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番外 為蘇和月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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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月之後，到了西王母的誕辰。三月初三這天，西王母在瑤池舉辦蟠桃大會，宴請眾仙。
啾啾之前去的時候，被各路神仙都摸了一遍，內心十分抗拒。這一次，她說什麽也不跟著玉璃和為蘇去，堅決留在玄英宮，和玄墨待在一起。
於是玉璃和為蘇兩個人去了瑤池赴宴。
這是為蘇第一次參加蟠桃會，神仙們看見這個可愛的女娃娃，紛紛過來打招呼。
仙官們看看玉璃，再看看為蘇。
“老天爺，怎麽可以長得這麽像。“
“為蘇長得比玉璃小時候還可愛。”
“這孩子眼睛像玉璃，鼻子像玄墨。”
為蘇站在一群比她高出許多的大人中間，有點暈了。
她算是知道啾啾為什麽不願意來了。
玉璃在夾縫中把自己女兒抱了起來，找了一張清凈的桌子，坐下。
為蘇摟著玉璃的脖子，說道：“媽媽，這麽多的哥哥姐姐叔叔阿姨爺爺奶奶，我一個也不認識。”
玉璃很能感同身受。
她從碟子裏拿了一只蟠桃，遞給了為蘇，“酥酥，又大又甜的蟠桃。”
為蘇兩只手捧著桃子，咬了一口。
“好甜！”為蘇笑著說道。
玉璃親了親為蘇。
她女兒為什麽這麽可愛。
“可以帶兩個回去給爸爸和啾啾嗎？”為蘇問道。
玉璃搖搖頭，“自助餐的規矩就是，可以隨便吃，但是不能打包帶走。”
為蘇失望地“哦”了一聲。
那只能把桃核留著，回來讓爸爸自己種了，爸爸很會種果樹，一定可以成功的。
為蘇隨了玉璃，是個很愛到處瞎跑的小姑娘。她趁玉璃不註意，跑到蟠桃林去玩了。
蟠桃林的桃樹枝幹粗壯，樹冠茂密，郁郁蔥蔥之間躺著個人，正是為蘇前些日子才聽她爸爸說起過的孫悟空，西天鬥戰勝佛。
鬥戰勝佛向來不愛看那幾位神仙，他來這蟠桃大會就是為了拿幾個桃吃的。沒等宴席開始，他就順了兩只蟠桃，溜走了。
鬥戰勝佛尋了一棵蟠桃樹，他在樹上一邊躺著，一邊吃水靈靈的蜜桃，遠離喧囂，好不愜意。
他享受了沒一會兒，就聽見樹下傳來了一道童聲——
“你就是孫悟空嗎？”
是一個小女孩的聲音，脆生生的。
他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心道不妙。
鬥戰勝佛往下瞅了一眼，果真看見了一個小女孩，和蟠桃一樣水靈，白白嫩嫩的，大眼睛也是水汪汪的，充滿著好奇心。
模樣還挺招人喜歡，就是這女娃娃看著十分眼熟。
很像之前追著他要爸爸媽媽的玉璃。
“不錯，我就是你孫爺爺。”
孫悟空翻了個跟鬥，蹲在了為蘇面前。
為蘇說道：“你才不是我爺爺呢，我姑姑說了，我爺爺早就隕滅了，”她眨了眨眼，“你是石頭變的嗎？”
鬥戰勝佛不置可否。
“你不是想來認爸爸的吧？”
“人家才不是來認爸爸的，我有爸爸，”為蘇慢慢說著，“我是來給我媽媽找爸爸的。”
鬥戰勝佛聽完想立刻走人，誰知道被為蘇抱住了大腿。
