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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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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飯後,周亭雲拉著蘇錦不知又說了什麽,反正等白然收拾好桌子刷完碗後蘇錦已不見了。據他所知,蘇錦可不是什麽早睡的人,這才七點多她總不可能會去休息了。但是當著周亭雲的面他也沒有多問什麽,和她閑聊了一陣,她就開始把他往房間裏趕。

“媽,這才八點啊……你什麽時候睡這麽早了。”白然被周亭雲推到了房間門口,然後堅定的扶住了門框:“那個……我睡沙發就行了,讓蘇錦睡這裏吧。”

“睡什麽沙發,我能讓我兒子睡沙發?”周亭雲說著,一把把他推了進去,迅速的關上了門,然後充滿深意的說了一句:“好好休息啊。”

白然忽然感覺後背一陣發寒,這個語調,讓他覺得自己的親娘似乎在算計他一樣。白然蹙了蹙眉,拋開這樣詭異的想法。轉身的時候又怔住,並且瞬間明白了周亭雲在算計什麽。

蘇錦就坐在從前他一直睡著的床上,身上只穿了一件他從前的襯衫,勉強遮蓋到她的臀部。兩條大白腿就在床邊晃著,看著還挺長。頭發上濕漉漉的滴下來些許水珠,微微被濡濕的衣料竟將她平時看著頗為瘦小的身材勾勒得凹凸有致。見白然看向她,她也不說話,依舊坐在床邊晃蕩著雙腿對著他傻乎乎的笑。

白然輕輕抿住了唇,也是一言不發的走上前,俯身,與她呼吸相聞。

蘇錦只要輕輕一轉頭,就能親吻到她的面頰。原本已是強自鎮定的她瞬間心跳如擂鼓,僵直著身體一動也不敢動。燙得像是要燃起來的面上難以控制的浮現出一絲小女兒家的嬌態,然後忽然眼前一黑,她竟然被他用被子當頭罩住了。

什麽嬌羞忐忑瞬間化為烏有,蘇錦好不容易扒開了被子,滿臉的哀怨:“白然,你這是幹什麽?”

“那你在幹什麽?”白然黑著臉再次用被子把她裹了起來,冷聲道:“在異性面前穿成這樣,都是誰教得你?”

“阿姨教的。”蘇錦眨巴眨巴眼睛,很是無辜的說道。

白然微微一梗,把她推到了床上,春卷似得往裏一滾,聲音依舊冷冷的:“好好睡覺吧。”

“啊?這才幾點啊,睡什麽覺。”蘇錦撇了撇嘴,又滾到了床邊,見他找出來了睡衣,笑得一臉期待:“白然你要換衣服嗎?就在這裏換吧,我不偷看的,真的。”

白然白了她一眼,沒有再理她,拎著睡衣就走了出去。還不偷看,他信她才有鬼呢。

妄想著晚點回去蘇錦就能睡著了,然而等白然洗了一個漫長的澡之後,蘇錦居然還躺在床邊滿眼閃亮亮的看著他。原本裹在她身上的被子已被她踢到了一旁,看似隨意的側躺著,擺出的姿勢卻是刻意的勾引。

白然再次黑著臉用被子把她裹了起來,然後居高臨下的開始教育她:“蘇錦,你知不知道羞恥啊。”

蘇錦一臉正直的搖了搖頭:“不知道。”

見白然一臉無語的模樣,蘇錦又非常愉快的加了一句:“你在這裏,羞恥不羞恥的才不重要呢。”

白然非常想說那他走了,但是想到他洗個澡都要拍三次門催他出來趕緊回房間的周亭雲,他還是決定硬著頭皮和她講道理:“連自珍自愛都不重要,那你覺得什麽重要?”

