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回走，到了那條街裏，這處遠比以前冷清，不曾有過一人過往，碎屍倒是處理幹凈了，她知道這塊沒有監控，否則那些混混又怎麽可能選擇這裏行兇呢，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這麽明目張膽的走在這條街上。

出了這條街，倒是有幾所民居，挺雅致的，門前栽種著幾朵雞冠花，放著幾把桌椅，有可能是因為在京城外圍的原因，久住著的都是些老人家。

現在清晨，太陽只升起一點，幾個老人在各自家裏搬了條木凳，三五兩兩的坐在一起曬太陽了，有時還在一起討論著各色八卦。

對於一個少女在他們面前經過，他們也許會詫異半分，指點一下，隨後便忘得煙消雲散。

他們臉上的褶皺笑起來一顫一顫的，眉眼彎彎，昏黃的皮膚如同一張薄紙，稍微用點力，就碎了。

他們不知道在聊些什麽，一起哄堂大笑，好不快樂，季盡歡聞聲站住，嘴角勾起了一個弧度，她想等她老了，也可以這般，在這個與世無爭的小天地裏，做著自己最喜歡的事，說著口中的玩笑，還有攜手的另一半。

這樣唯美的畫面，卻硬生生的被接下了老人的一句話，擾了腦海中的幻影片刻無存。

“你們說那附近的殺人案到底是誰做的，這心腸也未免太狠毒了吧！”一位六七十歲的老頭，端著茶，有些疑惑的問道。

碎屍案被傳的沸沸揚揚，這是雖只有一個晚上，但他們這邊看到警車來了倒是積極的去打聽了。

“就是！就是！你們是不知道聽說屍體被剁的七零八落，晚上看了得嚇暈過去不可。”一位老太太磕著瓜子，急忙搭話道。

“唉，怎麽有這樣狠毒的人呢，要我說這樣的人就應該下地獄，活在世上也只會禍害別人！”

她又嫌說的不夠，補充幾句，臉上也狠狠的表情，好似要把兇手碎屍萬段。

風輕輕飄過，季盡歡的腳像長在地上一般，全身上下透著寒冷，剛才那一瞬所有的念想終究在這幾句話中崩塌，她站在不遠處，聽著他們每一句唾罵，詛咒她不得好死。

為什麽她幫他們殺死了害人無數的惡人，卻要受這些言論攻擊。

“你們了解她嗎？就這麽認定她是壞人！”她腦海裏反駁的話下意識說出了口，隨後才清醒過來，竟不知不覺中走到了老人旁邊。

認真聽著的老人們嚇了一跳，回過頭來看向一身清冷的少女，老頭皺了皺眉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略有不讚同的說道：“小姑娘你有可能不懂這件事的厲害關系，就這樣輕易下定論，小心以後被人騙啊！”

擡起混濁的眸子，老人看著眼前只有幾米之遠的少女，只見她一身不合時令的黑衣，透著她有絲冰冷，她上前一步說道：“我不懂？可你們就懂了嗎？就這樣妄自猜想別人！”她殺了壞人，可所有人怪的是她。

他們說她應該下地獄！

他們說她狠毒，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是禍害別人！

季盡歡想到這，眸子一冷，再無半點溫存，她在這裏想什麽，與其在這裏和老人爭論，還不如早點回去。

“你這個孩子還真是沒有家教，分不清善惡，你爸媽沒有教過你像這樣狠毒的壞人就應該碎屍萬段。”

一道尖啞的聲音傳來，是剛才磕瓜子的老太太，季盡歡腳步微微一頓，右手不由得握緊，再放開！

她是沒有家教，但是她分的清善惡。

碎屍萬段？要不是看在她是個年事已高的老太太，她早手撕了她了。

她微微側頭，陽光撒在她的臉上，讓人只看到了半張臉：“我有沒有家教用不著你管，你只要知道那個人永遠下不了地獄，你要是再敢多話，可以先去地獄看看。”她的聲音十分冷靜，像是在稱述一件事實。

老太太手抖一下，手中捧著的半把瓜子差的全部撒在地上，有可能是因為聽到了少女口無遮攔要她死的話，她氣的站起身子，手指著她，氣的發抖。

“你，你，你這個死丫頭，沒有人教養的野種，你也敢罵我，你知道我是誰嗎？你這個野種！”

她指著季盡歡的背影，渾身都氣的發抖，滿布皺橫的手裏握著的瓜子早已不知被她扔到了哪裏。

在她旁邊坐著的老頭看到這幕，連忙站起來，拉著老太太前進的步伐，嘴裏念叨著：“孩子不懂事，你跟著生什麽氣，要她道個歉不就行了。”他一直拽著老太太不讓她沖動，臉色此時也不太好。

見老太太慢慢的停了下來，也知道她聽進去了，連忙朝少女說道：“你快來給婆婆道個歉，這事就完了，也不要在議論什麽殺不殺人的了。”他都要被這個問題繞昏了，這碎屍案怎麽就讓這兩個人拼的這麽你死我活。

跟她們沒有任何關系啊！

季盡歡沒有回頭，沒有任何動作，在她眼裏只是身後一只瘋狗在亂吠，老頭見她沒有動作，不耐的又說了一句，聲音大了很多，有著明顯的不悅。

場面就這樣僵了下來，周圍的老人見眨眼間發生了這麽多事，紛紛在旁邊看熱鬧，這老太太可是這出了名的母夜叉，潑辣的很，不滿兒女把她送到這裏來，天天沒事找事。

這老頭子怕也是為了錢財才阻止老太太亂來的吧！畢竟她家裏是有點財產，這些少女不道歉，怕是要倒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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