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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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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章節

下午那會兒,百裏翹楚房中的丫頭過來報道,說百裏翹楚這番是醒來了。杜紅箋好一陣的激動,百裏翹楚這人的性子是合他的口味的,故而,對於百裏翹楚,她也是很上心的。

帶了風吟,她直接往外感,一旁的郭氏拉了披風準備給她披上,這會兒才是好,她才是剛剛轉過頭來,杜紅箋哪兒還有一個人影兒啊。

杜紅箋饒過了小門,盡是選著小路的往百裏翹楚的房中趕去,這才是剛剛趕到,無疑又是看到了柴氏和百裏老爹都在的。

也不知道該說那大夫李季風是一個熱心腸的人還是一個負責任的大夫,總之,全是褒義詞吧,此番,那李季風就站在那處,連著黑眼圈也是熬上了,顯然是好些日子沒有睡覺的緣故,他轉眸看向了一旁的百裏老爹,只道,”這番醒來,便是沒有生命危險了,我只給她用了軟骨散,只害怕她這些時日再去尋那郭允,就等著十五一過,便是可以解了她的軟骨散了。”

李季風這會兒的聲音已經是壓的很低很低了,可,依舊是不可避免的傳到了百裏翹楚的耳朵裏去了,只見得那百裏翹楚忽的睜開了眼來,眼裏還全是不可置信的神色,那憤憤然的模樣,倒好似想要在李季風的身上剜掉一塊肉下來一般。可,又似乎是顧忌著百裏老爹他們也在,故而,才是沒有說話。

百裏老爹這番聽了李季風的話語,終於是松了一口氣了,柴氏見著百裏老爹的氣色似乎也不見得有多好的,便是猶豫了,只讓百裏老爹先去休息一陣子,這裏有人照顧著的,百裏老爹也只是覺得這番是讓柴氏操心了。也不忍心再讓柴氏擔心,索性,便是再感謝了李季風一番。又是招呼了杜紅箋一番之後,終究是聽了柴氏的話去休息了。

一時之間。屋子裏也就只剩下杜紅箋和李季風了,那李季風似乎也不知道疲乏一般,又是拿了醫書到一邊的桌子上去坐著看,根本也不搭理百裏翹楚那恨不得從他身上給盯出一個洞來的想法。

百裏翹楚無奈了,終究是憤憤然的嚷嚷道,”餵餵,李季風。你要是識相的就快點放開本姑娘,把你那勞什子的軟骨散給本姑娘給解了,否則。”

那李季風倒也很是淡然,就好似根本就沒有聽見百裏翹楚的聲音一般。這會子,聽得百裏翹楚這般的說起,又是沖著百裏翹楚笑道,”姑娘需要多休息。”

那百裏翹楚的臉色更是變得萬分的難看了,她只瞪著那李季風。又是一陣的發火,只吼道,”你個書呆子,你給我過來。”

杜紅箋愕然的看著這樣的場景,聽著百裏翹楚對著那李季風大呼小叫的模樣。當真也很難想像百裏翹楚和李季風是沒有交情的。

杜紅箋以前只見過李季風一面,只記得那時候的李季風根本就是冷艷高貴上檔次的代表,他只從那邊走過,竟是一句話也不多說,一點點笑容也是吝嗇的給予別人,偏生,偏生此時發生了一個讓杜紅箋十分詫異的事情,那就是,那李季風竟當真是放下了手裏的書本,緩緩的向著百裏翹楚走了過去,待走到了,他還柔聲的沖著百裏翹楚笑道,”姑娘這番可是又有什麽需要了。”

百裏翹楚氣的漲紅了臉來,這若是說你對著一個人發火,可那人確是一點感覺到沒有的時候,你難免會產生一種無力感,那總無力感就如同一個人,一腳踩在一朵棉花之上一般,最後,那種軟綿綿的感覺,終究是會讓人不好受的。

