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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汴京fa侍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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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別了蘇軾,轉身回東京汴梁城。

出宮出城時一路低著頭,半是第一次騎馬出門有點緊張,半是想著蘇軾,連超級無敵帥氣的班直哥哥都沒顧上欣賞。

此一去山高路遠,蘇軾要去搞他的蘇公堤,生活倒是不壞,可能還要和某個和尚玩‘八風吹不動,一屁過江東’的游戲。

回京時才有閑心四下打量,周圍環境倒是有些觸目驚心,高矮不齊的茅屋土屋就在城外林立,擡頭先看到幾個大黑屁股,在路邊的草叢裏解手。

真是風吹草低見屁股。

林玄禮嫌惡的轉過頭,看官道上來往的行人,有些人身穿綾羅騎著小毛驢,前呼後擁,也有些人破衣爛衫,還在衣服之中夾了幾張紙,在破洞中漏出字跡。

“他為什麽在衣服裏夾紙?”我覺得這肯定不是汴京fa侍on。

童貫和高蜜搶著解釋:“郎君,那是窮人,只有單衣,在衣裳裏夾紙禦寒。”

“夾上紙可以擋風禦寒,幾層紙夾進去,比穿棉襖還暖和。”

林玄禮:[……趙佶就是這麽變成傻逼的吧?]

[想起來了,我小時候見到的流浪漢也是這樣,後來社會整體變好,他們能從垃圾桶裏撿到棉襖,就不墊報紙了。]

默然無語,看起來還得多加提防,這群騙子。

往前走了幾裏地,霧氣中的汴梁城寬闊無邊,城墻高大巍峨,磚石古樸有力,城門樓朱紅鮮艷,城墻上下的士兵雖算不上軍容整齊,但自有一種蕭瑟氣向,從人到物,遠非後世的覆制品可比。

又看到一群民工,扛著鐵鍬鋤頭歪歪斜斜的從城裏出來,一個個歪戴帽子,臉上有種潑皮無賴的麻木氣質,額上紋著青黑色的字。

一看就是剛從墻裏頭出來,去飯館立刻吃霸王餐的,被大堂經理仔細盯著的客人。

“這些是什麽人?”刺面發配?那也只能往偏遠地帶發配啊,哪能從偏遠地區往京城裏發配。

帥氣班直笑道:“郡王,這些賊配軍別汙了您的眼睛。”

不帥的班直說:“屬下去驅散他們。”

林玄禮攔住他:“別,他們是去幹活的吧?我沒見過這樣的人,你給我講講。”

帥氣班班直無奈道:“這些不是禁軍,是廂軍,多是些刁民惡賊被官府拿問,刺字充軍,大多只在地方當雜差。地方政府有什麽力役,都叫他們去做。看他們拿的東西,若不是挖煤,就一定是修路,不值一提。自願參軍的多是些流民,衣食無著,只在臉上刺下籍貫和行伍。”免得跑了不好抓。

林玄禮倒吸一口冷氣:“那豈不是很不體面?我以為只有罪犯才刺字。”

童貫和高蜜嘻嘻的笑了起來,前朝的閹人受人嘲笑,當今這些湘軍比閹人、流民還不如。

不帥的班直:“這也沒什麽不體面的,他爹爹當年就是以戴罪之身從軍,還不是一刀一槍拼了個封妻蔭子。別人做不到,那分明是不努力。”

帥氣的班直臉上湧起一陣淡淡的羞紅,半是惱怒:“家父狄武襄戴罪入京,竄名赤籍,蒙聖恩,任樞密副使、護國軍節度使、河中尹,累遷樞密使。”

林玄禮立刻知道這是誰!姓狄+有紋面的名將不多,武襄這個評級的謚號更是稀少,失聲叫道:“令尊是狄青?”可惜可惜!我距離狄青……他是1057年抑郁而終,我是1082年出生的,僅僅相距十五年。宋仁宗年老昏聵,文彥博惡毒坑貨,多少出名的武將都沒能一展所長,最後硬是把人逼死,痛心。

“久仰狄漢臣的威名!崇班儀表堂堂,竟是將門虎子,我這一路只顧著傷懷,忘了詢問狄崇班的姓名,失敬失敬。”

帥氣的殿內崇班很開心,自我介紹道:“卑職行四,單名諫。臺諫的諫。”

林玄禮拉住他的手:“狄四郎,我和哥哥說說,要你來教我練武如何?”這可真是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呃,這詞用來說老師可不太好。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不知道你有沒有狄青秘傳的兵書,應該沒有,戰爭的決定因素是人,狄青是真正的天才!

