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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是領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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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日裏這麽咳的,腦袋兩邊的太陽穴總是覺得有些脹疼,所以理佳這些天不是沒有去看醫生,而是藥吃多了之後,總會覺得昏昏沈沈的,又不見什麽效果,於是便斷了藥,又怕自己打擾到其他同學,便借此跟學校請假,這些天也沒有去過學校。

不同於理佳,不二周助在學業上表現的十分的認真,把東西都整理好後,就到菊丸家裏借筆記去了。

周助走後,理佳就迫不及待的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不二裕太摸了一下鼻子,訕訕的反問了一句:“什麽發生什麽事了?”

理佳的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一下,繼而把腦袋靠在裕太的肩膀上,輕聲的喊了一聲:“二哥。”

“我們約好的,一旦知道什麽事情,一定會告訴對方的,哥哥是想變成小狗嗎?”長時間的咳嗽,讓理佳的嗓子變得十分的脆弱,從他們回來後總共才說了幾句話,到了尾末,竟帶著細細的沙聲,把裕太說得心中一軟,隱藏在心裏的秘密就那樣脫口而出。

“他說,我跟你們不是親兄妹,我們沒有血緣關系。”

理佳不由得一楞,擡起頭,怔怔的看著裕太,裕太點了點頭,黯然的說道:“前兩天,我在病房的門口,親耳聽到大哥和醫生說我跟你們沒有血緣關系。我想,我一定不是爸媽的兒子,是領養回來的。”

不二裕太從小就被保護得很好,再加上不二眀彥夫妻總是教導為人要善良等等,他既不像不二周助那樣聰慧早熟,也不向理佳那般歷經重重劫難,所以在三兄妹中,唯他最為單純忠厚,這也就是他在前世裏,在父母,周助、由美子接二連三去世後,依舊能對不平的事情拔刀相助。

“你說的,是真的嗎?”理佳把戲做足,露出驚訝的表情問道。

不二裕太重重的點了一下腦袋:“理佳,我不是你的親哥哥!”他抿了抿嘴,繼續說道:“所以,我們才會這麽的不像!”

理佳微微笑了一笑,有重新靠著自己哥哥的肩膀,輕聲的問道:“哥哥會因為我們沒有血緣關系,就討厭我,不理我嗎?”

“怎麽可能?”聽了這句話的裕太要不是有理佳靠在他身上,幾乎是要跳起來了:“絕對不會,在我心裏,你是我的妹妹,這點絕對不會改變的。”

“這就對了。”理佳輕聲的說道:“暫時不說是不是真的,但血緣這種東西卻是不能依靠的,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往日裏的點點滴滴所構立而成感情,都要比血緣更為重要,無論我們身上是不是留著一樣的血,我對哥哥的感情都只會增長而不會減少一分一毫。”

“而且,哥哥真的是領養的嗎?雖然和身為孿生的我不一樣,卻是和大姐姐由美子卻是十分的相像呢,誰知道,那個領養的孩子是指你還是指我,或者是,指大哥。”

“沒有血緣關系,不代表你就是領養的。”

“這樣嗎?”不二裕太小聲的問道,隨即嘟囔了一句,雖然他的聲音極輕,但理佳聞言還是十分的感動,輕聲的應道:“我有兩個好哥哥,非常非常的幸福。”

不二裕太他說,[那還是我吧,不想讓你們傷心。]

不二周助抱著幾本從菊丸家裏借來的筆記回到家時,看到裕太靠在沙發墊上打盹,而已經睡著理佳則枕著裕太的大腿,並不是很安穩,時不時發出咳嗽的聲音,雙眉微蹙。

理佳生病的時候最愛粘著著人。不二周助有些不敢想,在他們都不在的那麽多天裏,她一個人是怎麽度過的。

“浩大。”理佳發出細微的夢囈,不二裕太不知怎麽的,忽然就醒了,看到不知何時站在自己面前的周助,楞了一楞,順著他的目光低頭看去,理佳的一滴淚水從眼角滑了下來。

這便是他的妹妹,每次被自己排放在裕太後面,不斷的忽略掉的妹妹。不二周助想伸出手抹掉她眼角的淚水,又在半空中收了回來,他為理佳覺得委屈,為理佳打抱不平,以及,覺得自己真的不配當她的哥哥。

這一夜理佳卻是睡得極為的不安穩,不斷的夢見前世裏的事情,特別是從大伯不二明智那裏得知自己是領養的那一幕,總是不斷的回放,再回放。

望著天花板,理佳似乎看到自己的房間裏,漫天都在飛揚著鑒定報告,在二月初春的季節裏,竟生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不是眀彥的女兒,只是他為了實現某種目的,從孤兒院裏抱回來棄嬰罷了。]

尚未來得及換下衣服,浩二的電話就打來了,他以極快的速度說了一句話,便迅速的掛了。

“我母親知道了,她要見你!”

理佳偏頭看向窗外,雖然依舊是黑夜,但外面的景色也並非是不可見,只是不知道為什麽,繁星統統隱藏在雲朵後面,理佳楞了楞,好半天才對著在[嘟嘟]作響的電話,應了聲“好!”

