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拉著手一起走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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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人沈默著，纖細的眉毛也微微皺起，同時，一旁的清早也在心中默默計算著。
真正有戰鬥經驗的只有桐人一個人，事實上額外兼顧一個初通戰鬥方法的半調子也許還可以，但再多一些人的話……一方面，過多的人數可能會降低行動速度；另一方面，桐人有限的精力也難以兼顧所有的人，一味增加人數反而會加大隊伍可能面臨的危險。
也就是說，自己和克萊因兩個人的存在實際上已經給桐人帶來很大的負擔了，估計桐人只會選擇其中一個人帶上，而那個人……
必然，不是自己吧。
自己居然還有時間去考慮克萊因的朋友怎麽辦之類的事……
還真是，蠢透了啊。
目光瞥過面前的克萊因和桐人，兩人之間覆雜而沈重的氣氛讓人感到些許悲涼，還有些許羨慕。
盡管相處時間短暫，可清早清楚地知道，桐人只是一個表面上看起來溫和的家夥，實際上性格內向的他一般都不會隨意地去敞開心扉接納他人，因為害怕傷害，而警惕於他人的接近，就好像自己對於桐人來說大概還只是一個熟悉的陌生人，而克萊因那種天生能夠帶給人安全感的家夥，則應該早就走進了桐人的內心了吧。
於是，親疏了然。
看著桐人面上的糾結，清早在心底冷冷地笑了。
果然還是應該自己離開麽……帶著最後的尊嚴以一個早晚會被拒絕的陌生人的身份安然離去，等待著命運是否給予自己額外的施舍麽……
正在猶豫的瞬間，克萊因突然有些勉強地笑起來。
“抱歉，我不能再麻煩你了，而清早又只是一個女孩子，撒，不要再擔心我了，好歹我也是一個游戲老鳥啊，桐人，你就帶著清早快點趕往下一個村莊吧，記著，身為一個男子漢一定要保護好女孩子啊！”
“但是……”桐人的表情有震驚，也有為自己內心自私想法而不自覺產生的慚愧。
“克萊因……”清早同樣驚訝地看著這個頹廢大叔一樣的男人。說實話，一開始對方的話讓她有些感動，但長久以來對外界的抗拒使她隨即克制住自己內心的情感，暗暗思索對方這樣說是不是有什麽其他的用意，比如：以進為退什麽的……
雖然人心不一定都是壞的，但，不管怎麽說，防人之心都不可無，尤其在這個秩序和規則被肆意顛覆的世界。
再者，以克萊因在桐人心裏的地位，桐人要是能丟下他不管才奇怪了吧。
所以，最危險的，還是自己啊……
暗暗握緊拳頭，看著面前依舊在交談的兩個人。
“嘛，就這樣吧，好歹我也曾經是會長嘛，桐人已經教會我很多了，就算沒有桐人，我會用你教我的技能活下來的！”
顯然，克萊因的慷慨解圍讓桐人更加羞愧，只見他臉上的失落更加明顯，卻似乎也想不出什麽安慰或者祝福的話語。
就算有，在註定拋棄他人的現在，也沒有人有勇氣說出口來吧。
清早微微瞇起眼睛，自覺地沒有說話。
“是麽……那麽我們就在這裏分別吧。”
這樣的結果顯然有些出乎清早的意料。
就這樣就完了？餵……桐人你不應該留下克萊因的麽？克萊因你明明什麽都不會什麽都不懂，就打算這麽走了麽？
“等……等一下……”
桐人和克萊因同時看向了清早。
“額……克萊因，你就這麽走了麽？”你難道不知道只有跟著桐人才是最安全的麽？！
“畢竟，我也要抓緊時間去尋找我的同伴們，然後一起盡快去尋找新的資源才行啊！”克萊因臉上閃過一絲憂慮，“也不知道他們怎麽樣了。清早，你不要擔心，畢竟桐人雖然長得弱小了點，但還是很可靠的嘛~他會保護你的~”
老實巴交的家夥……
清早張了張口，沒有說話。
克萊因顯然看出了些什麽。
