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好不好？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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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悠悠死死盯著林瑤的論文。
繁雜的公式和論證、通篇專業術語，偶爾還能看到一兩個俏皮又不失嚴肅的顏文字……
看來看去，雲悠悠什麽也看不懂。
她只知道林瑤把哥哥連續通宵一個月繪制的磁能交互圖當成了她自己的東西，並且在下面畫了個頭禿賣萌的表情。
那別的呢？一頁一頁沈甸甸的成果，還有多少是哥哥的心血？
雲悠悠的呼吸變得急促，視線迅速模糊。
卑鄙的小偷！
她的心口很疼，像有一把鋸齒在裏面反覆切割。
她捂住了嘴巴，眼淚漫過手指，劈裏啪啦地落到膝間的稿紙上。
“哥哥……”
“我替你殺了她，好不好？”
“不行，哥哥會生氣。嗚……”
穿著白裙的柔弱女孩縮成了小小一團，貼在墻壁下面哭得喘不過氣。
幾乎同一時間，行走在冰冷黑獄中的聞澤接到了信息安全部門發來的消息。
他隨意掃過一眼，看到“林瑤、雲悠悠”等字樣之後，隨手把消息轉給了侍衛長楊誠，讓這位心腹代為處理。
聞澤繼續走向牢獄深處。
一步一步，挺拔的身影逐漸散發出威嚴氣勢，鎮住了周圍陰暗森冷的空氣。
抵達最後一間囚室時，他慢條斯理地取出手套戴上，推門進去。
很快，淒厲至極的慘叫聲撞門而出，在合金廊道中不斷回旋。
其中攙雜了聞澤溫和有禮的問話聲：“請告訴我，林德事件參與者還有誰……不說是嗎？”
更加尖利的哀嚎傳出，夾著一陣陣肺部痙攣般的倒氣銳鳴。
餘音繞梁，久久不斷。
幾十米之外的合金旋門旁邊，侍衛長楊誠拖來一把沾著可疑黑漬的鐵椅子，往上面一坐，揚起一根小指頭，一頁一頁撥動著剛才收到的情報。
這只是一些女孩子之間的爭鬥。不過，在太子漸漸成為大齡剩男，而太子妃人選卻遲遲未定的情況下，與他相關的每一個女孩都有可能弄出真正的大新聞。
今日這件事情的起因是，早晨9點48分，一個自稱星河花園內部人士的神秘ID在星網上爆料，說昨日林瑤到星河花園做客時，與太子的情人發生了沖突，太子維護新歡，林瑤失落離開。神秘人士順便提了幾句——新歡長得漂亮，弱不禁風，沒有任何專長，靠著籠絡太子的心來換取優渥的生活。
星網炸開了鍋，網友們都想知道爆料是真是假，也都在關註著林瑤的狀況。
11點03分，林瑤發布了一條動態：【謝謝各位關心。不用擔心我，科研人員騰不出時間難過。（微笑）】
這條傷心又堅強的動態引爆了全星網的同情，與此同時，情婦雲悠悠的星網ID被曝光，網友自發對她實施了網暴。
雲悠悠在下午2點11分（距離現在7分鐘之前），終於現身星網，並回覆了一個網友。她很囂張地秀出星河花園的照片，並用言語大肆嘲諷這位網友，說……讓他試試爬能源管道來打她？
收到挑釁語和照片之後，這名網友準備把雲悠悠的回覆上傳至星網，讓所有人都看看她有多麽猖狂。因為照片涉及到太子私邸並向公眾發布，所以這條信息被安全部門及時截留了下來，等待東宮回應，再決定放行或者封鎖IP。
這件事必須盡快處理，操作不當的話，很快就會有“星網發言被實時監控幹擾”的陰謀論發酵出來——雖然事實上的確如此。
楊誠頭痛無比，揚起雙手薅住自己的頭發，從鐵椅子上起身，在原地跺腳打轉轉。
“雲悠悠小姐，你溫柔無爭的人設呢？崩啦，崩沒啦！殿下不就是送了你一套房子嗎，這就飄上天了？不宣告全世界很難受？”
恨鐵不成鋼的侍衛長擡手看了看腕表。
那條因為“信號故障”而暫時被截留的消息已經在原地轉了九分鐘圈圈，現在必須立刻給信息安全部門一個明確的答覆。
封，還是放？
楊誠側耳聽著黑獄深處的慘叫，覺得此刻不宜打擾殿下。
咬咬牙，他敲擊光屏，輸入批示——“封鎖”。
腦子裏開始部署接下來的行動：上門收取能源管理費，將“欠費”的屋主請回監察處，然後簽署保密協議。
正要點擊發送，楊誠的瞳仁忽然收縮！
他定定盯住那個不再旋轉的圓圈，發現這條消息已經被發布到了星網上，並且後綴了一條真實地址——自首都星A區17處延遲中轉。
