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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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天太冷了，白然的感冒延續了快一個月都沒有好，反而有越來越嚴重的趨勢。快到寒假了，有些小崽子也越來越不安分了，上課都亂糟糟的。白然講著課還要維持紀律，下了課就咳嗽得很厲害，連續了幾天，嗓子裏都腫了起來，吃東西都有些勉強。
“要不還是去醫院打一針吧。”蘇錦輕撫著他的背，見他又咳得厲害，有些擔憂地道。
白然以一副“你是不是想我死”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又用紙巾捂著唇咳了起來。竟是生生咳出了幾點血跡，才勉強止住了咳。
蘇錦看得擔憂不已，都這樣了還堅決不去醫院，針有那麽可怕嗎。
蘇錦打算好好勸勸他，卻見一個毛頭小子慌裏慌張的闖了進來，似乎還是白然他們班的:“老師，不好了，蘇北把九班的趙玉晗給打了。趙玉晗哭著說要去跳樓，正往天臺上跑呢。”
白然聞言，臉色不由一白，連忙往天臺跑去。蘇錦也跟了過去，跑到一半正撞見默默地站在樓梯拐角處的蘇北，便停下來問他:“你真把趙玉晗給打了？”
蘇北看了她一眼，認真的點了點頭。
蘇錦不由皺了眉，問道:“為什麽打她？她怎麽你了？”蘇北看著怎麽也不像是個會打人還打的是個小姑娘的男生，可是趙玉晗看著也不像是個會去無端招惹是非的女生啊。
“我不打女人，但是她嘴賤。”蘇北看出了她的疑惑，頓了頓，道:“她說你配不上白老師。”
“然後你就打她？”蘇錦有些無奈的撫了撫額，不明白現在的小孩兒怎麽都這麽沖動:“說就說唄，也不是什麽大事。她要是真因為你打這幾下出了什麽事，蘇北，你想過後果嗎？”
“我無所謂。”蘇北說著，漆黑的眼眸忽然變得灼熱又深沈:“但是她說你，不行。”
蘇錦被他這樣的目光看得心底驀地一緊，這樣的目光代表什麽她實在太清楚了。蘇錦下意識的想遮掩過去，隨口說了一句:“你不是念書念傻了吧。”便又匆匆忙忙的往上面跑。
等她也跑到天臺的時候，趙玉晗已被白然及時攔住了，正趴在他懷裏哭。白然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背，讓同班的女同學先把帶回班級，然後驅散了周圍看熱鬧的同學，才坐到了旁邊的臺階上，有些狼狽的咳喘起來。
“沒事吧。”蘇錦輕輕拍了拍他的背，試圖扶他起來:“這裏風大，我們也下去吧。”
白然對著她搖了搖頭，啞著聲音道:“讓我緩一會兒。”等嗓子眼裏的血腥氣散去，他又緩緩說道:“趙玉晗沒有什麽事，也沒有驚擾到太多人，應該不會處分蘇北的。”頓了頓又問道:“蘇北為什麽打她？”
“因為……因為……”蘇錦忽然又想到了蘇北的那個眼神，神色不由也變得有些覆雜起來。因為了半天，也什麽都沒有因為出來。
“怎麽了？”見她吞吞吐吐的，白然不由也跟著皺起了眉，道:“蘇北不像是會主動打人的，兩個人也不同班，他們之間難道還有什麽太大的矛盾嗎？”
“也沒有啦，就是……”對上白然探究的眼神，蘇錦終究是放棄了說謊的想法，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他說，是因為趙玉晗說我配不上你。”
聽到這麽個理由，白然的表情也微微愕然了一下，然後又探究的看了一眼蘇錦:“看來你和蘇北之間的關系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好。”
“其實也沒有多好……如果忽略掉師生這一層關系的話，頂多算是……朋友。”蘇錦被他看得有些尷尬，摸了摸鼻子又撓了撓頭，然後開始仰望天空。
白然忽然覺得好不容易喘過來的氣兒又有點兒不順了，怎麽總有些莫名其妙的男人對蘇錦心懷不軌的。他瞥了一眼望著天空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的蘇錦，陰沈沈的叫了她一聲:“只是朋友……就叫他那麽沖動？”
“啊？”蘇錦一臉無辜的看向他:“我怎麽知道現在的孩子都怎麽想的……我一個學期和他單獨說話的次數都不超過五次。”
