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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交府裏的管家媳婦。”

紅箋不等她喊出第二聲,巴掌便落在她好看的臉上,結結實實,把被詹少庭冷落都算在這賤人身上,滿腔恨意,可得出口惡氣。

綰貞一行徐徐走遠,還聽見清脆的‘劈啪’聲。

綰貞回到二房,不大功夫,紅箋和巧慧和老謝婆子等先後回來。

紅箋和巧慧難掩臉上的興奮,這二人既出了氣,二爺責怪又與自己無關,只能遷怒少夫人。

英姨娘怎麽也沒想到,二少夫人對她這麽不客氣,本以為新婚婦人,多少有點羞怯,可二少夫人的通身氣派那像是不得丈夫寵的怨婦,倒像是十足嬌寵慣了的貴婦。

她起初有意惹火沈綰貞,盼著她動手,心想頂多吃她一巴掌,這樣在詹少庭那就把她狠狠告一狀,可不曾想,她下狠手,一點不含糊,自己受罪,鬧個沒臉。

這紅箋和巧慧兩個奴婢不是夫人身邊的,怎麽也跟了二少夫人,每一巴掌都結結實實落在她臉上,英姨娘起初還能思想,可幾巴掌過後,被打得眼冒金星,不住嘴的喊,“等我告訴二爺,處置你們這群奴婢。”

“賤貨,嘴還不老實,知道打你的是什麽人,才過了明路二爺的屋裏人,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敢稱自己是二爺的人,紅箋和巧慧兩位姑娘是夫人賞給二爺的,連二爺都不敢得罪,你還敢口口聲聲罵,活膩味了。”

老錢婆子故意說這番話,說罷,狠狠在她胳膊上擰了一把,英姨娘上面被扇嘴巴子,身上又挨擰,疼得‘哎呦’直叫。

“做出這狐媚子樣給誰看。”巧慧看紅箋打得手疼,力道弱了,“姐姐歇著,妹妹來。”就把紅箋替下,上手狠狠甩了她兩巴掌,讓她嘴硬。

這兩巴掌打得英姨娘頭暈目眩,眼前都花了,只看人影晃動,嘴角緊抿,也不求饒,一絲鹹滋滋的味道,流入口中。

打完了,氣也出了,由錢婆子和冉家的押著去找管家媳婦,出了花園子,夾道上來往下人,看英姨娘的臉,赤紅腫脹,嘴歪眼斜,不由掩嘴偷笑,拉住二人問緣故。

二人就把這小蹄子冒充二爺屋裏人被少夫人罰了的事說了,公道在人心,眾人解氣,本來都為死去的何氏少夫人鳴不平,也有少數與她相近的,躲得遠遠的,裝作沒看見,怕惹禍上身。

英姨娘抿緊唇,也不出聲,羞臊得擡不起頭,打得臉漲紅,羞恥臉紅也看不出。

管家媳婦看二人壓著英姨娘過來,聽二少夫人吩咐,知道這事棘手,若懲處英姨娘,回頭怕二爺不依,若不懲處英姨娘怕二少夫人不饒。

因此,就留下人,客客氣氣,帶著找管伯府家事的大少夫人趙氏。

趙氏一看她的臉,就明白沈府這三姑娘真如自己所料,不是好欺負的,也犯不上和二弟較勁,就又著人帶著來詹夫人上房。

走到上房門口,趙氏回頭,對英姨娘道;“你在這裏等著,待我回了婆母,在做道理。”

這英姨娘此時懊悔萬分,不該進府來找二爺,平白受這番羞辱,日後即使自己進府,也顏面掃地。

聽回詹夫人,心裏更加害怕,拉住趙氏衣袖,挨著身旁跪下,懇求“求大少夫人看在二爺面上垂憐,給奴說說情。”

趙氏皮笑肉不笑,雖說妯娌她嫉妒沈綰貞得婆母寵愛,可她也是正室,對這種小妾之流,是本能反感的,就不鹹不淡道:“放心,婆母心慈,不會把你怎樣。”

就不在理她,進門去。

☆、33 來興師問罪

詹夫人看大兒媳來了,笑道:“你今兒怎麽過來,也不是請安日子。”

趙氏行禮,笑道:“兒媳日日念著母親,難道母親不念著兒媳嗎?”

