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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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平日裏白然溫和冷靜的形象太深入人心，那日的無助與不安，在蘇錦的心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使她總是會在不經意間想起，想起，心中便會驀地一疼。
他閉著眼睛，顫抖著睫毛，看得出他很抵觸這個話題，卻因為蘇錦的焦灼和擔心，強迫自己低啞著說出這一句:“蘇錦，今天，是我父親的祭日。”
蘇錦怔在了原地，感受到他的強烈的悲傷，只覺得手腳冰涼，訥訥道:“對不起，我……”
“沒關系，謝謝你。”他睜開眼眸，便又是溫潤如玉的模樣。他甚至又對她溫和的笑了起來:“早些休息，這裏，我來收拾便好。”
蘇錦咬了咬唇，又伸手抱住了他。一語不發，只緊緊的摟住他的腰，緊緊的靠在他的胸膛上。
他摸了摸她的頭發，他甚至還在安慰她:“是……是我沒有告訴你……蘇錦，我知道你的好意。不怪你的，沒關系的……沒關系的……”
“那從前的事，也不該怪你。”蘇錦愈發緊的抱著他，只覺得心底密密麻麻的痛成了一片:“我聽阿姨說過的，她也說不怪你的。那只是意外……”
“不是意外。”他低低的嘆了口氣，多年積壓下來的沈痛光是聽著便很壓抑:“那天他很晚才回來，已經很累了，是我一定要他帶我出去……因為疲勞駕駛，才會出車禍，無關其他的任何緣故。”
蘇錦的嗓子像是被什麽堵住了，一瞬間忽然什麽都說不出來。她只是努力的抱住他，想把他從這樣痛苦的深淵中拉出來。如果不能，那麽陪著他一起墜進去，也是好的。
他也抱了抱她，動作要比她輕柔許多。他的語氣又緩和了些，明明是他在難過，他在自責，卻那麽溫柔的安撫她:“別為我難過，都過去了。”
過去了嗎？在他心裏，分明還沒有過去。甚至化作了一條帶刺的藤，在他的心底盤踞。紮進血肉，無法擺脫。
“你們也讓白老師省點心，怎麽又把政治老師給氣哭了。”這已經是蘇錦不知道第幾次和這夥小崽子說這事了。這學期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他們總是和政治老師對著幹，政治老師說一句，他們對付一句。政治老師也是剛畢業沒多久的小姑娘，哪受過這種氣，沒兩天就被他們氣哭一回，還得是白然去給人賠禮道歉，才把她給哄好了。
“可是政治老師實在是太磨叨了，我們也沒想氣哭她，是她自己太愛哭了。”
“成，什麽都是你們的道理。”蘇錦很無奈，故作哀怨地道:“那你們能不能收斂一點啊，每次她哭都是白然去哄她，我可是要吃醋的。”
“老師你放心，你比政治老師好看百倍，白老師就是高度近視也不會移情別戀的。”
“噓，就算是事實，也別說得這麽大聲。”蘇錦配合的和他們開了幾句玩笑，也就差不多下課了。眼看著沒一兩個月就要高考了，蘇錦反而不想給他們太大的壓力，這樣偶爾玩笑幾句，還能讓他們體諒一下白然，挺好的。
她沒想到在下課的時候蘇北會因為這件事去找她。
快中考了，作為班任白然總是會被叫去開各種會。蘇北去找她的時候，白然剛好不在。
蘇北是她的語文課代表，出入她的辦公室送作業取作業都很正常。蘇錦也沒當個事兒。可是他把作業放下後，卻忽然問了一句:“你就這麽喜歡白老師嗎？”
“啊？”蘇錦一臉的莫名其妙:“我喜歡他不是人盡皆知的事嗎，你問這個做什麽？”
“他哄別人，你也不怨他？”
“蘇北，那只是一句玩笑話。”看著他晶亮的眸子，蘇錦忽然想到了他因為一句話就打了趙玉晗的事。怕他再沖動，蘇錦連忙勸道:“就快要高考了，你的成績還不錯，別把心思浪費在這些沒用的事上。”
“你喜歡白老師，難道是什麽沒用的事嗎？”蘇北笑了笑，帶了幾分自嘲:“還是說，我喜歡你，才是件沒用的事”
蘇錦一怔，雖然她早就知道他的心思了，卻是第一次聽見他如此直白的和她說，他喜歡她。