“我要出恭,我要出恭,姑奶奶我要出恭!”百裏翹楚憤憤的嚷嚷道。

這時候,那李季風的臉上竟然也是帶上了一絲紅霞,他不好意思的看著杜紅箋,繼而,又是看著百裏翹楚,最後,索性是向著外面走了幾步,挑開了簾子喚丫頭,道,”你過來,你們小姐有需要你。”

頓時,百裏翹楚是轉怒為笑了,憤憤不平的哼道,”書呆就是書呆。”

李季風從杜紅箋的話語的體味到了什麽,那丫頭正當詫異的進來不知道該如何舉動的時候,那李季風又是搖了搖頭,讓那丫頭給出去了,信步走到百裏翹楚的床榻邊上,只道,”你救過我一命,我便是有義務要保你一命,此番,無論如何,你都是不可以死的,若是我現在放了你,你便是會去郭家,你的性子沖動,想如何,便是如何,若是你一時沖動做出了什麽事情出來,最後,我這些個功夫也算是白費了。”

百裏翹楚看了杜紅箋一眼,竟還俏皮的沖著杜紅箋眨了眨眼睛,方才是沖著李季風道,”你雖是給我下了軟骨散,可我也還是可以咬舌自盡的,到時候,我照樣會死,你的功夫還是會照樣的白費,所以,快放開我把。”

百裏翹楚是篤定了,若是這麽著的威脅李季風,李季風定然也是會同意的,還是,她萬萬不錯呢個想到過,這番話語說出來之後,李季風卻只是沖著她笑了笑,搖了搖頭,道,”百裏小姐,我想,我有必要給你解釋一些問題,咬舌自盡這個常識中其實還存在著一個誤區,其實,人要掉了舌頭是還可以繼續活下去的,只不過是不少了半截舌頭,不能說話罷了,當真讓人死去的原因也就是因為那半截舌頭堵住了喉嚨眼,淡然,若是你這麽做了,你覺得,我還會讓你那半截舌頭堵住你的喉嚨眼上嗎?”

杜紅箋震驚的看著李季風,一時之間,又是回不過神來了,這人可真是厲害的。

而那百裏翹楚的臉則又是黑了又白,白了又黑,最後,轉變的已經成了黑不見底了,她又是好笑,又是想哭的指控李季風,道,”你枉費還口口聲聲的說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呢。你還想著要報恩呢,可是,你想想看。你又是怎麽樣給報恩的,先別說別的事兒。就說說此番吧,我若當真是咬掉了舌頭,往後還這麽和人相處,這就是你對你的救命恩人報恩的方式嗎。”

那李季風先是一楞,繼而又是回神,只道,”我只欠你的是一條命。若你當真是要選擇咬舌的,我還能有個什麽法子,我只要能成功的留下你這條命,我便是很是滿意了。”

百裏翹楚的眼角開始沖動了。而且,頻度還非常的大。她是從不曾想過,這番,還有著這麽個事兒,只楞楞的躺在哪兒。半天,方才是哼道,”什麽個人,什麽個人,什麽個人!”

對於她的這一句一句的質問。李季風就仿若沒有聽見一般,又是退了回去,兀自的去看他自己的書。

這時候,終於,百裏翹楚又是將目光轉移到了杜紅箋的身上,只笑道,”紅箋,你給我解了軟骨散吧。”

這軟骨散當然是不能接的,她也是擔心著百裏翹楚的安危的,這會子的功夫,讓百裏翹楚靜靜的躺在床上便是最能保管她安全的了,這番,拒絕的話語在嘴邊一陣一陣的劃過,杜紅箋還來不及說出拒絕的話語,這番,李季風已經開了口,道,”別做那些無謂的掙紮了,也別怪我沒有提醒你,這軟骨散是我自己配置的藥坊,我加了別人不曾加的有的東西,若是外人來治病開房,也全是無效的。”

百裏翹楚聽了這話之後,整張臉都是綠了,看著李季風的目光也是越加的狠辣了起來,這會兒,只憤憤的道,”李季風,你個怪人,你夠狠的。”

對於她的這些個評論,李季風也是不置可否,只由著她說了去,半天,方才是向著杜紅箋道,”七小姐,還煩請你多多註意點她,我就不打擾你們聊家常,這番出去轉上一轉,你晚些時候若是走了,還煩請讓丫頭或是小廝過來通報我一聲。”