詹夫人笑了,指著她“你這張嘴,你三個妯娌就你嘴好。”

“二弟妹不好?婆母難道不喜歡?”趙氏半真半假。

“你弟妹的醋也吃,我就不疼你嗎?”詹夫人佯作唬著臉。

“母親是最疼媳婦的。”趙氏忙笑說。

“說正經事吧,你啥事來找我?”詹夫人知道大兒媳此來一定有事,事情還不小,若平常事,趙氏管家得心應手,這一定是棘手的,她才不肯出頭。

“英姨娘來了,在外面等著見母親。”

趙氏說完,詹夫人一楞,眉頭皺起,“她好好不在莊子上呆著,怎麽跑這來了?”

“不但來了,正巧遇上二弟妹,讓二弟妹掌了嘴。”詹夫人更加驚愕。

“英姨娘裝成丫鬟,說是二爺的人,二弟妹就讓下人教訓了她。”

趙氏說完,詹夫人嘆口氣,這下子二兒媳惹禍了,兒子回來能依嗎,少不得自己出頭轄制。

揮揮手,道:“既然打都打了,把她送回農莊,告訴下人好好看管,若在讓我知道跑出來,我一並治罪。”她也不想見這英姨娘。

趙氏得了吩咐,出來,命小廝把英姨娘押回農莊,吩咐好好看管。

再說詹少庭一早有個同窗納妾,辦酒席,這同窗對這妾很重視,特意請親朋熱鬧一下,詹少庭吃酒晚上才回來。

一回書房,就見秋霜在整理書案,見他,眼睛一亮,殷勤上前,“二爺可回來了。”

詹少庭聽見這話中有話,狐疑地問:“難道出什麽事了嗎?自己走半日,府中就出事了。”

秋霜眼神躲閃,似很害怕,搖頭,“奴婢不敢亂說。”

詹少庭更加好奇,逼問,“有二爺你怕什麽。”

秋霜不敢看二爺的眼睛,膽怯道:“英姨娘今兒來了,讓少夫人掌了嘴。”

“什麽,你說什麽?”詹少庭有點不信。

“奴婢說的句句是實,不信您問紅箋姑娘和巧慧姑娘。”

正好這時,紅箋端著一碟子細果子上來,“二爺吃了酒,吃點果子解酒。”

詹少庭沒搭這茬,望著她的臉直問,“英姨娘被少夫人打了,這事你可知道?”

紅箋看爺臉色難看,嚇得一失手碟子差點掉在地上,鎮靜一下,腦筋急轉,擠出一點笑,“二爺別急,您老先坐下,聽奴婢跟您學。”

詹少庭壓下火氣,在椅子上坐下。

“二爺,是這麽回事,英姨娘扮成丫鬟從後花園角門進府,被少夫人撞見,問她,說是二爺的人,少夫人當時急了,命掌嘴,還說,一個丫頭也敢說是二爺的人,難道這府裏的丫鬟都是二爺的人不成。”

詹少庭騰地火氣上來,“你等為何不攔著?”

“少夫人盛怒奴婢們也不敢勸。”紅箋裝得很無辜。

詹少庭對沈綰貞極度厭惡,連丈夫的妾無故就打,這還了得,擡腿出去,奔上房去了。

紅箋看他背影,嚇得直伸舌頭。

“主子,二爺往上房來了。”巧珊打老遠看見詹少庭氣洶洶的往上房來,就急急跑回,知會一聲。

“慌什麽,我打了他的小妾,難不成他還打回我。”沈綰貞面無懼色。

巧珊嘟囔,“二爺不是講理之人,奴婢怕主子吃虧。”

綰貞透過窗欞,外面雖有點黑,可院子裏有燈照著,借著不大明亮光線看見詹少庭疾步走來。

繡菊看這陣勢,有點害怕,“主子是不是先躲躲,二爺氣頭上……。”