“怎麽？還有什麽問題麽？”
清早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擡起頭來定定地看著克萊因的眼睛。
“克萊因，你去找你的同伴就需要很多時間吧，而為了面對路上未知的困難，你又不得不帶著同伴先在起始城鎮搶奪有限的資源提高經驗吧。”
“啊哈哈，被你發現了呢，清早，我確實有這樣的打算現在這裏呆上些時候，然後再帶著大家離開，雖然會慢一點，麻煩一點，但是我是不會拋下……”克萊因固執地搖搖頭。
“我明白。所以你一定要聽我說：在你找到要找的人後，立刻從廣場西門出去，第二個路口往左拐一直走有一家武器店，你進去之後去找店主，告訴他你需要一把獨一無二舉世無雙的武器，他會給你介紹很多但你都要拒絕，最後他會給你一個任務，一個連環隱藏任務，他會傳送你們去一個地方，那裏有足夠四人升級的怪物，同時還會有武器獎勵，只要跟著任務走便可以走遍所有一層的隱藏怪獸地點，不過我不清楚會不會有別人知道，你們一定要抓緊時間去開啟任務才行。”
“那是……傳說中的起始任務？”桐人一臉驚訝的看著清早認真地向著克萊因交代的側臉。
“傳說中？這種名字聽起來就很厲害的任務……”克萊因也一臉愕然地看著清早。
“這個任務是必須從起點開啟的，如果我和桐人一起離開的話，這個任務對我而言就沒有用了。克萊因，事實上，我也是一名封測玩家，雖然沒有很強大的戰鬥力，但也是掌握有一定信息的封測玩家。請你相信我！”清早看著克萊因那張大叔臉，想起短短的相處時日裏彼此的互相嬉鬧，突然也有些難過，“你……一定要活下去才行啊！”
克萊因看著清早，沒有再拒絕，而是堅定地點點頭，隨即再次轉向桐人。
“吶，桐人，一定一定要保護好清早啊！”
“我知道……”
“話說，桐人樣子長的其實挺可愛的嘛，挺和我口味；而清早的真實聲音，真好聽啊，長相雖然看不到，但一定是個大美人啊！”
桐人和清早看著那個強作堅強調笑的家夥，也牽起一抹有些牽強的笑容。
“你現在這幅落難武士的樣子才更適合你啊！”
畢竟時間有限，很多封測者也想到了向下一個村莊進發，因此，時間已經不允許三人繼續在這裏耽誤了。
道別後，桐人果斷轉過身向出口處跑去，而清早最後看了克萊因一眼，也跟了上去。兩人向前跑了幾步，再回頭時克萊因已經不在了。
“桐人？”清早看著桐人勉強的樣子忍不住開口喚道。
“沒事，我們也快點走吧！我會保護好你的！”仿佛是許諾，又仿佛是在發誓。
“嗯！“清早看著堅定的娃娃臉少年，也認真地點點頭。
“我呢，很相信著桐人君呢！”
少年一楞，隨即埋頭繼續向前跑去，倒是有些發紅的耳根讓清早心中也騰起了些微的笑意。
“我們還要快點趕往下一個駐紮點！”桐人的臉在建築的陰影下若有若無，“雖然會有點遠，不過好歹資源更加充沛一些。”
“嗯！”
—————&—————
雖然是有著堅定的信念和方向，但是從起始的城鎮出發的路並沒有想象中那麽輕松。
即便是桐人所知道的最為安全的路線，也有著許多未曾預料到的危險，甚至是之前封測時都未曾出現的危險。原本只是個都市平凡少女的清早真正理解了桐人不願意帶上更多人的原因——
沒有人願意在本身無法確定未來風險的情況下，隨隨便便將他人的命運背負在自己的肩上。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桐人的拒絕反倒是更為謹慎負責的選擇。
起始的城鎮只是很小的一個地方，相比其他地方，資源匱乏到可憐，掉落的裝備和金錢也極其的少。而SAO不同於其他游戲，在游戲早期難以升級的設定更是一大悲劇，等級最低最難以自保的階段偏偏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這也就意味需要面對更多的危險。可以說，後來在短短兩個月中死掉了2000人與這兩方面有著很大的關聯。