杜紅箋點頭,這還沒來得及答應,那百裏翹楚已經是不屑的哼了出來,”你一個大男子漢的,這會子倒是全賴在姑娘家的閨房裏了,你又是居心何在啊,你自己不覺得害臊,我都替你感到害臊呢,別怪我沒提醒你,我還是個沒出嫁的姑娘,我若是嫁不出去了,準是會怪你的。”

那李季風原本是向著外面走的步子忽然的又是一頓,她緩緩的向著杜紅箋看了過來,頓時,又是沖著百裏翹楚道,”百裏小姐若當真是嫁不出去了,在下倒是不介意將你娶了回去。”

李季風在說了這話之後便是走了,氣的百裏翹楚又是一陣的夠嗆,當真是恨不得狠狠的吐上那李季風一陣,簾子又是一陣搖動,李季風已經是走了,杜紅箋靠著百裏翹楚的床沿坐了下來,見著百裏翹楚的目光依舊是狠狠的追隨著那個已經離開的男人,不竟是無奈道,”人都已經走遠了,你這是再看也給看不回來的。”

百裏翹楚轉而看著杜紅箋,一時無語。杜紅箋也是,其實,杜紅箋能夠感覺到百裏翹楚的心思,她只想著能夠寬慰快慰百裏翹楚的,這會子,竟然也有些說不出的感覺了。

寬慰,又能起得了什麽作用,那是自己的心結,是感情問題,或許,也只有想開了才是。

目光中,她見得百裏翹楚死死的咬著了下嘴唇,眼眸中似乎有些水霧,杜紅箋心下不竟也是酸酸的,只道,”翹楚,有什麽難受的,就直接說給我聽吧。”

百裏翹楚只是搖頭,擡眸,她看了杜紅箋一陣,聲音緩緩的道,”那天我是去尋郭允了的。”

杜紅箋聽她這般說起,便是知道她要說那天發生的事情了,便是點了點頭,回道,”我知道這個。”

百裏翹楚搖了搖頭,有些好笑的道,”我根本就沒有見到他,所以,那一劍是我自己賜我自己的,我只是想要逼他出來,他終究還是沒有出來。若是他肯出來和我做一個了斷,我又何必會這般的放不下,我百裏翹楚雖然是一個千金小姐,可,心卻如同江湖兒女一般,從來都是拿得起,放的下的,若是他能夠好生的和我說說,我便是不會再對她有一絲的留念的。”

杜紅箋的心中忽然的產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她只害怕,此番,根本就不是郭允不見百裏翹楚那麽簡單了,郭允和郭婉一般,句句都是不離家族榮譽的,若是當真的要郭允為了郭家迎娶趙清兒,郭允會不會為了郭家而放棄百裏翹楚?

她雖是懷疑,可,終究還是不敢將這個猜想給說出來,只害怕若是將這個猜想給說出來了,只怕,百裏翹楚便是更不會好受了。

兩人又是一陣的無語,杜紅箋更沒有開口寬慰於她,因為,杜紅箋已經很是清楚了,此番,再多的寬慰的話語都是枉然,只有百裏翹楚親自去經歷了,她才會明白個中滋味。

又是待了一陣,直到百裏翹楚睡了過去,杜紅箋方才離開,走之後,確是見得李季風剛好往百裏翹楚的屋中走來,杜紅箋頓時有些困惑,這百裏翹楚才剛剛睡過去,他便是來了,這時間估摸的是不是也太合理一點了。

這番想著,李季風已經走到她的面前,一時之間,杜紅箋原本是想對李季風說感謝的話語的,哪兒知李季風卻是道,”多謝七小姐的照顧,我早在她的軟骨散中加了催眠的藥物,這番想來是睡著了。”