“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錢婆子是個有膽識的,聞言不等綰貞答話先攔下。

綰貞看詹少庭上了臺階,故意大聲道:“錢媽媽,伯府的丫鬟膽子太大了,竟敢冒充說是二爺的屋裏人。”

錢婆子會意,接茬道:“二爺怎麽會要這樣不知廉恥的下賤貨,都說伯府家規嚴,老奴看,也就傳的當不得真,難怪外面沸沸揚揚說伯府…….。”

詹少庭剛要擡腿進門,聽見裏間說話,就收回腳步立在門口聽說什麽。

“住口,這話有外人說的,沒我們自己說的,為二爺的名聲我寧願做個惡人,再有這樣不要臉的賤人不用回我,直接打出去,然後回夫人,我自去領罪。”

“是,老奴一時著急,口不擇言,可二爺對主子,老奴說句不中聽的話,主子何必管這閑事。”

“我和二爺名分已定,一損俱損,一容具容,怎麽說無關,二爺若想要女人,我把紅箋和巧慧派去,若二爺不滿意,在挑兩個,這有何難。”

錢婆子嘟嘟囔囔,“主子為二爺好,二爺為見得領情,主子何苦惹二爺不待見。”

錢婆子和沈綰貞沒事先排練,卻一唱一合,來言去語說得和真的似的。

巧珊佯作從屋裏出來,推開隔扇門看詹少庭站在外面,驚得臉色突變,忙朝裏喊:“二爺來了。”

詹少庭猶豫片刻,擡起的腳又收回,轉身,下了臺階,“二爺,二爺。”巧珊在身後故意大聲喚道。

詹少庭也沒心腸理她,想去看看英娘傷得如何,天晚,一想城門關了,改日在說吧,想也就掌嘴,好在沒把她怎樣。

詹少庭邊走邊尋思沈綰貞當真不知英娘身份,還是故意裝不知道,不能慣她這個毛病,不覺停住步子,想折回,又一轉念,這功夫跟她撕破臉,鬧得闔府知道,說出去也不占理,這樣一想,心裏雖不舒坦,只好隱忍。

回到書房,秋霜正鋪床,“二爺回來了?”詹少庭嗯了聲,氣消了大半。

秋霜沒聽見上房動靜,又看詹少庭怒沖沖去,卻不聲不響回來令她大失所望,二爺如今被少夫人拿捏住了,打了他心尖上的也不惱,心中有點納悶。

二日一早,詹少庭正由芍藥和秋霜侍候穿衣,詹夫人的丫鬟來回,說:“夫人找二爺。”

詹少庭就知道為昨兒的事,果然進門,看母親冷臉,行禮畢,恭恭敬敬站著,也不敢言語。

“那小賤人又惹事了,你知道吧?”詹夫人先開口。

一提,詹少庭一肚子不滿,“都是媳婦不賢,妒忌成性,出手打了英娘。”詹少庭還有些恨恨的。

詹夫人不覺聲高,“這是什麽話?明明是那賤人先找上門來。做的不對,你是非不分,還向著她說話,讓我說,掌嘴都是輕的,直接拉出去找牙婆賣了,想男人讓她到窯子裏想。”

詹少庭想要為心上人辯解幾句,看母親盛怒,也不敢駁。

“今後你也不許去農莊找她,慣得連一點規矩都不懂,別說她如今不是什麽姨娘,就是姨娘也不能見了正室夫人跪都不跪,我就說私奔來的,沒教養,不懂禮數。”

“母親不能聽沈氏一面之詞。”詹少庭心裏向著英娘的,看母親把英娘貶斥,忍不住分辨。

“我聽誰一面之詞,都是跟前的下人說的,你媳婦我至今也沒見著,只派了個婆子把人送到管家媳婦處。”

詹少庭已弄明白事情經過,對綰貞不滿,還是未消除,“雖是英娘不對,可也能看出沈氏不是賢良之人。”

“不賢良怎麽沒見她把紅箋和巧慧怎樣,反倒讓她倆侍候你。”

詹少庭無話,低頭不說了。

“下去吧,你要是對這兩個通房不滿意,我再找兩個好的,你不許去找那女人,越發不知輕重,傳揚出去,我詹府背後又要被人指摘。”