“啊——”清早狠狠地摔在泥水中。
“清早！你怎麽樣！”一旁的桐人用閃著耀眼藍光的單手劍迅速將面前的稻草人隔開，急忙跑到清早身邊，幫她擋下面前的攻擊，焦急地詢問著。
此時，清早的血槽再次變為了紅色。
之前趕路的時候，因為一個意外出現的怪物，兩人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狼狽應戰，最後清早被它砍傷，血槽一直滑落到紅色警戒線上。而先前的回覆藥水已經用光，兩人也只能等待清早的身體自己回覆，所以直到剛剛才回覆到黃色。
清早在心中暗暗苦笑，當初如果能夠接下起始任務就好了，原本是想直接在那裏獲取裝備、資源，可誰知竟出現了變故，自己跟著桐人匆忙上路，以至於落到了現在這種境地。
也怨不得別人啊，畢竟桐人也是好心，現在只求不要拖累他就好。
“沒關系，桐人，不用管我，小心後面！”清早抓起地上的單手劍，雨水使劍柄有些濕滑。用力舉起，薄薄的黃色光芒再次閃爍起來。
“哈——”劍芒閃過，清早結束了怪物還剩下一半的生命。
“該死的雨！”早已認命地決定在這個世界好好活下去的桐人第一次有了焦慮憤怒的感覺。清早的樣子明顯需要休息，但兩人在這個大風大雨的野外，哪裏有合適休息的地方呢。桐人甚至有些後悔自己在到達第二個村子後匆忙帶著清早趕往第三個村莊的行為了。
“不要緊的哦，桐人，我沒有你想的那麽嬌氣！”清早將雨披的帽檐向下拉了一下，看著全身上下早已濕透的桐人，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伸手解開自己身上的雨披。
早在起始的城鎮的時候，桐人便隨身備足了東西，而同樣身為封測者的自己卻什麽也沒有。以至於下雨後，桐人便把僅有的雨披讓給了清早——
自己總不能太過貪婪啊……
“我答應了克萊因照顧好你的！”原本清早想要玩笑著帶過，卻因為少年認真的表情而有些怔怔的，心中仿佛有什麽地方變得澀澀的，“只是玩笑啦，再說，在這種世界裏……”
“即便是在這個HP為0便會死亡的世界裏，還是有要堅守的東西的！”少年打斷了清早的話，溫柔地將雨披重新披在清早的身上。
雨淅淅瀝瀝地下著，似乎越來越大。
清早有些呆呆地看著這個明顯還是少年的臉龐，明明沒有必要去背負別人的東西，明明只是小小的連約定都算不上的囑托，卻就這樣被他一直堅持了下來……第一次，清早覺得，在這個早已秩序崩塌的世界裏，還是有東西可以依靠可以信任。
“噗哧~”清早笑起來。
“……怎麽了？”桐人有些困惑地看著對方，然後打量了一遍自己，明明一切都是正常啊……
“沒事哦，只是覺得桐人突然這麽正經起來，就……呵呵呵……”清早笑的更加開心。
“你啊……”桐人有些無奈地嘆氣，然後伸出手扶住清早，“快點走吧，這樣還可以快點達到下一個村落，這附近似乎都沒有可以避雨的地方了。”
“恩呢。”將手放進對方濕漉漉的手心，看著對方沾滿雨水的發絲，清早卻突然覺得安定下來。
“捏，桐人……”
“嗯？”
“你……”有沒有怨過我呢？
“怎麽了？不舒服麽？”奔跑中的桐人放緩了步伐，有些擔憂地想去探清早的溫度，卻在看到自己滿手的雨水後猶豫下來。
“沒關系，我很好，只是跑到下一個城鎮的話還是沒有問題的呢。”清早抓住桐人伸出的手，“我實在不想再淋雨了呢，快走吧，桐人。”
“恩！”桐人看著清早，也握緊清早的手，同時另一只拿劍的手果斷的滑向路中間的野獸，帶著不可阻擋的氣勢沖向天邊模糊的未來……
暴風雨，將要更加猛烈地侵襲而來啊……
清早裹緊身上黑色的雨披，狂舞的衣角劃出一道激烈的舞姿。
很感謝你啊，桐人。
至少在你沒有丟下我而努力戰鬥的現在，很感激很感激喲；
至少這個世界，並沒有想象中那麽絕望到底；
