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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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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最後一抹深紅被漫無邊際的漆黑逼退,清白的月色卻被層層的迷霧阻隔,在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時代,這是一個不適合晚歸的夜晚。但如今月光已成為黑夜裏並不重要的附屬品,夜因為璀璨燈光而已不能被冠以黑夜之名時,無月的夜晚,照例不屬於寂靜。

每到夜晚,東京繁華的街道就充斥著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車流,各式商鋪酒店的霓虹璀璨裝點,越是夜晚,越發妖嬈。不過,今晚所要講述的一切,與眼前的繁華、璀璨、妖艷無關,因為他屬於千百年來最本初、最原始的那個夜,夜晚的黑,也許會被掩蓋、被遺忘,但請記住,黑色之夜,從未消失。

在一片喧囂的街巷一側,有一處不高的建築安靜矗立,他的地理位置不算隱秘,但由於缺少有燈光的點綴,在夜晚而成了毫不起眼的所在。建築沒有名字,被冠以“辦公樓”這樣一個毫無特色的稱謂,這棟十三層的辦公樓為政府所有,並以廉價的租金租給那些實力尚且薄弱的小公司,扶植他們的發展,這種情況在東京可謂常見。

其實說起來,這樣一棟毫無特色的小樓,無論外表還是功能都平凡無奇,不過在平凡之外此處卻也頗有一處讓身處其中的小白領們津津樂道的話題——辦公樓的頂樓、十三層。照例說地處東京這樣的地段,理應是寸土寸金,可偏偏這棟樓的頂層自打第一批公司入駐之日起就一直閑置。電梯裏“13”的字樣被一個鮮紅的大叉取代,樓梯裏通往十三層的大門也被一個銹跡斑斑鐵鎖阻擋。每日重覆著枯燥生活的人往往希望某日突降打破眼前平靜的奇事,就如同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往往渴望安靜祥和的生活一樣,漸漸地辦公樓裏的年輕白領之間流傳起了關於十三樓的各式傳說,鬧鬼、密室、外星人基地、寶藏、夜半歌聲等等奇談怪論不一而終。

於是有一天,幾個膽大的年輕人趁著夜色,悄悄撬開了常見未曾開啟的銅鎖。可惜眼前的一切讓他們除了失望還是失望,整個空間的布局與其他樓層並無異處,只是常年無人打掃而布滿了灰塵和蜘蛛網,地面上偶爾有些地方積了一灘灘的水,仔細一看,天花板不知何緣故滲水嚴重墻皮大塊塊的脫落,一股股黴味撲面而來,角落處零星散落的的水泥和工具讓人聯想到工人修補無果而怏怏而去的情景。失望的白領們回去上班的第二天,這棟樓裏變傳出了十三樓不過是因為屋頂漏水嚴重無法修繕而被棄用的傳言,人們的好奇心被熄滅了,抱怨了幾句政府小氣摳門不肯好好處理此事,十三樓的傳聞就如同都市裏無數被澄清的謠言一樣,被人們徹底遺忘。可惜、真的可惜,如果那晚抱著好奇心的年輕人能夠再有些細心的話,也許就會發現,十三樓與其他樓層的布局只是大致相似而非相同,是這裏少了77平米,一個房間大小的空間存在卻處於視線之外,隱藏在了灰白色的水泥墻面之後。不,也許並不可惜,因為這些白領即使再心細,甚至敏銳到有偵探般的觀察力,也絕對不會想到,隱藏在斑駁墻壁後的空間其實通過一條密道與對面的一家咖啡館相連,他們更不會想到這“憑空消失”77平米空間裏所發生的事,正決定著他們自身和這個國家的命運。

四面經過特殊處理的落地窗,將這樣的“空間”悄然隱藏卻又毫無保留的置身於東京的中心,所謂大隱隱於市的意境莫過於此。因此,這裏雖不是黑羽盜一在東京最隱蔽的據點,卻是他頗為喜歡的一個。他享受這樣的過程,夜深之時,安靜的坐在窗前,冷眼旁觀著屬於大都市特有的喧囂,感受一種奇妙的違和感混合著空氣中彌漫著的淡淡酒精的氣息,一種屬於他的味道。

GIN一直站在這裏,微低著頭,並不去看被那夜晚霓虹仿佛襯出一輪光暈的背影,也不曾開口。他明白,在屬於那個人的“空間”裏,沈默是一種約定俗稱的主題,沒有人會去打破這樣的靜默,當然,那個人除外。

當屬於東京的喧鬧也隨著夜色的漸深逐漸消退時,那個人所特有的帶著七分冷酷和三分性感的嗓音終於將房間內的靜默打破。

“什麽事,說吧”

“BOSS”GIN的聲音低沈中帶了幾分恭敬,但他那狼一般銳利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在夜晚閃出一種寒冷的光“黑羽快鬥的事情這次鬧得比較大,幾位知道內情的長老們有些擔心。”

“那些老頭子說了什麽?”

“怪盜基德的名氣太響,這次的事又吊足了大眾的胃口。長老們擔心組織的存在可能會有暴露的危險。”

“這些老頭子管的也太多了,你告訴他們這件事我自有分寸。”黑羽盜一嘴角的冷笑一閃而過,突然轉換了話題“對了,新一屆的政府選舉快到了吧?”

“是的,BOSS,您有什麽吩咐”

“將這次的政治獻金提高一倍,如果還有多嘴的,略微警告一下也無妨,不過不要鬧出人命”

“是,BOSS”察覺出眼前男子的不悅,GIN的語調越發恭敬 “只是請問黑羽快鬥的事情,您準備如何處理?”

“不必擔心”良久之後,黑羽盜一的低沈的嗓音在空曠的房間裏暈開,堅定卻又帶著幾分飄渺,如同神廟中能與神靈對話的祭司的預言“他遲早會回到我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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