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了呢。方子燕頹然的坐下，突然的沒那麽害怕了，也許機關無雙把她殺死，她就可以回到二十一世紀了。那天出車禍後，自己究竟怎麽樣了，是死了還是變成植物人躺在醫院裏呢？爸爸媽媽還有老師同學，有沒有為她難過的流眼淚呢？

大雨傾盆而下，泥漿沿著陡峭的巖壁滾滾而下，方子燕靠在泥水中，淚水滑落。

“呵——呵——”不知何時，機關無雙舉起一片巨大的葉子湊了過來，他將葉子撐在方子燕的頭頂，不讓她被雨水淋到。

“謝謝你。”方子燕抹了把臉上的眼淚，感激的接過樹葉，輕輕地和機關無雙依偎在一起。

星魂慌張的逃離谷底，他慌亂的向前跑，只覺得自己心跳如擂鼓，耳邊竟只剩下“咚咚”的心跳聲。

突然，豆大雨點打在身上，他止住腳步，擡手去接冰冷的雨水。雨越下越大，順著他的臉頰流淌，淌過他滾燙的耳垂，打濕了他藍色的衣袍。

不好，那個女人還在山谷底。

來不及仔細的考慮心底那股莫名的情緒，他只邁開步子往回跑。

一個翻身，猶如輕盈的燕子落下。

山谷裏一片寧靜，只有嘩嘩的水聲和啁啾的鳥鳴，她和機關無雙都不見了。

（二十）

方子燕伏在天明的背上，哭的昏天黑地。

“大哥，我受傷了。”方子燕抽噎道。

“方小弟？”天明放下方子燕，卻見她手背上掛著幾道血口子，背上的衣服也被刮破了，真的是滿身的傷。

“我送你回去吧？”天明道。

方子燕搖頭，讓天明送她回去無異於羊入虎口，被蒙恬或李斯撞見了都不好。

她和機關無雙坐在山谷底，就在她絕望的時候。

“大野熊！”天明清脆的聲音自上空遙遙的傳來，緊接著少年便借助“非攻”利落的下落到谷底，方子燕一見到他就撲了過去。天明學會了墨家的非攻機關術，他用機關術改造了機關無雙，使他身上的傷恢覆，並把他從殺人的兇器完全的改造成一個有用的機關人。

“大哥。”天明知道方子燕要說什麽，現在大雨滂沱，她又受了傷，他不放心她一個人回去，只說：“你不用擔心，我帶你去找雪女。”

方子燕感激的淚水滾滾滑落，天明彎下腰，她小心地伏在少年的背上。

“方姑娘受傷了！”墨家的人們見到背著方子燕的天明很是驚訝，連忙把他們迎進門，方子燕被安頓在雪女的房間。

她泡在溫熱的浴桶中，傷口被雪女清理幹凈，回想起墨家眾人的關切的眼神，方子燕心中一陣溫暖。盡管她穿著陰陽家傀儡仆的外衣，盡管她老是和陰陽家糾纏不清，他們依舊選擇相信她。

端木蓉依舊昏迷不醒，距離自己上次來探望她已經過了好久，方子燕看著窗臺上的碧血玉葉花稍稍安慰，至少在她不在的時候，端木蓉受到了很好的救治，這樣多少能減輕一點她的罪惡感。

“方姑娘喝茶。”盜跖將茶杯遞給方子燕，他還為自己上次沒有營救方子燕而感到內疚呢。

“謝謝。”方子燕雙手接過茶杯。

謝謝你們，你們都是好人，今日之恩我方子燕定當湧泉相報。

有些話不必說出口，只要放在心裏就好。

適夜，方子燕躺在床上輾轉難眠，雪女早已氣息漸穩進入夢鄉。

藍色衣衫的少年總是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忍不住翻了個身長嘆一口氣。他是冷情的人，自己和他多少相處了一陣子，他向來都是惡言相向，為何這次自己就是如此芥蒂。

桌上放著自己的布包，裏面是那把刻著陰陽魚的匕首還有那幅被塗鴉過的畫，縱使經歷萬難險阻，她依舊沒有將它們丟棄。

“哎呀，煩死了。”方子燕甩甩頭。

把他忘了吧，我們不適合的。

她這樣安慰自己。

次日一早方子燕就拜別墨家眾人，也許是害怕南公擔心，也許是為了什麽不可見人的緣由，總之她想快點回去，回到那個她寄人籬下的地方。

“老頭，我回來啦！”進門前方子燕特意調整了自己的情緒，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邁進門檻，她看到楚南公面色淒然的站在那裏。心底一陣暖意，南公果真是擔心自己的。

