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騰的一下把打來的營養餐放在了桌上。

陸居呀了一下，還沒發現陸橙的不對勁，直接就問：“這個是小橙你打來的早餐嗎？”

“嗯。”陸橙打開塑料袋，“醫院的營養餐。”

“……”

“多少錢？”

“三十。”

這句話就像是驚雷一樣，在陸居的耳邊炸響。

他忍不住再問了一句，“是買給你吃的嗎？”

陸橙看了他一眼，說：“我已經在食堂吃了包子，這個是買給你吃的。”

“……”

“這太貴了。”陸居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教育陸橙，只說：“小橙，這如果是買給你的就算了，買給哥哥的話……”

太浪費了。

這句話她沒說，但陸橙用膝蓋想也能猜出來。

清晨，醫院裏本該溫馨的時刻，陸橙身上的氣息，卻很沈。

她從一邊拖著塑料凳，坐了下來，“那哥哥你這樣是教育我，要變成那種忘恩負義，有錢只給自己用的人嗎？”

“哪裏。”陸居連忙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

“哥哥皮糙肉厚，隨便買點粥就好了，根本用不上這麽好的營養餐！”

三十塊錢呢，就這麽一頓早飯，差不多就是他一天的收入了。

“哥，之前很久，我都一直想說這件事情，但因為家裏條件實在是不好，我就沒有談。”

“現在家裏的條件一點一點好起來了，我覺得，我們應該談談了。”

從那次重生回來之後，陸橙對陸居，鮮少有這麽嚴肅的時候。

“談，談什麽？”

“談談你，談談我，談談這個家。”

窗外四月的陽光下，少女抿著唇，身上似乎帶著光。

“好啊，你說。”

“行，哥哥你邊吃，我邊說。”

床的隔板拉下，飯盒一一排開，陸橙幫陸居打散了餐具。

“哥，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剛剛說讓我給老板請一天假，是不是你明天就想去上班？”

“啊。”陸居嗯了一聲，“是啊，怎麽了？”

“你是不知道自己腹部……中了一刀嗎？”

“我知道啊。”陸居擡起頭，“但我感覺不是特別大了，我覺得躺一天差不多就可以去上班了。”

“但醫生說，你要修養一個月。”

“醫生說是醫生說……”但，陸居也不知道該怎麽回，只舉了個例子，“其實醫生說也就這樣而已，之前在工地上的時候，也有工友被東西給砸爛了手，醫生也說要休息半年，他還不是休息一個星期就來上班了。”

那個工友可比他傷的嚴重多了，還不是回來上班了。

搬磚的都回去了，他一個看網吧，那麽清閑的事兒，更不能曠工啊！

這麽一想，陸居又感覺自己很理直氣壯了。

“他那手可嚴重，是被工地的吊車給砸了，這邊，這裏全都壞了。”陸居比劃了一下，“我這點，不算什麽。”

“……”

“好，哥哥你既然這樣說，我就再問一句，當時你看見你那個工友來上班，覺得他可憐嗎？”

似乎是沒有想到陸橙一上來就問這個問題，陸居一下就楞住了。

那個工友……可憐嗎？

“哥，你回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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