浩二的母親理佳也曾在醫院裏近距離的看了一次,她雖然已經有五十多歲,常年病體纏身,但卻擁有著一頭烏黑亮麗的頭發,總是盤成發髻別在腦後,笑起來眼角的魚尾紋以及嘴角的法令紋的弧度都十分的漂亮,很溫柔的一個婦人。

不過是半年未見,如今鬢角兩側竟生出許多的白發,浩大的死,給了她很大的打擊,理佳朝她一步步走去,她罩著透明的氧氣罩,水霧在上面出現又瞬間消失不見。

理佳不忍,紅著眼圈別過臉,消瘦血多的浩二連看都不看理佳一下,拿開他母親的氧氣罩,便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的就走出去了。

彌漫著消毒水味道的房間裏,理佳垂著眼簾站在病床邊,浩二的母親則躺在病床上,旁邊儀器心電圖“滴滴”響個不停。

許久之後,浩二的母親用微弱的聲音說了一句:“您..委屈了....”

[啪!]

[啪!啪!]眼淚落在地板上,發出細不可聞的聲音。

理佳抿了一下嘴唇,用袖子隨意的抹了一下眼淚,蹲了下來,握著對方那只幹瘦的手,輕聲的說道:“我會替他報仇的!”

浩二的母親無力的扯了一下嘴角,手指捏了一下理佳的手心,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我不行...怕是等不到...那一天...”

“不會的。”理佳連忙說道,加重手勁緊緊的握著她的手,眼眶裏水汽浮動:“拜托您,再堅持一段時候,我會替他報仇的!請您再堅持一下,好嗎?”

浩二的母親搖了搖頭,嘴唇動了一下,以更細微的聲音說出自己最後的要求,然後直直的看著理佳,渾濁的眼神寫滿了乞求,理佳一邊掉眼淚一邊點頭,哭著喊道:“我答應你!我答應你....”

“拜...托您..了...”

她緩緩的閉上眼睛,儀器上的心電圖“滴”的一聲,卻像是夜半驚雷,隨即波動的曲線徹底拉成一條不再跳動的直線。

一直守在外面的浩二沖了進來,怔怔的看著病床上的婦人,自從自己的大哥死後,母親的身體狀況每況愈下,盡管心裏早就有準備,但真正面對這一切時,浩二眼睛頓時一紅,趴在他母親的身上,淒楚的喊了一聲:“媽!”嗚嗚的哭了起來。

緊跟在後的醫生和護士把理佳從狹窄病房裏擠了出去,理佳失魂落魄的穿過走廊,越過人群,站在人潮湧動的十字路口,那種無路可走,無處可歸的迷茫感,壓得理佳喘不過氣來,她蹲在地上,不顧行人目光,嚎啕大哭。

幸村精市八月份動完手術回到校園後,每個月都會回醫院覆檢一樣,今天又是覆檢的日子了,同行的有準備去真田水婧家的真田弦一郎,他們一下巴士,真田弦一郎便四處張望著,然後直直的朝某個被人群圍成一個圈的路口大步流星的走去。

幸村緊跟在後面,問:“怎麽了弦一郎?”

真田卻像是沒有聽見一樣,緊抿著嘴唇並沒有說話,他費勁的擠進人群中,理佳蹲在地上,已經泣不成聲了,旁邊還有兩個歐巴桑正在旁邊勸著。

真田的心猛的被扯了一下,他加深眉角的皺意,站在理佳的面前,以俯視的角度垂著腦袋看她,理佳淚眼朦朧的擡起頭,就這樣直直的望著。

真田忽然蹲了下來,大大的手掌覆上理佳的眼睛,抿著嘴唇,好半天才擠出一句話:“別哭,很醜。”

幸村精市默默的扶額,暗地裏卻是下定決心,一定要讓仁王好好的給真田的情商補課,不然,弦一郎的人生,大概會很坎坷的!

理佳的淚水雖然依舊不斷的往下掉,嘴角卻是彎彎的笑開了,她輕輕的抓著真田的手掌,喚了一聲:“笨蛋弦一郎!”

旁邊的歐巴桑非常不滿的說道:“小夥子,你女朋友哭成這樣,你怎麽還可以嫌棄她呢?”

“是啊是啊,太過分了。想當年,我要是心情不好,我老公都會親我一下,然後心情就好了,欸,小夥子,要不然,你也親一下她吧!”另一位歐巴桑無比熱情的說道。

[親一下!]幸村眼睛一亮,覺得說這話的歐巴桑實在是太英明了,不過,某位不開竅的家夥並沒有順勢照做。

真田弦一郎等了好一會兒,大概是覺的理佳沒有再哭了,這才放下手,眉頭依舊擰著,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理佳:“可以起來吧?”

理佳點了點頭,手搭著真田的胳膊站起來,因為在地上蹲久了,理佳站得有些不穩,更顯得十分的狼狽,此時人群漸漸散去,倒是那位十分熱情的歐巴桑,則更加興奮的說道:“還不快點幫你女朋友擦一下臉!快點快點!”

“不用勞煩真田君了。”一道聲音冷冷的回蕩在空中。

欲要散去的人群中走出一個身形欣長的少年,背著網球袋,戴著一副眼鏡,也依舊難掩其中的銳利,那位開頭起哄的熱情歐巴桑立即楞了一楞,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還不忘拍拍胸口,跟之前那位不滿的歐巴桑示意自己[好怕好怕!]。

手冢國光:“....”

理佳的手依舊搭在真田的胳膊上,怔怔的看著朝自己走來的手冢國光,一眨眼,就被拉到他的懷裏,真田弦一郎下意識的拉住理佳的一只手,隨即又不知道想起什麽,雖然有些遲疑,但還是松開了手。看著手冢國光薄唇緊抿,眼底劃過一絲不易發覺的憐惜,他俯下腰身,與理佳額頭相抵,然後嘆了口氣。

“去醫院吧!”手冢國光這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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