A區，是帝國中樞辦公區域。17處，正是信息安全部門。
楊誠只覺渾身血液都湧到了腦門，“嗡”一下差點摔倒。
“這群飯桶！”
事情沒辦好也就算了，還把自己的logo打了上去？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麽嗎？
這條被延遲的消息事關太子，有心人豈不是可以把監控星網定義成太子的個人行為？
沖到腦門的熱血化成冷汗，瞬間打濕了侍衛長的制服。
他一腳踢開絆腿的鐵椅子，向著黑獄深處奔跑——這件事的緊急程度已經超過了其他，必須立刻稟告殿下。
途中，楊誠餘光瞄到了星網，發現信息安全部門非常果斷地屏蔽了信息傳輸，星網陷入癱瘓狀態。
“……”
這不是欲蓋彌彰嗎？！
滿頭冷汗的楊誠撲到囚室門口時，聞澤正好踏出來。
他垂著一雙冷沈幽黑的眼睛，緩緩摘下手套，扔向身後。
那對浸滿了血色的手套落在地上，發出黏膩沈重的聲音，“啪”。
楊誠急忙迎上前：“殿下，截留星河花園相關消息的過程中，信息安全部門洩露了真實地址！”
聞澤面無表情地聽完了匯報。
他的語氣毫無波瀾：“一點小事。孟蘭洲如果處理不好，那就換人。急什麽。”
楊誠動了動嘴唇，想說這件事情肯定是內部動的手，負責信息安全部門的孟蘭洲八成已經徹底投向了陛……但是轉念一想，殿下能不知道這些嗎？
他抿住唇，可憐兮兮地望著聞澤。
聞澤越過侍衛長身邊，挺拔的背影拉出長長的影子，一步一步踏過冰冷長廊：“走了。”
侍衛長很氣，是那種無能狂怒式的生氣。
就在昨天，他還在殿下面前叭啦叭啦替雲悠悠說了一大堆好話，什麽溫柔安靜乖巧，什麽聰慧通透與世無爭，沒想到今天她就搞個大新聞，還讓有心人抓到了機會。
“殿下，”楊誠忿忿地說，“一幢房子而已，為什麽就能讓一個人把尾巴翹上天呢？也不過價值區區幾億星幣。”
聞澤側眸，幽幽看了看這位依然保有幾分天真的楊氏財團第一順位繼承人，禮貌而神秘地笑了下：“呵。”
鑒於危機當頭，太子殿下說不定分分鐘就翻船，楊家大少的膽子不由得肥了很多，嘀嘀咕咕地說道：“殿下這房子送得太虧了，早上才把星河花園轉到雲小姐名下，不過半天功夫，溫柔小姐就變得面目可憎。”
聞澤笑了：“虛榮浮躁不是很正常嗎，你對人性抱著什麽樣的期待？”
楊誠張了張口，說不出話。
登上星空車的時候，信息安全部門的負責人孟蘭洲發來了事件報告。
聞澤把孟蘭洲閃爍的頭像撥到一邊，態度漫不經心，就像對待一封垃圾郵件。
楊誠深切體會到了什麽叫做皇帝不急太監急，急得想抓耳朵。
擋板落下，太子待在了絕密的私人空間。
被隔離在外的楊誠：“……”
怎麽搞怎麽搞，現在開始花錢和別的皇子搞關系，會不會有點太遲了？
腦海裏晃過一個又一個血淋淋的新聞標題。
——監控門事件爆發，聞澤·撒倫被褫奪儲君封號。
——涉案人員全部落網，二號重犯（楊誠）試圖花錢買命。
——驚！昔日皇太子，今日階下囚。
——廢太子死於獄中，究竟是意外還是謀殺？
……
星河花園。
雲悠悠縮成小小一團，抱著膝蓋，哭得頭腦昏沈。
聞澤推門進來，她沒有聽見。
直到一只溫熱的大手沈沈落在她的肩膀上，她才茫然偏頭去看。
冷白的、修竹一樣的男人的手。
再往上，是精致的袖口、名貴厚重的布料。
雲悠悠想起被巨額債務支配的恐懼，趕緊抹掉眼淚，一滴也不敢濺到他的衣服上。
這副狼狽的模樣映在了聞澤幽黑的眼眸中。
他擡手，從她膝間取走了那張畫著六邊形圖案的稿紙。
“怎麽哭了？”他很隨意地問她，“這是什麽？”
話音沒落，他看見了她身前的光屏，上面顯示著林瑤的論文。
屏幕正中的圖案和稿紙上一模一樣。
臨摹？
眉梢微微一擡，他瞥向她，語氣微哂：“雲悠悠，這就是你的努力方式？你知道這是什麽嗎。”
她的心情還沒有平覆，嘴角一扁一扁，眼睫一顫，又滾下了大顆的淚珠。
她知道，自己沒有任何證據能夠指控林瑤是竊賊。
這是她記憶中的圖案，可是誰會相信呢？畢竟林瑤發表在前，自己的行為就像是臨摹了人家的東西然後出來跳腳——多麽拙劣的碰瓷啊！
這麽想著，她委屈得皺起了臉蛋。
“我不知道這是什麽。”她嗚咽著，一雙淚汪汪的大眼睛直直盯住他，“我也想知道，比誰都想。”
聞澤被她這樣盯著，莫名有些不自在。
正要下意識偏頭避開時，她的小手忽然攥住了他的前襟。