“你是石頭，我媽媽也是石頭，我爸爸說你知道我媽媽的爸爸是誰，所以你就是我媽媽的爸爸嗎？”
為蘇開心地推理著。
她終於給她媽媽找到爸爸啦！！
鬥戰勝佛不想聽這小女孩在這兒繞口令，“誰是你媽媽的爸爸？？你孫爺爺我上無父母，下無子女，只有佛法留於心。”
他正說著，果然看到玉璃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
“玉璃！！快把你家孩子領走！！！”他大喊道。
玉璃跑到二人跟前，把為蘇從鬥戰勝佛的大腿上扒了下來，抱在了懷裏。
“媽媽，我給你找到爸爸啦。”
“……鬥戰勝佛不是我爸爸。”
“可是爸爸說孫悟空是你爸爸。”
“呵，你爸爸他騙你呢！”
“？？什麽？爸爸怎麽可以騙我呢？？”
鬥戰勝佛一聽就明白了，合著是玄墨忽悠著他閨女來騷擾他了。
他擺了擺手，“快走快走。”
玉璃抱著為蘇，稍稍低了低頭，“又來打擾您了，真是不好意思……”
鬥戰聖佛看了看為蘇，又看了看玉璃。
“這女娃娃倒是挺可愛，不隨玄墨那個不著調的。”
玉璃心想，這是不是在誇她可愛。
為蘇看向了玉璃，“媽媽，‘不著調’是什麽意思？”
玉璃微微一笑，“回家問你爸爸。”
為蘇又記下了。
她的記憶力是完完全全隨了玄墨。
“謝謝孫悟空爺爺誇我。”為蘇的大眼睛彎成了兩道月牙。
鬥戰勝佛見狀，拔了一根猴毛下來。
“你叫什麽呀？”
“我叫為蘇。”
“那你喜歡什麽？”
為蘇一下摟緊了玉璃，“喜歡爸爸媽媽！”
“那除了你爸你媽呢？”
“還喜歡啾啾，她是我的妹妹，是一只很可愛的大熊貓，是最可愛的大熊貓。”
“那除了熊貓呢？”
為蘇轉了轉眼睛，小聲說道：“還喜歡冰淇淋。”
玉璃看為蘇今天這麽乖，也沒說什麽。
“那好吧，就當你孫爺爺我送給你的見面禮。”
鬥戰勝佛說完，把指尖的猴毛一吹，變出了一大袋子的冰淇淋，比為蘇還要大。
玉璃比為蘇還激動，她沖著孫悟空鞠了一躬，“謝謝孫爺爺！！”
“是給你女兒的，你別跟你女兒搶！！”
玉璃“哦”了一聲。
為蘇乖乖地說道：“謝謝孫太爺爺，你是我見過最帥的猴子了。”
鬥戰勝佛“哼”了一聲，又翻回了樹上。
玉璃把為蘇放了下來，抱著冰淇淋，回到了魔界。
為蘇說道：“啾啾一半，我一半。”
玉璃卻抱著冰淇淋不撒手，“小孩子不可以吃這麽多冰淇淋。”
“孫爺爺說了是給我的……媽媽，太過分了。”
兩人背後響起了玄墨的聲音——
“蘇平平，你又和為蘇搶零食了？”
玄墨走了過來，懷裏抱著啾啾。
啾啾一聽見“冰淇淋”，眼睛都亮了，“冰淇淋！”
為蘇像是找到了救星，一下抱住了玄墨的大腿，“爸爸，媽媽不把冰淇淋給我！！”
玉璃語重心長：“這麽多冰淇淋，你一個人當然不能全吃完了，胃受不了的。”
“得了吧，你就是想吃。”玄墨淡淡地說道。
為蘇也說：“我的胃怎麽會受不了呢，人家本來就是一塊冰。”
玉璃見自己的借口被拆穿，對為蘇說道：“酥酥，你還抱他，你還給他說話，他今天還騙你呢。”
為蘇想著確有此事，仰起頭對玄墨說道：“爸爸，孫悟空根本就不是媽媽的爸爸。”
玄墨點點頭，“確實不是。”
“那你還讓我問他！”
“他可以告訴你他不是。”
為蘇撅著嘴，轉了轉大眼睛，問道：“爸爸，‘不著調’是什麽意思啊？”
“就是說這個人不靠譜，天天游手好閑不務正業。”
