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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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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的風吟可是急了,她針線活也是不做了,只是看著百裏翹楚,道,”翹楚小姐,你若真是走了,我家小姐可就是連個說話的人也是沒了的。”

杜紅箋撥了撥火,又笑著搖了搖頭,道,”你不就是個人嗎。”

後來,又細細的聊了一陣,百裏翹楚方才離去。

沒有郭氏在身邊的日子,杜紅箋總是那麽的不安,只覺得像是少了點什麽。

渾渾噩噩的到了下午時分,宮裏來了人,那是李德妃的人,他們是來送東西的,那東西多的讓杜紅箋瞠目結舌,一會兒又是衣服,一會兒又是夜明珠。

回頭看向風吟,見風吟早已經楞住,杜紅箋也就扭了頭看向了李德妃宮裏的人。說來,她昨日才回府,今日,李德妃就往這裏送東西了,她一點開心的意思都沒有,想來自己是被李德妃給盯上了。

她不明白到底是李德妃覺得皇上看上了她,還是,她認為她應該進宮伺候皇上,不管是哪點,她都不喜歡。僵硬的擠出了一個笑容,只草草的謝恩,之後,待那些個宮人走了,她連忙讓風吟去打聽百裏翹楚,以及這府邸上其他小姐那處可是有送這些個東西的,當下風吟還足足的看了杜紅箋好幾眼,杜紅箋也不多說,只是反覆的囑咐她,此番,要偷偷的打聽,定不能讓別人知道她杜紅箋竟然是在打聽這些個事情的。

不多時,風吟還沒有回來,杜芊芊倒已經上門了。她的眼裏一如往日那般閃爍著嫉妒之光,待看到屋中擺的四周都是的東西之後,她方才用幾乎是咆哮的聲音,道。”杜紅箋。憑什麽你運氣這麽好,剛進宮一次就得到了這麽多的賞賜,不過,我不會怕你的。選秀之事定不能讓你去了,因為,你不配去,你沒有資格去、”

杜紅箋看著她,順著她的話語點了點頭,應道,”是啊,我從來不曾想過要去的,四姐姐跑我這賴上一趟也就是說這個的?”

“哼。”杜芊芊冷哼了一聲。繼續用陰冷加嫉恨的目光行刺著杜紅箋。”杜紅箋。你以為我有那麽傻,你絕的我會聽你的,好笑。真是好笑。”

杜紅箋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道。”四姐姐向來心高氣傲,應該是很少會相信人的,只是四姐姐說的話語我無法讚同,說來,四姐姐看中皇家的人,想要嫁進去,我倒是不是很感興趣,四姐姐抄了這麽多天的書,這性子還是沒有沈澱太多,往後,如何能讓姑母對你放心,你若進宮,就不單單代表的是你杜芊芊了,還有杜家的名譽。”

杜芊芊只覺得杜紅箋是在嘲諷她,頓時,她的心裏更是來氣了,她不竟哼道,”杜紅箋,你給我閉嘴,我的事兒用不著你來管,你懂什麽,你不過是一個什麽都不是的人罷了。”

她如何說,杜紅箋也就由著她去了,只覺得憑借著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那麽,倒過來也是成立的,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她甚至可以預見到將來杜芊芊的處境好不到哪兒去,只是,杜芊芊的將來他無心過問,杜芊芊現在在杜氏心目中的地位才是她想要關心的。

她不想要進宮,故而要有如同杜芊芊這樣的人代替她入宮,故而,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比杜芊芊更害怕她表現失誤,從而失去進宮的機會。

“四妹,你忘記母親告誡你的話了,這時候還不知道收斂一點。”簾子一番,杜長笑的聲音隨著她的身影閃入了杜紅箋的感官中。杜紅箋剛剛擡眸,對上的便是杜長笑那抱歉的神色。

“哼,,由不得你管,你以為你這樣的懦弱性子便是母親喜歡的,母親根本對你不存希望。”杜芊芊哼了一聲,便已然跑開了。

說來,這杜芊芊好似對她的胞姐好生的不以為然,當初,怕著她的胞姐也只是因為她害怕她的胞姐在自己的母親那裏說事。倒是杜於珊對杜長笑還有一點恭敬可言。

簾子再次落下,杜長笑看著那依舊在飄動著的簾子,神色一暗,緩緩回頭,在看向杜紅箋之時,嘴角已經帶上了一股子疲倦的笑意,杜紅箋在看到她的那種笑意之後,神色已經是僵持住了,她原本杜長笑有著很多懷疑,她覺得杜長笑一定是城府很深的人,這會兒看來,杜長笑也不過是杜芊芊的胞姐罷了。