她湊到他的面前，漂亮的臉蛋純粹真摯得令人心驚，淚光微閃，灼人魂魄：“我會好好學，一定比她學得更好。你從頭教我，好不好？哥哥。”
聞澤瞳仁微顫，一個“好”字險些脫口而出。
幸好，他及時反應過來。
自己也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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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別的呢？一頁一頁沈甸甸的成果，還有多少是哥哥的心血？
雲悠悠的呼吸變得急促，視線迅速模糊。
卑鄙的小偷！
她的心口很疼，像有一把鋸齒在裏面反覆切割。
她捂住了嘴巴，眼淚漫過手指，劈裏啪啦地落到膝間的稿紙上。
“哥哥……”
“我替你殺了她，好不好？”
“不行，哥哥會生氣。嗚……”
穿著白裙的柔弱女孩縮成了小小一團，貼在墻壁下面哭得喘不過氣。
幾乎同一時間，行走在冰冷黑獄中的聞澤接到了信息安全部門發來的消息。
他隨意掃過一眼，看到“林瑤、雲悠悠”等字樣之後，隨手把消息轉給了侍衛長楊誠，讓這位心腹代為處理。
聞澤繼續走向牢獄深處。
一步一步，挺拔的身影逐漸散發出威嚴氣勢，鎮住了周圍陰暗森冷的空氣。
抵達最後一間囚室時，他慢條斯理地取出手套戴上，推門進去。
很快，淒厲至極的慘叫聲撞門而出，在合金廊道中不斷回旋。
其中攙雜了聞澤溫和有禮的問話聲：“請告訴我，林德事件參與者還有誰……不說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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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是一些女孩子之間的爭鬥。不過，在太子漸漸成為大齡剩男，而太子妃人選卻遲遲未定的情況下，與他相關的每一個女孩都有可能弄出真正的大新聞。
今日這件事情的起因是，早晨9點48分，一個自稱星河花園內部人士的神秘ID在星網上爆料，說昨日林瑤到星河花園做客時，與太子的情人發生了沖突，太子維護新歡，林瑤失落離開。神秘人士順便提了幾句——新歡長得漂亮，弱不禁風，沒有任何專長，靠著籠絡太子的心來換取優渥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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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點03分，林瑤發布了一條動態：【謝謝各位關心。不用擔心我，科研人員騰不出時間難過。（微笑）】
這條傷心又堅強的動態引爆了全星網的同情，與此同時，情婦雲悠悠的星網ID被曝光，網友自發對她實施了網暴。
雲悠悠在下午2點11分（距離現在7分鐘之前），終於現身星網，並回覆了一個網友。她很囂張地秀出星河花園的照片，並用言語大肆嘲諷這位網友，說……讓他試試爬能源管道來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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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被延遲的消息事關太子，有心人豈不是可以把監控星網定義成太子的個人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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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頭冷汗的楊誠撲到囚室門口時，聞澤正好踏出來。
他垂著一雙冷沈幽黑的眼睛，緩緩摘下手套，扔向身後。
那對浸滿了血色的手套落在地上，發出黏膩沈重的聲音，“啪”。