杜紅箋總覺得看著他面上的神色很像是一個夫君在照顧著自己的女人那般,那種全心全意的照顧,那種全心全意的付出,如此種種。稍稍的遲疑,杜紅箋終究是緩緩的點了點頭。或許,也只是她多想了吧,但,若那李季風當真是喜歡翹楚的,那也是不錯,終究有個人可以在她情傷的時候安慰她。

緣分天定,說不準兒,郭允還不如這李季風適合百裏翹楚,只不過,翹楚的性子雖然是屬於豪爽類,但對於感情,怕也是在接受了郭允之後,便是再難接受李季風了。

117郭氏掌權

這些時日,各家各戶都是急忙,若不是這家吃酒,就是那家吃酒,這過了幾日,看著應該是歇下來的,只是皇上早有賜婚,本就定了元宵那日趙家清兒小姐是要嫁到郭家的,故而,下人婆子們也並沒有休息上幾日,府邸裏又是忙亂了起來。

這一日杜紅箋和郭氏沿著小路出門賞花,見得那些走走停停的人,也不知道是看了那些個大紅色的絲帶歡喜還是因為本身心情就不錯的緣故,兩人的面上都是帶著笑容。

杜紅箋只讓郭氏註意些走,若是路上覺得不舒服了,就趕忙的停下來,可,郭氏興致倒是頗濃的,杜紅箋見著郭氏身體強健,自己也是歡喜,索性,也來了興致,跟著郭氏往柴氏房那邊繞了過去,只道去看看百裏翹楚,方才回屋。

這番走走停停,倒是聽人說起趙清兒小姐這些時日來茶飯不思,也不知道是因為快出嫁了,太高興所致還是因為根本就不歡喜這門親事的。杜紅箋靠近,只斥了那幾個丫頭幾句,只讓他們給自己留個後路,這杜家還是杜氏在管家,若是往後,杜氏知道竟是有人在背後頭議論她自己的女兒,她定然是不會歡喜的。

那些個人聽了之後,都是垂頭,倒是有一個瞧杜紅箋不上了,當下便是冷哼,斜著眼睛看了杜紅箋一陣,那神色倒是充滿了不屑的,只聽得他冷冷的哼道,”就姑娘這樣子還操心起我們的事兒來了,姑娘難道還不知道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的道理。”

說這話的人偏是才說完,便有人捂著嘴巴偷笑了起來,杜紅箋往那些人看去,那些人都忙是收斂了臉上的神色。倒是那先前反駁杜紅箋的人依舊是滿臉的不屑。

杜紅箋也不管她如何看她,只上前詢問道,”以前怎生不曾看到過你。是個粗使丫頭吧,我房中正是缺了一個粗使丫頭的。你不如就跟著到我房裏去吧,平日裏也沒多少事情讓你做的,你就將屋子打整的幹幹凈凈的便是,若是看到了一片小屑,你都是吃不了兜著走!”

那丫頭的面色變了變,只強作淡定道,”七姑娘說什麽笑話呢。我雖是粗使丫頭,可偏生還是大夫人房裏的人,即便是你去問大夫人要,大夫人也未必肯給的。”

杜紅箋的面上閃過了一絲了然。她就說了,這丫頭這般的囂張與輕狂,原來還想著是哪般回事兒,這番想想,便也算是清楚了。偏生是李氏平日裏看不慣自己的。又加上杜於珊那性子,指不定會在屋子裏悄聲的說起自己無數遍,那丫頭定也是在李氏房裏聽見了不少,因知道李氏並不待見於她,故而。才會有這般大的膽子和她說事兒。

杜紅箋沖郭氏搖了搖頭,只示意郭氏別管這事兒,那郭氏本就是將杜紅箋看作是她唯一的寄托了,這會兒,自己的寶貝心肝兒又是如何由得著一個丫頭來欺負的,但,索性,見著杜紅箋這般的和她使臉色,她方才是作罷,只施施然的站在那邊,目光冷然。

杜紅箋上前幾步,只用那丫頭能夠聽見的聲音道,”你不信我能把你要過來?你更害怕我把你要過來?放心吧,若是你再沒個禮貌,我定是不介意問姑母要你過來的,就拿你來調教調教,可不正好。當然,你也別懷疑姑母對我的態度,當初,九重表哥身邊的小紅都是我幫著九重表哥要的,當然,你若是將這些個話兒變著調調的說到大夫人。也就是我的母親那裏去,我定然會讓你試試吃不了兜著走的感覺。”