“是,兒子遵命。”詹少庭對英娘鬧出這等醜事,也有幾分不滿,把系在她身上的心去了幾分。

☆、34 小妾懸梁了

吳景蘭納妾的喜日子,綰貞回詹夫人去吳府,詹夫人囑咐些話,“給老太太帶好,就說我忙過這陣子去給老太太請安。”

“恭喜你母親嫁女,和你舅母說聲,得空我回去看她。”

綰貞一一答應,婆媳在一處,綰貞時不時聊些吳府上的事,拉近婆媳距離,討好婆婆,詹夫人無疑是她在詹府強有力的靠山,繼母吳老太太對詹夫人不薄,讓她時常念起好來,親娘死的早,吳老太太的養育之恩,她一直記得。

“少庭陪你回娘家嗎?”婆婆是希望小兩口和和美美的過日子。

“二爺不喜熱鬧,納妾不像娶妻,就自家擺幾桌席面,二爺也懶怠動彈,就不去了。”沈綰貞本來也沒打算帶上詹少庭,怕他做出什麽令她難堪的事。

“快去吧,遲了不好,你妹妹出閣。”

沈綰貞告退,帶著繡菊和巧珊,錢婆子一道去吳府。

沈綰貞進吳府先去吳老太太上房,嫡母吳氏,舅母姜氏,薛夫人都在老太太房中。

“你姊妹們都在你六妹妹房中,你過去看看你六妹妹吧!”吳氏和藹地微笑,一副慈母模樣。

沈綰貞退出,道熟,也不用吳府下人引著,就直接到西跨院沈綰玉屋子。

進門看姊妹們都圍在那裏,喜氣洋洋,多半看到一個嫁的不好的,暗自偷樂,心裏有點陰暗。

端雲看沈綰貞進來,蹲身行禮,“姑娘來了。”看她身旁站的的巧珊不免嫉妒,跟對了人,自家主子蠢,不免暗怨。

喜娘正給沈綰玉往身上穿喜服,顏色偏粉,不是正經紅色,這絲毫未影響沈綰玉的好心情。

端雲卻不起勁,信捎去,可石沈大海,直到二日前,才收到丁姨娘的書信,信紙都讓淚水打濕了,嘆女兒和自己一樣做妾的命,什麽法子都想了,沈老爺話說得死,就是不肯改主意。

沈綰貞看沈綰玉打扮起來,美得連她看了都心動,何況吳景蘭好色之徒,看來甄氏來了個強勁對手,日後有的窩心。

“時辰到了,老夫人,夫人們在花廳等著敬茶。”

眾人簇擁沈綰玉到吳府花廳,納妾不似娶妻隆重,都是自家親眷,沒有外人。

花廳上,吳老太太,吳侍郎夫婦,吳景蘭夫婦上座。

甄氏連日身子不舒服,強撐著被丫鬟扶坐在上面,夫妻二人準備受妾禮。

當沈綰玉被眾丫鬟仆婦攙扶出來時,吳景蘭眼都直了,大喜過望,直勾勾盯著沈綰玉,沈綰玉由喜娘先扶至吳老太太跟前,丫鬟忙放下墊子,吳綰玉行下禮去,“祝老太太福壽綿長。”

吳老太太看著孫子妾心裏歡喜,一聲“賞”眾人一看丫鬟手上托盤,純金鳳釵兩枝,純金鐲子一對,賞賜豐厚,沈綰玉極有臉面。

依次吳侍郎,姜氏夫婦,也有賞賜,姜氏雖不大滿意,可看兒子面上,賞賜東西不薄。

沈綰玉最後走到吳景蘭夫婦面前,“新婦給小爺和少夫人敬茶。”喜娘喊了聲。

甄氏瞥見丈夫笑得嘴快扯到耳根,嫉妒得心生疼,吳綰玉端著杯子跪下,嬌羞不好意思擡頭“請姐姐喝茶。”