為蘇點了點頭，“哦”了一聲，很聽話的樣子。
“從哪聽來的？”玄墨問她。
“孫悟空爺爺那裏，”為蘇學著鬥戰勝佛的樣子說道，“玄墨是個不著調的。”
玉璃笑出了聲。
啾啾也笑出了聲。
玄墨也笑了一聲， “你還真是我女兒。”
玄墨把啾啾放到玉璃懷裏，玉璃立刻抱著親了親。
他又把為蘇抱了起來，打開了袋子，裏面是各種口味的冰淇淋。
“哇。”
“哇。”
“哇。”
玉璃、為蘇和啾啾同時叫了出來。
“啾啾想吃什麽口味？”玉璃問著懷裏的熊貓寶寶。
“全都想吃。”
“那第一個要吃什麽味道？”
“巧克力！！”
玉璃並不意外，從袋子裏拿出了一罐巧克力冰淇淋，遞給了啾啾。
玄墨也問為蘇，“酥酥想吃草莓味對不對？”
為蘇開心地點頭。
為蘇拿到了冰淇淋，玄墨把她放了下來。她抱著啾啾一溜煙地跑到了玩具房，不見人了。
玉璃認真地給自己選著冰淇淋。
“蘇平平，少吃一點。”玄墨說道。
玉璃挑了草莓味的，拿在了手裏，把剩下的藏了起來。
“我才從外面回來呢。”玉璃撒嬌地說道。
玄墨慢慢靠近她，把她抵到了餐桌邊緣。
“所以？”
他似笑非笑的。
玉璃向來受不住他這樣的眼神，耳朵都被他看紅了。
“你還沒親我呢……”她小聲說道。
玄墨扣著玉璃的腦後就是一番長吻。
一吻完畢，玉璃心滿意足地窩在玄墨懷裏吃冰淇淋。
“蟠桃大會好玩嗎？”玄墨問道。
“還可以，大家都很喜歡酥酥，那些叔叔姑姑們說酥酥比我小時候還可愛。”
玄墨攏了攏玉璃的頭發，“大了也可愛。”
玉璃餵了玄墨一勺冰淇淋。
“不過，酥酥真的和我小時候長得很像。”
玄墨點了點頭，他也同意。
“哥哥，我都沒見過你小時候長什麽樣子。”
“寶貝這是又想生個孩子了？”
“…不是這個意思。”
玄墨笑了一聲。
生什麽孩子，兩個很夠了，玄英宮已經很熱鬧了。
為個孩子再禁欲三年，不值當的。
他說道：“我長得很快，小時候的樣子大概只有十幾年的時間。”
“……你長這麽著急幹什麽？”
“因為我總覺得有什麽事等著我去幹，我得快點長大才行。”
玉璃了然於心地點點頭。
肯定就是當魔尊這件事。
兩個人聊完了天，起身去玩具房陪為蘇和啾啾。
為蘇早就吃完了冰淇淋，正在房間裏搭積木。啾啾還在慢慢地吃，安靜地趴在旁邊。
為蘇在搭一座小城堡，她搭了好幾天了，搭好之後大概和她爸爸一樣高。
“城堡是給公主住的，我也是公主，為什麽我不住城堡呢？”為蘇拿著一塊大積木，很不解地問道。
“人間的公主在好幾千年以前是住城堡的，而且只有一部分地區是那樣的。”玉璃認真地回答。
啾啾卻說：“有一個地方是有城堡的，很高很漂亮，粉色的。”
玄墨知道啾啾說的是哪裏，玉璃卻不知道。
“以後帶你去。”玄墨說道。
啾啾“嗯”了一大聲。
玉璃看看玄墨，再看看啾啾。
完了，她的熊貓寶貝不愛她了，背著她和玄墨有小秘密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玄墨在床上看書，玉璃瞥了一眼，是有關於城堡的。
她問道：“你不會又要給酥酥建個城堡吧？”
玄墨語氣輕松，“又不難。”
“可是你一百二十年前給她建了第一個游樂場，二十五年前給她建了個自然博物館，十年前又給她建了第二個游樂場，她現在還不到兩百歲呢。”
玄墨看著玉璃，說道：“家裏又不是只有一個公主。”