楊誠急忙迎上前：“殿下，截留星河花園相關消息的過程中，信息安全部門洩露了真實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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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誠動了動嘴唇，想說這件事情肯定是內部動的手，負責信息安全部門的孟蘭洲八成已經徹底投向了陛……但是轉念一想，殿下能不知道這些嗎？
他抿住唇，可憐兮兮地望著聞澤。
聞澤越過侍衛長身邊，挺拔的背影拉出長長的影子，一步一步踏過冰冷長廊：“走了。”
侍衛長很氣，是那種無能狂怒式的生氣。
就在昨天，他還在殿下面前叭啦叭啦替雲悠悠說了一大堆好話，什麽溫柔安靜乖巧，什麽聰慧通透與世無爭，沒想到今天她就搞個大新聞，還讓有心人抓到了機會。
“殿下，”楊誠忿忿地說，“一幢房子而已，為什麽就能讓一個人把尾巴翹上天呢？也不過價值區區幾億星幣。”
聞澤側眸，幽幽看了看這位依然保有幾分天真的楊氏財團第一順位繼承人，禮貌而神秘地笑了下：“呵。”
鑒於危機當頭，太子殿下說不定分分鐘就翻船，楊家大少的膽子不由得肥了很多，嘀嘀咕咕地說道：“殿下這房子送得太虧了，早上才把星河花園轉到雲小姐名下，不過半天功夫，溫柔小姐就變得面目可憎。”
聞澤笑了：“虛榮浮躁不是很正常嗎，你對人性抱著什麽樣的期待？”
楊誠張了張口，說不出話。
登上星空車的時候，信息安全部門的負責人孟蘭洲發來了事件報告。
聞澤把孟蘭洲閃爍的頭像撥到一邊，態度漫不經心，就像對待一封垃圾郵件。
楊誠深切體會到了什麽叫做皇帝不急太監急，急得想抓耳朵。
擋板落下，太子待在了絕密的私人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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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搞怎麽搞，現在開始花錢和別的皇子搞關系，會不會有點太遲了？
腦海裏晃過一個又一個血淋淋的新聞標題。
——監控門事件爆發，聞澤·撒倫被褫奪儲君封號。
——涉案人員全部落網，二號重犯（楊誠）試圖花錢買命。
——驚！昔日皇太子，今日階下囚。
——廢太子死於獄中，究竟是意外還是謀殺？
……
星河花園。
雲悠悠縮成小小一團，抱著膝蓋，哭得頭腦昏沈。
聞澤推門進來，她沒有聽見。
直到一只溫熱的大手沈沈落在她的肩膀上，她才茫然偏頭去看。
冷白的、修竹一樣的男人的手。
再往上，是精致的袖口、名貴厚重的布料。
雲悠悠想起被巨額債務支配的恐懼，趕緊抹掉眼淚，一滴也不敢濺到他的衣服上。
這副狼狽的模樣映在了聞澤幽黑的眼眸中。
他擡手，從她膝間取走了那張畫著六邊形圖案的稿紙。
“怎麽哭了？”他很隨意地問她，“這是什麽？”
話音沒落，他看見了她身前的光屏，上面顯示著林瑤的論文。
屏幕正中的圖案和稿紙上一模一樣。
臨摹？
眉梢微微一擡，他瞥向她，語氣微哂：“雲悠悠，這就是你的努力方式？你知道這是什麽嗎。”
她的心情還沒有平覆，嘴角一扁一扁，眼睫一顫，又滾下了大顆的淚珠。
她知道，自己沒有任何證據能夠指控林瑤是竊賊。
這是她記憶中的圖案，可是誰會相信呢？畢竟林瑤發表在前，自己的行為就像是臨摹了人家的東西然後出來跳腳——多麽拙劣的碰瓷啊！
這麽想著，她委屈得皺起了臉蛋。
“我不知道這是什麽。”她嗚咽著，一雙淚汪汪的大眼睛直直盯住他，“我也想知道，比誰都想。”
聞澤被她這樣盯著，莫名有些不自在。
正要下意識偏頭避開時，她的小手忽然攥住了他的前襟。
她湊到他的面前，漂亮的臉蛋純粹真摯得令人心驚，淚光微閃，灼人魂魄：“我會好好學，一定比她學得更好。你從頭教我，好不好？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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