聽她喚聲姐姐,甄氏心裏不是滋味,沈綰玉以貴妾禮進門,這是吳景蘭堅持的,她實在拗不過丈夫,不得已答應,看今兒場面,就有點後悔,稱病不出,失了身份,她又不能像潑婦一樣,摔了茶碗,這小賤人竟叫自己姐姐,她像吞了只蒼蠅,張羅吳景蘭納妾的事她派兩個通房,是想未等她進門,先打壓她,待進門就入通房一流,不承想,這沈綰玉也不是沒一點心眼,不知何時私會丈夫,說動吳景蘭,按貴妾禮進門,她不答應,丈夫連著冷落她十數日,歇在通房房裏,讓她顏面掃地,她愛戀丈夫,事事依從丈夫,以換取他偶爾的憐惜,施舍點薄愛,宅門裏,動了真情,你就先輸了一著。

但不管怎樣,這才開盤,先輸了一局,不代表她接著輸下去,甄氏之所以選沈綰玉是看她沒心眼,可讓她納悶的是她怎麽就變得聰明起來。

她掃了眼她陪嫁的兩個丫鬟,眼睛定在端雲身上,這丫鬟看來是有心計的,先除掉她,再來擺布沈綰玉就容易多了。

甄氏心思百轉,沈綰玉的茶遞到跟前,吳景蘭看她沒反應,提醒一句:“表妹給你敬茶,日後大家就是一家人。”

甄氏換上笑臉,伸手接過,一飲而盡。落落大方道:“你我日後即是姊妹,姐姐有做不到的妹妹多擔待。”

“姐姐多教導妹妹。”沈綰玉忍住害羞,小聲說。

兩個通房又上前給沈綰玉行禮,沈綰玉名分上壓她們一頭。

綰貞看堂上一片和睦。

新人入洞房,大家簇擁著吳景蘭和沈綰玉往後堂去了,甄氏望著二人背影,咬緊下唇,怕人看出來,頭微微低下,綰貞心想這喜日子最難受的除了甄氏就是沈綰玉的生母丁姨娘,那心高命薄的女人。

年後沈府二房舉家入京,恍惚聽沈二老爺的官職有點眉目了,吳氏兄長出了力,使銀子上下打點,沈老爺做京官十有八九定下了。

卻說沈綰貞剛出伯府,莊子上急慌趕來一人死活要見詹少庭,門上人看他事情急,就回了二爺,詹少庭一見這人滿臉的汗,暗道不好。

“二爺,英姨娘她……她……。”那人期期艾艾,半天沒說清。

詹少庭急道:“英娘怎麽了?”

“懸梁。”那人一急,直接蹦出兩字。

詹少庭眼前一黑,人差點栽倒,身旁小廝手疾眼快扶住。

“沒死,救……救下來了。”那人結結巴巴大喘氣。

詹少庭氣得踹了一腳,罵道:“老付這老貨,派個說話利落的。”

說吧,拔腿便走,出府,騎匹快馬,只身一人就奔農莊去了。

英娘躺在床上,看屋裏人散了,就她一個貼身丫頭稟兒,悄聲問:“二爺還沒來,這麽久。”

“姨娘太心急了,這才半個時辰,伯府趕到這裏,最快也要二個時辰。”

英娘把見詹少庭要說的話,又在心裏過了一遍。

詹少庭出了京城,打馬飛奔,在莊子前下馬,二話不說,直接奔英姨娘住的屋子。

外間無人,詹少庭緊張地喊了聲,“英娘,英娘。”

裏間才打起簾子,丫鬟稟兒小聲道:“姨娘剛睡下。”

詹少庭大步邁進去,床上帳幔撂下,他撩起帳子一角,彎腰看英姨娘熟睡,雪白的脖頸上淺淺的一道子紅,觸目驚心,小臉蒼白,柳眉微蹙,似很不開心,眼角還掛著淚痕,心中大疼,用手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

示意那丫鬟出來,二人到外間, “好好的,你姨娘怎麽就上吊了。”

稟兒拿起帕子抹抹眼角,哭唧唧道:“姨娘這幾日思念二爺,心情不好,晚間就喝了點酒,把奴婢攆出去,自己一人睡,奴婢總覺心裏不踏實,就不敢睡實,恍惚聽裏間有動靜,就悄悄進去看,一看,奴婢魂都嚇破了,姨娘她…..她……。”稟兒好像很恐怖的樣子,比劃著脖子。