玉璃笑著在他懷裏蹭了蹭。
“公主想不想住城堡？”
“想和你一起住。”
玄墨笑著親了親她。
“魔尊怎麽這麽愛建房子，下次渡劫的時候可以去當個建築師。”
“那你是什麽，天天抱著冰淇淋不松手，當個甜點師？”
玉璃點點頭，“沒問題，等我學會了以後天天逼你吃甜品。”
“怕的是沒學會的時候就逼我吃。”
“這種五顏六色的東西，我肯定一學就會，明天就去找我媽媽學習。”
玄墨潑她冷水，“玉璃公主，明天你要跟著我修煉。”
“哦。”
玉璃想起了啾啾，問玄墨：“你和啾啾又有什麽秘密交易了？”
玄墨搖頭，“沒什麽交易。”
“怎麽可能？你們說的是什麽城堡？”
“其實我也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麽。”
——
為蘇三百歲的某一天中午，玄墨抱著玉璃在臥室睡午覺。
睡了沒一會兒，玄墨聽見門那裏有動靜。
為蘇去上學了，這會兒肯定又是啾啾在拱門。
玄墨輕手輕腳地下床，開門，卻沒看見大熊貓。
是一個小小的女孩子坐在門口，身上穿著白裙子，露出的胳膊和腿像是幾節嫩藕，胖嘟嘟的。
這個小女孩臉也圓圓，眼也圓圓，像是為蘇的加圓版，眉眼彎彎地看著玄墨。
“啾啾？”玄墨蹲下來，小聲問道。
她向前撲到玄墨身上，奶聲奶氣地喊：“爸爸。”
玄墨的一顆心又化成了水。
什麽傻熊，他女兒一點也不傻，看著就很聰明。
他把啾啾抱了起來，放到了臥室的床上。
玉璃也醒了，她看著床上這個小寶寶，驚呆了。
怎麽又憑空多了一個長得這麽像她的小女孩？？
啾啾又往玉璃身上爬，“媽媽。”
她伸出圓乎乎的小手摟住了玉璃。
玉璃迷惑地看向玄墨。
玄墨解答：“這是啾啾。”
玉璃滿眼驚喜地看著這個女娃娃，把她抱在了懷裏。
“啾啾，你變成人了？”
啾啾點了點頭。
玉璃揉著啾啾的臉，“好可愛！！”
她對著啾啾瞧了一會兒，向玄墨問道：“哥哥，你覺不覺得，啾啾和我長得有點像？”
玄墨一臉平靜地把啾啾抱到了自己懷裏，說道：“你沒聽清她剛才喊你什麽嗎？”
她聽清了，“可是，啾啾不是我生的呀。”
玄墨說道：“在人間渡劫的時候，咱們本來應該生兩個孩子，姐姐叫‘為蘇’，妹妹叫‘月圓’，”他揉了揉啾啾的腦袋，“這是月圓。”
玉璃哭了。
“沒發生過的事，你怎麽會知道呢……”
啾啾說道：“人家夢到了，每次月亮變圓的時候，人家就會做夢。”
玉璃哭出了聲。
啾啾小聲問道：“爸爸，媽媽怎麽哭了？”
“你媽媽她突然有了個大熊貓女兒，開心哭了。”
玄墨說完，把啾啾塞到玉璃的懷裏，給她擦了擦眼淚。
玉璃抱著啾啾，抽抽嗒嗒地說道：“怪不得叫月圓…真的好圓好圓…”
過了好一會兒，玉璃終於反應了過來。
她把枕頭扔在了玄墨身上，怒氣沖沖地喊道：“你早就知道！也不告訴我！我說你怎麽對啾啾這麽好！”
玄墨用心音對玉璃說道：“都是啾啾的夢，萬一啾啾不是你的女兒，你會失望的。”
好在，化了人形的啾啾和玉璃長得很像，和為蘇長得也很像。
玉璃低頭，親了懷裏的小女孩一大口，鄭重地說道：“啾啾，我和你爸爸會好好養你的。”
啾啾也親了玉璃一大口，“那，媽媽，人家想吃竹子。”
玉璃搖頭，“變成人了，不可以吃竹子了。”
啾啾的小臉瞬間癟了下去。
竹子這麽好吃，為什麽不可以吃竹子。
