萊斯聽著這話，胸口那翻滾著的情緒越發強烈。
他擡起右手，放在額心，擋住雙眼。
“對了，你的光腦還給你，之前有不少人發通訊請求過來。”護士道。
說著，他把光腦放進了治療艙。
“之前你一直昏迷，我們也沒有權限接通，所以就沒理。”護士解釋。
蒂萊斯是軍區元帥，他的光腦是需要權限才能打開的，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接通訊。
蒂萊斯拿過，他打開光腦，看到上面署名為“希爾”的最新未接通訊，他微楞。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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