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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平夏城之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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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平夏城之戰(下)

姚雄帶兵在路上伏擊了西夏軍一次,又逃竄了半日,剛緩了一口氣,再次遭遇伏擊。

西夏軍慌不擇路,也沒時間仔細看地圖,只顧大概順著方向往西夏國都逃跑,每次遇到遇到伏擊,就往有埋伏的另一面逃去,沒有留下打一場硬仗的信念——除了被命令留下來斷後的小股部隊。

有很多聰明但不那麽忠誠的將領,看出梁太後大廈將傾,帶著自己的士兵飛快溜走,走小路,堅信宋人一定會追著梁太後所在的大部隊而去。

也有一些剛被抽壯丁征召入伍的西夏男子,也沒受過軍事訓練,在戰爭開始時有些害怕,輪到他們攻城一次,現在看大部隊潰逃,慌忙做了逃兵,帶著一些幹糧和弓箭,翻山越嶺的跑了,準備一路跑回老家去。西夏軍一路上的減員情況不明,根本顧不上輕點人數。

在不斷的伏擊之中,本來應該以最短距離回到當前西夏陣地前沿的西夏軍,硬是被逼著、被驅趕著,斜斜的順著宋夏邊境/實際占有的邊界斜著逃竄。

當前最新版的地圖其實有三種。第一種,前議定的宋夏邊境。第二種,按照實際占有的土地劃分的宋夏邊境。第三種,理想中的宋夏邊境。

忽略掉第三種不談,第二種地圖是在不斷改動的。

章楶大概知道大宋占據了哪些土地,但梁太後的信息被截斷,她不知道。

現在打的就是個時間差,梁太後以為自己狂奔在西夏的境內,實際上是被宋軍控制的西夏境內。

她沿著邊緣斜向逃竄的時間越長,損兵折將越多,所以章楶只是安排沿途設伏,不要妄圖消滅所有敵人。

“明天就該逃到我們這裏了。”林玄禮興奮的滿臉期待。從袖子裏掏了塊東西扔嘴裏,開始咀嚼,鹽池出產的甘草滋味不錯,弄一塊新的含在嘴裏,或嚼著玩,滋味就很好。

這座城裏只有屯糧,士兵們沒興趣曬棗、曬杏幹或其他果幹,萬一到時候給敵人留下了呢?豐收時一頓猛吃,個個吃胖了一圈。現在還有很多新鮮水果。

章楶按著桌子,給自己身邊剛從外地支援過來的幾名將領安排任務,地點和命令:“現在可以追擊敵人,但不能深入。越過鳴沙河不能超過五十裏地。”

他最信得過的二十多名將領都在沿途設伏,十幾萬士兵也都用光了,現在身邊反而是一些不是特別了解的、其他軍中的將領和支援過來的三萬士兵,剛剛又派出去一萬人。

“西夏軍一路上分散潰敗…梁太後身邊還有三萬餘人…在這裏,兩山之間再伏擊一次。梁氏可能已經忘了,她在國書中對遼國不守臣節,大放厥詞的事。遼主大為震怒。倘若她跑到遼國境內求援借兵……梁太後可能想要借幾萬兵馬,聽她的號令。”

與會者都笑了起來,空氣中充滿了愉快的氛圍。

西夏把首尾兩端做到了一種特殊的極致效果。首先是宋朝的藩國,自行稱帝之後抱遼國大腿,認宗主國,然後打大宋,打不過,重新認大宋當宗主國。一邊認宗主國,遣使納貢,要歲幣,一邊繼續劫掠邊關。打急眼了就跪,求遼國從中說和,然後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宋遼兩國雖然是檀淵之盟結為兄弟之國,但遼國更大更強,也無意吞並西夏,打西夏時可能會被大宋背刺,如果西夏被滅,宋朝的下一個目標就會是遼國,就一直保持著這樣的狀態。

三角關系就是最穩定的。

林玄禮想了想:“遼國或許不會救梁太後,但會救李乾順。”一個無辜、無害的小皇帝,繼續用西夏來牽制大宋。你們誰都不知道這小崽子都趁機幹了點什麽,他是趁火打劫的大宗師。

章楶點了點頭:“應該是這樣。李乾順繼位十三年,不曾親政,和太後也沒有矛盾,我們不知道他是甚樣人。”

林玄禮激動的搓搓手,把弓弦當作琴弦撥動了兩下:“說了這麽多,我們去哪兒設伏?我這輩子還沒幹過痛打落水狗的事!”