那她還是變回大熊貓吧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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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之前去的時候，被各路神仙都摸了一遍，內心十分抗拒。這一次，她說什麽也不跟著玉璃和為蘇去，堅決留在玄英宮，和玄墨待在一起。
於是玉璃和為蘇兩個人去了瑤池赴宴。
這是為蘇第一次參加蟠桃會，神仙們看見這個可愛的女娃娃，紛紛過來打招呼。
仙官們看看玉璃，再看看為蘇。
“老天爺，怎麽可以長得這麽像。“
“為蘇長得比玉璃小時候還可愛。”
“這孩子眼睛像玉璃，鼻子像玄墨。”
為蘇站在一群比她高出許多的大人中間，有點暈了。
她算是知道啾啾為什麽不願意來了。
玉璃在夾縫中把自己女兒抱了起來，找了一張清凈的桌子，坐下。
為蘇摟著玉璃的脖子，說道：“媽媽，這麽多的哥哥姐姐叔叔阿姨爺爺奶奶，我一個也不認識。”
玉璃很能感同身受。
她從碟子裏拿了一只蟠桃，遞給了為蘇，“酥酥，又大又甜的蟠桃。”
為蘇兩只手捧著桃子，咬了一口。
“好甜！”為蘇笑著說道。
玉璃親了親為蘇。
她女兒為什麽這麽可愛。
“可以帶兩個回去給爸爸和啾啾嗎？”為蘇問道。
玉璃搖搖頭，“自助餐的規矩就是，可以隨便吃，但是不能打包帶走。”
為蘇失望地“哦”了一聲。
那只能把桃核留著，回來讓爸爸自己種了，爸爸很會種果樹，一定可以成功的。
為蘇隨了玉璃，是個很愛到處瞎跑的小姑娘。她趁玉璃不註意，跑到蟠桃林去玩了。
蟠桃林的桃樹枝幹粗壯，樹冠茂密，郁郁蔥蔥之間躺著個人，正是為蘇前些日子才聽她爸爸說起過的孫悟空，西天鬥戰勝佛。
鬥戰勝佛向來不愛看那幾位神仙，他來這蟠桃大會就是為了拿幾個桃吃的。沒等宴席開始，他就順了兩只蟠桃，溜走了。
鬥戰勝佛尋了一棵蟠桃樹，他在樹上一邊躺著，一邊吃水靈靈的蜜桃，遠離喧囂，好不愜意。
他享受了沒一會兒，就聽見樹下傳來了一道童聲——
“你就是孫悟空嗎？”
是一個小女孩的聲音，脆生生的。
他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心道不妙。
鬥戰勝佛往下瞅了一眼，果真看見了一個小女孩，和蟠桃一樣水靈，白白嫩嫩的，大眼睛也是水汪汪的，充滿著好奇心。
模樣還挺招人喜歡，就是這女娃娃看著十分眼熟。
很像之前追著他要爸爸媽媽的玉璃。
“不錯，我就是你孫爺爺。”
孫悟空翻了個跟鬥，蹲在了為蘇面前。
為蘇說道：“你才不是我爺爺呢，我姑姑說了，我爺爺早就隕滅了，”她眨了眨眼，“你是石頭變的嗎？”
鬥戰勝佛不置可否。
“你不是想來認爸爸的吧？”
“人家才不是來認爸爸的，我有爸爸，”為蘇慢慢說著，“我是來給我媽媽找爸爸的。”
鬥戰勝佛聽完想立刻走人，誰知道被為蘇抱住了大腿。
“你是石頭，我媽媽也是石頭，我爸爸說你知道我媽媽的爸爸是誰，所以你就是我媽媽的爸爸嗎？”
為蘇開心地推理著。
她終於給她媽媽找到爸爸啦！！
鬥戰勝佛不想聽這小女孩在這兒繞口令，“誰是你媽媽的爸爸？？你孫爺爺我上無父母，下無子女，只有佛法留於心。”