“對不起,先前,我沒有看住芊芊,她向來就是這樣的,我常常和她說起,若是往後,她的性子依舊是不改,便是哼容易吃虧的,可她騙是好的,如何與她說起,她都是不聽,讓人沒有辦法。”

杜紅箋點了點頭,”二姐,沒關系,她是我的四姐,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哪兒有什麽隔夜仇的,我從不曾往心頭放過。”

杜長笑釋懷了,她沖著杜紅箋笑了一笑,也算是應了,在她離去之時,杜紅箋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杜長笑表現在眾人面前的性子可當怎是她自己的性子,若不是,那這個女人的城府才是最深的!

杜長笑走不久,風吟終是回來了,她只說各位小姐都是沒有的,只有她一個人有。而且,這府邸上下的人都知道李德妃興師動眾的讓人送了很多東西來的事情。杜紅箋想到了先前杜芊芊的嫉妒,心下頓時有了個了然,只是,對於李德妃,她則是更困惑了,那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人,送她東西便算做事想要拉攏她的意思,並且提醒著她,她對自己是有著知遇之恩的,只是,讓府邸上下的人都知道了,這不正是在給她樹立敵人,也就是反向的檢測她在面對一個又一個陰謀詭計之後是否還能頑強的活下去。

她不願意去想那麽多,但是有一點,她算是明白了,那就是,李德妃絕對不是存著好心的。

用了晚飯,她帶著風吟出門,本是想去靜思閣轉悠一圈,不想,半路卻是遇到了趙普。

90警告

這已經是好些日子沒有看到趙普了吧,杜紅箋以前聽人說起過,杜府的夫子已經再次換人,只因為趙普實在是太忙,他既已經不在府邸上當夫子了,此番,又怎會在這府邸裏晃蕩。

杜紅箋感到奇怪,本想沖她點點頭,當作是打了招呼後便要離去的,不想,卻又聽得他道,”紅箋小姐,上次我父親的事實在是對不住,我也不曾想過,一直覺得抱歉,現下終有機會與你說起了。”

杜紅箋頓住步子,頓時竟覺得有效好笑,她細細一想,好似從第一次見,到後來的次次見面,趙普和她說的最深刻的話語便是對不住三個字。只是,一想到趙普他爹的所作所為,杜紅箋便是怒從心生,是趙普他爹,都是他爹,若不是他爹,母親也不會被禁錮起來,母親身子本就不好了,這些時日也不知道怎麽樣了,她在這杜府本就沒有更多親近的人,現在,連著唯一的母親也不能見上一面,說不恨趙普他爹,那也就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你爹是你爹,你是你,先生沒有對不起我的地方,又何須說對不起。”與趙普在說更多的也是沒有意義了,說說也不能讓母親被放出來,而且,只要看到趙普那張臉,她就會想到她爹,頓時更生厭惡之心。

扭頭欲走,耳旁忽地想起一聲疾呼,”等等!”

杜紅箋回頭,看向趙普,困惑的道。”難不成先生還有事情?”

趙普頓住,他靜靜的看著她,也沒有要說話的意思,那目光中的深沈是杜紅箋看不懂的,原本對著他的身世有著萬千猜測的苗頭差點就被她劃出了每個可能性的幾率,又被他的目光個給盯的沒了。

空擋間,眸中的厭惡之色表露無遺。

若不是趙普從她眼中看到了厭惡之色,想來。他還不曾回過神來,許久之後,他道,”小姐說不生氣,可,看著我的目光又是那麽的生厭,小姐這說的話當真的是讓我不敢相信的。”

杜紅箋盯著他,也不否認,只道。”你叫住我就是想說這個的,除了這個也就沒了?”

