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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竟是有著水霧。

趙普蹙眉,轉開了目光,背對了她去。

趙青兒緊緊的咬著下唇,見他果真待她無意,心裏又是一陣冰涼,轉身就泡的,早忘了地上香包鞋子還有杜紅箋母女。

郭氏不是惡人,可偏生對那姑娘冷言冷語,這讓杜紅箋感到困惑,後來,在郭氏只言片語中,她算是明白了,那個姑娘叫做趙清兒,是老侯爺杜爽之女杜氏的嫡女,老侯爺膝下就杜氏和杜策這一對兒女,老太太去的早,他舍不得大女兒杜氏,所以,讓杜氏的相公趙弘毅入贅進了杜家。

索性,趙弘毅也不曾納妾,就只有杜氏一個妻子,膝下有一子名喚趙九重,一女,也就是先前的趙青兒。

從郭氏的一些描述中,杜紅箋猜測郭氏好似討厭大姐杜氏,所以她才那般對趙青兒。由於郭氏不願意提起杜氏,杜紅箋最終也沒有多問。

5五姨娘

更新時間2013-12-23 10:25:54 字數:2190

晨曦初照,間或著有雞鳴聲傳來。

杜紅箋瞧著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被郭氏磨出來的黃豆,忽聽院門兒吱呀一聲,她扭頭一看,竟是郭氏回來了。郭氏的頭頂還帶著一些雪粒,正背著同樣含有一些積雪的巨大柴禾走來,那蓬松的柴禾堆裏露出一張滄桑臉頰讓杜紅箋一怔。

只道郭氏性子較強,從杜家出走也許也是因為性子有沖突的原因,可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在無家可歸,又拉扯著女兒的情況下,還有什麽是不可以忍讓的嗎,郭氏無疑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可做出的事兒卻讓杜紅箋萬分的不解。

郭氏見著杜紅箋站在院中,當下將柴禾一扔,連忙跑了過去,急急忙忙地道:“紅箋,你怎麽......快,快進屋裏去,今兒個天冷,身子才剛剛好一點兒,可不能再躺下去。”

似乎覺得自己說的不吉利,她又連忙呸了幾聲,立馬推著杜紅箋往屋裏走。

郭氏的手透過杜紅箋略微單薄的衣衫,將那冰冷的溫度傳到了杜紅箋的身體上,杜紅箋竟是一縮,當下,郭氏的手一頓,深色焦急的道,“冷著了麽?進屋裏去,我給添上一把柴火,就暖和了。”

這時,杜紅箋的心裏竟是產生了一種暖暖的感覺,這感覺好生的陌生,在現代的時候,她是一個靠著自己的能力打拼上位的人,從沒誰如同郭氏這般的緊張過她。

她將這股子心裏異常給壓了下去,反手握住了郭氏的手,捧到嘴邊細細的哈著氣兒,郭氏看著女兒這般的貼心,那眼淚珠子,竟直接吧嗒吧嗒的往外流。

杜紅箋又是一驚,她手足無措的道,“娘,以後這麽冷的天,不要去砍柴了,我們總有其他活法的。”

郭氏更是心酸,她深深地看著杜紅箋,半響都沒有轉開目光去,她身子雖冷,可心裏卻暖烘烘的,當既攙扶著杜紅箋往屋走。

進了屋,郭氏搭上了火,兩人圍在在竈邊,郭氏試探著點早就磨出來的豆花,杜紅箋打下手。索性,這番也是運氣好的緊,那豆花弄出來,即便有一點點黴臭味,卻也帶著格外的香。

兩人坐在矮木桌上,吃著熱呼呼的豆花飯,郭氏的心是越加的暖和了,她那原本是冰涼冰涼的的手,此番也不再那麽僵硬了。

她不後悔當初為了救治女兒,凈身出戶,此番,守著女兒,她也覺得挺好的,只是,那心口上,還是存留著一口咽不下去的氣!

