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一章︰真相(2)

關燈
第一章︰真相 (2)

,四周的布簾是用來擋風的,不能拆!”藍綃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固執的盯著塔羅面若寒霜的臉,不肯退讓。

塔羅慢慢把頭轉向藍綃,眸光一寒。黑著臉說道:“那就把這幾塊紅布換掉。換成別的顏色!”

藍綃喏喏的抽回手。往前挪了挪腳步。

“行了行了,你還有完沒完?要換你們自己慢慢換,我還要趕快回去照顧小胡麗呢,不陪你們浪費時間了!”南宮傑說著。手一揮,桌上的藥箱飛到了手上。

“等等!”塔羅糾結的握了握拳,臉一沈,緩步走上前,扶著藍綃的手坐上了軟轎。藍綃歡喜的走到塔羅的身後嬌笑著說道:“主子,您坐穩了!”

看著周興和藍綃毫不費力的擡著塔羅平穩的往前走,南宮傑在後面笑得腸子都要打結了。他還從來沒有見過塔羅這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這真是徹底顛覆了他往日桀驁不馴又完美無缺的形象,簡直大快人心!

看見塔羅坐軟轎而來。司空昱很是吃了一驚,忙迎了上去。

“相師,您還沒有恢覆,怎可勞累至此?”司空昱關切的問道。

塔羅勉強擠出一絲笑意,揮手示意周興停了下來。清菀的說道:“狐王可在內殿?我想去看看王後。”

“狐王剛剛去用膳,相師請!”

藍綃扶著塔羅走下軟轎,南宮傑揮了揮手,輕聲說道:“周興,你和藍綃先退下吧,讓相師一個人進去看看王後。”

周興點點頭,看了藍綃一眼,兩人了然的退了下去。司空昱也轉身走到旁邊的院落裏給七令翎餵起了吃食。

塔羅輕輕推門走了進去,看見床上那一抹素白的人影,他的心不受控制的淩亂了。他的腳步像有千斤重,每走一步都那樣吃力,每靠近床邊一步,他的心跳就快一拍。

終於看清了那張臉,不過短短的幾日,卻像歷經了千萬年的找尋與等待。她的臉色蒼白得如一朵極致盛開的木棉花,臉孔怎麽那麽小呢,小到一只手就能包住她的整張臉。

塔羅緩緩坐在床邊,無限愛憐的伸手撫上胡麗清瘦的臉頰,欲語淚先流。他就那樣靜靜的看著床上纖弱的人兒,從彎彎的柳眉到長長的翦水濃睫,從白玉般無暇的臉到精致小巧的鼻梁,從珠貝般的耳垂到溫軟的檀口朱唇,每一眼都凝聚著他至深至誠的愛憐與疼惜。

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在唇邊,濕濕的,涼涼的,鹹鹹的,澀澀的。他倉皇的拭掉臉上的淚水,唇邊綻放出一抹笑意,輕撫著她鬢邊的發絲,柔柔軟軟的說道:“小胡麗啊,我多麽希望你睜開眼睛第一個看見的是我。我重生了,醒來卻不能第一眼看見你,你知道我心裏的那種恐慌和無助嗎?塔羅從不畏天地不畏鬼神,卻怕有生的日子看不見你的存在。你給了我第二次生命,我卻沒有勇氣面對這樣沈睡不醒的你。小胡麗,睜開眼睛看看我吧,你不能那麽自私,你做了你想做的事就不顧我的感受了嗎?你是否知道我根本無力承受失去你的痛苦?你若知道我的痛,就該睜開眼睛看看我!”

胡麗清麗的臉上一片安詳,唇角微微上揚,圓潤小巧的唇瓣向上嘟著,似喜非喜,似嗔非嗔。胸口平穩的起伏著,如凝脂般的玉手交疊著放在腹部,右手小指的指甲似乎執拗的掐在左手的手背上。

塔羅輕輕拿起胡麗的右手握在手心,似夢幻般恍惚的說道:“你呀,不管什麽時候,總是這樣翹著小嘴笑著,你不知道這樣有多麽誘人吧?唉,此生我不能與你雙宿雙棲,就讓我遠遠的看著你、守著你、愛著你,偶見你不經意的回眸一笑。但願來世能獨獲你的青睞,我願受盡七世磨難換你一世情緣。”

內殿外的廊檐下,南宮傑不安的走來走去,時不時的朝緊閉的門裏面張望著。這個家夥,說好了只是去看看小胡麗,她又沒有醒,又不能開口說話,這都老半天了,怎麽還不出來?可別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做出什麽出格的事吧?