他正說著，果然看到玉璃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
“玉璃！！快把你家孩子領走！！！”他大喊道。
玉璃跑到二人跟前，把為蘇從鬥戰勝佛的大腿上扒了下來，抱在了懷裏。
“媽媽，我給你找到爸爸啦。”
“……鬥戰勝佛不是我爸爸。”
“可是爸爸說孫悟空是你爸爸。”
“呵，你爸爸他騙你呢！”
“？？什麽？爸爸怎麽可以騙我呢？？”
鬥戰勝佛一聽就明白了，合著是玄墨忽悠著他閨女來騷擾他了。
他擺了擺手，“快走快走。”
玉璃抱著為蘇，稍稍低了低頭，“又來打擾您了，真是不好意思……”
鬥戰聖佛看了看為蘇，又看了看玉璃。
“這女娃娃倒是挺可愛，不隨玄墨那個不著調的。”
玉璃心想，這是不是在誇她可愛。
為蘇看向了玉璃，“媽媽，‘不著調’是什麽意思？”
玉璃微微一笑，“回家問你爸爸。”
為蘇又記下了。
她的記憶力是完完全全隨了玄墨。
“謝謝孫悟空爺爺誇我。”為蘇的大眼睛彎成了兩道月牙。
鬥戰勝佛見狀，拔了一根猴毛下來。
“你叫什麽呀？”
“我叫為蘇。”
“那你喜歡什麽？”
為蘇一下摟緊了玉璃，“喜歡爸爸媽媽！”
“那除了你爸你媽呢？”
“還喜歡啾啾，她是我的妹妹，是一只很可愛的大熊貓，是最可愛的大熊貓。”
“那除了熊貓呢？”
為蘇轉了轉眼睛，小聲說道：“還喜歡冰淇淋。”
玉璃看為蘇今天這麽乖，也沒說什麽。
“那好吧，就當你孫爺爺我送給你的見面禮。”
鬥戰勝佛說完，把指尖的猴毛一吹，變出了一大袋子的冰淇淋，比為蘇還要大。
玉璃比為蘇還激動，她沖著孫悟空鞠了一躬，“謝謝孫爺爺！！”
“是給你女兒的，你別跟你女兒搶！！”
玉璃“哦”了一聲。
為蘇乖乖地說道：“謝謝孫太爺爺，你是我見過最帥的猴子了。”
鬥戰勝佛“哼”了一聲，又翻回了樹上。
玉璃把為蘇放了下來，抱著冰淇淋，回到了魔界。
為蘇說道：“啾啾一半，我一半。”
玉璃卻抱著冰淇淋不撒手，“小孩子不可以吃這麽多冰淇淋。”
“孫爺爺說了是給我的……媽媽，太過分了。”
兩人背後響起了玄墨的聲音——
“蘇平平，你又和為蘇搶零食了？”
玄墨走了過來，懷裏抱著啾啾。
啾啾一聽見“冰淇淋”，眼睛都亮了，“冰淇淋！”
為蘇像是找到了救星，一下抱住了玄墨的大腿，“爸爸，媽媽不把冰淇淋給我！！”
玉璃語重心長：“這麽多冰淇淋，你一個人當然不能全吃完了，胃受不了的。”
“得了吧，你就是想吃。”玄墨淡淡地說道。
為蘇也說：“我的胃怎麽會受不了呢，人家本來就是一塊冰。”
玉璃見自己的借口被拆穿，對為蘇說道：“酥酥，你還抱他，你還給他說話，他今天還騙你呢。”
為蘇想著確有此事，仰起頭對玄墨說道：“爸爸，孫悟空根本就不是媽媽的爸爸。”
玄墨點點頭，“確實不是。”
“那你還讓我問他！”
“他可以告訴你他不是。”
為蘇撅著嘴，轉了轉大眼睛，問道：“爸爸，‘不著調’是什麽意思啊？”
“就是說這個人不靠譜，天天游手好閑不務正業。”
為蘇點了點頭，“哦”了一聲，很聽話的樣子。
“從哪聽來的？”玄墨問她。
“孫悟空爺爺那裏，”為蘇學著鬥戰勝佛的樣子說道，“玄墨是個不著調的。”
玉璃笑出了聲。
啾啾也笑出了聲。
玄墨也笑了一聲， “你還真是我女兒。”