她暗暗的嘆息了一聲,瞧見了杜紅箋單薄的衣裳,捧著舊瓷碗的手一僵,有些難過的道“紅箋,娘沒用,你穿得也太薄了,連個像樣的衣服也給你弄不起。”

想起昨日趙青兒來之時身上穿的華貴衫裙,她是越加的愧疚。

杜紅箋側眸瞧著郭氏身上更單薄的衣服,以及那衣服上滿滿的補丁,她不竟鼻子一酸,心中暗暗道:如果不讓郭氏過上好日子,那她當初在娛樂圈混跡而來的生存能力也就貽笑大方了!

這豆花飯直接從熱豆花給吃成了冷豆花,當下,郭氏拿來了紗布,將那沒吃完的豆花給放在了紗布當中。

這事兒才剛剛做完,卻來了一個不速之客,那不速之客頭拴翡翠玉簪,薄施脂粉,淡掃蛾眉,很是嬌媚,那身上披著的紅羽大氅更是襯的她一臉貴氣,她不言語,只是站在大院當中,不斷的打量著杜紅箋。

偏生郭氏還是發現了她,那婦人先是一慌,本欲逃跑,最後終是強硬的按捺了心裏的不安,強做淡定地站在了原處。

杜紅箋見著這婦人的打扮,暗想著此人定然來自富貴人家,想起那日的趙青兒,她不竟猜想著此人難不成是杜家姨娘,今日來,是專程找郭氏麻煩的?

想到這裏,她轉眸看向了郭氏,卻見郭氏滿臉陰沈,指著破舊的大門,吼道,“你個賤人,跑來這裏做勞什子事!給我滾,滾出去!”

那婦人的目光原本是放在杜紅箋的身上的,此番,聽了這話,她也是一臉的怒色,“你這人好生的不講道理,我來看你,你反是攆我走。”

郭氏一聽,繼而冷笑,“少裝好人,往日在杜府的時候,我可沒見著你有這麽好,哪次煽風點火的人沒有你!”

接下來那婦人又說了些什麽,杜紅箋已經沒心思了,她只知道那婦人人稱柳氏,是杜家的五姨娘。只是,這柳氏的聲音,好似,好似就是先前在那墳墓之外哭泣的女人!

“你還不滾!想在我面前要強?真當我是好欺負的。”當下,郭氏便向著柳氏沖去,杜紅箋一驚,跨步上前,死死的拽住了郭氏的手,焦急道,“娘,我們有話好好說。”

郭氏怒哼,“與這種人我無話好說,紅箋,你可知道,你身上的天花就是這女人搗鼓出來的,她心如蛇蠍,惡毒成性!”

杜紅箋一楞,天花?天花還能人為而成麽?

“你少冤枉我,紅箋,姨娘我沒有做過!”

“沒有?可笑,若不是你私自帶著紅箋出門,紅箋為何會染上天花!一定是你講她帶去了骯臟之地!”

******

郭氏和柳氏如同鬥破的公雞,你一言,我一語的幹架,誰有沒有讓誰的意思,但杜紅箋還是從她們的言語當中明白了一些事兒。

當初,她這身體的主人同柳氏出門一趟,回來便染上了天花,前些年,柳氏與郭氏明爭暗鬥,郭氏早看不慣柳氏妾大於妻的氣勢了,再加上杜紅箋患天花一事,郭氏沒少和柳氏爭執,甚至還鬧到夫君杜策那處,奈何杜策卻是將她斥責了一頓。

之後,杜府因為她的天花‘熱鬧’了起來,杜策要將她給送往鄉下養病,郭氏心疼之餘念極杜策的種種過去,只道她薄情寡義,曾與她郎情妾意,卻又不斷地娶了三姨娘吳氏,四姨娘馬氏,五姨娘柳氏。娶了也罷,還偏是偏袒柳氏!郭氏氣傲,終帶著杜紅箋凈身出戶!接下來,在這家徒四壁的壞境當中,一呆便大半年。

6胖墩子

更新時間2013-12-24 13:39:43 字數:2514

柳氏和郭氏大吵一架,兩人都是面紅耳赤,幸好有杜紅箋身旁,否則,郭氏和柳氏早幹架了。郭氏心疼杜紅箋,不敢有大動作,柳氏自討沒趣,冷哼著出了大門。

杜紅箋幫郭氏順氣,瞧得她原本沒多少血色的臉因為柳氏的到來竟氣成了豬肝色,杜紅箋想說些什麽,卻被她拖到炕沿兒上坐了下來。

郭氏想起杜紅箋剛剛開始見好的身子,又是一陣心疼,她伸手將杜紅箋的雙手放到自已的懷裏,柔聲道,“紅箋,你病也好了,你,可想回杜家?”

