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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難堪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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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念稚和蘇雨琪的房間裏。

坐在床邊的寧念稚眉眼間縈繞著揮之不去的憂愁,剛才發生的一幕猶如重播的電影,不斷地在她的心頭浮現。

顧淩軒給她帶來的難堪與羞辱一直盤旋在她的心頭,揮之不去。

想到剛才的事情,她的眼睛又慢慢地變紅了。

蘇雨琪泡了一杯茶端到了寧念稚的面前,她說:“喝點茶吧,會舒服一點的。”

說完,她拉了張椅子在寧念稚的對面坐下,關切地凝視著寧念稚。

低聲地對蘇雨琪說了聲“謝謝”,寧念稚喝了一口茶後就把杯子放在了床頭櫃上。

看得出來寧念稚的心情很不好,蘇雨琪忍不住低聲地安撫,她說:“顧淩軒喝醉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你不要把他的話放在心上。我真沒想到他竟然是這樣一個沒有一點判斷力,輕易地相信謠言的人,虧我之前還希望你和他在一起。我真是瞎眼了。”

“如果我說他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呢?”

“啊?”蘇雨琪不敢置信地凝視著寧念稚,有那麽短短的一瞬間,她甚至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自嘲的笑容浮現在寧念稚的唇角,她繼續說:“其實,顧淩軒說的那些話也不全部都是假的,我曾經確實為了錢做出了一些違背良心,違背本意的事情。”

蘇雨琪的視線一直都落在寧念稚的身上,這一刻,她只覺得寧念稚的身上仿佛籠罩著一層悲涼的氣氛。

她的腦子鬧哄哄的,她覺得似乎沒有辦法消化剛才聽到的那些話。

想起以前的寧念稚,她本能地脫口而出:“不,我不相信顧淩軒說的那些都是真的。歲月和經歷確實能改變一個人,但是,有些東西是深深地刻在骨子裏,怎麽都沒有辦法改變的。即使你真的做過某些事情,我也相信你絕對有不得已的苦衷。”

對上蘇雨琪的眼眸,看到她眼中的信任,寧念稚心裏有著說不出的感動。

她和蘇雨琪分開了很多年,即使現在重逢了,她對蘇雨琪也不是毫無保留。

她本能地隱瞞了很多事情,即使蘇雨琪不知道這些年來她的身上究竟都經歷了什麽,可是,蘇雨琪對她還是全然的信任。

這一瞬間,她只覺得所有的偽裝,所有的面具都卸下了。

在蘇雨琪的面前,她只想做最真實的自己。

她感激地對蘇雨琪笑了笑,說:“謝謝你能信任我,真的,我很開心,很感動,真的。”

隱約察覺寧念稚身上的距離感消失了,蘇雨琪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的手,她說:“你如果有什麽想說的,那就說,我會是你最好的聽眾。你如果不想說,那就什麽都不要說,我也不會勉強你。”

避開了蘇雨琪的視線,寧念稚望向了窗外,看著天上皎潔的明月,她有一種把所有的話都說出來的沖動。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低聲地說:“前幾年,我家的生意出了一些狀況。為了保障我和媽媽的生活,我爸爸和我媽離婚了,把僅剩下的財產給了我媽。沒多久,我爸就離開了,我媽受不住打擊,不小心從樓上摔了下來,從此躺在了床上,直到現在都還沒有醒過來。”

“老天!”蘇雨琪震驚地呼出聲來。

在她的心裏,寧念稚一直都是被父母捧在手心裏,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公主,敢跟教導主任叫板,敢教訓調皮的男同學。

她一直都覺得寧念稚活得很肆意,很灑脫,同時也很幸福。

沒有想到這些年來,寧念稚的身上竟然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

“我變賣了家裏所有值錢的東西,幫我母親治病。”寧念稚說這些話的時候神情很平靜,平靜到仿佛在訴說著別人的故事一般。

“我母親的身體狀況就像是是一個無底洞,賣光了家裏的東西後,我再也沒有辦法了。那時候,我大學的同學讓我幫忙去飯局上撐場子。說白了就是充當花瓶,在飯局上陪人喝酒。一場飯局下來,能拿到不菲的報酬,我當時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感覺到了寧念稚的無奈與掙紮,蘇雨琪低聲地說:“我明白了,你的心裏也一定很不好受吧。”

“心裏不好受又能怎樣呢?”自嘲的笑容浮現在寧念稚的唇角,她說:“以前天塌下來也有人幫忙頂著的時候還能矯情一下,現在除了接受現實之外,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看著寧念稚此刻的模樣,蘇雨琪覺得心疼不已,她甚至想要伸出手去抱抱寧念稚。

在心底嘆息一聲,寧念稚繼續說:“前陣子,我母親的腎臟衰竭了,必須要換腎才能活下去。母親是我唯一的依靠,我說什麽都不會放棄的。可是,每個月支付母親的醫藥費已經讓我很吃力了,我根本沒有多餘的錢去支付換腎的費用了。”

蘇雨琪的心頭一緊,脫口而出:“後來呢?”

“後來?”寧念稚的眼中一陣悲涼,她自嘲地說:“後來我就像顧淩軒說的那樣,把自己賣給了一個有變態嗜好的老男人。”

寧念稚的話讓蘇雨琪的心高高地懸起來了,她整個人都變得緊張不已,說:“再後來呢?”

“再後來啊?”想到了那天晚上的情形,寧念稚的心頭沈甸甸的,她說:“可能是我運氣好吧,葉森然碰巧碰到了我朋友,我朋友把事情告訴了他,他救了我。最後,他也借錢給我幫我媽做手術了,甚至我現在這份工作也是他介紹給我的。”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了,可是,每每想起當時的情形,她心裏都覺得無比的慶幸,慶幸當時葉森然能出現在她的身邊,讓她不至於被恐懼與擔憂吞沒。

寧念稚的這番話讓蘇雨琪高高懸起來的心回到了正確的位置上,她忍不住抱住了寧念稚,說:“太好了,念稚,太好了。不要再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以後所有的事情都只會越來越好的。”

得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得知寧念稚究竟都經歷了些什麽,她對寧念稚除了心疼還是心疼。

想到剛才顧淩軒對寧念稚說的那些話,她恨不得狠狠地甩顧淩軒幾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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