老半天,才說,“房梁上懸著個帶子,姨娘的頭伸進裏面,腳下凳子蹬翻,直直吊著,奴婢嚇得喊人,幸虧及時,再晚一會姨娘就沒命了。”

詹少庭心快提到嗓子眼,稟兒說完,他還傻傻的,老半天,才有思維,默默進去裏間。

這時,英姨娘醒了,顫顫喚了聲,“夫君。”

詹少庭趕緊上前,撩開帳子,把她緊緊抱在懷裏,臉頰貼著她的柔順的頭發,喃喃道:“你何苦這樣傻?”

“我看不見二爺,想今生無望,不如死了幹凈,妾心痛,痛得不行,喘不過氣,死了就解脫了。”

說著,眼淚成雙成對落下,片刻就打濕了詹少庭的前胸,詹少庭捧起她的臉,巴掌大的小臉,梨花帶雨,令人堪憐。

沈綰貞天晚回伯府,紅箋走上來,“少夫人,聽說英姨娘懸梁了,二爺急著趕去看。”

綰貞一聽,忍俊不住笑了,“救下來了?”

“少夫人是明白人,這也就糊弄死心眼的爺。”

綰貞看外間天色已晚,“你二爺大概不能回來了。”

話音才落,小丫鬟進來,“二爺回來了。”

紅箋撇撇嘴,下去了。

詹少庭安撫英姨娘,猶自不放心,怕他一走又想不開,吩咐下人,“你等好好看著姨娘,再出這樣的事,一起都賣了。”

詹少庭趕在關城門前進城,這一次他受驚不小,魂魄剛回身體裏,路上一想,都是沈氏造成的,若沈氏賢惠,接納英娘,就不會出今兒的事,這婦人著實可惡。

進府,也不回書房,就直奔正屋,侍候詹少庭的小廝看二爺回來,面帶怒容,喚也不理,看意思是去找二少夫人的茬,就有看事不好了,忙去回夫人得知。

☆、35 我要休了你

沈綰貞剛要歇下,門‘咣當’一聲,被詹少庭一腳踹開。

詹少庭一把扯下裏間簾子,怒沖沖進來,綰貞佯作吃驚看著他,“這麽晚,相公有事?”

詹少庭快走兩步,一腳踢開擋路的方凳,那方凳被他一腳踢出很遠,差點砸在巧珊身上,巧珊嚇得‘啊’了半聲,就被二爺臉上表情給嚇回去了。

詹少庭上前幾步,一把扯住沈綰貞的胳膊,“你可知英娘懸梁了?”

繡菊看姑爺要動手,就要上前勸阻,詹少庭一推搡,把繡菊甩到一旁,繡菊撞到梳妝臺,剛巧撞在腰上,一下子直不起身。

巧珊眼看著主子受欺負,豁出命也要護住主子,擋在綰貞身前。

“巧珊你躲開。”綰貞怕巧珊像繡菊一樣吃虧,想讓她退過一旁。

巧珊那裏肯動,詹少庭一把扒拉到一旁,和綰貞面對,他對綰貞有氣,今兒的事都是她惹出來的。

詹少庭手指她的鼻子道:“你既嫁我,夫君喜歡的女人你就該主動接回府善待,方是你賢惠,英娘卻因你差點送命,我看你賢惠都是裝的,哄騙人的。”

“送命?”綰貞重覆一句,“好好在莊子裏呆著,怎麽會送命。”

“是你不賢,逼得英娘懸梁,差點死了。”詹少庭痛心疾首。

‘撲哧’綰貞忍不住笑了,這小兒科的玩意,只有詹少庭這無腦的才信,“是下人發現得及時救下的吧?”綰貞口氣有一種不屑。

“你這毒婦,我一紙休書休你回娘家。”詹少庭怒極,口不擇言“別以為仗著吳府之勢我不敢。”

“休誰回娘家?”這當口,詹夫人出現在門口,氣得渾身打顫,“我也是吳府出來的,你讓你父親把我也休了?”