章楶就沒打算親自去設伏,只是用這個當借口叫秦王安分守己的跟在自己身邊,一路都老老實實的,不要試圖拉起一支隊伍悄悄跑去伏擊梁太後。他相信以秦王的聲望和某些將士貪功冒進的程度,只要他振臂一呼,很有可能發生這種事。只有騙他說經略使親自帶他去設伏才可以。最近這十六天確實換了好幾個地點,曉行夜宿,但每次都停留在安全且萬無一失的地方。

林玄禮期待的看著他,躍躍欲試,只等他一聲命令就帶人撲出去設伏。

“……”章楶被他閃閃發亮的大眼睛驚著了,心裏瘋狂計劃,把方圓百裏之內的地圖重新在心裏想了一遍,又仔細思量梁太後現在的行軍路程。

林玄禮期待的盯著他看了一會,終於明白了:[好家夥,我才知道‘一起去設伏’和‘下半年給你加薪’一樣是緩兵之計。]

[虧得我還這麽規規矩矩,老老實實,一聲都沒叫喚的跟在他身邊,什麽要求都沒提出來,他就這麽對我。]

[我是真有點傷心了。他這是在利用我對他的尊敬騙我,糊弄我,把我當成小傻子了。]

[禮子不要生氣,不管怎麽說他也是好意,怕你死在外頭。]

章楶:好極了,秦王居然到現在才反應過來,我還以為他心知肚明,樂天知命。難道他之前都以為,我,經略安撫使,三軍總指揮,會帶著,他,官家最愛的弟弟,監軍,帶著幾萬人就跑去埋伏襲擊梁太後。

氣氛一點點的僵硬尷尬。

經略使和監軍深沈對視時,周圍的將官大氣都不敢喘一口,深恐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被遷怒。

林玄禮深深吸氣:[冷靜啊林哥,你要冷靜!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莫非命也,順受其正,是故知命者不立乎巖墻之下。]

[禮子你也要冷靜,唉,還能說什麽呢,現在大局已經註定……就當咱們倆發揚高風亮節,不出來搶風頭蹭熱度吧。]

[小豪豬如果在這兒會說什麽呢?肯定是瞪著那雙兇巴巴的大眼睛,用小拳拳捶我胸口,錘的我要吐血。質問我只要大宋贏了,我個人的榮耀和國運比起來哪一個更重要?大宋的勝利和林玄禮個人的勝利哪一個更重要?別像個昏君似得,什麽事都要自己上,還要別人做什麽。]

[老婆說得對啊。各盡本分吧。]

跟著風餐露宿吃苦受累的長史都沒幹說話,反倒是童貫道:“我們郎君和經略使同行數日,就為了伏擊賊酋。現在說不設伏就不設伏,這豈不是誆騙他?”

高蜜幫腔道:“就是這樣!你尋思我們郎君把事情如實上報,官家看了高興?惹了監軍,您還想有什麽好麽?我們郎君心願沒滿足,可未必如實上報。”

林玄禮剛剛氣的快要掀桌,心裏三個小人聊了一會,自己把自己哄好了。擡腳踹了高蜜一腳,帶著怒氣,這一叫把人踹的滾出去兩米多遠:“放屁。我是那種為了一己私欲誣陷忠良的人麽?你住口!章經略,你騙了我。我雖然氣惱,也明白以大局為重的道理。我來邊關從來都不是為了胡鬧。”

童貫瞥了一眼滾在地上的大傻蛋,小郎君那麽敬重他,你要說拿人情懇求還行,你還威脅他?