杜紅箋這番話語說完之後,又是退回到了郭氏身邊,郭氏根本就是聽不見的,故而,也是詫異的緊。只見得那些個丫頭婆子的,只全盯著那個輕狂的丫頭看,那丫頭這番也是有些害怕了,畢竟一個是這杜家的小姐,再是不得勢,也總比她這丫頭的地位要高的,這會兒,也是斷斷的不敢以卵擊石,故而,只能是垂著頭,僵在原地,竟是不敢說出一句話來。

杜紅箋笑了一陣,攙扶著郭氏離開,遠遠的聽見身後傳來那輕狂丫頭的道歉聲,”七小姐,若是有什麽得罪的地方,還真是對不住了。”

杜紅箋只笑了笑,好一陣子的無言,待走遠了,郭氏方才詢問,”剛你和那丫頭說了什麽?”

杜紅箋哪兒肯說出小紅的事情,只害怕一說起來,又會引出很多個陰謀,便是道,”我也並沒有說其他,我只說了,若是她得罪了我去,我定要將她送給晚上倒恭池的小廝去。”

這話直聽得郭氏一陣詫異,倒是一旁的風吟笑道,”小姐這是真真兒的壞。”

杜紅箋面上帶笑,好一陣兒也是沒有言語的。走不多時,已經走到了柴氏的小院中,這還沒進院子中,就聽得一陣吵鬧聲傳來,杜紅箋聽得那聲音,又向著差事的小屋中看去,只見得柴氏的小屋門口竟是擠滿了丫頭婆子的,遠遠的便是聽得六姨娘的聲音傳來,”這真是作死的很!既然當家的要讓人幫你當家,你為什麽偏偏要選柴氏,你瞧瞧她平日裏只會跟著老爺出門做生意,哪兒會懂得什麽料理家事兒的,就算是將家事兒給交給大夫人,我也是服氣的,你這會兒這麽個做法,我是當真的不服氣的。”

杜紅箋聽到此,又見得一旁的馬氏遠遠的從小院外走了過來,面上還是帶著一臉的笑色,腳下的步子也是急急的向著屋中走去,顯然是要去看上著一出好戲的。

杜紅箋忽的覺得有些好笑,見著郭氏也站在一旁聽著,顯然沒有離開的意思。既然看都看了,索性不如好生的看個清楚,索性杜紅箋讓那些個丫頭婆子散開了一些,帶著郭氏又擠上了前去,只看著那些個丫頭婆子,那些個丫頭婆子見著時杜紅箋,索性也就讓了一些位置與她們。

杜紅箋放眼看去。只見得屋中正坐著一臉黑沈的杜氏,還有一臉看好戲的馬氏,還有一臉著急的李氏。對,不錯。這當真是一臉著急的神色,想來,恐也是裝給別人看的。

“長小姐,你瞧瞧三姐也不過是一個做生意出生的,又哪兒能知道這些個家務瑣事的,你這般也不害怕累著了三姐,再要長個幫著料理教務的。好歹也是要能夠管得住家的,至少也得是長房之主,你這般而為,倒是讓那些有能力有驚艷的姐姐心裏擱的慌了。”

原本六姨娘就是杜氏房中的大丫頭。平日裏,也是受過杜氏的寵愛的,故而,她才會越加的蒼狂,此番。她也是打著為了杜家著相的旗號,故而,說的也是滿面憂心。

杜氏和杜紅箋在外面看著,兩個人都是非常的困惑,都是非常的不明白。此番,這六姨娘怎生的又來偏幫起李氏來了,原本,這六姨娘對著李氏也只是表面順從著,可,實質上確是仗著杜策還寵她,故而,在很多方面,她都是及其的不註意的,此番,倒是當真的奇了怪了。

難不成,李氏從中見游說過,更或者這次六姨娘之所以會跑到杜氏跟前來說出這樣的一番話語,也全是因為李氏給激的?