她語氣中的不滿和煩躁是那麽的明顯,聽得他眉頭又是一皺。那藏在長袖中的大手也是止不住的抖了一抖。整個人如同雕塑一般靜靜的看著她,良久都不曾說出一句話來。

她想,她是沒有必要站在這處了。打定了註意,轉頭果真邁開了步子,只是,這還不曾走遠。趙普忽的上前,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之前,拽著她的手,用力的拽向了一旁的矮木從中。

若說趙普的動作是她觸不及防的,在那說話由著趙普將她拽過去。也是說的過去,驚慌中。她的尖叫聲也是被他的大手個死死的掩住。那樣的動作是那麽的霸道,可又不覺得粗魯。

她能感覺到他的體溫很熱,那種熱度從他的手心直接傳到了她嘴唇周圍的皮膚之上,又繼而傳向了周身。短暫的楞神之後,她開始用力掙紮,可莫名的,心中卻是一點恐懼之意都不曾有,她沒有危機之感,只覺得不喜歡這麽被人束縛著。

趙普垂頭看著他,那雙深幽的眸子中不曾含雜其他,他嘴角微微動了動,暗道,她終究還是回過神來了。

壓低了聲音,他附在她的耳旁,道,”七小姐,有人來了,若是為了你的聲譽著想,你就乖乖呆著,待人一走,我立馬放開你,若是你不看重聲譽,那就只管叫,我無礙。”

他這話才剛剛落下,馬氏,李氏,以及杜於珊已經走了過來。杜紅箋不再掙紮,這時候再掙紮不過是給李氏他們整治自己的機會。若說先前快些和趙普分道揚鑣,得到的,最多或許也只是懷疑,而這會兒,她和趙普這樣,怎麽看都怎麽和偷情的字眼能沾邊。

“喲,姐姐眷顧杜紅箋這便宜女兒是不是都過了度了,要往我這些做親娘的都覺得汗顏,姐姐原本過繼杜紅箋過來,可不正是希望杜紅箋能夠替你的女兒出嫁嗎,現在這會兒,她和皇上有著莫大的聯系了,看來,姐姐的棋子還是落空了,姐姐還得從新找人,那才是。”

雖早就想到李氏是出於這種動機才會讓母親過繼了她去,但不想,她們還敢將這些個事兒拿出來議論了。

趙普見著杜紅箋不在掙紮,目光中只死死的盯著前方看,他便緩緩的收了手,不再束縛於她,只跟著往前方看。

李氏斜斜的看了馬氏一眼,只道,”我是將紅箋當作親身女兒疼愛的,又如何來的你這些個目的,既然她過繼給了我,我便要讓她擁有嫡女該有的東西,這就是所謂的視若己出。你還不懂,晚些時候,你也自然是會懂得。”

馬氏不竟失笑,目光中捎帶嘲諷,”好一個視若己出,姐姐說的對,當真有一派家母的作風,只是,姐姐疼愛杜紅箋,卻又送了繡著白菊的衣裳給她,姐姐疼愛杜紅箋,卻又唆使園藝工人指認郭氏,導致老爺一怒就將她禁閉到了這時候,真是可憐了那郭氏,說來,她進府邸這麽久還不曾過上一個安穩日子吧。”

正當杜紅箋感概這李氏說話處處帶著防備,即便她和馬氏之間有著心知肚明之地,她依舊是不忘記掩護該掩護的之時,又聽了馬氏說起這些個話語,頓時,心裏又是一擰。

難道,當真是李氏想要陷害母親的,杜紅箋目光中閃過一絲陰暗,不管是誰,只要陷害於她和母親,她也一定不會輕易饒過她的。

“呵,是誰告訴你這些的,我這當家主母何曾做過這些個勾當,是郭氏自己不潔身自好,四姨娘,你可是別忘記了,聽信園工的話,繼而又拉出了什麽情書,又牽扯到郭氏身上的香包,這一步一步的行動,都是你進行的,我可從不曾吱過一聲。

“你!”馬氏五官驟然並攏,又哼道,”你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唆使他們到我面前胡說一通的,否則,我怎會和那些下賤的人接觸。”

那日,杜紅箋只以為背後推手也只有馬氏一人,不想,則李氏也可能有參與,但,轉而想想,也是了,李氏和馬氏根本不是什麽好東西。

李氏只柔笑著看向馬氏,輕聲道,”妹妹,我才是當家主母,你若是沒有證據便在這裏胡說八道,我可以將此看成你欲要犯七出嗎,待我想想,該是哪出才是,恩,有點嫉妒,婦有嫉妒可是不被允許的啊,還有。”