南宮傑淩亂了!他真後悔讓塔羅過來,萬一他情不自禁瞎表白,惹惱了狐王可就麻煩了!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才擔心被狐王撞見,銀夜就背著手翩然而至了。

看到南宮傑,銀夜先是一喜,然後看了看庭院裏的軟轎,視線又在藍綃和周興身上掃過,最後施施然走上前,笑盈盈的說道:“走,煙兒準備了很多膳食,你也去嘗嘗,順便幫相師也準備一些。你再去吩咐煙兒做些藥膳,小胡麗待會兒醒了就會要吃的。”

南宮傑不自然的朝房門裏看了一眼,唯唯喏喏的低著頭說道:“狐王,相師他……。”

“還不快去?本王還等著和小胡麗一塊兒用藥膳呢!”

“狐王,您……?”

“本王去安排一下小胡麗的藥浴,她醒來後第一時間會吵著要沐浴的!”銀夜拍拍南宮傑的肩,滿面春風的輕拂雲袖,負手而去。

南宮傑呆了呆,納悶的轉身往膳房走去。

煙兒看見南宮傑,老遠就興奮的喊了起來:“祈南護法,您快過來看看,奴婢給王後準備了好多藥膳和補品,甜的鹹的辣的酸的都有,您看看還需要再備點什麽嗎?”

南宮傑看著裏面五顏六色的膳食與各種湯點,眉心一蹙,疑惑的問道:“怎麽弄了這麽多?小胡麗最快也要到明天早上才能進食,準備這麽多怎麽能吃的完?何止是塔羅的那一份,我看咱們大家見者都有份!”

煙兒嘻嘻笑道:“才不是呢,王後一睜開眼睛就會嚷著要吃的,這些只是王後今天的膳食,明天一大早奴婢還要再繼續準備呢。”

南宮傑無力的翻了個白眼,正想好好的跟煙兒談談如何節省這些寶貴的藥材,不料煙兒一臉燦爛的端著兩碗熱氣騰騰的藥粥轉身往外走,邊走邊笑瞇瞇的說道:“您先嘗嘗奴婢的手藝如何,奴婢先去給王後送膳食。”

“等等,小胡麗還沒醒,早著呢,你先別送了,回來回來!”南宮傑招了招手,大步上前從煙兒手中接過一碗藥膳,三兩口下了肚。

煙兒神色呆了呆,納納的說道:“可是,長老說王後的脈象已經平穩了,隨時會醒過來,狐王讓奴婢趕緊準備好藥膳送過去呢!”

南宮傑神色一楞,一把拉住煙兒的胳膊,擡高音量問道:“你說什麽?小胡麗的脈象平穩了?她醒了嗎?”

“沒、還沒醒呢,不過,長老說……。”煙兒話未說完,南宮傑已經沖出了膳房,大步往銀夜的寢宮跑去。

塔羅坐靠在床頭,靜靜的看著胡麗絕美的睡顏,他的手握著她柔若無骨的玉手,輕輕在掌心裏揉捏著,感受著她的小手帶給他的溫軟滑膩的感覺,慢慢的,他似乎陶醉了,眼前朦朦朧朧的出現了一些往昔細碎的片段,那裏有她的歡笑,也有她的嬌嗔。

275孩子沒了?

他迷迷糊糊的合上眼,她的身影越來越清晰,笑聲也越來越清脆動人。穿過一層隱隱卓卓的薄霧,他看到了一襲白衣素裹的她,妙曼婀娜的身姿,盈盈流轉的美眸,嬌俏誘惑的紅唇……。

胡麗在一陣奇怪的感覺中蘇醒,睜開眼時,手心傳來的這種麻麻癢癢的感覺更加強烈了。她詫異的偏頭看時,一雙男人溫厚的大手緊緊握著她的手,指尖有意無意的還在她的掌心輕輕劃著,酥酥麻麻讓她忍不住想笑。

忍住笑意,胡麗輕咬著唇,側過頭悄悄看著靠在床頭假寐的男人。一頭銀發肆意的披瀉在他的肩頭,臉色近乎透明的蒼白,緊閉的薄唇優雅的上揚著,繡著暗紋連理枝的藏青色錦袍將他白皙俊朗的臉映襯的更加風流倜儻。

是銀夜嗎?不是,他若是累了絕對不會坐在床頭看著她睡,一準會鉆進她的被子裏。南宮傑嗎?也不是,他身上沒有屬於南宮傑的那種特有的藥草味道。司空昱?不會,再怎麽著他也不會坐到她的床頭去。西莫?西莫的笑容沒有他那麽張揚。會是誰呢?