杜紅箋怔怔地看著郭氏,這是她第一次如此正式的說起杜家,杜紅箋不答,反是問道,“那娘想回去嗎?”

郭氏吸了吸鼻子,忽然抽抽噎噎地掉起眼淚來,杜紅箋一楞,從她懷裏抽出一只手來,替郭氏擦了擦眼淚,急問道:“娘,你怎麽了?”

“紅箋,娘有你這樣的女兒真是娘的福氣。”

郭氏覺得無比滿足,上天待還算是不薄,能賜給她這麽一個漂亮體貼的女兒,總算是將她心裏的那股子空洞給彌補上了一些。曾經,她以為杜策是良人,是一個好夫婿,她喜歡他對她的溫柔體貼,喜歡他一點兒也沒有貴家子弟的架子,可到頭來也不過是一場空,真正實在的,真正能陪著她過日子的,恐怕也只有女兒紅箋了。

可,她自幼便是在享受著小姐的待遇,自來便是氣傲,性烈。又如何忍受得杜家對她的欺負,她不甘心,她想要從杜家奪回什麽,但另外一方面,她又無比的迷戀著此時的寧靜,她處在矛盾當中,不知如何抉擇,若是這般回杜家,那勢必沒臉,若是不會,她意憤難平。

杜紅箋觀察著郭氏的臉色,她多年混跡娛樂圈,早就是將人給看精了,此番,頓了半響,終究是道,“娘,你,想回去?”

郭氏不置可否,尋思著砍柴也不是個辦法,總要再找個活計來做做,掙些小錢,也可以給杜紅箋買上一身新衣服了。

晌午,郭氏出門找活兒,杜紅箋拿了一塊豆腐,加上一些作料,用筷子,仔仔細細的將那豆腐給放在作料當中前前後後的敷了一遍,後又仔細的用屋裏的青菜給包了上去。

想起院外好似有罐子,正好裝這臭豆腐,便去尋來,剛拿上一個準備往屋裏走去,她的腰上猝然一緊,接著,一個臭烘烘的嘴巴向著她靠近,杜紅箋嚇了一跳,手上的瓶子滑落在地,發出‘砰’的一陣巨響。

“小娘子不怕,不怕,是我,是我。”那臭烘烘的嘴巴又向著杜紅箋的耳旁湊近了一些。

杜紅箋只道是登徒浪子,用力將手肘往後一拐,直接向著來人的腰間一頂,那人吃痛,呼叫著放開她來。

杜紅箋連忙轉身,卻瞧得那是一個四五十歲做的男人,他身體富態,臉色酡紅,想來是喝了不少的酒。

“你是誰?”杜紅箋蹙著眉頭。

那中年人色瞇瞇的看了杜紅箋半響,此番,聽見了杜紅箋的問話,終於給回過了神來,他左右搖了搖頭,待睜眼,還是杜紅箋的摸樣,他不竟又是一蕩,口齒不清的道,“小美人兒好生的美貌,竟比那郭氏還要勝上一籌。”

杜紅箋皺著眉頭,聽了他的話語,想來他和郭氏是認識的,那麽,他先前叫的小娘子就是,郭氏?想到了這種可能,杜紅箋立馬的就沒了好臉色,她瞪著中年人,伸手操起了一旁的木棍子,厲聲道,“你是誰,你來這裏幹什麽!”

那中年人見著杜紅箋一臉敵對的摸樣,連連擺手,“小美人兒,不要怕,我,我是郭氏的朋友,我是繡莊的老板,前個兒郭氏還在我這裏做工呢,對了,小娘子,郭氏是你誰啊?”