她話還沒說完,馬氏已經將她打斷,”夠了,姐姐若是覺得問心無愧,我又何必這麽多話,姐姐慢慢逛,妾身身子不舒服,就先回房了。”

李氏也不挽留她,於是馬氏就這樣氣溜溜的就回房了,待她走遠,李氏方才將目光收了回來,哼道,”不知所謂。”

杜於珊瞟了馬氏遠處的身影一眼,道,”母親,四姨娘還不足讓人生畏,女兒看來,她還暫時成不了什麽氣候,倒是杜紅箋,那小丫頭越來越讓人意外了,母親當初讓她過繼給你到底是好還是壞,我每每和她撞上,她定是有本事鉆漏子,讓人指不出她一點不是的同時,又變得火冒三丈,就如同六弟所說,她真是個邪物”

李氏瞟了杜於珊一眼,道,”你倒是記得住你六弟的話,幸好你六弟身子無礙,否則,我立馬就會要了那丫頭的命,既然老天眷顧杜紅箋,那我也就慢慢整她,我就不信,她的命有那麽大。還有,你也用不著怕,即便她過繼給了我,我也是這家中的嫡女了,可再是如何,在身份上還是比不上你的,我暗中囑咐下人,別把她當小姐看,我們自己人都不給她臉了,那些個下人還會推崇她這個嫡女不成。”

杜紅箋用力的用牙齒咬住了下嘴唇,眼裏閃過一絲冷意,也不是介意這時候的趙普聽著,更是不介意趙普用那種目光看她,她只是恨,恨這些個姨娘竟這樣的咄咄逼人,繼而,她又是好笑,是啊,李氏是這樣,馬氏說這樣,杜於珊還是這樣,這杜家明明就是看不見硝煙的戰場,她為何還妄想在這裏講人性。

“母親,不是我怕,是事實就是這樣,那日,那日姨娘派人過來,還送了很多東西給她,在這府邸上,除了她便是沒有人得到過,她才去宮裏一日,姨娘就這樣對她喜歡了,更別說其他人。”

李氏既不可聞的哼了一聲,又道,”你想不想知道你姑母捎來的信,你當真以為杜紅箋那丫頭有那麽大的本事,會讓你姨娘偏向著她不成,你姨娘可是姓李,她不姓杜,她必須要為著李家的利益著想,即便是推崇一人成為皇後,那皇後人選也必定是非你莫屬的。”

杜紅箋早就懷疑起了李德妃的動機了,這會兒,又聽得李氏談起,不竟又覺得好笑,真是一丘之貉,她果真是沒有小看這些個人!

91顏色話

“母親,姨娘說了什麽,你快快說與我聽。”

杜於珊興奮的看著李氏,好似李氏的下一句話就足以將杜紅箋打入地獄一般。

李氏四處環顧了一圈,又貼在杜於珊耳旁輕聲耳語,杜紅箋聽不得接下來說了什麽,她看的杜於珊聽了之後,整個面色都是既興奮又高興。這無疑,看的杜紅箋又是一怔。

“姨娘太好了,就這樣定了,母親,晚些時候我一定親自進宮感謝姨娘。”杜於珊歡呼。

倒是李氏嘴角只微微的勾了起來,又囑咐道,”你只管打扮好自己便是了,往後再不可沈不住氣,否則,你就是在自取滅亡。”

杜於珊點頭如搗蒜,只待看著他們離去之後,杜紅箋還不曾回過神來,先前李氏到底和杜於珊說了些什麽,也至於讓杜於珊高興成這個摸樣。

“七小姐往後要更加小心。”趙普的聲音傳來,杜紅箋頓時回神,四處查看,竟發現他和她正呆在矮沐從中,當下便要走,趙普也不拉她,緊跟著她在她的身後走著。

杜紅箋猝然回頭,瞪著趙普,道,”你別跟著我,往後橋歸橋路歸路,你爹的事兒,你也別妄想著靠說幾句話就我就不介意了。我們本就不是什麽好的交情,你也不至於在乎我的一點小情緒。”