玄墨把啾啾放到玉璃懷裏，玉璃立刻抱著親了親。
他又把為蘇抱了起來，打開了袋子，裏面是各種口味的冰淇淋。
“哇。”
“哇。”
“哇。”
玉璃、為蘇和啾啾同時叫了出來。
“啾啾想吃什麽口味？”玉璃問著懷裏的熊貓寶寶。
“全都想吃。”
“那第一個要吃什麽味道？”
“巧克力！！”
玉璃並不意外，從袋子裏拿出了一罐巧克力冰淇淋，遞給了啾啾。
玄墨也問為蘇，“酥酥想吃草莓味對不對？”
為蘇開心地點頭。
為蘇拿到了冰淇淋，玄墨把她放了下來。她抱著啾啾一溜煙地跑到了玩具房，不見人了。
玉璃認真地給自己選著冰淇淋。
“蘇平平，少吃一點。”玄墨說道。
玉璃挑了草莓味的，拿在了手裏，把剩下的藏了起來。
“我才從外面回來呢。”玉璃撒嬌地說道。
玄墨慢慢靠近她，把她抵到了餐桌邊緣。
“所以？”
他似笑非笑的。
玉璃向來受不住他這樣的眼神，耳朵都被他看紅了。
“你還沒親我呢……”她小聲說道。
玄墨扣著玉璃的腦後就是一番長吻。
一吻完畢，玉璃心滿意足地窩在玄墨懷裏吃冰淇淋。
“蟠桃大會好玩嗎？”玄墨問道。
“還可以，大家都很喜歡酥酥，那些叔叔姑姑們說酥酥比我小時候還可愛。”
玄墨攏了攏玉璃的頭發，“大了也可愛。”
玉璃餵了玄墨一勺冰淇淋。
“不過，酥酥真的和我小時候長得很像。”
玄墨點了點頭，他也同意。
“哥哥，我都沒見過你小時候長什麽樣子。”
“寶貝這是又想生個孩子了？”
“…不是這個意思。”
玄墨笑了一聲。
生什麽孩子，兩個很夠了，玄英宮已經很熱鬧了。
為個孩子再禁欲三年，不值當的。
他說道：“我長得很快，小時候的樣子大概只有十幾年的時間。”
“……你長這麽著急幹什麽？”
“因為我總覺得有什麽事等著我去幹，我得快點長大才行。”
玉璃了然於心地點點頭。
肯定就是當魔尊這件事。
兩個人聊完了天，起身去玩具房陪為蘇和啾啾。
為蘇早就吃完了冰淇淋，正在房間裏搭積木。啾啾還在慢慢地吃，安靜地趴在旁邊。
為蘇在搭一座小城堡，她搭了好幾天了，搭好之後大概和她爸爸一樣高。
“城堡是給公主住的，我也是公主，為什麽我不住城堡呢？”為蘇拿著一塊大積木，很不解地問道。
“人間的公主在好幾千年以前是住城堡的，而且只有一部分地區是那樣的。”玉璃認真地回答。
啾啾卻說：“有一個地方是有城堡的，很高很漂亮，粉色的。”
玄墨知道啾啾說的是哪裏，玉璃卻不知道。
“以後帶你去。”玄墨說道。
啾啾“嗯”了一大聲。
玉璃看看玄墨，再看看啾啾。
完了，她的熊貓寶貝不愛她了，背著她和玄墨有小秘密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玄墨在床上看書，玉璃瞥了一眼，是有關於城堡的。
她問道：“你不會又要給酥酥建個城堡吧？”
玄墨語氣輕松，“又不難。”
“可是你一百二十年前給她建了第一個游樂場，二十五年前給她建了個自然博物館，十年前又給她建了第二個游樂場，她現在還不到兩百歲呢。”
玄墨看著玉璃，說道：“家裏又不是只有一個公主。”
玉璃笑著在他懷裏蹭了蹭。
“公主想不想住城堡？”
“想和你一起住。”
玄墨笑著親了親她。
“魔尊怎麽這麽愛建房子，下次渡劫的時候可以去當個建築師。”
“那你是什麽，天天抱著冰淇淋不松手，當個甜點師？”