“你總算回來了，你的太歲找上門了。”楚南公聳動著雪白的胡須。

臭老頭，我以為你擔心我呢，方子燕心裏氣哼哼的。微微側頭，便看到那個穿著藍袍的少年坐在椅子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椅子的扶手。

“呦，星魂大人，咱們又見面啦！”方子燕大大的裂開嘴，露出一個無所謂的笑容。心想，小子你想把老娘甩開，沒那麽容易的事。

星魂盯著方子燕看了半晌，沒有講話，徑直起身往外走，一面走一面說：“南公，後會有期。”說話間不自然的咳嗽一聲，原本清脆嗓音也帶了鼻音。

“您不是……”楚南公還沒說完，星魂搶過話茬，咬牙道：“我就是來找你的。”

“呃。”楚南公不自然的咳嗽一聲，捋捋胡須。這個小孩兒一進門就一句話沒說，直到方子燕回來才冒了一句出來，怎麽看都不是來找他的啊。

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越來越不懂了。

（二十一）

“老頭，你幹嘛啊，讓我睡會。”方子燕蜷縮在被子裏，她接連三天都沒出門，整個人無精打采的。

“快出來逛逛吧，晚了可就錯過啦。”楚南公坐在方子燕的床邊，伸手去扯她的被子。

方子燕一聽立馬來了精神，猛地從被窩中鉆了出來，三下兩下就把衣服套上了。看著楚南公，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說：“您是不是要找我大哥？”

楚南公但笑不語。

二人沒有乘馬車，只是一前一後的漫步在桑海的街頭。

“有魚，有魚。”方子燕歡快的跑上小木橋，看著腳下的清澈的河水，對楚南公道：“子非魚安知魚之樂？”然後嘿嘿的傻笑起來。

突然熱鬧的街上躁動起來，就在方子燕看魚的小橋上，漸漸的圍滿了看熱鬧的人群。方子燕立刻打起精神，伸著脖子湊過去看。一個背著長劍的衣衫襤褸的落魄劍客，正跪著從一個潑皮無賴的胯－下鉆過。

“韓、韓信。”方子燕剛一張嘴就被楚南公捂住，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而方子燕激動地大氣不敢喘一下。一個聲音在她的心底叫囂，見證歷史的時刻到來了。

潑皮無賴見韓信老老實實的鉆了過去，頓覺無聊，巴不得挑起一場戰事，不依不饒的擋住了韓信的去路，言語不堪入耳，想著辦法激怒他。

突然，一股冷風掃過，方子燕躲在楚南公身後，只覺得一股強勁的殺氣襲來。

她猛的搖晃楚南公的袖子，如果韓信當街殺人，那麽他的人生就因此而改變了。說時遲那時快，眼看二人就要纏鬥起來，方子燕彎下腰，拔下楚南公的鞋子就往潑皮的身上扔。那一只飛鞋帶了方子燕些許的內力，只砸的那潑皮眼冒金星，暈倒在地。

猛烈地殺氣突然而發，又徒然消失，看著韓信毫無改變的神情，方子燕心底暗暗佩服，只覺得此人深不可測。

“方小弟。”天明站在人群的另一端，他和少羽還有張良一並走來。張良笑著看著她和楚南公，似乎知道剛才的飛鞋事件是怎麽回事，而少羽則神情落寞，似乎是強打精神一般，只有天明無憂無慮，一臉的歡快。

“大哥，你來一下。”方子燕挑挑眉，一臉的奸詐，拉過天明說悄悄話。她把一張疊起的布帛塞進天明的手中，那布帛上畫著她想要天明為她制作的機關鳥的樣圖。天明接過布帛，小心的展開，只見上面畫著一只黃綠的小鳥，疑惑的道：“這就是你要的托莉？”

方子燕笑彎了眼眸，一個勁的點頭。她就想要一個“機動戰士敢達seed”裏面的阿斯蘭送給基拉的那種機械小鳥，時不時的圍著她飛，嘴裏嚷著“托莉，托莉”。

“子明。”張良把天明叫了過去，竟是叫他幫楚南公找回扔飛的鞋子。

方子燕站在楚南公身邊，不滿的看著那個狡猾的老頭，怎麽我扔你鞋子，你就要報覆我大哥嗎？

“又欠我一個人情。”張良對天明低聲說。

方子燕看在眼裏，疑惑的撓了撓腮邊被頭發絲搔的很癢的地方，心裏直納罕。怎麽，撿個鞋還有好事？

天明做事莽撞，幫楚南公撿鞋子卻費了番力氣，險些攪得街上雞犬不寧。當天明滿身狼狽的提著鞋子回來的時候，意料之中的受到了少羽的諷刺。

（二十二）

“多謝你啦，子明。”楚南公在天明的幫助下將鞋子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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