她這話說的也是不假,那站在她身後的趙普看著她的背影,好一會兒才是回神。回神之後,又立馬道,”你要小心杜於珊,你父親正大肆餵養的倉鼠已經被人動了手腳了,你必須要想法子自保。”

他這話說完,杜紅箋原本是快速離去的步子又是一頓,她緩緩回頭,竟是有些好笑的看著他。他竟還過問這麽多,委實是替她著想。

回頭,她只給了他一個嘲諷的目光,便是離開了,杜策的倉鼠是杜策目前最為熱衷的。說來,自從杜策用了她這個法子之後,那些個倉鼠已經有了大量繁殖的趨勢,杜策靠著那倉鼠賺錢,也只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只不過,趙普先前的話時不得不讓她憂心,難不成。杜於珊又想著利用那倉鼠陷害她不成。真是不好意思,在此之前,她會倒打杜於珊一耙。

晚飯,杜家一家子齊齊的坐於園桌上,除了正在抄書的杜芊芊,以及正在養病的的杜蘇之外。就連著柴氏也是到了。

四姨娘正坐在杜紅箋的身旁,翹楚則坐在杜紅箋的另外一邊,飲食之間,由著杜策在的緣故,大家也並不喜多言。

許是太過於安靜了。終究是有人耐不住冷清的,故而。馬氏便是開了口,她驚道,”哎呀,紅箋啊,先前姨娘還是沒有發現,這會兒看見了,更是覺得驚訝,紅箋啊,你,你這身衣服怎麽如此的素凈,你可是杜府的千金小姐,年紀本就是該穿花花綠綠,明艷點顏色的時候,你卻是穿了這麽一身,若是府邸之外的人看了去,還以為我杜家有多麽的寒酸,嫡出小姐,竟連一件花樣好看的衣服都不曾有。”

杜紅箋看的真切,馬氏在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目光有意無意的看向了李氏,那言下之意,可不正是將杜紅箋和李氏都是打擊住了。首先,杜紅箋不會穿衣,不會打扮,丟杜家的臉,其次,李氏這個做嫡母的,竟也不讓下人做些好衣裳給杜紅箋,而她的女兒杜於珊則是一片花團錦簇,好不光鮮,這,只要看在眼裏,便能讓人想到李氏的偏心。

李氏的面色冷沈上了一分,卻是沒有開口,杜於珊有些不悅的道,”四姨娘,往常祖父常說食不言寢不語,一家人高高興興的吃個飯,飯後,四姨娘再是提出來也是不遲的,四姨娘在這時候提出來,未免惹得大家都不高興。”

馬氏的面色微微僵住,只回頭看著李氏,那話卻是對著杜於珊說的,”我是這府邸的四姨娘,繼而,我便是你的姨娘,再如何說,我也是你的長輩,千不對,萬不對,在飲食之間議論我的是非是不是太過於不合禮儀了。”

她這話音才剛剛落下,李氏立馬呵斥道,”於珊,莫要多言,不要讓你父親吃不下飯,他這些時日已經夠忙了,你怎能再給他添亂。”

這時候,李氏已經發放了下臺階的話,即便杜於珊心裏有一百個不服氣的,這會兒,也只能緊緊的閉上了嘴巴。

杜紅箋笑著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衫,側首對馬氏道,”四姨娘倒是看的仔細,我確實喜歡素凈點的東西,只是,四姨娘不覺得我穿素凈點的東西也是好看的嗎。”

馬氏微微頷首,似笑非笑的看著杜於珊和李氏,笑道,”也是,人長得好看,穿什麽都是好看的,有些人,即便是穿的花枝招展,也未必有你這素凈的好看。”

杜紅箋如何不知道,這馬氏在利用自己的話打壓杜於珊和李氏呢,但,這並非是她的意思,故而,她不得不開口,道,”那自是府外的人,有誰不知我們杜家千金,個個都是姿色和禮儀共具的,想來父親和母親,以及眾位姨娘都是那樣出色的人了,這做女兒的,又怎會差到哪裏去。”

馬氏面色微微的僵了僵,繼而,李氏道,”紅箋啊,你四姨娘說的也不是不對,你現在正是韶華,人長得好看確實是穿什麽都好看,可,若是穿的色彩鮮艷了,這就只是看起來也會讓人歡喜的,你說是不,往後,母親再讓人給你做一些色彩鮮艷點的衣服,你可是杜家嫡女,要穿的華麗一點才行。”