清早瞇起眼，迎著風雨看著身前的桐人因戰鬥而愈發閃亮的側臉。
吶，
就這麽奔跑下去吧，一起，緊緊地握著彼此的手，一直、一直……
一直這麽奔跑下去吧；
桐人，
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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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自己和克萊因兩個人的存在實際上已經給桐人帶來很大的負擔了，估計桐人只會選擇其中一個人帶上，而那個人……
必然，不是自己吧。
自己居然還有時間去考慮克萊因的朋友怎麽辦之類的事……
還真是，蠢透了啊。
目光瞥過面前的克萊因和桐人，兩人之間覆雜而沈重的氣氛讓人感到些許悲涼，還有些許羨慕。
盡管相處時間短暫，可清早清楚地知道，桐人只是一個表面上看起來溫和的家夥，實際上性格內向的他一般都不會隨意地去敞開心扉接納他人，因為害怕傷害，而警惕於他人的接近，就好像自己對於桐人來說大概還只是一個熟悉的陌生人，而克萊因那種天生能夠帶給人安全感的家夥，則應該早就走進了桐人的內心了吧。
於是，親疏了然。
看著桐人面上的糾結，清早在心底冷冷地笑了。
果然還是應該自己離開麽……帶著最後的尊嚴以一個早晚會被拒絕的陌生人的身份安然離去，等待著命運是否給予自己額外的施舍麽……
正在猶豫的瞬間，克萊因突然有些勉強地笑起來。
“抱歉，我不能再麻煩你了，而清早又只是一個女孩子，撒，不要再擔心我了，好歹我也是一個游戲老鳥啊，桐人，你就帶著清早快點趕往下一個村莊吧，記著，身為一個男子漢一定要保護好女孩子啊！”
“但是……”桐人的表情有震驚，也有為自己內心自私想法而不自覺產生的慚愧。
“克萊因……”清早同樣驚訝地看著這個頹廢大叔一樣的男人。說實話，一開始對方的話讓她有些感動，但長久以來對外界的抗拒使她隨即克制住自己內心的情感，暗暗思索對方這樣說是不是有什麽其他的用意，比如：以進為退什麽的……
雖然人心不一定都是壞的，但，不管怎麽說，防人之心都不可無，尤其在這個秩序和規則被肆意顛覆的世界。
再者，以克萊因在桐人心裏的地位，桐人要是能丟下他不管才奇怪了吧。
所以，最危險的，還是自己啊……
暗暗握緊拳頭，看著面前依舊在交談的兩個人。
“嘛，就這樣吧，好歹我也曾經是會長嘛，桐人已經教會我很多了，就算沒有桐人，我會用你教我的技能活下來的！”
顯然，克萊因的慷慨解圍讓桐人更加羞愧，只見他臉上的失落更加明顯，卻似乎也想不出什麽安慰或者祝福的話語。
就算有，在註定拋棄他人的現在，也沒有人有勇氣說出口來吧。
清早微微瞇起眼睛，自覺地沒有說話。
“是麽……那麽我們就在這裏分別吧。”
這樣的結果顯然有些出乎清早的意料。
就這樣就完了？餵……桐人你不應該留下克萊因的麽？克萊因你明明什麽都不會什麽都不懂，就打算這麽走了麽？
“等……等一下……”
桐人和克萊因同時看向了清早。
“額……克萊因，你就這麽走了麽？”你難道不知道只有跟著桐人才是最安全的麽？！
“畢竟，我也要抓緊時間去尋找我的同伴們，然後一起盡快去尋找新的資源才行啊！”克萊因臉上閃過一絲憂慮，“也不知道他們怎麽樣了。清早，你不要擔心，畢竟桐人雖然長得弱小了點，但還是很可靠的嘛~他會保護你的~”
老實巴交的家夥……
清早張了張口，沒有說話。
克萊因顯然看出了些什麽。
“怎麽？還有什麽問題麽？”
清早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擡起頭來定定地看著克萊因的眼睛。
“克萊因，你去找你的同伴就需要很多時間吧，而為了面對路上未知的困難，你又不得不帶著同伴先在起始城鎮搶奪有限的資源提高經驗吧。”