孩子？他從前還只把她當成個孩子呢，現在還不是讓她登堂入室了。白然輕哼了一聲，懶得再糾結這個問題，對她伸出一只手道:“扶我一下，頭暈，起不來。”
蘇錦連忙像個小媳婦似的攙著他的手扶他起來，怕他站不穩，還特意環住了他的腰，然後就感覺到了他身上透過來的熱度，再一看，這人居然只穿了一件襯衫，還在上面吹了這麽久的風，不由怒道:“白然，你是不是覺得自己體質太好了啊，這兒這麽大風你連外衣都不穿就上來了？你就這麽心疼那姑娘啊。”
這次換成白然委屈了:“這不是人命關天，才沒來得及穿。”
“那我怎麽穿著外衣呢？”
“……你不是一直都穿著呢嗎。”
“所以在班裏裏你就不穿外衣了？學校要求教室裏每天都要開窗通風，你就穿成這樣去講課？活該你咳嗽一直都不好！”蘇錦感覺自己的怒火幾乎都壓不住了，平時怎麽看都覺得他挺細心的，怎麽對他自己的事就這麽心大呢？
先是著急的跑上來，又被趙玉晗扒著哭了一會兒，然後又在天臺吹了好一會兒的風，白然早就覺得大腦像是被人塞進去了一塊抹布一樣悶悶的疼，加上最近嗓子腫了，也沒怎麽好好吃過飯，被她一吼連胃裏都隱隱的痛了起來，一時之間白然不由更委屈了：“你嫌棄我。”
“就是嫌棄你！”蘇錦氣呼呼地說道，然後就感覺到手上的力量忽然一沈，就見白然顫抖著手摁在了胃上，整個人都站立不穩的往下滑，額頭上的汗水也忽然湧了出來，瞬間的功夫就暈濕了襯衫的領口肩背。
“我錯了我錯了，我不嫌棄你！”蘇錦連忙抱住他的腰，扶穩了他的身體，見他緊緊咬著的唇齒間又隱隱暈染出了血跡，連忙說道:“我就是擔心你，沒嫌棄你……這麽嚴重，咱們就去醫院看看好不好。”
白然深深淺淺的喘息了一陣，才壓下了這陣急痛，濕漉漉的眼眸裏帶了幾分對蘇錦無聲的譴責，幽幽道:“我下節有課，去不了。”
“那就放學再去。”蘇錦很堅持地道。
“我……”
“你別想再裝可憐，反正今兒這醫院你是去定了！”見他的眼眸裏又有水汽氤氳，連鏡片上都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蘇錦連忙移開了目光，冷聲道。
白然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鏡片上的霧氣也隨之散去。這姑娘怎麽越來越難騙了，真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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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還是去醫院打一針吧。”蘇錦輕撫著他的背，見他又咳得厲害，有些擔憂地道。
白然以一副“你是不是想我死”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又用紙巾捂著唇咳了起來。竟是生生咳出了幾點血跡，才勉強止住了咳。
蘇錦看得擔憂不已，都這樣了還堅決不去醫院，針有那麽可怕嗎。
蘇錦打算好好勸勸他，卻見一個毛頭小子慌裏慌張的闖了進來，似乎還是白然他們班的:“老師，不好了，蘇北把九班的趙玉晗給打了。趙玉晗哭著說要去跳樓，正往天臺上跑呢。”
白然聞言，臉色不由一白，連忙往天臺跑去。蘇錦也跟了過去，跑到一半正撞見默默地站在樓梯拐角處的蘇北，便停下來問他:“你真把趙玉晗給打了？”
蘇北看了她一眼，認真的點了點頭。
蘇錦不由皺了眉，問道:“為什麽打她？她怎麽你了？”蘇北看著怎麽也不像是個會打人還打的是個小姑娘的男生，可是趙玉晗看著也不像是個會去無端招惹是非的女生啊。
“我不打女人，但是她嘴賤。”蘇北看出了她的疑惑，頓了頓，道:“她說你配不上白老師。”
“然後你就打她？”蘇錦有些無奈的撫了撫額，不明白現在的小孩兒怎麽都這麽沖動:“說就說唄，也不是什麽大事。她要是真因為你打這幾下出了什麽事，蘇北，你想過後果嗎？”
“我無所謂。”蘇北說著，漆黑的眼眸忽然變得灼熱又深沈:“但是她說你，不行。”
蘇錦被他這樣的目光看得心底驀地一緊，這樣的目光代表什麽她實在太清楚了。蘇錦下意識的想遮掩過去，隨口說了一句:“你不是念書念傻了吧。”便又匆匆忙忙的往上面跑。
等她也跑到天臺的時候，趙玉晗已被白然及時攔住了，正趴在他懷裏哭。白然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背，讓同班的女同學先把帶回班級，然後驅散了周圍看熱鬧的同學，才坐到了旁邊的臺階上，有些狼狽的咳喘起來。
