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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毒婦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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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薔薇獨自坐在院子裏,一邊看著天,一邊想著心事,想了幾天了,都沒想出來怎麽才能發家致富。

二丫的這個身體,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自己除了會唱歌,當過一年初中語文老師,農家的技能一點不會,種地做菜行醫經商這幾條路是走不通了。

她決定先教大牛認字,據她的了解,再過十八年,明朝就要建立,那時候大牛不過才三十歲,若是參加科舉能中個秀才,也是不錯的出路。

從現在開始,她李薔薇,不,她李二丫也是有家的人了,還有娘和哥哥疼。

估摸著娘和哥哥快回來了,她想給娘和哥哥做飯吃。雖不會做覆雜的飯菜,但她會煮各種粥和湯。

她去了竈房,在一個裂縫的缸裏,找到了一些摻了土的糙米,是昨日娘和江德商量,少要一個月的工錢,江德同意將這些散在地上的米,讓娘帶回家。

二丫個子太小,小胳膊根本夠不到缸底,她只好將頭伸進缸裏,用小手扒拉著米,知道家裏窮,她只取了小半碗米。

將米裏面的石子撿出來,用清水將米洗幹凈,又到院子裏的小菜園裏,摘了一把青菜,準備給娘和哥哥做菜粥吃。

生火的時候遇到了麻煩,她將火鐮鼓搗了好大一會,才將火生起來,難為出了一身汗。

她先將水和米煮開,再用小火慢熬,看米已經爛了,才將洗幹凈的青菜扯碎了放進鍋裏,沒有菜刀,只能這樣了。快起鍋時,她放了適量的鹽。

粥好了,她又坐到小板凳上,等著娘和哥哥回來。雖然家裏窮的連飯都吃不飽,卻讓她嘗到了家庭的溫暖,她愛上了這個家,童養媳這個身份她也慢慢接受了。

大牛這個哥哥對她簡直沒話說,看她身子弱,他爬那麽高的樹,掏了鳥蛋給她煮了吃。經過她的觀察,大牛的人品也是極好,長大了嫁給他也是不錯的選擇。

她被親生父母遺棄在孤兒院門口,是好心的李院長收養了她。院長給院裏每個女孩都起了花的名字,她想不通,為什麽院長給其她女孩起的茉莉、百合、含笑這樣的名字,卻給她起了薔薇這個不起眼的名字,現在她明白了,因為薔薇生命力旺盛,就如她現在的命運。

她正想著心事,就聽到院門吱扭一聲被人推開了,她擡眼看去,只見一個五十四五歲的精瘦老婦,旁若無人的進了院子,進來後就賊眉鼠眼的四處踅摸,看了一圈後,便徑自進了院內的小菜園裏,上去就要摘茄子。

“好你個老狗,憑什麽摘我家的茄子?滾出去!”二丫破口大罵。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只可惜自己年齡太小,不然,她會直接上去弄死這個毒婦。

太猖狂了,院子裏明明還有個大活人,茍氏就跟沒看見一樣,可見以前是有多囂張,難怪李嬌兒小小年紀就這麽壞,原來根子在這兒。今天,這老狗竟大搖大擺的來摘自家的茄子,真把她李二丫當病貓了。

“你個有人生沒人養的小娼婦,你罵誰呢?”茍氏一雙耷拉的三角眼裏閃著兇光,惡狠狠的罵道。

“就罵你個老虔婆,你才是個下賤的娼婦,你要不是娼婦,怎會和人家有婦之夫鬼混,還珠胎暗結連野種都有了?”

就老婦這刻薄的長相,年輕時也不會好看,現在更是礙眼,又黑又黃的老臉,只剩下高的嚇人的顴骨,因為太瘦,皺紋比一般人更多,臉上的褶子都能夾死蚊子了。

這都是什麽世道,就這皮相,還當人家小三,她真懷疑李老頭重口味,家裏現成的賢惠好看媳婦不愛,偏偏和這等惡婦鬼混,還活活氣死了發妻,幸虧李老頭去年病死了,不然,她連李老頭一起罵。

“你個小娼婦,我可是你祖母,你敢罵我,還罵你大姑和叔叔是野種,看我不打死你!”李茍氏向二丫撲來。

“我親祖母早被你個老娼婦氣死了,什麽叔叔大姑?我可不認那幾個野種。”

二丫隨手抄起一根搟面杖粗細的木棍,對著李茍氏就是一陣猛打,凡是露出來的她都不打,一股腦的照著看不見的地方猛抽。不一會,二丫便打紅了眼。

“老狗,你拿了賣我的十貫錢去買藥吃吧,你等著,我會加倍還給你!”二丫咬牙罵道,下手也越來越狠。

“我是你祖母,賣你還不是應該的嗎?”茍氏心裏有些發虛,一個沒註意,肚子上便挨了一棍子。

“殺人了,小娼婦殺人了!”茍氏被打的連蹦帶跳,發出殺豬一般的嚎叫,一邊向外跑,一邊大罵,摘的兩個茄子也滾落在地上。

茍氏的嚎叫,驚著了街坊鄰居,陸續有人趕過來,聽到說話聲越來越近,二丫趕緊扔了棍子,抓起一把土糊在自己臉上,將自己的兩個小髻也弄散。即便茍氏再喪盡天良,但是打罵長輩也是有悖倫理的事情。