“啊哈哈，被你發現了呢，清早，我確實有這樣的打算現在這裏呆上些時候，然後再帶著大家離開，雖然會慢一點，麻煩一點，但是我是不會拋下……”克萊因固執地搖搖頭。
“我明白。所以你一定要聽我說：在你找到要找的人後，立刻從廣場西門出去，第二個路口往左拐一直走有一家武器店，你進去之後去找店主，告訴他你需要一把獨一無二舉世無雙的武器，他會給你介紹很多但你都要拒絕，最後他會給你一個任務，一個連環隱藏任務，他會傳送你們去一個地方，那裏有足夠四人升級的怪物，同時還會有武器獎勵，只要跟著任務走便可以走遍所有一層的隱藏怪獸地點，不過我不清楚會不會有別人知道，你們一定要抓緊時間去開啟任務才行。”
“那是……傳說中的起始任務？”桐人一臉驚訝的看著清早認真地向著克萊因交代的側臉。
“傳說中？這種名字聽起來就很厲害的任務……”克萊因也一臉愕然地看著清早。
“這個任務是必須從起點開啟的，如果我和桐人一起離開的話，這個任務對我而言就沒有用了。克萊因，事實上，我也是一名封測玩家，雖然沒有很強大的戰鬥力，但也是掌握有一定信息的封測玩家。請你相信我！”清早看著克萊因那張大叔臉，想起短短的相處時日裏彼此的互相嬉鬧，突然也有些難過，“你……一定要活下去才行啊！”
克萊因看著清早，沒有再拒絕，而是堅定地點點頭，隨即再次轉向桐人。
“吶，桐人，一定一定要保護好清早啊！”
“我知道……”
“話說，桐人樣子長的其實挺可愛的嘛，挺和我口味；而清早的真實聲音，真好聽啊，長相雖然看不到，但一定是個大美人啊！”
桐人和清早看著那個強作堅強調笑的家夥，也牽起一抹有些牽強的笑容。
“你現在這幅落難武士的樣子才更適合你啊！”
畢竟時間有限，很多封測者也想到了向下一個村莊進發，因此，時間已經不允許三人繼續在這裏耽誤了。
道別後，桐人果斷轉過身向出口處跑去，而清早最後看了克萊因一眼，也跟了上去。兩人向前跑了幾步，再回頭時克萊因已經不在了。
“桐人？”清早看著桐人勉強的樣子忍不住開口喚道。
“沒事，我們也快點走吧！我會保護好你的！”仿佛是許諾，又仿佛是在發誓。
“嗯！“清早看著堅定的娃娃臉少年，也認真地點點頭。
“我呢，很相信著桐人君呢！”
少年一楞，隨即埋頭繼續向前跑去，倒是有些發紅的耳根讓清早心中也騰起了些微的笑意。
“我們還要快點趕往下一個駐紮點！”桐人的臉在建築的陰影下若有若無，“雖然會有點遠，不過好歹資源更加充沛一些。”
“嗯！”
—————&—————
雖然是有著堅定的信念和方向，但是從起始的城鎮出發的路並沒有想象中那麽輕松。
即便是桐人所知道的最為安全的路線，也有著許多未曾預料到的危險，甚至是之前封測時都未曾出現的危險。原本只是個都市平凡少女的清早真正理解了桐人不願意帶上更多人的原因——
沒有人願意在本身無法確定未來風險的情況下，隨隨便便將他人的命運背負在自己的肩上。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桐人的拒絕反倒是更為謹慎負責的選擇。
起始的城鎮只是很小的一個地方，相比其他地方，資源匱乏到可憐，掉落的裝備和金錢也極其的少。而SAO不同於其他游戲，在游戲早期難以升級的設定更是一大悲劇，等級最低最難以自保的階段偏偏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這也就意味需要面對更多的危險。可以說，後來在短短兩個月中死掉了2000人與這兩方面有著很大的關聯。
“啊——”清早狠狠地摔在泥水中。
“清早！你怎麽樣！”一旁的桐人用閃著耀眼藍光的單手劍迅速將面前的稻草人隔開，急忙跑到清早身邊，幫她擋下面前的攻擊，焦急地詢問著。
此時，清早的血槽再次變為了紅色。