她並不覺得慌亂，也不動容，只是有些悲憫。她忽然想到了自己高中的時候，明知道白然有妻子有孩子，卻還是難以控制的喜歡上他的那些日子。
那種感覺並不好受，愛而不得，幾乎可以說是痛苦。
蘇錦長長的呼了一口氣，仿佛這樣就能把堵在胸口裏的濁氣吐出去。她遲疑了一會兒，最終也只能用千篇一律的蒼白話語來勸說他:“蘇北，你現在呢，還小。對老師的仰慕，可能只是一種錯覺。等到你以後考一個好大學，工作了，會遇到更多的好的女孩子，那個時候……唔……”
他的面龐驟然在她的眼前放大，他的眉眼顯得愈發精致。他的唇覆上了她的唇，其實只是一觸即分，卻如同一個驚雷在她的腦海中炸響，震得她久久沒回過神。
她沒想到，一個平時看起來那麽乖巧的男孩子，怎麽會這麽大膽。
他看著她一副被嚇傻了的模樣，輕輕笑了笑:“那個時候，我要是還喜歡你，就可以把你從白老師身邊搶走了嗎？”
“不不不，我我我……”蘇錦有些混亂，好不容易才捋明白自己的舌頭，眸子裏的震驚久久沒有散去:“我又不是個物品，你搶什麽？你現在的主要任務還是學習，馬上就要高考了……”
“我知道，馬上就要高考了，我會好好學習的。”親了她一下，蘇北看起來心情極好:“我也從來都沒有把你當成什麽物品，當然，也從來沒有只是把你當成一位老師。”
說完這些，蘇北就腳步輕快的出去了。正巧碰見抱著一摞表格回來的白然，還心情極好的說了一句:“白老師好。”
“你好。”白然習慣性的對他點了點頭，走進辦公室的時候，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心中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他看了看還處於蒙圈中的蘇錦，狀似不經意地問:“蘇北怎麽這麽開心，你和他說什麽了？”
“沒沒沒什麽。”蘇錦心虛的低下頭，假裝自己在批卷子，卻連筆帽都沒有摘。感覺白然還在打量自己，就隨便扯了個理由:“那個……我今天沒留語文作業。”
“這……就值得那麽開心？”白然依舊覺得奇怪，卻又被年級主任叫走了，沒有來得及再問蘇錦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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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閉著眼睛，顫抖著睫毛，看得出他很抵觸這個話題，卻因為蘇錦的焦灼和擔心，強迫自己低啞著說出這一句:“蘇錦，今天，是我父親的祭日。”
蘇錦怔在了原地，感受到他的強烈的悲傷，只覺得手腳冰涼，訥訥道:“對不起，我……”
“沒關系，謝謝你。”他睜開眼眸，便又是溫潤如玉的模樣。他甚至又對她溫和的笑了起來:“早些休息，這裏，我來收拾便好。”
蘇錦咬了咬唇，又伸手抱住了他。一語不發，只緊緊的摟住他的腰，緊緊的靠在他的胸膛上。
他摸了摸她的頭發，他甚至還在安慰她:“是……是我沒有告訴你……蘇錦，我知道你的好意。不怪你的，沒關系的……沒關系的……”
“那從前的事，也不該怪你。”蘇錦愈發緊的抱著他，只覺得心底密密麻麻的痛成了一片:“我聽阿姨說過的，她也說不怪你的。那只是意外……”
“不是意外。”他低低的嘆了口氣，多年積壓下來的沈痛光是聽著便很壓抑:“那天他很晚才回來，已經很累了，是我一定要他帶我出去……因為疲勞駕駛，才會出車禍，無關其他的任何緣故。”
蘇錦的嗓子像是被什麽堵住了，一瞬間忽然什麽都說不出來。她只是努力的抱住他，想把他從這樣痛苦的深淵中拉出來。如果不能，那麽陪著他一起墜進去，也是好的。
他也抱了抱她，動作要比她輕柔許多。他的語氣又緩和了些，明明是他在難過，他在自責，卻那麽溫柔的安撫她:“別為我難過，都過去了。”
過去了嗎？在他心裏，分明還沒有過去。甚至化作了一條帶刺的藤，在他的心底盤踞。紮進血肉，無法擺脫。