有萬千個想法從腦海裏鉆過,最後,也只剩下了一種可能性,那就是這個問題定然是和李氏有著關系的,萬千個嘆息從腦海中滑過,杜紅箋只覺得這李氏可恨的同時,又是嘆息著這六姨娘當真是很好騙的。”

這廂,正沈思之間,驟然聽見李氏道,”喲,妹妹既然來了又為何不進屋來,站在那屋門口做甚?”

很顯然,她說這話也全是沖著郭氏說的,郭氏當下有些楞神,也只向著當初她做長房那會兒,這李氏還叫著她姐姐的,這會兒,倒是當真的時移世易了,索性,郭氏根本也不介懷,這會子,她擔心的,也不過全是她的紅箋將會有怎樣的命運罷了。

帶著笑容,郭氏見杜紅箋向著她看來,只沖著杜紅箋點了點頭,兩人又向著房中走了去,這番進了房中,見得六姨娘向著郭氏瞪去,杜紅箋也只笑道,”六姨娘今日是眼睛不舒服了?這會子轉是向我娘瞪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娘欠了你什麽呢。”

六姨娘正想要發難,這會兒,聽得杜氏咳嗽了一陣,忽的,又聽得杜氏道,”這本不過是一件小事兒罷了,偏生你要這般的計較,不但將這事兒給鬧了,還將這事兒給鬧大了,橫豎我才是管這家的,我覺得誰適合,便是將這事兒交給誰去做,你若是覺得誰更適合,便是直接開了口提名兒,若是我們大家都覺得那人好,我便是將我自己這管理家務的位置讓給那人也是,省的我也操這不必要操的閑心兒,我年紀也是不小了,也是需要好生的修養這,能這般每日的操持著這家中的事兒已經很不容易了,你偏生還要給我惹這些個事兒來。”

六姨娘下意識的看了李氏一眼,這會兒也是沒心思去挑釁郭氏了,只見得李氏之緩緩的垂了頭去,她的面色也是變了變,這會子,也只能壓低了聲音沖著杜氏,道,”我也是想著長小姐整日裏太過於操持這府中的事情了了,想必也是非常累的,索性,方才提出了這些個提議的,若是長小姐不讚成不支持,大抵還是可以直接與我說起的,我原本就是沒存著那些個心思的,只想著若是你能清閑點便是最好了,我也是全為了你著相的。”

李氏一聽,也是附和道,”是啊,六姨娘說的也並不錯,她畢竟是照顧你久了,這番,似不在你身邊,可好歹還是為你考慮的緊的,你也體諒體諒她的一片苦心。”

這番,既然李氏也幫著說上這些個話語了,那六姨娘便是連連的點頭,恨不得將那頭點的跟撥浪鼓一樣。

杜氏頭痛的揉了揉額頭,轉而看了看一旁一臉沈色,根本沒有言語的柴氏,心下也是有了點點愧疚之情,只道,”這事兒原本是想著你懂做生意,想必也必然懂這些的,故而這番才來給你說這臨時決定。說了也是罷了,偏生還讓你遇上了這麻煩。倒是實在的愧疚的緊,但,不論如何。還是希望你能應了這事兒下來,好歹。你也給我分擔分擔一些。”

那柴氏面上依舊是那不悲不喜的神色,只淡淡的掃了杜氏一眼,即便是杜氏是她的長姐,這番,也是沒有過多的客氣,只道,”既然六姨娘也說了這府中大致還有其他個人的。我便是不再參與進來了,翹楚這陣子身體抱恙,老爺還有幾單子的生意需要我陪著他去做,若是此番應了你。往後,沒了空閑時間給你分憂,那也實在是對你不住的,索性,也就不應你了。就由著六姨娘給你推薦個人吧。”

杜氏那原本還是帶著笑臉的神色頓時是僵持住了,這會兒看了看六姨娘,又看了看差事,只苦苦的道,”這事兒是千想萬想方才是想到你的。還希望你不要拒絕才是,若當真是拒絕了,我這會子又去哪兒找人去。”