玉璃點點頭，“沒問題，等我學會了以後天天逼你吃甜品。”
“怕的是沒學會的時候就逼我吃。”
“這種五顏六色的東西，我肯定一學就會，明天就去找我媽媽學習。”
玄墨潑她冷水，“玉璃公主，明天你要跟著我修煉。”
“哦。”
玉璃想起了啾啾，問玄墨：“你和啾啾又有什麽秘密交易了？”
玄墨搖頭，“沒什麽交易。”
“怎麽可能？你們說的是什麽城堡？”
“其實我也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麽。”
——
為蘇三百歲的某一天中午，玄墨抱著玉璃在臥室睡午覺。
睡了沒一會兒，玄墨聽見門那裏有動靜。
為蘇去上學了，這會兒肯定又是啾啾在拱門。
玄墨輕手輕腳地下床，開門，卻沒看見大熊貓。
是一個小小的女孩子坐在門口，身上穿著白裙子，露出的胳膊和腿像是幾節嫩藕，胖嘟嘟的。
這個小女孩臉也圓圓，眼也圓圓，像是為蘇的加圓版，眉眼彎彎地看著玄墨。
“啾啾？”玄墨蹲下來，小聲問道。
她向前撲到玄墨身上，奶聲奶氣地喊：“爸爸。”
玄墨的一顆心又化成了水。
什麽傻熊，他女兒一點也不傻，看著就很聰明。
他把啾啾抱了起來，放到了臥室的床上。
玉璃也醒了，她看著床上這個小寶寶，驚呆了。
怎麽又憑空多了一個長得這麽像她的小女孩？？
啾啾又往玉璃身上爬，“媽媽。”
她伸出圓乎乎的小手摟住了玉璃。
玉璃迷惑地看向玄墨。
玄墨解答：“這是啾啾。”
玉璃滿眼驚喜地看著這個女娃娃，把她抱在了懷裏。
“啾啾，你變成人了？”
啾啾點了點頭。
玉璃揉著啾啾的臉，“好可愛！！”
她對著啾啾瞧了一會兒，向玄墨問道：“哥哥，你覺不覺得，啾啾和我長得有點像？”
玄墨一臉平靜地把啾啾抱到了自己懷裏，說道：“你沒聽清她剛才喊你什麽嗎？”
她聽清了，“可是，啾啾不是我生的呀。”
玄墨說道：“在人間渡劫的時候，咱們本來應該生兩個孩子，姐姐叫‘為蘇’，妹妹叫‘月圓’，”他揉了揉啾啾的腦袋，“這是月圓。”
玉璃哭了。
“沒發生過的事，你怎麽會知道呢……”
啾啾說道：“人家夢到了，每次月亮變圓的時候，人家就會做夢。”
玉璃哭出了聲。
啾啾小聲問道：“爸爸，媽媽怎麽哭了？”
“你媽媽她突然有了個大熊貓女兒，開心哭了。”
玄墨說完，把啾啾塞到玉璃的懷裏，給她擦了擦眼淚。
玉璃抱著啾啾，抽抽嗒嗒地說道：“怪不得叫月圓…真的好圓好圓…”
過了好一會兒，玉璃終於反應了過來。
她把枕頭扔在了玄墨身上，怒氣沖沖地喊道：“你早就知道！也不告訴我！我說你怎麽對啾啾這麽好！”
玄墨用心音對玉璃說道：“都是啾啾的夢，萬一啾啾不是你的女兒，你會失望的。”
好在，化了人形的啾啾和玉璃長得很像，和為蘇長得也很像。
玉璃低頭，親了懷裏的小女孩一大口，鄭重地說道：“啾啾，我和你爸爸會好好養你的。”
啾啾也親了玉璃一大口，“那，媽媽，人家想吃竹子。”
玉璃搖頭，“變成人了，不可以吃竹子了。”
啾啾的小臉瞬間癟了下去。
竹子這麽好吃，為什麽不可以吃竹子。
那她還是變回大熊貓吧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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