胡麗好奇的轉動著眼眸,試圖抽回自己的手。剛剛抽回一點,那只大手卻更加用力的握緊了自己的手。胡麗頑心大起,咬著唇不著痕跡的一點一點的往外抽著自己的手。眼看著她的手就要抽回來了,那只大手急急的再次握住了她的手,眉宇間似乎有些不悅,連性感的薄唇似乎也垮了下來。

我就不信連自己的手也要不回來了!胡麗屏住呼吸,緊緊盯著塔羅,輕輕扶住他的另一只手,一邊小心的撥開他的手指,一邊屏氣凝神往外抽著自己的手。

出來了出來了!胡麗眼裏冒著光,看著自己的手指一點點的從塔羅的手中露了出來,臉上的喜悅像綻放的牡丹溢了出來。

抽出來了!胡麗咧著嘴,嘴角的笑容還沒來得及綻開。她的手再次被一只大手狠狠的奪了去。哎呀!胡麗遺憾的擡起頭,迎上一雙深邃如迷霧般的眼眸。

塔羅銀灰色的眸子裏如盛滿了清泉的碧波幽潭,清澈卻深不見底,眸光清幽卻又暗湧著火焰一般的熱情。他的手緊緊握著胡麗的手,手指間傳來的力量讓胡麗感到了疼痛。

“你快把我的手指捏斷了!”胡麗嘟著嘴,眉頭微微蹙了蹙。

塔羅一驚,猛的從床頭跳了下來,雙手緊緊握住胡麗的手,語結的說道:“小胡麗,你醒了嗎?真的醒了嗎?你、你看看清楚我到底是誰?”

胡麗轉動著一雙美目。怔怔的看著眼前的男子。她臉上的神色從疑惑到緊張。再到激動,神色變幻間,她突然從床上一躍而起,一頭撲進塔羅的懷裏。抱著他嗚嗚的哭了起來,好不淒慘。

塔羅心痛不已的輕撫著她的背,淚水濕潤了眼眶,伴著心底的悸動與滿滿的感動,一滴滴的滑落下來。兩個人緊緊的相擁著,用心體會著生死一線間的心酸與喜悅。

胡麗不住的吸著鼻子,伏在塔羅懷裏抽抽嗒嗒的哭著,隱忍的悲泣和難以言喻的喜悅沖擊著她的心,化作晶瑩的淚水止不住的滴落在塔羅的身上。很快便將他的衣衫染濕了一大塊。

塔羅愛憐的捧起胡麗哭得梨花帶雨的臉,極力壓抑著內心的激動,柔聲說道:“別哭,哭多了傷身。你暈睡幾天了,現在很虛弱。不能再動氣,也不能再哭了,當心傷到肚子裏的孩子。”

胡麗嘎的止住哭聲,迅速摸了摸癟癟的肚子,“哇”的一聲又嚎啕大哭起來:“我的肚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沒了,嗚嗚嗚,我的孩子找不到了……!”

胡麗的話令塔羅瞬間石化,撕心裂肺的哭聲更是令他手足無措。他慌亂的擁著嗷嗷大哭的胡麗,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哭聲很快轟動了整個金聖宮。南宮傑與銀夜幾乎第一時間趕來,司空昱與銀火也急匆匆的趕了過來,煙兒手捧銀盤幾乎腳不沾地的奔了過來,藍綃與周興則在門口急得團團轉。

銀夜心急火燎的從塔羅懷中接過哭得肝腸寸斷的胡麗,又驚又急的說道:“怎麽啦怎麽啦,小胡麗,乖,別哭了,發生什麽事了?快告訴我,嗯?”

胡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悲痛欲絕的倒在銀夜的懷裏,雙手緊緊的捂著肚子哀哀的抽泣著。銀夜焦慮的望著胡麗紅腫的眼,心都碎了。

“塔羅,這是怎麽回事,不是醒了嗎,怎麽哭成這樣?”南宮傑沈著臉問道。

塔羅不安的看了看銀夜,小聲說道:“她說……她的孩子沒了……!”

“孩子沒了?”南宮傑怪叫一聲,沖上前一把抓住胡麗的手腕,凝神探了探她的脈搏,哭笑不得的說道:“小胡麗,別哭了!是誰說你的孩子沒了?”

胡麗淚眼汪汪的擡起頭,哽咽著說道:“我、我摸不到孩子,一點都摸不到他……!”

南宮傑樂不可支的閃到一邊捧著肚子笑了起來,銀夜臉一黑,嗔怪的扶著胡麗的肩,輕柔的說道:“小胡麗,孩子很好,他還在你的肚子裏安穩的呆著。你怎麽不想想,咱們的孩子才多大,怎麽可能用手摸到呢?你這麽瘦,全身也沒幾兩肉,就算再過兩個月也不一定能摸到他呀!”