“你們也讓白老師省點心，怎麽又把政治老師給氣哭了。”這已經是蘇錦不知道第幾次和這夥小崽子說這事了。這學期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他們總是和政治老師對著幹，政治老師說一句，他們對付一句。政治老師也是剛畢業沒多久的小姑娘，哪受過這種氣，沒兩天就被他們氣哭一回，還得是白然去給人賠禮道歉，才把她給哄好了。
“可是政治老師實在是太磨叨了，我們也沒想氣哭她，是她自己太愛哭了。”
“成，什麽都是你們的道理。”蘇錦很無奈，故作哀怨地道:“那你們能不能收斂一點啊，每次她哭都是白然去哄她，我可是要吃醋的。”
“老師你放心，你比政治老師好看百倍，白老師就是高度近視也不會移情別戀的。”
“噓，就算是事實，也別說得這麽大聲。”蘇錦配合的和他們開了幾句玩笑，也就差不多下課了。眼看著沒一兩個月就要高考了，蘇錦反而不想給他們太大的壓力，這樣偶爾玩笑幾句，還能讓他們體諒一下白然，挺好的。
她沒想到在下課的時候蘇北會因為這件事去找她。
快中考了，作為班任白然總是會被叫去開各種會。蘇北去找她的時候，白然剛好不在。
蘇北是她的語文課代表，出入她的辦公室送作業取作業都很正常。蘇錦也沒當個事兒。可是他把作業放下後，卻忽然問了一句:“你就這麽喜歡白老師嗎？”
“啊？”蘇錦一臉的莫名其妙:“我喜歡他不是人盡皆知的事嗎，你問這個做什麽？”
“他哄別人，你也不怨他？”
“蘇北，那只是一句玩笑話。”看著他晶亮的眸子，蘇錦忽然想到了他因為一句話就打了趙玉晗的事。怕他再沖動，蘇錦連忙勸道:“就快要高考了，你的成績還不錯，別把心思浪費在這些沒用的事上。”
“你喜歡白老師，難道是什麽沒用的事嗎？”蘇北笑了笑，帶了幾分自嘲:“還是說，我喜歡你，才是件沒用的事”
蘇錦一怔，雖然她早就知道他的心思了，卻是第一次聽見他如此直白的和她說，他喜歡她。
她並不覺得慌亂，也不動容，只是有些悲憫。她忽然想到了自己高中的時候，明知道白然有妻子有孩子，卻還是難以控制的喜歡上他的那些日子。
那種感覺並不好受，愛而不得，幾乎可以說是痛苦。
蘇錦長長的呼了一口氣，仿佛這樣就能把堵在胸口裏的濁氣吐出去。她遲疑了一會兒，最終也只能用千篇一律的蒼白話語來勸說他:“蘇北，你現在呢，還小。對老師的仰慕，可能只是一種錯覺。等到你以後考一個好大學，工作了，會遇到更多的好的女孩子，那個時候……唔……”
他的面龐驟然在她的眼前放大，他的眉眼顯得愈發精致。他的唇覆上了她的唇，其實只是一觸即分，卻如同一個驚雷在她的腦海中炸響，震得她久久沒回過神。
她沒想到，一個平時看起來那麽乖巧的男孩子，怎麽會這麽大膽。
他看著她一副被嚇傻了的模樣，輕輕笑了笑:“那個時候，我要是還喜歡你，就可以把你從白老師身邊搶走了嗎？”
“不不不，我我我……”蘇錦有些混亂，好不容易才捋明白自己的舌頭，眸子裏的震驚久久沒有散去:“我又不是個物品，你搶什麽？你現在的主要任務還是學習，馬上就要高考了……”
“我知道，馬上就要高考了，我會好好學習的。”親了她一下，蘇北看起來心情極好:“我也從來都沒有把你當成什麽物品，當然，也從來沒有只是把你當成一位老師。”
說完這些，蘇北就腳步輕快的出去了。正巧碰見抱著一摞表格回來的白然，還心情極好的說了一句:“白老師好。”
“你好。”白然習慣性的對他點了點頭，走進辦公室的時候，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心中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他看了看還處於蒙圈中的蘇錦，狀似不經意地問:“蘇北怎麽這麽開心，你和他說什麽了？”
“沒沒沒什麽。”蘇錦心虛的低下頭，假裝自己在批卷子，卻連筆帽都沒有摘。感覺白然還在打量自己，就隨便扯了個理由:“那個……我今天沒留語文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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