杜紅箋一聽,心裏不竟又是冷笑,原來是昨日那婦人口中的胖墩子!想起這胖墩子先前的輕佻行為,杜紅箋的心裏不竟又是一陣的嘔心,往日裏,這胖墩子應該沒少欺負郭氏,這事兒,定然不能就這麽算了去。

想著,杜紅箋也不多話,直接將手裏的棒子向著他甩去,那胖墩子本就是喝了酒來的,當下,站都站不穩了,哪兒還能躲啊,就這麽硬生生的受了杜紅箋好幾個棒子。

門外有聲音傳來,接著,門被人推開了去,杜紅箋擡頭,耳邊是那胖墩子的求饒聲,眼裏卻是站在門處的趙普,他扶著門把手,柔弱的身子在風中竟似一晃一晃的,杜紅箋倒是有些擔心他倒在她家大門前,過會兒,他那彪悍老娘又會找郭氏說話了。

“你來幹什麽?”杜紅箋沒好氣的開口,就想著快點將他打發了去,莫要讓他影響到她。

他頓了頓,反倒沒有因為她不算良善的話語給退去,一步一步,緩緩地向著她走來。

“我在隔壁聽見這邊有響動,遂過來瞧瞧,你沒事兒就好。”

杜紅箋一楞,他是在關心她?可想到那日趙普他娘說自己是小小娼婦,她就來火。

“幫忙?你別死了賴我家就行,還須幫什麽忙。”

對於她的牙尖嘴利,他只是頓了頓步子,卻還是沒有停下來。

“就此打住,這人不好得罪,因為他而惹上了官司就不好了。”

他說的話並非沒有道理,杜紅箋又給了那胖墩子一棒子,那胖墩子竟一個沒用,給嚇暈了過去。杜紅箋暗叫一聲不好,這早不暈,晚不暈,在這當頭上暈!

擡頭,她看向了趙普,“你來做什麽的?”

“·········”他看著她,不明白她意圖如何。

杜紅箋癟了癟嘴,哼道,“快幫忙啊,把這胖墩子給扔出去。”

趙普回神,伸手去拉那胖墩子的腰身,想要將他給攔腰抱起,卻聽得杜紅箋哼道,“你抱頭,我抱腳,你自個兒根本就搬不動。”

趙普聽了她的話語,臉色立馬紅了個透。但還是聽著杜紅箋的話語,抱住了那胖墩子的頭,兩人陪著將那胖墩子給扔到了山坡之上去。

杜紅箋已經氣喘籲籲,瞧著趙普也是滿面通紅的摸樣,她打趣道,“往後,你還真得好好的幹活兒,一天到晚,讀寫聖賢書到時連著女人的體力都比不上了,往後,你娶了媳婦,也不怕你媳婦嘲笑你有酒勁兒沒飯力。”

趙普聽了她的話語之後,又是一楞,卻是沒有反駁。兩人各回各家,杜紅箋到是沒有忘記說上一聲謝謝。

杜紅箋回屋,將那摔碎的罐子個掃幹凈,又跳了一個幹凈一點的罐子,將那些裹好的臭豆腐往那罐子裏放好,嚴嚴實實的密封了起來。

不多時,郭氏回來了,杜紅箋沒有說起那胖墩子的事兒,只說了自己不小心摔壞了罐子以及自作臭豆腐的事情。

郭氏賣了一些小錢,又給杜紅箋買了一小包花生米,讓杜紅箋吃著。

晚上,還是粟米粥和鹹菜,郭氏熬的粥比之前多了些,杜紅箋也餓了,“咯吱咯吱”地咬著酸脆的羅蔔條兒,郭氏的聲音忽然想起,“今個兒有客人來?”

杜紅箋剛要喝粥,險些沒有嗆著。

7險些惹官司

更新時間2013-12-25 21:37:59 字數:2335

杜紅箋原本還想說些什麽,忽聽得一陣犬吠,‘砰!’,房門陡然間被人用力踹開,白日那矮胖墩子的聲音傳來,“就是這家人,絕不能放了這些作奸犯科的人!”