差不多了,她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放聲大哭,“祖母,別打我,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管你摘我家茄子了。”

“二丫,這是為何?”三叔公沈著臉問道,他的身後站著男男女女幾十口子,大多是李姓人。

“祖母來我家摘茄子,我說,祖母,我家天天吃野菜,求祖母別摘了,給我們留一點吧,祖母張嘴就罵我小娼婦,罵我們家是野種,還打我,嗚嗚嗚…”二丫哭的一抽一抽的。

“柱子嫂,有你這樣罵孩子的嗎,楊氏孤兒寡母的連飯都吃不上,你做為長輩一點不幫她們倒也罷了,還摘他們的茄子,你就不能給他們娘幾個留條活路嗎?何況,三九死後,你們已經分家了,憑啥摘他們的茄子?”三叔公氣的不輕,這茍氏也太欺負人了。

人越來越多,不光李姓人來了幾十個,還陸續來了幾個江姓人,李姓和江姓向來不對付,互相看笑話。現在李姓吵架,江姓人哪能放過看笑話的機會。

二丫的臉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轉瞬即逝。看來,她今天要好好的讓這個可惡的老狗出一下醜,為死去的親祖母和爹爹出氣,為受氣的娘出氣。

“我爹和哥哥不是野種,我親祖母是祖父明媒正娶的妻子,我爹爹李三九是他們的嫡子,村裏人都是見證,庶祖母罵我們是野種,這從何說起?”

“你個小娼婦、小野種,你還倒打一耙,明明是你先罵我老狗的,還拿棍打我。”茍氏火冒三丈,伸手就要打二丫,被幾個李姓的婦人攔住。

“請問庶祖母,何為娼婦?何為野種?明明知道人家娶了妻,還和人家勾搭成奸的是不是娼婦?正妻去世不到三個月,後妻就上門,還帶著三歲的女兒和一歲的兒子,這是不是娼婦?那倆孩子是不是野種?”

“他們不是野種,他們都是你祖父的血脈。”茍氏脫口而出,引來現場一陣哄笑。

“那你就是承認自己是娼婦了,我親祖母去世不足三個月你就進門,我爹不過兩歲,你一個寡居幾年的婦人,生的女兒咋就比我爹這個嫡子還大一歲?好一個不知羞恥的娼婦,和有婦之夫勾搭成奸,氣死正妻,虐待嫡子,你幹的這些事,哪一件都夠讓你浸豬籠了。”

“在場的鄉裏鄉親,請給我們評評理。我爹爹兩歲就沒了娘,被這個狠毒的後娘虐待,十一歲就進山打獵,當牛做馬養活他們一家人,好不容易自己蓋房子娶了妻,還逃不掉他們一家的欺淩,掙的錢都要交給他們。我爹身體不適還被他們逼著進山打獵,這才被猛獸所傷,原本只需十貫錢就能醫治好,可任憑我娘磕破了頭,他們就是不掏錢出來,可憐我那被人當牛使喚的爹爹被活活耽誤死。我爹屍骨未寒,他們就要將我娘趕出去,想要霸占我家的房子,那可是我爹拿命換來的。前幾日,她又勾結她的兄弟將我賣了,害我被老鴇子打得渾身是傷,如此喪盡天良,和豺狼虎豹有何分別?”

二丫越說越氣憤,最後竟泣不成聲。經過幾天的相處,她已經和李二丫的身體融為一體,因此才會對李家的一切感同身受,心痛不已。

周圍的婦人們,早就被二丫說的紅了眼圈,就連原本想看笑話的江姓人家,也不由的同情起李楊氏娘幾個來。

她們只知道茍氏苛待李三九這個繼子,卻不知她竟這樣葬良心,讓賣了這麽多年命的李三九活活耽誤死,還賣掉了年僅七歲的孩子,圍觀的人發出一陣唏噓聲。

看二丫哭的淒慘,前幾日遇到二丫的那個江姓婦人不忿的說道:“聽說,這壞事要是做多了,會遭報應的,即使不報應在自己身上,也會報應到子孫後代身上。”

“是啊,這種人家的閨女孫女誰敢娶,兒子孫子誰敢嫁,心都黑了,連七歲的孩子都要禍害。”說話的是李姓人家一個三十幾歲的嬸子。

“七歲的孩子算啥,兩歲的孩子都虐待呢,不給飯吃,大冬天穿著單衣光著腳。”在場的人你一言我一語,指責著茍氏,江李兩姓這次竟沒有爭執,破天荒的言語一致。

“二丫,別哭了,三叔公給你做主,柱子嫂,既然已經分了家,你就不要再找楊氏娘幾個的麻煩了,你也是有兒有孫的人了,給子孫留點顏面吧,別讓人家在背後戳脊梁骨了。”三叔公忍著心裏的厭惡,沈聲說道。

茍氏哪裏受過這等氣,平日裏,這娘仨哪次不是任由自己磋磨,現在這個死丫頭竟當著這麽多人的面辱罵自己,讓她這張臉往哪擱?她用一雙三角眼,死命的瞪著二丫。

茍氏還想爭辯幾句,看周圍竟沒有一個幫她的,都是對她一臉的不屑,她一咬牙,便灰溜溜的逃離了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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