長史:“好!郎君不曾辜負官家厚愛。”

章楶慢吞吞的說:“秦王少年老成,心意堅定,臣等自然明白。只是梁太後所逃遁的路線,和我計劃的不一樣,手頭的兵馬僅有兩萬人,要設伏又要確保萬無一失,需要從長計議,勘察地勢。根據信鴿和崗哨探查的情況,距離梁太後隊伍到達這裏,還有一日時間。秦王,請與我同去探查地勢,倘若有適合設伏的地方,咱們就設伏,若是地勢不合適,還來得及收兵回城。”

林玄禮冷靜的按住自己雀躍的小心臟,現在先別得意,彬彬有禮的點點頭:“全憑經略相公做主。”

章楶作為一個精通騎射的文人,執掌兵馬大權,偶爾失眠時也想過親自擒獲梁太後的美好幻想,但那是想一想就完事兒。剛剛仔細琢磨了半天,我方以逸待勞,我方提前選取有利地形設伏,我方士氣高漲,敵方是潰敗的驚弓之鳥,敵方又餓又累,敵方一路丟盔卸甲逃跑了很多士兵。

兩萬健卒對三萬殘兵,還是設伏,對面有弓卻沒有箭,這要是不贏都沒有天理了。

直接派出兩萬兵馬去設伏,自己在坐守枯城反倒不安全,和士兵們在一起變得更安全了。

點了兩萬人馬一起出城去尋地點,帶足三日的幹糧,選好地點直接就埋伏起來,等殘兵敗將逃進包圍圈。

林玄禮換了一件大紅宮綢小襖,外罩鎧甲,露出來的一點衣服都閃閃發亮,他還戴了一頂哥哥送的金盔,整個人在陽光下金紅色成一片。

身後的侍衛攜帶了一口袋的手擲彈。

士兵們還背了一些很長的竹竿、嶄新的包袱裏大包的東西,不知道是什麽物資,看起來不是幹糧,可能是武器。

騎在馬上次第出城,馬匹們可撒開歡了,一萬匹馬擠在城裏的小馬廄中,吃的勉勉強強,主要是住的很緊張。

一萬騎兵,一萬步卒,攜帶了一些火器,還有許多的鋤頭,看起來要肆無忌憚的挖陷阱。

這片廣袤的土地,在西周時稱朔方,北魏、北周,始稱‘塞北江南’。唐朝屬關內道,安史之亂太子李亨在靈武登基,為唐肅宗。

現在所在的位置,是沙陀國舊址。有不少沙陀國的古董舊貨。

林玄禮忽然感慨:“可惜我的儀仗不在這兒,要不然打起來,那才叫神兵天降。梁太後還以為我從平夏城一路追擊她來到此地。”儀仗只有一套,而且只有禮部下轄的工廠才能生產,某種意義上說,是身份的防偽標志。

章楶騎在馬上四下打量,憑借方向感確定東南西北,又把細致的地圖、梁太後逃命的方向和現在眼前的丘陵山坡在心裏暗暗的對照,找了半天選了三個適合設伏的地點。

折將軍帶三千騎兵埋伏在山陰處,只等一聲炮響就沖出來殺敵。

李將軍、趙將軍各帶兩千步卒埋伏在兩側的不是正對著的陡峭山峰上,看到山對面豎起傘蓋就準備好沖下放箭。

還有一條小路可以逃跑,預先埋伏了五百名勾鐮槍手,五百名弓箭手。

章楶親自帶領其餘的一萬兩千人,靜候敵人。

士兵們開始在合適的地方刨地、拔草編草簾子蓋住陷阱。

林玄禮和別人一樣下馬等候,左右看了看,難以置信:“這就是埋伏敵人嗎?”我們就躲在山後頭……或者說是道路拐角處,像一群打群架的初中生一樣,頗有戲劇性的讓敵人拐過墻角就看見我們?

章楶微微有些驚訝:“一萬兩千人又要布置陷阱、排列前隊後隊,不在這裏,難道要在山上嗎?”