杜紅箋一驚,只道這惡人先告狀了,郭氏率先走了出去,杜紅箋擱下了碗筷,跟在她的身後往外走,果真瞧得那矮胖墩子站在大院當中,在他的身後還站著一群穿著縣衙服裝的衙差,他們手上拿的燈籠投射出昏黃的光線,照射在矮胖墩子的臉上,竟襯的他越加的讓人作嘔。

郭氏剛瞧見矮胖墩子的臉,一驚,待回神之後,立馬冷著聲音,道,“這深更半夜的,各位官爺不睡覺,竟來找我們良民的麻煩了不成。”

那矮胖墩子色瞇瞇的看著杜紅箋,確是不忘記指著杜紅箋,開口道,“呵!良民?可笑!真是可笑,她不但打傷了我,還扒了我的衣服,你還好厚著臉皮說自己是良民?”

郭氏看向了杜紅箋,杜紅箋哪兒會承認,只指著那矮胖墩子,道,“他有心欺淩我。”

矮胖墩子聽了杜紅箋的話語,又是一陣冷笑,“各位官爺,你們瞧我這把年紀了,哪兒還有力氣去欺負這小姑娘,真是一派胡言,官爺,快把這牙尖嘴利的小潑婦給我抓起來,不然,這口氣兒我是如何也咽不下去。”

“你欺人太甚,你不得好死!”他還沒說完話語,郭氏已經撲了上去了,嘴裏罵罵咧咧,手用力扯著他的衣領,竟是拼了命的箍他脖子。

郭氏以往在這矮胖墩子那兒做工,可沒少被他給欺負了去,那會兒,為了杜紅箋,她還能忍忍,此番,這矮胖墩兒竟欺負到杜紅箋頭上了,她是如何能忍?杜紅箋可是她的命!

“哎,哎喲喲,痛!”那矮胖墩子怪叫連連,郭氏不肯松手,一旁的官爺看不下去了,紛紛伸手止住郭氏,場面終於平靜了下來。

這一番的爭執,直接將一旁的趙普他爹和他娘給招了來,趙普他娘原本就和郭氏有嫌隙,現在看著郭氏惹了這身麻煩,自然是幸災樂禍的,而趙普他爹雖也在看熱鬧,心裏卻想著那矮胖墩子若真和郭氏有一腿,那還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

郭氏伸手將杜紅箋護在身後,一臉冷氣的道,“有誰瞧見了紅箋這麽對你,你這麽大個兒,紅箋能搬動你?”

那矮胖子支支吾吾了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反倒是在這個間隙間,趙普走了過來。

“我倒是瞧見了他對人家小姑娘動手動腳。”趙普指著矮胖墩兒開了口。趙普本就是一個很有聲望的秀才,此番,他話語一出,眾位衙差都是一陣的耳語。

但矮胖墩兒畢竟有錢,他們也不敢不將矮胖墩兒這事兒給辦了。正愁思著這人是抓還是不抓的時候,一個蠻狠的聲音猝然響起,“你個沒長眼兒的白眼兒狼!你,你,你!”

矮胖墩兒面色慘白,雙腿打顫,痛苦而討好的叫饒,“夫人,你,你怎麽來了,哎呦········夫人,你輕點,輕點啊,痛,痛!”

杜紅箋瞪大了眼睛,只見得一個身材肥碩的女人正揪著那矮胖墩兒的耳朵,咬牙切齒的道,“就知道你沒個老實,就知道你是出來偷吃,怎麽,覺得我人老了,不行了,是吧,你就喜歡人家這種小姑娘了是吧,你想找死是吧!”

