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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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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輪烏月綴於天空,悠悠飄蕩的雲朵時不時的遮掩其散發的月光,初春的烏支山還帶著料峭的寒意,山裏的小妖精們都待在窩裏懶得動彈。

一道黑影極速閃過,小妖精們探出頭來瞧了一眼又驚的縮了回去,齊齊哀嘆道:“我的媽呀!這山大王怎麽又回來了!”

弱柳化為原身急忙跑過山道,在心裏不知把安南給罵了多少遍。想著今天李豫說要教她寫字的話,頓時有一股滅頂之災的感覺。

跑了不知多久,突然被什麽東西給纏住,整只虎急匆匆的要摔出去,心道完了完了,她美麗的虎容要被毀了。卻一陣天旋地轉,待回過神來,整只虎已經被吊到了半空中。

一道纖細柔弱的身影出現在她腦袋底下,伸出雙手捧著她的虎頭左看看右看看,半晌才道:“哎呀呀,我的小弱柳啊!幾日不見你怎麽變得弱雞了呢?”

弱柳化為人身跳了下來,掐著安南的小臉怒道:“還說呢,要不是你我差點就毀容了!”

安南急急忙忙把她的手從自己臉上扒了下來,“嘻嘻,我錯了我錯了!”

她揉了揉自己被捏疼的臉蛋忙道:“不過你怎麽突然回來了?不去勾搭你的小情郎了?”

說到這裏,弱柳又是一股怒火,“說到這裏我就氣,你出的什麽餿主意,他非得教我寫字!”

“寫字?”

安南的腦海裏突然浮現一組畫面,一個慈眉善目的老人閉目端坐於柳樹下,一群幼童們齊齊坐在他的前方正練著字。其中一個腦袋上長著毛絨絨的圓耳朵,手正僵硬的拿著毛筆,墨還沒有蘸完,“啪”的一聲,筆已經斷成了兩截。

老人倏地睜開眼,手一揮,幼童的前方便出現了一根手指粗的柳條。

“伸爪!”

老人威嚴的聲音傳來,幼童顫巍巍的伸手左手,發出細細弱弱的聲音,“嗚……樹爺爺,阿蠻的手再打就不是虎爪子而且豬蹄了。”

老柳樹精撇了一眼她桌子旁邊已經快堆成小山的斷筆,果斷的把柳條揮了下去。

阿蠻抽了抽鼻子,小嘴一嘟,兩泡淚便含在了眼裏。

老柳樹精坐到她身旁手把手的教她握筆,教了半天也沒點效果,無奈的嘆道:“唉!你這臭丫頭的爪子怎麽就這麽硬呢?”

旁邊聽他哀嘆的幼童紛紛發出嬉笑聲,被老柳樹精一個眼刀過去嚇得趕緊練字。

老柳樹精摸了摸阿蠻的頭,“臭丫頭教你讀書是沒用了,樹爺爺教你法術招式吧!怎麽樣?”

阿蠻忙不跌的點頭,“嗯嗯!只要不讀書什麽都行!”搖的腦袋上的兩個小髻一晃一晃的。

“哈哈哈哈哈……哎呦!我的小弱柳啊,教你寫字那筆可遭殃嘍!”安南想起那個畫面便笑的停不下來。

“筆?”弱柳喃喃道,小臉頓時一拉,“安南,你又知道啦?”

安南揉著她的臉道:“誰叫我是從那老柳樹精的屍身上長出來的呢?時不時的能知道他的記憶,當然又知道你以前的糗事嘍!”

“那可怎麽辦,我怎麽可能寫得了字,到時候又會挨打!”

弱柳化為虎形,馱著安南一步一步向自己的虎窩走去,安南趴下摟著她的脖子蹭了蹭。

“你就哭唄,你一哭了他不就不敢了?之前我教你哭的法子不是很奏效嗎?”

弱柳的虎頭轉了轉,“有道理!”

一虎一柳回到了虎窩,兩人又就著怎麽勾搭人稀稀碎語了大半夜,安南給她講了不少話本裏的例子還有她自己的總結。

臨了弱柳走時,恍然想起自己沒有帕子了,便向安南討要。

“不是給了你那麽多帕子嗎?還好我沒事繡的多!”說著,安南便從衣襟裏掏出幾方帕子給她。

見她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瞧,伸手點了點她的頭,“色胚!”

弱柳嘿嘿一笑,忽然拍了拍自己的額,“想起來了,帕子他還沒還我!”便急急忙忙下了山。

“呦,帕子都不肯還了,看來姑娘我的法子還真是有效,哈哈!”

安南忙捂著嘴阻止住自己豪邁的笑聲,轉身便躍上了自己的本體,閉目打坐,吸收月華。

天色開始泛了白,太陽升起,炊煙飄散。清晨的陽光撒滿了烏支山,昨夜還懶得動彈的小妖精們紛紛出來活動,一時之間,熱鬧不凡。

安南揉著眼打了個哈欠,暗嘆昨晚被弱柳折騰的打坐居然都睡過去了,忙跳下樹準備伸展伸展身體,卻被面前突然出現的一道黑影駭住了。

“呀!什麽鬼,嚇死我了!”她撫著自己急促跳動的小心臟,待看清了人才舒了一口氣,“是你啊!小色鬼!”

眼前的人正是那天被嚇著跑到了自己本體身邊的小男孩,不過一身衣服卻是整整齊齊,腳邊還同上次一樣放著一捆柴。

“我我有名字…字的,我,我叫成,成璞!”

小男孩一臉認真的模樣,一雙眸子亮晶晶的,不過十歲左右,卻快到了安南的肩高,仰頭看著她,眉目之間自有風華,不知長大了是何迷人的模樣。

安南見他一臉認真也不好意思輕佻,“我也有名字,我叫安南!”

成璞聽了她的介紹,喜滋滋的“嗯”了一聲。

安南被他一臉高興的模樣弄的莫名其妙,見他出現在這裏,還以為他又迷了路。

她牽起他的手,轉身要走,成璞忙撿起柴跟著她問道:“姐,姐姐要帶,帶我去哪?”

“你不是迷路了嘛?帶你下山呀!”

成璞忙掙脫她的手道:“不,不,不是,我不,不是,迷,迷路的,我我……”他想說什麽又說不出,急得小臉通紅。

安南被他“我我我”了半天,頓時覺得不耐,“那你是來幹嘛的?”

成璞長舒了一口氣,雙眼直視她道:“那日,我,我回了家,之之後,跟跟我娘說了,說了遇見你,你的,事事情,娘,娘說,姑娘家的,”他的臉似又紅了一層,“身,身子,是不,不能隨便給人,看,看的!”

安南聽他講了半天,發出個短促“啊!”字。

“所,所以,”他又接著道:“我,我是來,提親的!”

像是被一道重雷劈在了腦袋上,安南楞了許久,反應過來,說了一句讓她後悔一生的話。

“所以你提親就只拿了一捆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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