狄諫啞然,殿前奉直和教郡王練武,地位差不多,前者在不打仗時只能緩緩熬資歷,期待外放為官,種賢弟聰明,轉了文職,自己文采差了點還不成。後者麽,倘若郡王在官家面前美言幾句,自然很容易成功,他們這些殿前奉直最知道兄弟二人關系有多親密:“能得郡王青眼相加,卑職敢不從命。”

林玄禮高高興興回宮,一時間忘了問他一些問題:那些罪犯充軍之後,是不是真的繼續為非作歹,拉低了整個廂軍的風評。以及把職業軍人和罪犯擱在一起一概而論,拉低了軍人的地位,受人鄙視麽?

想到上次神秘失蹤的種帥哥,現在非常懷疑他是種師道的兄弟萌,種世衡子孫一堆呢。立刻跑去和六哥要狄諫。趙煦穿了一身宮錦白袍,正自己拉著袖子緩緩寫字,擱下筆,仔細想了想:“他二哥狄詠更有才幹,武功更好,人也生的儀表堂堂,比狄諫還俊幾分,裏外都呼為人樣子。”

林玄禮一驚:“說的是他啊?”

人樣子=美男標桿=盛世美顏。

湊在旁邊:“六哥好艷福。”美男子儀仗隊。

趙煦一驚,一把掐他耳朵,這次不是捏著玩,真往上拎:“說什麽呢?什麽叫艷福?你拿我當漢代皇帝麽?還是拿我當武則天?臣下俊美無匹,是朝廷顏面!我受用了什麽??”

林玄禮:“啊啊啊我錯了我錯了,我說的是眼福啊,大飽眼福。六哥饒了我吧。”

趙煦撚著他的耳朵,嘆了口氣,放開手:“說話時把字咬準,這次暫且放過你,罰你今晚烹飪。佶兒,你姐姐們要選婿成婚了,我心裏有點,哎。”我的親人也只有這幾位。

林玄禮黯然神傷:“她們去年就不跟我打球,專心置辦嫁妝。”

我一手養大的小白菜啊,就要被豬拱了。如果是王詵那樣的豬,就去死吧。

我要不要打王詵一頓給其他駙馬作為警告?

趙煦也感慨了一會,吩咐左右:“傳狄諫進來見朕。先帝當年也很思念狄青。”

狄諫進門來,深揖一禮:“官家,狄諫封詔前來聽命。”

他不低頭,只是謙遜謹慎的垂著眼睛,皮膚潔白,劍眉,長睫毛,穿著樸素。

看到桌子下兩雙腳挨在一起,遂寧郡王的腳晃來晃去,可見是坐在官家身邊,被摟在懷裏。尋常人間的兄弟也不過如此。

林玄禮:[隱約可見當年狄青的風采,謙遜內斂,不居功自傲、丹心報國的天才武將,也不知道你有他幾分能耐。]

[仁宗你怎麽舍得!我更心痛了!好好用狄青不要聽文彥博那個沙比啊!]

[抓拍一張發微博就能躥上熱搜的顏值啊!快發明照相機!我要左擁右抱,在後代教科書上留影!徽宗皇帝和他滿朝文武的男子天團。歷史課學到這裏的時候全班都得精神了。]

趙煦考教了幾句:“你槍棒騎射功夫如何?”

狄諫謹慎的如實說了。

趙煦又問:“千章萬句,不出乎致人而不致於人已。”

狄諫答道:“正而無奇,則守將也;奇而無正,則鬥將也,奇正皆得,國之輔也。”

這兩句話都出自《李衛公問對》。致人而不致於人已所有兵家都說,孫子兵法也說,但孫子兵法講的‘正’‘奇’是‘以正合,以奇勝’,而李衛公認為‘善用兵者,無不正,無不奇,使敵莫測。故正亦勝,奇亦勝。’就比孫子兵法更大氣一點,不局限於正面硬剛或是背後突刺。

林玄禮苦思冥想也沒想出來他在歷史上有什麽名聲:“你是那一種?”

