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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蛇的天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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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得,只要你是周助少爺的妹妹,小姐這個稱呼自然是當得的。”手冢國一雙手放在身後,從容的應道。

理佳“哦”了一聲,並不接話。

手冢國一端詳著理佳好一會,笑著說道:“看樣子小姐對我似乎是諸多的不滿啊!”

說著話,手冢國光的母親手冢彩菜捧著一個木制的托盤,徑直走向庭院中間用十分常見的石頭砌成的桌椅,手冢彩菜把洗好的水果和陶瓷杯等一一擺放在石桌上,在緩緩斟熱茶,細煙裊裊,許是註意到理佳的目光,手冢彩菜擡頭看了理佳一眼,露出一個沒有惡意且十分溫柔的笑臉。

理佳楞了一下,等她想報以一笑時,對方已經拿著托盤施施然的退下了。

手冢國一和不二周助提步朝石桌走去,倒是手冢國光的手輕輕的碰了正在發楞中理佳,半垂著眼簾看她,目光含義不明,理佳擡頭,靜靜的回望著。

在那個昏暗的小巷裏,感激他猶如騎士,免自己一場侮辱,從此之後,未曾搖擺愛戀越發的堅定不移。

可是,如果說,當時的一切都可以避免呢?

因為大家並沒有死!因為要隱藏實力所以選擇讓一無所知的自己在絕望和痛苦,愧疚和酸楚中沈浮。

他們可以假死,那你,是不是也假裝受傷了?

木棍砸在你的背上、你的手肘時,那一聲聲斷裂的脆響,醫生說著你再也不能打球的遺憾,還有你勉強的擡著手替我抹眼淚的動作,是不是假的?

不,或許是真的。

但我似乎也不當成真的了,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我都存活於一場演技高超的舞臺劇!

望著手冢國光,一種難以言說的苦味充斥著整個口腔,理佳移開視線,眼睛眨了眨,把湧上眼眶的淚水使勁的眨回去,“理佳。”不二周助的聲音依舊那麽的溫和,他拍著身旁的石椅,示意讓她坐在自己的身邊。

理佳如流的坐下,手冢國光則坐在她的右手邊,剛拿起杯子,就瞥到自己的面前放著如尾指一般大小的瓶子。偏頭看著手冢國一,似乎在問:什麽意思?

“這個是小姐的東西吧!物歸原主!”手冢國一這樣說道,心裏卻是為理佳那坦然自若的表情叫好。

“我都已經扔到垃圾桶了。”理佳淡淡的說道。

“是的。”手冢國一的聲音十分的爽朗:“我讓人把它撿回來,發現一些很特別的東西,因此覺得有必要問清楚一些事情,小姐介意嗎?”

理佳垂下眼簾,無意識的擺弄著手上的杯子,不知在想些什麽。

就在不二周助想要開口提醒自己妹妹的時候,理佳卻是擡起頭,看著自己對面的老人,似乎想說什麽,張了張口,但又不知想起什麽,嘴巴一抿,繼而重新陷陣沈默中。

手冢國一包容似的笑了一笑:“既然你不相信老夫,那我就跟國光一起先離開,讓你們兄妹倆聊一下,怎樣?”

“想讓我們倆兄妹好好聊一下,你又何必讓他們把我帶到這裏來?”理佳忍不住駁道,拿起杯子小口的啜了一點茶水,只是沾了一下唇,並沒有喝進嘴裏:“想問什麽就問吧!”

一直註視著理佳的不二周助立即就發覺到到對方的這個小動作,楞了一楞,心裏愈發的不是滋味。

“那小姐可以說些什麽?”手冢國一反問,理佳的手指輕輕的擦拭著杯沿,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只好說道:“如果可以的,還是希望小姐能從頭開始說。”

手指微微停頓了一下,理佳看著不二周助問:“前兩年,我因為校園暴力被關在學校的廁所裏一夜,大哥還記得嗎?”

不二周助輕輕的點了一下腦袋,理佳這才笑了一笑,繼續說道:“我在醫院裏住了將近一個星期,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見因為自己的任性導致而成的一系列悲劇。”

理佳望著不二周助,似笑非笑的說道:“夢醒之後我因為無法擺脫日夜仿徨,每日裏三省吾身,唯恐自己腳踏錯步,會走向夢境;為了讓自己不像夢裏那樣遇到危險毫無還手之力,出院後沒多久我就去武館拜師受各種訓練,更是不眠夜補各種藥性,我想保護那個人,想要避免一切悲劇的發生,可是.....”

理佳說著把茶全倒在地上,反手扣在石桌上,站起來看著自己對面的手冢國一,餘光卻是瞥到手冢國光那總是冷冷清清的面容,理佳這才忍下自己心裏的火氣,冷嘲道:“可是,我今天卻是發現,原來我所做的一切,在一些人眼裏,就跟小醜跳梁一樣,你們可真能瞞!”