李氏的話才剛剛說話,馬氏便是搶先道,”是啊,姐姐若是不提醒我,我倒是以為我們杜家只有於珊一個嫡女了。”

頓時眾人的面色都是一怔,而杜長笑則是沖著馬氏緩緩的搖了搖頭,示意她莫要再開口。

而猝不及防的事情便是,在這短暫的沈默中忽然想起了杜林的一陣哭聲,眾人都齊刷刷的將目光投向了杜林身上,就連著在一旁默不作聲,從頭到尾只是楞著臉的杜策也終於是開了口,道,”林兒這是怎麽了,怎麽哭成這樣。”

柴氏也是著急,連忙抱著杜林,讓他坐在她的雙腿之間,又急忙的伸手拍著杜林的背脊,柔聲勸道,”好了,乖,林兒乖,林兒不哭,可是被嚇到了,有娘在,林兒不用怕,沒有誰敢欺負林兒的。”

眾人都是插不上話,杜策更是責怪的看了馬氏一眼,只怨她最先起的一個頭,過了一會兒,杜林那軟糯的聲音再次響起,”母親,我要吃螃蟹,今天沒有螃蟹。”

額頓時,眾人都是頓住,百裏翹楚道,”林兒,要吃螃蟹嗎,那下頓飯在吃也不遲的,對不對,螃蟹身上有太多小蟲子,吃多了,身體也是不好的,對不對,往後,林兒長大了還要保護你父親和母親的,所以,要保護好身體,健健康康的成長,對不對。”

杜林好似很聽百裏翹楚的話,他眨巴著一雙眼睛,將桌子之上的人都看了一通,繼而,柴氏很配合的點了點頭。杜林也不在哭著要螃蟹了,只是低頭扒飯,他那扒飯的速度倒是極快,李氏不由笑道,”這孩子竟是急成了這樣,難不成這飯吃完了就長大了,慢慢吃,不急的。”

杜紅箋一笑,道,”杜林弟弟倒是從小便有孝心,往後長大了,父親定是有好福氣的。”

她這話說完,柴氏看向了她,目光*帶著柔柔笑意。

92懷疑九重

一頓飯很快便是過去了,回房中,風吟不住的拐著杜紅箋的手臂,杜紅箋探尋的向她看去,卻只見得她手指顫抖的指著遠處,楞是不發一詞。

杜紅箋困惑的向著那方向看去,這不看還好,一看便是久久的不曾回神,說來,前方正是柳娘的房門,而讓杜紅箋想不通透的便是,這錦娘為何會鬼鬼祟祟的站在柳娘屋門前。

“小姐,平日裏也不曾聽說錦娘和五姨娘有什麽交情,這會兒,又見著錦娘站在柳娘屋門前,看著模樣,也定然不是什麽正事,若她當真是為了大夫人辦事兒才過來,也用不著東張西望,一看便是覺得鬼鬼祟祟的,她可是大夫人的人,沒事兒往五姨娘這裏鉆,除了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之外,我想不到其他的了。”

目光所到之處,只見得五姨娘緩緩的打開了房門,又和錦娘一樣鬼鬼祟祟的東張西望了一番,方才進屋,緊緊的關閉上房門。

風吟哼道,”小姐,我看定是有著古怪,要不就是錦娘和五姨娘有點什麽,要麽就是大夫人和五姨娘有點什麽。”

風吟都猜到了,她又如何是猜不到的,說來,這府邸裏的女人說,應該就屬五姨娘最為神秘了的,當初,五姨娘在墳墓外說過的話語,還有五姨娘那口中的四哥到底是誰!瞧著這府邸上的人,竟也鎖定不了目標,難不成,那四哥是府邸外面的人?也不可能啊,聽的出來,那四哥對這府邸裏的一切都是那麽的清楚,若當真是府邸之外的人,那當真是說不過去了。

還是說,那人掩藏的太深了,太懂得避開鳳眼了。所以,才躲開了大家的目光,從來不出現在大家的目光中。

她正沈思之間。又聽得風吟在喚她,她微微凝神。轉而困惑的看向風吟,只聽得風吟又道,“小姐,你可好,老是走神,我們該怎麽辦,要不要揭發他們。”

