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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人為什麽要活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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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港口黑手黨的幹員, 尾崎紅葉自然不是那種會被人的外表所迷惑的存在, 但是在組織之內,她還是會特別照顧中原中也的, 誰讓這個孩子被壞心腸的太宰治一路欺負, 身為大姐頭的她偶爾也是有些看不太下去的啊……

但是,此時此刻面對著縮小版的太宰治, 尾崎紅葉腦海中的某根弦險些繃斷, 明明知道這是那個性格惡劣的太宰治, 她也抵不住對方這嬌小可愛的模樣。

忍不住伸出了手,她摸了摸太宰治的頭,看著對方眼角帶淚花的小臉蛋,不由得發出了輕笑。

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她甚至做出了平常的自己絕對不會做出的事情——質疑中也是不是真的欺負縮小版的太宰治。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 那淚珠在睫毛上顫了顫, 隨後滑落到了臉頰上, 一個滾落, 嗒地一下打在衣領上,冰冷而漠然,他被尾崎紅葉摟住,小腦袋動了動, 從對方的肩膀處露出了半張臉, 雙眸俏皮地朝中原中也眨著,就像是在炫耀一樣。

“太宰!!!”咬牙切齒地吼著,中原中也自然是不會錯過太宰治的小表情, 一下子又炸毛了,奈何對方現在有大姐頭護著,自己又不可能對大姐頭出手,只能是這樣幼稚地瞪著對方,企圖讓太宰治感知到自己心中騰起的怒火。

然而,太宰治真的是那種會悔改的人嗎?

——怎麽可能嘛!

只見太宰治一個轉頭,笑盈盈地看向尾崎紅葉,直接略過了在一旁“跳來跳去的蛞蝓”,有些好奇地問道,“大姐姐,爸爸什麽時候可以出來呀?我想讓爸爸帶我去找織田作玩~”

“爸爸?”疑惑地喃喃著,尾崎紅葉可不知道太宰治從哪裏冒出來一個所謂的“爸爸”,在她記憶裏,太宰治是一個被首領收養的孤兒,“你是說你的爸爸在辦公室裏?”

“對呀,我爸爸可是超——級厲害的!!!”太宰治誇張地比劃著,看起來就像一個真實的小孩一樣,眼睛亮亮的,企圖讓尾崎紅葉意識到他的石板爸爸究竟有多厲害。

他頓了頓,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認真地說道,“當然,我也很厲害。”

“是是是,太宰君很厲害呢。”

尾崎紅葉順著太宰治的話說著,沈默了片刻,她給太宰治塞了幾顆糖果,讓這個孩子去一邊先自己呆一會,自己則是把中原中也找了過來,小聲地詢問道,“太宰君這是怎麽回事?”

“哇哦,糖果!”太宰治手裏抓著糖果,看著漂亮的糖紙,一點點展開,將那個糖果拿出來,只留下了糖紙,他趴在地上把糖紙折成了紙飛機的模樣,隨後朝中原中也投了出去,正中對方的後腦勺,他不由得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嘖……”因為紙飛機的威脅實在是太小了,中原中也根本就不擔心會出什麽問題,當然這其中也是有太宰治年齡縮小導致他有些放松的緣故,他如此想著,放松了身體,自然地倚靠著墻壁,小聲地給尾崎紅葉講了在東京所發生的事情。

“原來如此,太宰君現在是需要暫時保持這個狀態嗎?這也不錯啊,中也,先鍛煉一下帶孩子的技能什麽的。”掩面偷笑,尾崎紅葉一點也不擔心自己會不會因此出現什麽問題,因為無論怎麽看,照顧太宰治的責任肯定是壓在了身為太宰治搭檔的中也身上的。

“呵……誰要照顧孩子啊!”下意識辯駁了一聲,中原中也忽然感知到似乎有什麽危險的存在出現了,他一個轉頭,便瞧見太宰治的身邊多了一個棕發的男孩,再細看一眼,這不正是彭格列的十代目以及對方的雷守嗎?

“太宰老師怎麽變小了?”沢田綱吉有些郁悶,他聽說太宰治回到橫濱了,連忙跑過來找人,沒想到見到了縮小版的太宰治,這個大小,怕不是才四五歲吧?