“你重要啊。”蘇錦認真的說道:“你最重要。”

白然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這一眼太過覆雜,蘇錦還沒分析出個所以然就又聽他說:“那我告訴你,蘇錦,我也是想你能懂得自尊自愛的。一個人,尤其是女孩子,再喜歡誰,都不能這般……自輕自賤。”

白然的音色本就溫和,說到最後“自輕自賤”四個字時,不知是因為遲疑還是什麽,愈發輕得叫人一個晃神便難以聽清了。可是這極輕極輕的四個字卻如同一把大錘一般,重重的砸進了蘇錦的心裏。

從蘇錦最初見到他時,就知道他一定是一個極為溫和的人。他的面上永遠都是帶著笑的,無論誰惹了什麽事犯了什麽錯,他都可以輕聲細語的規勸那人到回頭是岸。可是如今,這樣溫和的一個人竟崩起了嘴唇說她“自輕自賤”,她的死纏爛打,果然終於惹怒他了嗎。

蘇錦知道,這個時候她應該對他道歉。只要她道了歉,承認了自己錯了,他就一定會原諒她。可是這個時候,望著他漆黑一片仿佛深不見底的眼眸,蘇錦忽然覺得有些不甘心。

她竭力揮開被子,在白然有些驚愕的目光中,奮力撲了過去,直接把白然撲得撞到了身後的椅子,拌得摔倒在了地上。

毫無準備的被她這麽一撲,白然整個人都是懵的。更別提後來拌這一下,後腦勺還狠狠的磕在了墻上。然而在白然的眼前還閃爍著明明滅滅的星星時,跟著他摔在他身上的蘇錦又扶著他的肩膀跨坐在了他的腿上,欺身上前狠狠的吻住了他的唇。

長這麽大蘇錦連戀愛都沒談過呢,更別提和誰接吻了。所以當她的唇貼上白然的唇時,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從前看過的小說裏的那些描寫還不如紙上談兵,她試探的舔了舔他的嘴唇,就自暴自棄的小狗似得啃咬起來。

因為磕得那一下,白然整個人還暈乎乎的,卻也不能由著蘇錦胡作非為。然而蘇錦的力氣著實不小,他又是暈車又是磕墻的反而沒什麽力氣,一時之間竟沒能掙脫開。

不過很快蘇錦就放開他了,雖然終於親到了他很爽,但是她這啃來啃去的動作的確太像是某種小動物了。而且隨著理智慢慢回籠,她也不敢再對他做什麽了。

蘇錦舔了舔嘴唇從他身上起來,正想著要怎麽為自己開脫一下,卻見白然緊緊抿著的唇角赫然流下了一串血珠。

蘇錦再次撲了過去,不過這回也只是跪坐在他的身側,顫抖的摸了摸他的面頰,眼眶都被他嚇紅了:“對對對不起……我……那個……我這就叫救護車……”

“叫什麽救護車。”白然及時拉住了要去找手機的蘇錦,被她的力度扯得輕咳了兩聲,幽幽說道:“慌什麽?剛才……你不是還挺厲害的嗎?”

“對不起對不起……白然,我錯了,我真錯了……”蘇錦的眼淚一下子就落下來了:“你別生氣,你都吐血了……”

白然微微怔了一下,擡手在唇角抹了一下才意識到那裏真的有血跡。他看著蘇錦慌張的模樣,有些哭笑不得的道:“我還不至於會被你氣吐血……那是被你咬的。”

蘇錦不由怔住了,定了定神,又仔細的看了看他才發現,他的唇角的確有一個細細小小的傷口。蘇錦不由尷尬了,她自己的牙口原來也這麽好的嗎。

“那……那你……”見白然有些不穩的扶著桌子站起來,蘇錦還是有些擔心。

“我去洗手。”白然看著自己指尖兒的血跡,強行無視掉剛才所發生的一切,低聲道:“早些休息。”然後就推門走了出去。

蘇錦眼看著他合上門,像是刻意把她隔離在他的世界之外一般。發紅的眼眶裏不再湧出淚水,卻依舊紅得嚇人。心底如同驟然空出一塊,空落落得發疼。

他避開了,他不願理她了。是不是就代表,即使這回她道了歉,認了錯,他也不打算原諒她了。

是她太過分了。他說的對,她就是自輕自賤。

她活該被人輕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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