“兒子不敢。”詹少庭一看母親來了,氣勢弱了,束手站過一旁,綰貞裝作委委屈屈給詹夫人行禮,“媳婦不好,深更半夜驚動母親前來。”

詹夫人走到兒子面前,“為那賤人就要休了明媒正娶的媳婦,你眼睛裏還有父母嗎?”

“英娘今兒差點命都沒了,都是沈氏嫉妒成性,不肯接納之故。”詹少庭看母親發怒,忙辯解。

“就因為這你要休了她?”詹夫人直問向兒子的臉。

“沈氏妒,犯七出之條。”詹少庭強辯。

詹夫人朝身後下人吩咐,“傳下去,今後那狐貍精再若裝神弄鬼抹脖子上吊,誰也不許攔著,讓她死,真死了,倒是樁好事。”

“母親,你不能……。”詹少庭急道。

“我不能什麽?她舍得死嗎?還等著正室夫人位置,明告訴你,別說有你媳婦,就是沒你媳婦,我也不會要這樣不檢點的女人做伯府少夫人,她不配。”

“英娘也是好人家的女兒。”詹少庭不得不為英娘說話。

“好人家的女兒拋棄父母跟男人私奔,你糊塗,別在這裏讓我看著生氣,退下。”

詹少庭小聲嘟囔,“母親偏著沈氏。”

“誰說我偏著她,是你無理,任那賤人鬧,還怪在媳婦身上。”

詹少庭看母親氣頭上,不敢多說,擡腿往外走,臨出門橫了綰貞一眼。

“媳婦你別理她,他再犯渾,你找我,為娘給你做主。”詹夫人拉住嚇得呆了的綰貞安撫。

綰貞木訥答言聲,“是”

“二少夫人看樣子是嚇到了,可憐見的。”阮媽媽同情地道。

詹夫人拉住綰貞坐下,綰貞順從坐下,也不說話,眼睛直直的,眼珠盯著一個地方。

“孩子,別怕,有我和你爹,那孽障不敢拿你怎樣。”詹夫人憐惜地安慰她。

詹夫人看繡菊腰彎著,直不起來,像是很疼,就明白,命丫鬟道:“找跌打損傷的藥,給這丫鬟敷上。”

咳了聲,“這孽障。”又安撫綰貞幾句,看天晚,吩咐巧珊好好照顧少夫人,才離開。

走到院門口,對阮媽媽道:“去告訴那孽障,若再有這事,我告訴他父親動家法,連那女人一起。”

看阮媽媽往書房去了,詹夫人心裏明鏡似兒子睡書房,只是假裝做不知道,兒子睡書房,不去媳婦房中,媳婦不蔫聲不蔫語,在人前什麽都不說,就是到了娘家都裝作一團高興,為伯府臉面著想,這樣的媳婦那找去,換了旁人,丈夫這樣待她,早吵得闔府都知道,臉面早丟盡了。

詹府回到房中,吩咐丫鬟,“把我前兒得的宮裏賞下來的石榴盆景給二少夫人送去。”

丫鬟咋舌,夫人舍得把這麽貴重東西給人可見對二少夫人的寵,那是太後賞的,太後寢宮裏擺的,盆玉石的,樹幹珊瑚的,上面結的石榴都是寶石的,個大逼真,連葉子都是翠玉的,打磨得極薄,刻著紋路,像真的葉子。

雖伯府東西也有好的,但這是太後恩典,夫人不肯輕易送人的。

沈綰貞站起接了東西,送東西丫鬟走了,她想到繡菊,又有幾分擔心。

走去西廂房,推門,見繡菊坐在炕上,手中拿著膏藥正要往腰上貼,看主子進來,很驚訝,“主子,你身子金貴怎能來下人住的地方,說著,就要起來下地,綰貞上前忙按住。

繡菊一動,呲牙咧嘴,按住腰裏一側。

“衣衫掀起來,讓我瞧瞧。”