他歪著頭,伸出手想要去觸碰一下太宰治,但是手指在即將碰到的那一刻,停頓了一秒,他默默地收回了回來,跪坐在了太宰治的面前,莊重地說道,“太宰先生,我是沢田綱吉,是你的徒弟哦。”

“沢田……綱吉?”楞了一下,太宰治沒有想到自己的徒弟居然會有這麽多,他歪頭看向對方身邊那個小嬰兒,再看看眼前這個露出了處於青澀與成熟交界處的笑容的少年,他頓了頓,伸出了手,拍了拍對方的額頭,小大人般地說道,“你的師傅,是這位彩虹之子吧,我可不算是你的老師。”

“不愧是太宰先生,一下子就看出來了。”由衷地感慨著,沢田綱吉一語雙關,既有說太宰治戳破自己“謊言”的事情,也有說對方看出裏包恩身份的事情。

他其實有些好奇對方是怎麽知道彩虹之子的事情的,畢竟裏包恩剛剛跟自己說過了,太宰先生現在的狀況應該是不記得之後那些年歲的事情,更不會有自己相關的知識。

他註視著太宰治,對方那雙狀似明亮的雙眸的深處滿滿的泥濘,不過片刻,便讓沢田綱吉默默地轉移開了目光——超直感告訴他,不要去接觸那個東西。

“不要叫我太宰先生,我是修治,津島修治~”太宰治眨了眨眼睛,伸出了手指,戳了一下沢田綱吉的眉間,聲音放緩,語調中帶著一股古典的韻味,話尾拉長的聲音百轉千回,足以令人失神。

他的手指微動,擺出了正式的跪坐姿勢,朝沢田綱吉和裏包恩輕笑了一聲,嘴角的弧度標準而不差分毫,禮貌而疏遠,喚道:“貴安,沢田先生,彩虹之子先生。”

“Ciao~”裏包恩頓了頓,立馬從沢田綱吉的肩上跳了下來,跟太宰治打了一個招呼,他細細地打量了一番,拉了一下自己的帽檐,低聲說道,“津島家嗎?”

“是,請多指教。”笑盈盈地回應著裏包恩的話,太宰治不過一眼便足夠從對方的身上看到自己所需要的所有訊息,這是身為津島家的人特有的能力,也是無數次培訓後的結果,特意調整的最佳待客姿勢與笑容,隨時隨地都可以伴著語氣的變化附加上自己所想要的效果,達成自己的目的。

一腳踹上沢田綱吉,裏包恩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看看,太……津島少爺不過四五歲便可以做到這種水平!蠢綱,你給我努力一點啊!!!”

“啊……”捂住被裏包恩踹的地方,沢田綱吉有些委委屈屈地說道,“我還是不太習慣嘛……”

話音未落,便在裏包恩的怒視下,他選擇了屈服,“我會努力的!”

“哈哈哈……”圍觀著裏包恩和沢田綱吉的相處方式,太宰治不由得笑了起來,明顯這兩個人的感情很是不錯,至少比自己所能夠了解到的事情還要更好。

——這就是縱向法則的十代持有者嗎?倒是有趣啊,喚我為師傅,我在未來教導過他嗎?身上還有一股淡淡的橫向法則氣息,應該是戰鬥留下的,和橫向法則的持有者進行了戰鬥?法則互相對抗的話,只有使用法則才能夠獲勝,那麽,他是進行了時間跳躍吧?

餘光掃向一旁因為自己身上所散發出的氣息而變得異常安靜的雷守藍波,他頓了頓,瞇起了眼睛。

——小孩子總是很敏感呢,因為我身上的詭異氣息而下意識收斂了嗎?

太宰治如此想著,忽然瞧見對方要哭不哭地從頭發裏拿出了一個火箭炮一類的存在,眼睛不由得縮了一下。

——時間法則在火箭炮上?這個時間軸,是十年的時間區間,也就是說砸到的話,會去到十年後嗎?那麽,沢田綱吉戰鬥的地方也是十年後的世界吧,這個世界的我應該是接受成人禮的十八歲,十年後便是二十八歲,真是不可思議啊,我居然能夠忍到二十八歲才死嗎?