狄諫:“卑下勉強可以做守將。”

趙煦看了看弟弟,心說他教佶兒倒是還可以:“很好,以後除了朔望和節日之外,你每日去教佶兒練武。他愛好槍棒,你細細的教他,萬勿受傷。”

“遵旨。”

林玄禮回去問乳母,五姐的婚訊。

選了個普普通通,性格溫和的官員,和嫁給韓琦之子的不一樣。

依然惆悵的去囑咐一句:“倘若駙馬對你不好,你派人送信給我,我帶人去打他。”

妹妹們:“我也去!”

“天哪,那不好吧?”

朱太妃正拿著荷包嗅香氣,對著一桌子的香料調整配比,笑著系上荷包口,扔他:“快別亂說,高娘娘和官家千挑萬選的人物,怎會呢。”

有李瑋、王詵在前,有這句話才叫人安心呢。娘家有兄弟肯出力,這才不被欺負,最怕男人要斯文體面,叫姐妹忍氣吞聲。真不如有個潑皮兄弟,上姐夫妹夫門口一頓胡鬧,攪的闔家不安,,那就安穩了。

趙真珠哈哈一笑:“好啊十一哥,再過幾年你也要開府成婚了,到時候我們宮裏聚一聚,宮外聚一聚,多快活。”

林玄禮:“到時候一起去勾欄瓦舍裏玩~”聽評書去。

朱太妃高高興興的裝了兩個荷包給他:“哀家多放了些香草,能避蚊蟲。”

“娘娘真疼我。”

趙真珠沒想到親娘想了這麽多,腳尖一勾藤球,不用手直接挑起來,勾在腳背上,往門外一撇:“走啊。踢一會去。”

宮人立刻立起小球門,兄弟姐妹幾人把裙子、衣袍掖在腰帶裏,直接分了兩隊,在庭前空地裏玩了起來。出嫁的五姐十五歲,最小的妹妹七歲,都在一起跑跑跳跳。

趙佖和林玄禮對著做假動作,試圖晃暈對方,被趙真珠一腳踢走球,傳給趙真真,趙真真射門成功。

趙佖:“哎呀,失策失策。”

林玄禮:“哈哈哈我們隊贏了!”

趙佖嘆氣:“倘若十二郎、十四郎爭氣一些,我們也不會輸。”

倆小正太異口同聲:“姐姐們身高力壯,為之奈何。”

踢了半個時辰,一身是汗的各自回去擦汗更衣。

林玄禮換好一套幹凈衣服,餓的吃了兩塊糕點,準備寫作業。

高蜜突然諂笑著湊過來:“郎君,小人曉得您有意文武兼修,這禁軍教頭雖多,可禁軍武備松懈不是一天兩天,禁軍教頭們也多有欺世盜名之輩。小人這半年來,在外面仔細打探了一番,優中選優,給您保舉一人,保準有真才實學。”

林玄禮雖然煩他這名字和語氣,可是這事兒也確實貼心:“說來聽聽。”

“禁軍教頭王進,名武師王升的兒子,家傳使棒絕技。乃至於樸刀、大槍,無一不精,只是民間禁武,他只教授桿棒。小人拜望了一番,受了王升指點,比往日大為不同。”

“哦,你演練一番我看看。”

高蜜拎起旁邊的齊眉棍,跳到庭院中間耍了一套,真是大不一樣,這次才真是腰馬合一,以身帶棍,不是套路演練。

他找到這位名師用了五天時間,剩下五個月都是抽空出去補課,以便投其所好。

童貫嫉妒的眼睛都紅了,他還停留在為郎君尋找定制更多趁手廚具的範圍中,而這位同仁已經開始投入郎君的新愛好中!

林玄禮看的十分舒爽:“好!好!名師出高徒,明日出宮去見見這位王教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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