“沒事吧。”蘇錦輕輕拍了拍他的背，試圖扶他起來:“這裏風大，我們也下去吧。”
白然對著她搖了搖頭，啞著聲音道:“讓我緩一會兒。”等嗓子眼裏的血腥氣散去，他又緩緩說道:“趙玉晗沒有什麽事，也沒有驚擾到太多人，應該不會處分蘇北的。”頓了頓又問道:“蘇北為什麽打她？”
“因為……因為……”蘇錦忽然又想到了蘇北的那個眼神，神色不由也變得有些覆雜起來。因為了半天，也什麽都沒有因為出來。
“怎麽了？”見她吞吞吐吐的，白然不由也跟著皺起了眉，道:“蘇北不像是會主動打人的，兩個人也不同班，他們之間難道還有什麽太大的矛盾嗎？”
“也沒有啦，就是……”對上白然探究的眼神，蘇錦終究是放棄了說謊的想法，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他說，是因為趙玉晗說我配不上你。”
聽到這麽個理由，白然的表情也微微愕然了一下，然後又探究的看了一眼蘇錦:“看來你和蘇北之間的關系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好。”
“其實也沒有多好……如果忽略掉師生這一層關系的話，頂多算是……朋友。”蘇錦被他看得有些尷尬，摸了摸鼻子又撓了撓頭，然後開始仰望天空。
白然忽然覺得好不容易喘過來的氣兒又有點兒不順了，怎麽總有些莫名其妙的男人對蘇錦心懷不軌的。他瞥了一眼望著天空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的蘇錦，陰沈沈的叫了她一聲:“只是朋友……就叫他那麽沖動？”
“啊？”蘇錦一臉無辜的看向他:“我怎麽知道現在的孩子都怎麽想的……我一個學期和他單獨說話的次數都不超過五次。”
孩子？他從前還只把她當成個孩子呢，現在還不是讓她登堂入室了。白然輕哼了一聲，懶得再糾結這個問題，對她伸出一只手道:“扶我一下，頭暈，起不來。”
蘇錦連忙像個小媳婦似的攙著他的手扶他起來，怕他站不穩，還特意環住了他的腰，然後就感覺到了他身上透過來的熱度，再一看，這人居然只穿了一件襯衫，還在上面吹了這麽久的風，不由怒道:“白然，你是不是覺得自己體質太好了啊，這兒這麽大風你連外衣都不穿就上來了？你就這麽心疼那姑娘啊。”
這次換成白然委屈了:“這不是人命關天，才沒來得及穿。”
“那我怎麽穿著外衣呢？”
“……你不是一直都穿著呢嗎。”
“所以在班裏裏你就不穿外衣了？學校要求教室裏每天都要開窗通風，你就穿成這樣去講課？活該你咳嗽一直都不好！”蘇錦感覺自己的怒火幾乎都壓不住了，平時怎麽看都覺得他挺細心的，怎麽對他自己的事就這麽心大呢？
先是著急的跑上來，又被趙玉晗扒著哭了一會兒，然後又在天臺吹了好一會兒的風，白然早就覺得大腦像是被人塞進去了一塊抹布一樣悶悶的疼，加上最近嗓子腫了，也沒怎麽好好吃過飯，被她一吼連胃裏都隱隱的痛了起來，一時之間白然不由更委屈了：“你嫌棄我。”
“就是嫌棄你！”蘇錦氣呼呼地說道，然後就感覺到手上的力量忽然一沈，就見白然顫抖著手摁在了胃上，整個人都站立不穩的往下滑，額頭上的汗水也忽然湧了出來，瞬間的功夫就暈濕了襯衫的領口肩背。
“我錯了我錯了，我不嫌棄你！”蘇錦連忙抱住他的腰，扶穩了他的身體，見他緊緊咬著的唇齒間又隱隱暈染出了血跡，連忙說道:“我就是擔心你，沒嫌棄你……這麽嚴重，咱們就去醫院看看好不好。”
白然深深淺淺的喘息了一陣，才壓下了這陣急痛，濕漉漉的眼眸裏帶了幾分對蘇錦無聲的譴責，幽幽道:“我下節有課，去不了。”
“那就放學再去。”蘇錦很堅持地道。
“我……”
“你別想再裝可憐，反正今兒這醫院你是去定了！”見他的眼眸裏又有水汽氤氳，連鏡片上都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蘇錦連忙移開了目光，冷聲道。
白然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鏡片上的霧氣也隨之散去。這姑娘怎麽越來越難騙了，真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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