在這種情況之下,那矮胖墩兒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兒,也再不敢解釋了,他怪叫著,用手捂住耳朵,那臉皮也不知道往哪兒擱了去,就差在地上打個洞,往地下鉆了去。

那肥碩的婦人看了郭氏一眼,又轉而看向了杜紅箋,再對上了杜紅箋那嬌艷的臉蛋之時,她臉上是越加的氣惱之色,當下,便是哼哼唧唧的道,“嫌我黃臉婆了?老娘告訴你,你要是敢再偷一次,老娘不但要拿回我爹所有的遺產,還要將你趕出家門,讓你和那叫花子搶吃的去。”

那矮胖墩兒聽了她這話語,立馬又是一陣的驚嚇,他竟是再也說不上話來了,這沒辦法啊,畢竟,他只算是一個入贅的窮小子,若不是靠的這有錢媳婦,他的日子或許比郭氏過的日子還要艱難。

那肥碩婦人又瞪了杜紅箋一眼,方才揪著矮胖墩兒的耳朵往外走,眾衙差站在原處,面面相覷,竟不知如何是好,最後,終是勾肩搭背的去尋酒家吃酒耍牌去了。

大院之內就只剩下了趙普一家子,趙普他娘很是氣惱兒子方才替郭氏出頭。而郭氏也不領情,趕著趙普一家子往外走。

倒是杜紅箋,她覺得先前的一幕差點就和電影裏面的巧合重合上了,哪兒有那麽巧合,那矮胖墩兒的夫人說尋上來就尋上來,而且,還沒有找郭氏的麻煩,所有的正房在遇見了可能是小三的人之後,不都是一副激烈的角逐嗎?杜紅箋想不明白,直到後來,她才知道,那不過是因為趙普讓人以郭氏的名義去尋來的矮胖墩兒的媳婦。

那晚,杜紅箋睡在郭氏的身旁,總聽得郭氏翻身的聲音,她緩緩的轉過了身去,向著郭氏,道,“娘,你睡不著?”

郭氏想要搖頭,卻終究是低低的嘆息了一聲。

她沒有說話,杜紅箋也不說話,可杜紅箋能夠感覺到郭氏的悲哀。

半響,郭氏終是開了口,“紅箋啊,娘仔仔細細的想了一想,若往後,你真的就跟著娘留在這個地方,一定不會有好日子過,你年紀也不小了,三皇子是一個可以托付的人,你也喜歡他,可,娘若是不帶你回到杜家,你和三皇子就·······。”

杜紅箋一楞,郭氏就是為了這個睡不著?可聽柳氏說三皇子已經有上門退親,只是因為她不在府上,方才作罷。郭氏並不知道此事,若是,郭氏知道了會如何?

蹙了蹙眉,她問郭氏,“娘,是不是今天的事情讓你擔心了?”

郭氏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紅箋,是我對不起你。窮人家的孩子本就會吃苦,可你本是千金啊!白日的事情也提醒了娘,娘再不能耽誤你。平日裏,別人如何的欺負與我,我都可以欺回去,倒是你,紅箋,你是娘的心頭肉,我不願讓你受到一點傷害。即便再怨你爹,我都要帶你回杜家!”

杜紅箋動了動唇,她還想多說,卻聽得郭氏又是一陣嘆息,低低的道,“睡了吧,紅箋。”

郭氏不再言語,杜紅箋望著黑茫茫的一片,確是再也沒有睡意了。

8杜家

更新時間2013-12-26 18:09:03 字數:2947

第二日,杜紅箋起身,早已不見郭氏。

郭氏應該去尋活兒了吧,杜紅箋暗想。看著陰沈沈的天,她冷噓了一口氣,一邊哈氣一邊搓手。左顧右盼間,沒有等來郭氏,反是等來了杜家的人。

老婆子李媽媽和貼身丫頭風吟。

杜紅箋沒有詫異很久,她尋思著昨晚郭氏說的話,想來,今天杜家的人之所以來一定是和郭氏有關。風吟尋思該如何和杜紅箋說話,卻聽得杜紅箋開口,“我娘呢?”