杜紅箋不由的覺得好笑。風吟這丫頭年紀還是太小,微微搖了搖頭,她邁開了步子,繼而又是回頭。看向風吟,道,“傻丫頭,揭開?如何的揭?她們也並沒有做出什麽事兒來,就算是做出了。我們也不知道是什麽事兒,走著瞧吧,若是危害到我,我絕不手軟。”

風吟跟著杜紅箋走,目光依舊是回頭看了五姨娘的房門處。聽得遠處傳來杜紅箋喚她的聲音,她方才邁開步子追了上去。

“娘子,娘子,送給你。”

才剛邁開幾步,趙九重的聲音便是傳了過來,杜紅箋回頭看向趙九重,待對上趙九重笑的瞇成了一條縫隙的眼睛之後,目光不由的又是一頓,嘴角竟是帶上了一絲就連著她自己也是不曾發現的笑意。

趙九重的目光是那麽天真,忽然間,杜紅箋覺得自己發現了一股清泉,是趙九重那沒有雜物的眼神。

才剛剛回神,趙九重已經泡到她的面前了,她順著他的手心看了過過去,竟是一方絲帕,可若說是一張簡單的絲帕,那也就罷了,平白無故的,也沒有送人手帕的道理,可,這絲帕上還有著一朵大大的芙蓉花,那芙蓉花開的很是艷麗,杜紅箋只看第一眼,便覺得目光不能游移了。

這是人工畫的吧,看的出來,畫的時候很精心,不然,也描繪不出芙蓉的美艷。杜紅箋擡了擡頭,對上的是趙九重大大的小臉,稍稍垂頭,對上的又是那個耀眼異常的大紅芙蓉絲絹。

“娘子,好看嗎,好看嗎,這個送給你。”趙九重將那方絲帕湊到了杜紅箋跟前,眼裏全是期待的神色,那面容,好似在討好別人之前,很想得到別人的肯定一般。

杜紅箋重重的點了點頭,笑道,”這是你從何處拿來的,不想,竟有人的手藝好到了這種程度。”

趙九重困惑的看了她一眼,又看向那手上的絲帕,道,”可是,娘子,你難道看不出來,這是我畫的嗎,我畫的是你啊,娘子在我的心目中正如這花蕊,美艷的不可方物。”

杜紅箋頓時是僵持住了,不是因為他將她比作是那芙蓉花蕊,只是因為這樣肖像的芙蓉竟是出自趙九重之手。

“長公子自來便是畫中高手,小姐,你也絕對長公子畫技高超,是不是。”原本猜想著趙九重根本不是傻子的可能性從腦中飛轉而過,可是,刺客,又因為風吟的一句話給落了空,她這才知道,原來,趙九重很擅長丹青呀,說來,趙九重是傻子也能畫出這朵花來,可以想象趙九重的天資是有多麽的聰穎了,若是他不是傻子,那他的或許會成為天下第一畫師吧。

她暗暗的想著,這時,風吟忽又道,”長公子可是還不曾洗漱,這頭發也沒有梳理過。”

趙九重眼裏閃過一絲什麽,杜紅箋盯著他的眸子看,原本是想要看清明的,不想,卻是什麽也沒有捕捉到,只見得他用力的將手裏的絲帕塞到她的手中,繼而,又嚷嚷道,”不行,姹蘿一會兒不見我,準又罵人了。”她話說完,又立馬往遠處跑。

風吟忽的覺得好些好笑,看著趙九重的背影,道,”真是奇怪了,這要是大公子的腦子很是清明,會有丫頭敢罵他?也吧知道往後的夫人是個什麽樣的人,可是能和姹蘿姑娘相處的好,若是不好,即便是正房,那又如何,說不準,還得反過來受姹蘿姑娘的氣。”

杜紅箋了然,是啊,只聽聞姹蘿是趙九重的準姨娘,可,姹蘿畢竟是丫頭出身,再是受寵,也成不了正房的。拿在手心裏的絲帕微微的握緊,她垂頭看著手上的絲帕,如此聰慧,如此有天分的一個男人,只可惜了,竟是一個傻子。

她忍不住的想象,若趙九重不是一個傻子會如何,但是,很快的,她又停止了這個想法,就算趙九重不是傻子,那也與她並無幹系。

微微噓了一聲,方才同風吟一起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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