“很好玩嗎?”理佳扭頭看著不二周助,咬了一下嘴唇問:“看我做著那些挑撥離間,玩弄陰謀這樣的手段你覺得很有趣是不是?”

當理佳說出想[保護那個人]的時候,在場的三個人都知道,那個人就是指不二周助他自己。

理佳所做的一切,手冢國一比兩個少年所知道得要多出許多,不能否認,因為理佳的行動,讓他和不二眀彥幾乎不費功夫,就揪出許多隱藏在黑暗中蠢蠢欲動的毒蛇。

“這個孩子也許是毒蛇的天敵也說不一定。”不二眀彥曾經這麽對他說過:“就怕毒蛇的天敵也有對著我們的一天。”

手冢國一瞇了瞇眼:眼前的少女所說得話,也許就是眀彥說得那一天。因為她在質疑自己的付出,質疑自己的付出就是等於否認一切,否認兄妹情分,父女情緣。

還沒等手冢一說話,那邊的不二周助卻是大聲的叱喝了一聲理佳的名字,猛地起身,想要說些什麽,但在對上理佳那雙海藍色的眼睛,不禁皺了皺眉,緩緩的伸出手。

由著不二周助把自己攬在他的懷裏,理佳聲音略沙的說道:“哥,我已經分不清了。”

前世裏的一切就像被點燃的爆竹,所有痛苦的記憶猶如煙花一樣在自己的腦海不斷的綻放,每一個火光墜下,自己心裏的煎熬就要多十分。偏過頭,目光所及之處,是一盆盆碧翠的盆栽,這片春/光,與記憶裏把自己的親人送進墓園時看到冷冰冰的石頭相比,那是生和死的對立。

“理智上我知道有一些事情不怪你,但在感情上,我不能原諒你!”

[就算哥哥喜歡打網球一樣,理佳也有自己喜歡的,要守護的東西,我現在為這個東西努力,有什麽錯。]

[鮮血有止住的時刻,傷口也有結疤的一天,但我喜歡的那個東西,如果沒了就真的沒了,無論我拿什麽去換,它也是沒了,回不來了。比起失去自己認為重要的東西,那麽這種無關痛癢的淤青又算什麽呢?所以,我沒有錯。]

兩年前,在柔道館,理佳的話還依稀在腦海中回蕩,不二周助不知怎麽的,下意識的說了一聲“對不起。”

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手冢國光像是個隱形人一樣,不動聲色的觀察著每個人,他爺爺忽然一瞇的眼睛也一並收到眼底。

從小被養在手冢國一身邊的他,在某些領域上,也有著無法言語的直覺,他看得出來,爺爺的時機挑得太恰到了,理佳今天的表現明顯是崩潰了,如果在平時,生性謹慎的她是不會說出那些話的。

——不該帶她來這裏的,至少,不應該在今天!

一個星期後,身為國中三年級的他們畢業了,緊接在後的則是各種答謝會電影會等等,三月末,經常請假不上學的理佳,因為總是年級第一名這樣鐵杠杠的事實下,被校方選中為年級優秀生,正在不二周助的幫助下,窩在房裏準備後天畢業典禮的演講稿。

而同一時間,不二紗姬和自己的母親敦子則去接在監獄裏蹲了將近三個月的不二明智出獄,然後馬不停蹄的趕往神奈川,他們不僅要見不二老爺子,感謝他這次的[出手相助],同時也要和阪田千銳商量著後面的事情。

阪田千銳已經確定,不二周助就是當年那個人的小孩,這次的見面,則是準備分化不二周助和理佳兩個人的情誼,不二周助是天才,但理佳也不會輸給他!

然而,這次的討論,註定成為一場空談。

為了擺脫皇室的追蹤的伊月碧清怎麽也沒想到,居然會在新幹線遇到不二紗姬和她的母親不二敦子,她望著那一家三口攜手而走的背影,不禁一怔,低聲呢喃著不二紗姬的名字,驀地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

比起擺脫皇室的追蹤,讓所有的人陷入痛苦,以及讓自己最華貴無比的“父親大人”身敗名裂,這樣子來得更為有趣吧!

伊月碧清轉過身,撥通一個電話,一雙修長的眼睛睜得比往常略大一些,顯得十分的興奮:“幫我聯系發行量最大的報社!不不不,國內數一數二的報社都聯系上吧!”她再一次回頭,前往神奈川的新幹線帶走了不二紗姬的身影。

可伊月碧青絲毫不在意不二紗姬她們會前往哪裏,青春學園畢業典禮在即,以不二紗姬的性格來說,她是一定會準時到現場的。她低聲對電話那頭的人囑咐幾句,嘴角的笑意卻是愈發的陰森起來。

無論是深陷活局的理佳他們,還是以外人身份站在局外的旁觀者,都渾然不知,其實一場有關人性、倫理的鬧劇漸漸的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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