那李媽媽一楞,繼而臉上堆笑,道,“七小姐,二夫人讓你先回杜府,有什麽需要收拾的麽,老婆子我替你收拾。”

“我娘呢?”杜紅箋面色冷然。

李媽媽略微尷尬,“七小姐回府就知道了。”

“走吧。”她並不多問,直接向著門檻邁去,李媽媽一楞,原本想著要幫她收拾東西的,不想········

馬車就停放在大門之前,那是一個看上去樸實的緊,只能當做代步之用的油車,根本顯示不出杜府的金貴地位,杜紅箋明白杜家正房已不是郭氏,她這個往日的杜家嫡女也不過爾爾。想來,現任正房是想要給她一個下馬威吧。

杜紅箋不在乎這些,她總覺得不安穩,只覺郭氏一定出事情了。

風吟小心的將斟好的熱茶放在一旁的檀木小桌上,她擡眼瞧了瞧杜紅箋,眸裏閃過了一絲驚艷之色,剛進杜府那會兒,她就聽得杜家七小姐杜紅箋生的花容月貌,可從不曾想過杜紅箋竟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勝在一籌,雖只穿著一件半舊衣衫,卻如同冬日寒梅,自有一種高潔美。

馬車又是一陣緩行,杜紅箋一路沈思,終聽得耳旁風吟的聲音傳來,“七小姐,快到了。”

杜紅箋回神,伸手去揭車簾,不遠處,一塊刻著‘杜府’的大牌匾擠入了她的眼中,她心知這便是杜府了,微微屏息了一下,轉眸打量起了熱鬧非凡的四周,想來,這應該是鬧市區。

耳旁傳來了趕車人的喝止馬兒的聲音,接著馬車簾子被人拉開,李媽媽那張堆滿笑的臉頰映入杜紅箋眼中。

“七小姐,到了,跟著我來。”

風吟扶著杜紅箋下馬車,李媽媽帶她去了大夫人李氏屋中,杜府大夫人,老侯爺二兒子杜策的正房。杜家老太太去的早,膝下就留下一兒一女。此番,杜紅箋算是杜策這房的人,自然,該去二房大夫人的屋中。

杜紅箋雖然沒有參演過紅樓夢,可對於正房偽善的面孔卻是清楚的很,這些個正房的一生就在整庶女,整妾室,培養自家子女中度過。他們心思多帶惡毒,即便你如何討好,也根本改變不了什麽。且單李氏毫不張勢便謀得正房之位來看,她並不簡單。

進得一個雅致的房間,一陣檀香味傳來,只見得在那軟榻之上正坐著一個婦人,她身穿著暗紅色繡牡丹紅袍,約莫三四十歲摸樣,卻因為保養得當的緣故,顯得越發的雍容華貴,這便是大夫人李氏。

和杜紅箋想象中的一樣,那大夫人一臉的燦爛笑容。

一旁立著一個身穿密荷色裙子,發點金簪的四夫人馬氏,她瞧見了杜紅箋的摸樣,面色先是一怔,繼而伸手拉住了杜紅箋的手,笑道,“看,紅箋都長這麽大了,越發的嬌弱動人了,看來,你娘當初帶你去了一個寶地兒,若是沒有那個清凈地兒,恐怕,也長不了這麽水靈了。”

大夫人笑著點頭,杜紅箋心裏冷笑,只道這些個婦人虛假,驟然間,她驚覺一道目光緊緊的凝在她身上,眺目看去,卻是五夫人柳氏!

杜紅箋一楞,只覺得那柳氏的眼中好似帶著探尋和不安,許是感覺到了自己的情緒表露太多,柳氏忙道,“還要恭喜大姐,又添了這麽一個美貌千金。”

杜紅箋一怔,不明白柳氏話語當中的含義,倒是大夫人笑了起來,滿臉慈和的打量了杜紅箋,半響,終伸手扶著她往軟榻上走。

“紅箋都這般大了,改日為娘帶你去見見老侯爺,這園子裏,姐妹不算多,往後,你可要好生的和你那些個姐姐妹妹們一起走動走動。”

杜紅箋不願意和這原配的代表多說話,立馬頓住了腳步,大夫人一楞,關切道,“紅箋,哪兒不舒服嗎?”

杜紅箋擡眸將屋裏打量了一番,卻只瞧得馬氏眼裏帶著一絲嘲諷,而柳氏則依舊是緊緊的看著她。

杜紅箋沒興趣和這些個女人多交流,當下便道,“大夫人可知道我娘身在何處?”