胡麗眨了眨眼,將信將疑的看著塔羅,又把視線轉向躲在一旁偷笑的南宮傑,緊咬的紅唇和滿臉的淚痕說不出的楚楚動人,惹人憐愛。

南宮傑收了笑意,輕嘆一聲:“哎,小胡麗,你再不趕快補身子恢覆靈力的話,你肚子裏的孩子就真的摸不到了!”

胡麗睜著一雙盈盈的水眸楞楞的看著南宮傑,突然捂著小腹扯著嗓子喊道:“煙兒,我要吃東西,我要喝湯,我要用膳!”

“哎,來了來了,在這裏,都在這裏!”煙兒手裏托著銀盤晃了晃,裏面放著兩碗粥、一碗參湯。

胡麗掀開被子,扶著銀夜的手急急的就往床下蹦,南宮傑手快的攔住她,臉色發白的喝道:“死丫頭,幹什麽你?你還敢蹦蹦跳跳的?”

一句話提醒了胡麗,她懊惱的縮了縮腿,心虛的嘟著嘴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急著吃東西,差點忘了孩子!銀夜,你扶我過去,我要自己坐著吃,我還要運動,我還要好好的鍛煉身體。對了,塔羅,你也和我一塊兒吃,我們比賽看誰的身子恢覆的快!”胡麗搖搖晃晃著走到塔羅面前,兩個同樣弱不經風的人相扶著坐到了桌旁。

看了看一屋子鬧哄哄的人,胡麗手裏抓著銀勺,瞇著眼笑道:“煙兒,麻煩你去多弄點補品來,銀火,你去吩咐翠兒幫我準備沐浴的熱水,司空昱,你到東宮把我的那些養血補氣的丹藥全拿來。”

翠兒甜甜的笑道:“王後,奴婢早就準備好啦,這就去把膳食全部端過來!”說著,煙兒朝站在門口張望的藍綃招了招手,兩人歡喜的往膳房去了。

銀夜緊挨著胡麗坐了下來,伸手在她柔亮的秀發上摸了摸,暖暖的笑著說道:“不著急,你先用膳,你的藥浴我就派人準備好了。”

胡麗點點頭,端了一碗粥放在塔羅面前,用嘴努了努,低著頭狼吞虎咽起來。冒著熱氣的藥粥很快將她粉嫩的臉熏染了一層胭紅。

塔羅不緊不慢的吃著,此刻,他眼裏心裏滿滿的全是感動,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他的心情。酸裏帶著辛辣的藥粥味道雖然古怪,但他還是一口一口的往下咽著屬於他自己的幸福味道。

“怎麽了,不好吃嗎?”胡麗不知道從哪裏看出了端倪,伸出手裏的銀勺在塔羅面前的碗裏舀了一勺粥嘗了嘗,雙眼立刻泛起了綠光:“塔羅,我們換一碗好不好?跟我換一碗吧!”說話間,塔羅面前的藥粥已經被胡麗捧在了手裏,而她自己的半碗粥也被移到了塔羅面前。

塔羅想伸手制止時已經來不及了,胡麗吃著藥粥,眉開眼笑的咂著嘴,粉紅的小舌意猶未盡的舔著唇,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

塔羅不自然的擡眼看了看坐在一旁微笑不語的銀夜,一顆隱隱不安的心這才緩緩放了下來。

“好好吃噢,太美味了,我還想要一碗這樣的粥!”胡麗舔著唇,費力的用勺子在碗的四周劃來劃去。

“好吃嗎?我怎麽覺得塔羅像在吞毒藥似的!”南宮傑皺著眉,坐在胡麗對面,雙肘撐著下頜半信半疑的瞅著塔羅問道。

塔羅輕咳一聲,期期艾艾的說道:“味道的確……很不一般……。”

“是呀是呀,酸酸甜甜的,還帶著點辛辣的味道,好過隱!”胡麗興奮的拍著桌子喊道。

銀夜莞爾笑道:“這就是了,小胡麗現在有孕在身,口味與別人自然不一般。煙兒挖空心思準備了各種味道的藥粥與膳食,忘了提醒我們,倒是害相師冤枉遭罪了!”