什麽樣的山林能藏得住一萬多人?當然是靠視覺上的誤差。

只有弓箭手們披著偽裝用的土黃帶點綠色的破破爛爛老粗布,躲在高處。

林玄禮想想也明白了,笑了起來:“要是梁太後繞過這座拐角,突然看見咱們,不知道有多驚喜呢。哈哈哈哈。”

章楶有官家親賜的紅羅傘蓋,秦王的黃羅傘蓋也拆了圈子,緊急從平夏城飛馬送來,現在正在後面組裝竹條。

林玄禮摘了金盔,坐在馬劄上,掏出小手帕,沾點水擦自己黃澄澄的鍍金頭盔。當然不是純金的,這頭盔鋼鐵的都要三斤多,要是金的得上十幾斤,把脖子壓壞。

擦了又擦,小手帕上有了一層浮灰。又拿起屬於自己的神臂弓,上弦,調整了一下硬度。馬戰的長槍長矛就算作馬槊,還有樸刀也一是馬戰的利器,兩米長的狼牙棒以及骨朵當然也很好。林玄禮用的是長槍,身後二十名侍衛緊張的攥著長柄鐵釘狼牙棒和長柄骨朵,隨時準備保護好秦王。年少的王爺滿臉期待:“章經略,你這次不是騙我吧?梁太後真能往這條路上來?”

章楶也不是很有信心:“如果她不是十足的昏庸無能,能稍微聽一聽將領們的建議,就能從這條路上走。這條路,不論是逃回西夏境內,還是去遼國,都是必經之路。”

林玄禮一拍大腿:“可她就是個笨蛋啊!”

章楶略有幾根白的胡子微微一抖:“……您可真風趣。”

“哈哈哈好吧不開玩笑了。她總不能現在還認為她堪稱名將吧。”

“那也說不準。”長史湊趣道:“說不準她覺得漢高也有落魄時,不是她太弱,是天命在大宋呢?”

耐心的等待了很久。

也不能生火做飯,濃煙會暴露埋伏。在攜帶的水囊裏喝水,吃攜帶的鍋盔和炒米。

秦王不愧是聲名赫赫的人物,還從袖子裏拿出來一個油紙包,裏面是兩根香腸。“小紅身上還有一些,我把一包都帶來了,有羊肉的。擦擦灰啊,這兒的沙塵暴可真要命。”

和章楶一人一根,多餘的給那些軍中著名的軍官、勇士分了分。用手一擦灰,灰塵倒是挺多,手上也沾了點油,幹脆盤在武器上防銹。

折可通道謝之後又問:“您吃過馬肉腸麽?”

倆人就好好吃的馬肉腸展開交流,美味是真美味,結實又有彈性,有一種格外的香,類似於青草芳香和肉香混合在一起的結果。只是寶馬良駒就算戰死、老死了也舍不得吃,劣馬也難得,殺來吃肉實在是少,只有出意外病死摔死的才行。馬兒聞到那股味道還不高興,還得哄一哄。

山頭上傳來一陣怪叫,由遠及近,似乎是青蛙和貓頭鷹的合體,叫的特別牙磣,聽的人渾身難受。

“來了!”

人多時傳信還有一個法子,每隔五十米放一個士兵,不論山勢多麽險峻難行,他們都可以口口相傳。不用大喊,用鳥叫學一種鳥叫不出來的節奏就行。

五十米一個人,眨眼間就能把消息傳遞到千米之外。

眾兵翻身上馬,人不許說話,馬嘴裏也橫了嚼子。

梁太後的眼淚都要哭幹了,鬢發淩亂,渾身酸疼,強撐著逃命。傘蓋儀仗一概不要,在殘兵敗將的簇擁下慌裏慌張的打馬往前沖,一路上被襲擊了無數次。早就嚇怕了。

身旁的西夏將軍雖然諂媚,到還不傻,看前面有拐角,警惕的舉起武器:“去,你們幾個上前探路。”

跟著他們跑來的西夏兵疲憊交加,還是打馬上前。

躲起來的弩手看探子瞧見經略相公,大叫一聲往後跑,差點扣動扳機。

章楶在層層士兵的保護下——他距離陣地前沿五十多步,看見這探子,一揮手:“起!”

橫在路上的絆馬索一拉,連人帶馬立刻摔在地上。

紅羅傘蓋和黃羅傘蓋一起豎了起來,遠處山峰上看到了這顯眼的兩樣信號,立刻箭如雨下。

西夏殘兵吃了這一嚇,立刻頂著盾牌奪命前逃,顧不得等探子回報。

“啊啊啊啊

“殺啊

“快跑快跑!