他如此想著,不過片刻的時光,便足夠他將所有的事情都串聯起來,得到準確到難以相信的訊息。

太宰治笑了一下,向還在討論什麽的沢田綱吉和裏包恩微俯身,起身邁腿,開始往中原中也那邊走。

——被石板爸爸稱之為“蛞蝓”的人,很容易被套情報呢……或者說,很容易被我套情報呢~

“蛞蝓先生~”明明知道中原中也很討厭這個稱呼,太宰治還是作怪地繼續如此稱呼對方,也完全不在意這個人是否會因此而生氣,他在中原中也的面前跳躍著,隨後一個落地,一只腳的腳尖在地面上畫著圈,朝對方問道,“中也君,你是什麽時候加入的啊?”

“嗯?你是說Mifia嗎?”楞了一下,中原中也沒有想到太宰治還會來問自己這種問題,下意識說道,“差不多是十五歲的時候吧。”

“原來如此啊,被我叫了三年的蛞蝓的你,好像還比我大呢~”太宰治如此說著,瞇起眼睛,將對方上下打量了一番,隨後笑道,“真是可惜呢,三年來,你都沒有長高呢!未來也會這麽矮吧!真是可憐的漆黑的小矮子~”

“你說誰是小矮子!!!”沒有想到太宰治變小並失去記憶之後,居然還會說出這樣的外號,中原中也下意識朝太宰治揮出了拳頭,在拳頭即將落在對方身上的那一刻,他又想起了對方變小的事情,連忙縮減了些許的力度。

太宰治的小手與中原中也的大手相接觸,小手包裹在拳頭的外面,卻完全無法包上,他露出了一個迷人的笑容,完全沒有受到打擊的樣子,反而是手一動,輕輕的舉動,卻輕松地將中原中也往一邊甩了出去,直接砸在了地面。

“什……什麽?”中原中也沒有想到居然有這樣的事情,他下意識用重力保護了自己,然而太宰治的手還抓著自己的拳頭,他的異能力完全無法使用出來。

“真是討厭的蛞蝓啊,隨意動手,完全沒有禮節可言。”瞇起眼睛,太宰治松開了抓著中原中也的手,他淡淡地說著,拿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掌,完全不像是一個四五歲的孩子。

他瞥了一眼從坑裏爬起來的中原中也,臉上的笑意自然地散去,只餘下陰郁與冷漠,不含任何身為人類的情感,語氣也平靜到可怕的地步:“荒霸吐嗎?人類總是追求著強大的事物,完全忘記了自己不過是世界上渺小一粟。”

“只需要輕輕地捏一下,就瞬間可以爆炸了,”他伸出了手,比了一個爆炸的姿勢,太宰治冷漠地說道,“這樣的存在,生存著究竟有什麽意義呢?為什麽要創造出這樣的存在呢?我又為什麽要成為人類呢?誕生的意義在哪裏呢?死亡是生命的終局嗎?我啊……搞不懂人類這種存在呢。”

他一邊說著,一邊朝窗臺處走去,隨後一個轉身,背對窗戶,面向著走廊上的所有人,太宰治就這樣張開了雙臂,窗外的斜陽打入暈紅的光彩,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最終融入那陰影之中,令人瞧不見他的神色。

語氣一如既往的平靜,他向他們發出了一個疑問,一個他至今都還在稍微有些理解卻又不太明白的疑問:“人啊,為什麽要活著呢?”

“太宰老師?”沢田綱吉睜大了眼睛,縱然眼前的畫面美極了,他也無法抑制住此時此刻自己所感知到的恐懼,下意識的目光下移,眼珠子一縮,他往後退了一步,似乎太宰治的陰影中湧動著令人恐懼的未知黑暗生物。

太宰治卻像是沒有註意到沢田綱吉的動作一樣,他一個轉頭,目光落在了剛好從辦公室裏走出來的津島德和森鷗外的身上,眨了眨眼睛,所有的氣息都盡數收斂,他乖巧地朝津島德伸出了雙臂,任由對方把自己抱起來,他甚至還蹭了蹭對方的臉,完全沒有剛剛那副恐怖的模樣。

“真像啊……”森鷗外喃喃道,他和津島德自是也瞧見了剛剛太宰治的狀態,不由得回想起了一些畫面,感慨著,“像極了我當初撿到太宰君時他的模樣啊……”

作者有話要說:幼年噠宰身上存在的問題要比少年時期多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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