繡菊不大情願撩開衣衫,綰貞命巧珊移燈,一看,碗口大小一塊淤青,綰貞心裏把詹少庭咒罵:這廝不是人,下手太狠。

綰貞接過繡菊手中膏藥,替她貼上,心裏不落忍,“人家跟著主子風光,你們跟著我受苦了。”綰貞內疚不已。

“主子說什麽呢?奴婢受什麽苦都願意。”繡菊安慰她。

綰貞對巧珊道:“你留下侍候繡菊,我那有小丫頭侍候。”巧珊留下。

綰貞卸妝就由兩個二等丫鬟上來侍候,一個喚作,鳳兒,一個喚作,彩雲

二人一邊侍候,一邊閑話,“奴婢分在二房是福氣,少夫人好性,先頭少夫人也和和氣氣。”鳳兒口直,也不知忌諱,提起先頭少夫人。

彩雲大她幾月,話少,膽小,看她提先頭少夫人,嚇得直看綰貞的臉。

“英姨娘是幾時進府的?”綰貞像是閑話家常。

“先頭少夫人進府前就進府了,沒有名分,是二爺大婚後,才定了妾的名分。

“英姨娘是那裏人?”綰貞繞了半天,繞到正題。

“夫人若問這話問著了,英姨娘家住蘇州,好像不是什麽大戶人家,殷實的小商戶。”

英姨娘一直覬覦主母之位,對這個人還是多了解一些,商戶女難纏。

綰貞想詹少庭這廝一點指望都沒有了,思想看看城外陪嫁莊子,若被他休了,尋個落腳的地方,雖現下有伯爺和夫人,一旦二老亡故,詹少庭第一件事,就是取而代之,英娘會第一時間上位,到那時無人能約束他。

這個朝代,女子被休是令娘家丟臉的事,沈府是回不去的,即便能回她也不想,總要有個棲身之所,明兒找人把那兩間說好聽點的鋪子賣了,想法子換成一個好點地段的門市,做活路,她生母穆姨娘虧的沒了,若還活著不定怎樣傷心,生養的女兒落到這步田地,丈夫不待見,沒子女依靠,手中又無錢。

主意定了,天沒亮,她就醒了,巧珊聽見動靜進來,卷起帳子。

“繡菊的腰怎麽樣了?今兒找個大夫瞧瞧,昨兒太晚了。”綰貞擔心繡菊年輕輕落下毛病,這丫鬟受自己連累,她心裏不好過。

“繡菊好多了,說主子不用惦記,過兩日就能侍候主子。”巧珊把帳子掛在銀鉤上。

“你找一身素氣點的衣裳,我要出門穿。”綰貞趿拉鞋下地。

“主子去那裏?”巧珊問。

“陪嫁莊子我要過去看看,不知有沒人打理。”

“很該的,那是主子陪嫁,就是二爺也不能動的。”巧珊經昨晚一鬧,明白主子境遇,和綰貞想到一塊了。

綰貞出門以置辦年下東西為由,回了管家的大少夫人。

拿著陪嫁莊子的地契圖紙,帶上巧珊和錢婆子,又一想道遠怕有事還是跟個男人好,又命錢婆子把她男人找來,可巧府中的車子派出去,綰貞街上攔了輛車馬,地契上的圖地點寫得有點含糊,車夫看了半天,估摸著大體方向,“夫人,小的出城去過幾趟,京城達官顯宦的莊子都在京城南,這圖紙上地方偏西,小的沒去過,找找看。”

綰貞聽他說也不覺意外,那好地點嫡母那會給她,“你拉我去尋尋看,車錢不少你的。”

車夫很高興,拉一天,算包車價錢,也省得自己找雇主,大冬天出城的人還真不多。

綰貞上了車子,車子從京城西門出去,車夫是個話多的,和綰貞二人閑聊,

“京城南依山建了不少莊子,山水好,地皮也值錢。”

看來車夫未說,她莊子地點太偏,地皮不值什麽錢的。

車子沿城外筆直大道走到頭,下了官道,這西面空曠,群山延綿,平地少了,土路坑坑窪窪,又走了半個時辰光景,車子左右搖晃,沈綰貞和巧珊很有些不適應,尤其是錢婆子年老,顛簸得頭都暈了,直問還有多遠。

綰貞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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