“保護太後!!”

“到處都有宋軍!!”

“啊啊啊!”

“救命啊啊啊啊”

“沒有活路了!!跟他們拼了!!”

“我不想死!!”

將士們上前奮勇殺敵,林玄禮擠了半天都沒能擠到第一線去和敵人短兵相接,握著長槍幹瞪眼,想喊讓一讓,這哪有地方可讓開呢。

廝殺了一陣子,將領保護著太後,義無反顧的往唯一一條看起來安穩的岔路跑去,這條岔路往西北走,需要翻山越嶺,不知道安不安全,但已經無路可退。

追兵沖上去追的時候,林玄禮總算是跟上了,機靈的小紅很快就超越了好幾個人,跑在最前沿,眼看對方的馬爬山爬的不快,但自己這邊也沒多塊,可就是沒看見埋伏好的勾鐮槍手,叫人心急如焚。

直到他身後的騎兵扛著黃羅傘蓋,突然豎了起來,道路兩側的雜草溝壑中才突然伸出無數勾鐮槍,勾斷馬腿,讓西夏殘軍咕嚕咕嚕的滾了一地。

可惜馬有越過障礙的能力,而最前方的梁太後跑的比他娘的兔子還快。

梁太後跑在最前方,林玄禮也追在最前面,身後是二十多騎一字排開,有一個騎術精湛的士兵雙手舉著黃羅傘蓋,全憑腰腿有力固定在馬鞍上。

前面爬山的一百多匹馬算不上風馳電掣,直到林玄禮一箭射中馬屁股,才跑的更快。

“日你祖宗!”林玄禮的素質蕩然無存,繼續催馬追趕。

山坡算不上險峻,是清理出來的道路,也被多人踩踏、有車轍而沒有青草痕跡,能容三四匹馬並排奔跑。

上坡下坡上坡下坡,追出去足有十裏地,對面還剩二百餘人,林玄禮開始有點心慌了,箭囊中的箭所剩無幾,前面是山和山之間的一片平坦草原,如果西夏兵在這裏設伏,那自己反倒懸了。

正在有些遲疑想下令停下時,西夏軍中突然有幾匹馬倒地暴斃,梁太後也從馬上掉落了下去。

她還來不及換衣裳,穿了一件雪白布料的外袍,色彩斑斕的褲子,一身金飾,更重要的特點是她是個女的。

“王爺,大功告成!”

“您追上了,俺們去把她抓來。”

敵方試圖下馬,圍成一圈,繼續頑抗到底。

“且慢。”林玄禮拉弓搭箭,一箭射斃了擋在梁太後身前的士兵。“我只要太後和小皇帝,你們都可以跑!”

身後的章楶親兵不失時機的唱起了西夏人思鄉和想念母親的歌謠。

“跑啊 逼淥人看梁太後大勢已去,一聲吶喊,有馬的打馬狂奔,馬死了的拔足狂奔,頃刻間只留下梁太後一個人。

林玄禮回頭看看,自己的黃羅傘蓋還跟在身後,留在此處不肯上前,指揮身後親兵:“你們去把她拖過來,看看還有什麽要緊的東西搜一搜。”

三十多歲,不到四十歲,貌美如花滿眼的憔悴驚恐,倒是別有一般風韻。

林玄禮驅散了腦子裏的各種‘小電影’,那不成。在馬上俯身,用馬鞭挑起她的下巴:“嘿嘿,我就是你要生擒活捉的秦王趙佶。美人,驚不驚喜?意不意外?生擒活捉是辦到了,可惜是我辦到。”

梁太後雖然嚇的渾身發抖,一聽這話,突然不慌了。扭了扭身子,雙手都被士兵按住,動彈不得,她還想攏攏頭發呢。

林玄禮急著問:“李乾順呢?”

梁太後垂淚道:“他先一步撤退了,此時一定回到都城中。”李乾順跟她說,皇帝先回去組織援兵來救她。

“該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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