之前趕路的時候，因為一個意外出現的怪物，兩人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狼狽應戰，最後清早被它砍傷，血槽一直滑落到紅色警戒線上。而先前的回覆藥水已經用光，兩人也只能等待清早的身體自己回覆，所以直到剛剛才回覆到黃色。
清早在心中暗暗苦笑，當初如果能夠接下起始任務就好了，原本是想直接在那裏獲取裝備、資源，可誰知竟出現了變故，自己跟著桐人匆忙上路，以至於落到了現在這種境地。
也怨不得別人啊，畢竟桐人也是好心，現在只求不要拖累他就好。
“沒關系，桐人，不用管我，小心後面！”清早抓起地上的單手劍，雨水使劍柄有些濕滑。用力舉起，薄薄的黃色光芒再次閃爍起來。
“哈——”劍芒閃過，清早結束了怪物還剩下一半的生命。
“該死的雨！”早已認命地決定在這個世界好好活下去的桐人第一次有了焦慮憤怒的感覺。清早的樣子明顯需要休息，但兩人在這個大風大雨的野外，哪裏有合適休息的地方呢。桐人甚至有些後悔自己在到達第二個村子後匆忙帶著清早趕往第三個村莊的行為了。
“不要緊的哦，桐人，我沒有你想的那麽嬌氣！”清早將雨披的帽檐向下拉了一下，看著全身上下早已濕透的桐人，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伸手解開自己身上的雨披。
早在起始的城鎮的時候，桐人便隨身備足了東西，而同樣身為封測者的自己卻什麽也沒有。以至於下雨後，桐人便把僅有的雨披讓給了清早——
自己總不能太過貪婪啊……
“我答應了克萊因照顧好你的！”原本清早想要玩笑著帶過，卻因為少年認真的表情而有些怔怔的，心中仿佛有什麽地方變得澀澀的，“只是玩笑啦，再說，在這種世界裏……”
“即便是在這個HP為0便會死亡的世界裏，還是有要堅守的東西的！”少年打斷了清早的話，溫柔地將雨披重新披在清早的身上。
雨淅淅瀝瀝地下著，似乎越來越大。
清早有些呆呆地看著這個明顯還是少年的臉龐，明明沒有必要去背負別人的東西，明明只是小小的連約定都算不上的囑托，卻就這樣被他一直堅持了下來……第一次，清早覺得，在這個早已秩序崩塌的世界裏，還是有東西可以依靠可以信任。
“噗哧~”清早笑起來。
“……怎麽了？”桐人有些困惑地看著對方，然後打量了一遍自己，明明一切都是正常啊……
“沒事哦，只是覺得桐人突然這麽正經起來，就……呵呵呵……”清早笑的更加開心。
“你啊……”桐人有些無奈地嘆氣，然後伸出手扶住清早，“快點走吧，這樣還可以快點達到下一個村落，這附近似乎都沒有可以避雨的地方了。”
“恩呢。”將手放進對方濕漉漉的手心，看著對方沾滿雨水的發絲，清早卻突然覺得安定下來。
“捏，桐人……”
“嗯？”
“你……”有沒有怨過我呢？
“怎麽了？不舒服麽？”奔跑中的桐人放緩了步伐，有些擔憂地想去探清早的溫度，卻在看到自己滿手的雨水後猶豫下來。
“沒關系，我很好，只是跑到下一個城鎮的話還是沒有問題的呢。”清早抓住桐人伸出的手，“我實在不想再淋雨了呢，快走吧，桐人。”
“恩！”桐人看著清早，也握緊清早的手，同時另一只拿劍的手果斷的滑向路中間的野獸，帶著不可阻擋的氣勢沖向天邊模糊的未來……
暴風雨，將要更加猛烈地侵襲而來啊……
清早裹緊身上黑色的雨披，狂舞的衣角劃出一道激烈的舞姿。
很感謝你啊，桐人。
至少在你沒有丟下我而努力戰鬥的現在，很感激很感激喲；
至少這個世界，並沒有想象中那麽絕望到底；
清早瞇起眼，迎著風雨看著身前的桐人因戰鬥而愈發閃亮的側臉。
吶，
就這麽奔跑下去吧，一起，緊緊地握著彼此的手，一直、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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