大夫人臉色頓了頓,一旁的馬氏笑道,“喲,紅箋,還叫大夫人啊,該叫母親了,你娘早將你過繼給大姐了,往後,你依舊是嫡出千金。”馬氏這番話語明面上是在說教杜紅箋,可實質上,她就是在進行著添油加醋,煽風點火的活兒,誓要將這出好戲給弄上臺去。

大夫人並未多言,只道,“紅箋剛回府,不習慣也是正常,一些稱呼,也不是說改就能改回來的,罷了罷了,紅箋,你先跟著李媽媽去自己的住處,我讓下人為你添置了一些東西,早就往你的新居送去了,你且回去收拾收拾,晚些,我帶你去見你父親。”

杜紅箋蹙眉,她對於那勞什子父親根本就不敢興趣。

“那我母親可在我的住處?”

李氏面色又是一變,一旁的四夫人馬氏偷偷的掩上了嘴巴,很明顯的就是要等著這一場好戲上演,而鳳吟則是擔憂的看著杜紅箋,生怕,杜紅箋就惹怒了大夫人,讓夫人嫌隙於她。

大夫人幹咳了幾聲,屋子一片靜然,“紅箋,你娘有些事需要處理,將你托付於我,晚些時候,回來了,你自然就能見著了。”

若是一般的庶女,在聽了這些個話語之後,定然知道閉嘴,可杜紅箋不同,她凝著大夫人的臉,道,“為何?我母親去了何處了,為何我需在杜府等?”

她這番話說出來,馬氏臉上那期待好戲的臉色是越加的濃重了,而大夫人聽著杜紅箋稱呼郭氏為母親,臉色是越加的難看了。

柳氏雙手微微握緊,壓下眼裏的探究,起身,笑道,“看紅箋你說的什麽話,你也是杜家的人,不住在杜家住在何處,遑論,你母親將你放在外頭,若是讓別人給欺負了去,她也放心不下啊,這杜府是最安全不過了,你莫心急,先回去休息休息,該見到的人始終也是要見到的。”

柳氏說了這番話,還向著杜紅箋擠了擠眼睛,話語當中的暗示性是越加的濃厚了。

柳氏有這麽好?杜紅箋神思一轉,又狐疑起郭氏的去處。大夫人的話委實讓她懷疑,郭氏早和郭家斷絕關系,根本就不該有別的去處!

杜紅箋心知在這時候是問不出什麽事兒來了,索性聽了大夫人的話,跟著李媽媽去自己的新居。那馬氏聽了,臉上全是失望之色,明顯的是沒有看著好戲的原因。在從大夫人的屋裏離開的時候,她回眸看了大夫人一眼,同樣是女人,大夫人就可以養尊處優,而郭氏則憔悴如斯。沒了家又沒了男人。杜紅箋只覺得一股子的酸楚,暗暗決定一定要讓郭氏過上好日子。

李媽媽帶她走過杜府書房,杜紅箋聽得一陣朗朗讀書聲,心知貴家子弟對於自己的孩子都是非常重視教育的,對比於自己,杜紅箋的竟是越發的替郭氏感到不甘。

耳旁,一個女子的聲音忽然傳來,“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杜紅箋聽得這聲音,估摸著這人的年齡應該和自己是差不多的。猛的,乍還聽到的女聲尖銳傳來,“呀,你在這裏做什麽?”

杜紅箋擡眸,卻見得那說話之人一身的淡紫色衣裙,烏黑濃密的長發盤成疊雲般美麗的雙鬢,整個人看起來很俏皮高貴。

迎著女子不屑和嘲諷的神色,杜紅箋蹙眉。

“你是府上的丫頭下人嗎?”那脆嫩的女聲再次傳來,若是別的小姐聽見這樣的話語早就羞的面紅耳赤了,可杜紅箋確是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拽了拽李媽媽,準備離開。

那美麗女子先是掩唇一笑,臉上帶上一股子嘲笑,明明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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