說來,那日,翹楚受傷也全是因為情傷,雖不是趙清兒給直接害的,可多多少少還是和趙清兒有著關系的,而柴氏又是百裏翹楚的親姑姑,再並上百裏翹楚本就是家中唯一的女兒了,這番,自己又是沒有女兒的,平日裏,便是將百裏翹楚當著自己家的女兒來疼的。

百裏翹楚的事情,就算是和趙清兒再是沒有關系的,多多少少,她還是對杜氏有著意見的。杜氏見她不應,心下也是有了猜測,她也是害怕柴氏會介懷這個問題,往後,一家人心裏有個疙瘩了還可能會再二弟的生意上連累這二弟,這樣的事情,杜氏是萬萬要避免的。

故而,這番,其實她也想著若是讓李氏來操持家務,說不準兒,會比那柴氏更要好生很多,可是,她偏生是覺得柴氏這個問題是必須要解決的,故而,方才是一定要讓柴氏參加到操持家務的事情中來。

柴氏見杜氏的目光緊緊的盯著她,想來便是要等著她給上一個答案的,當下便又是一怔,只緩緩的道,”要不,你就隨意讓六姨娘給你推薦一個,適才,六姨娘不是才說起過嗎,這杜家多的很的是有用之人。”

那李氏聽了這話,心裏一熱,緩緩的看向了六姨娘,就連著那目光中也全然是帶上了暖色的,那六姨娘也是一臉的笑意,她連連的點頭,立馬就槍口道,”長小姐,我倒是覺得”

她這番的覺得還沒有說完,已經被柴氏給打斷了,只聽得她的聲音傳來,”郭氏,私以為郭氏便是不錯的人選。”

她說著這話,視線緩緩的向著郭氏看了去,那原本沒有什麽溫度的眼睛在對上了郭氏一旁的杜紅箋之後,緩緩的帶上了一絲笑意。

頓時,眾人的目光都是僵持住了,有震驚的,有詫異的,有憤怒的,有嫉妒的,如此種種,全是不滿之色,這看的人心裏又是一緊。

這番,那六姨娘的眼珠子更是掉到地上去了,她原本就只是想著舉薦李氏的,不曾想,卻又是被郭氏給登先了。

六姨娘本就是嫉恨著郭氏的,這會兒,見得郭氏眼見著就要得勢了,她更是大大的不滿,只想著定然不能讓那郭氏給如了意去,只靜靜的坐在那旁,目光中全是憤憤然之色。

杜紅箋初聽這事兒的時候,也是大大的震驚住了,可,。用不得多久,她又全是高興之色,若是讓母親暫時的操持著那些個事情,勢必會有助於穩固母親在這個府邸上的位置,倒是,恐怕這府邸裏的丫頭婆子是再也不敢給杜紅箋臉色看的。

而杜紅箋看著郭氏的時候,杜氏也看向了郭氏,她已經是將柴氏的話給聽到心裏去了,原本,郭氏也曾經操持過府邸上的事兒的,只是,那時候,郭氏太過於孤傲,脾氣太怪,後來老侯爺方才放郭氏將這權利交給杜氏的。

可,憑著良心說事兒,這還當真的是讓杜紅箋很是幸喜的一個事情。正當欣喜之時,卻又聽得郭氏緩緩道,”這怎生可以?我看著府邸上之人各個都是有才能的人,更何況,我的身子也並沒有恢覆多少。”

杜紅箋說著拒絕的話語,可,杜氏心裏已經是打定了主意,此番是無論如何,都要讓郭氏來幫忙打理的,一來則是因為郭氏是柴氏推薦的,讓郭氏來做,好歹也是給了柴氏一個人情,再來則是,郭氏也確實是能夠勝任的。

索性,她便是連忙道,”弟媳何必這般謙虛,我既也覺得你不錯,便由著你來幫我吧,我雖也是杜家的人,但,我畢竟是嫁了人的,好歹也算是半個趙家的人,這家事最好還是將權利放在杜家內房手裏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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