塔羅微微一笑,用心品嘗著剩下來的半碗藥粥,眉宇間一片難掩的愉悅。

276只道情深緣淺話離別,卻盼一生一世一雙人

五花八門的藥膳和各種營養滋補的參湯擺了滿滿一桌。先是胡麗一個人兩眼發光狂掃桌上的膳食,接著塔羅也不甘示弱的挽起衣袖加入了戰鬥,就連銀夜也笑意盈盈的舉起了筷子,最後南宮傑也受不了誘惑,拜倒在滿桌色香味俱全的膳食上。

吃飽喝足,胡麗摸著飽脹的肚子,滾倒在銀夜懷裏,抱著肚子呼哧哼哧的耍起了寶:“南宮,你太厲害了,不但救了塔羅,還把煙兒調教成了一個廚藝高手,我太佩服你了!不行,南宮,我要跟你學醫,我要跟你學習人類的醫術,你教教我吧!”

南宮傑睨了一眼雙目迷離的胡麗,打著哈欠說道:“你現在最應該學習的是如何做好一個賢妻良母,然後是學習如何做好狐王的賢內助,不是一天到晚乍乍乎乎蹦蹦跳跳!”

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似的,胡麗撅著嘴,臉紅紅的躲在銀夜的胸口蹭來蹭去,扭股兒糖似的擠著嗓子哼道:“人家哪有那麽差勁嘛!賢妻……?我哪裏不賢惠了?銀夜,我不是賢妻良母嗎?不是你的賢內助嗎?”胡麗不甘示弱的仰起小臉望著銀夜,碎星般的眸子裏蕩漾著一抹迷蒙的風情與嬌憨,軟糯糯、甜膩膩的嗓音令銀夜的心像一團春水,瞬間就化開了。

“你沒有不賢惠,絕對是我最引以為傲的妻子,我想,你將來也會是一個好母親,會是天下間最慈愛的母親。不過,南宮傑有一點說對了,你以後不可以再像以前那樣蹦來跳去的,那樣對我們的孩子不好,太危險了!”銀夜寵溺的輕吻著胡麗的額頭,笑若春風的說道。

胡麗朝南宮傑咋了咋舌,往銀夜懷裏縮了縮,懶懶的說道:“我知道,不能跳床,不能游泳。不能跑步,不能爬山,不能做任何運動。除了修煉靈力,除了吃飯睡覺沐浴煉丹以外,我什麽都不能再做了嘛,連翻個身也要捧著肚子對不對?”

塔羅被胡麗的話逗得哈哈大笑了起來,蒼白的臉上也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他半掩著鼻忍著唇角的笑意低聲說道:“小胡麗,你倒是真的可以趁這個時間好好修身養性,等你的孩子出生以後,你會知道他的沈穩與內斂都是因為你的造化。”

“你是說。如果我可以沈下心來修身養性。我的孩子以後會像銀夜那樣穩重?不會像我這樣大條?你確定?”胡麗似乎很是在意這個問題。連眼睛都變亮了。

銀夜輕拍胡麗的俏臀,蹙著眉說道:“瞎說什麽呢,我們的孩子當然會像我們倆個,不管是像你還是像我。一樣的可愛,一樣的寶貝,什麽大條不大條的,傻瓜!”

胡麗不滿的扭了扭腰肢,嘟著嘴小聲嘀咕道:“人家擔心嘛!我媽養了我十八年,我的性子就和她一樣大條,這和生我的母親沒半點關系!”

南宮傑呵呵笑道:“小胡麗說的沒錯,她的性格還真是和她媽媽如出一轍,母女倆簡直是一對活寶。不但性格相像,連動作、神情都像極了,要說她們倆是親生的母女,絕對沒人會懷疑。”

南宮傑的話像一記重錘砸在了胡麗的心上,思念像潮水一般湧來。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生死離別,對媽媽的眷顧和依戀簡直一發不可收拾。

眼一紅,胡麗垮著嘴角惆悵的嘆聲說道:“我好想媽媽!這次能夠死裏逃生,能夠和寶寶一起戰勝死亡,我才覺得我媽真的很不容易。她一個人把我養這麽大,我卻不能陪在她身邊,我真的很不孝。銀夜,我想媽媽,我真的好想她!”

淚水在眼眶裏打著轉,胡麗擡起迷朦的淚眼楚楚可憐的望著銀夜,小嘴一撇,眼淚吧嗒吧嗒掉了下來。

銀夜不急反笑,他揉了揉胡麗頭頂的秀發,神秘的笑道:“你這麽想媽媽,想不想為她做點什麽事?你知道她最大的心願是什麽嗎?你知道該怎麽做嗎?”

胡麗抹了抹眼睛,疑惑的看了看南宮傑和塔羅,紅著眼說道:“我只希望我媽媽能夠天天開開心心,永遠健健康康。我媽最大的心願肯定是希望我能夠平安幸福,可是我卻知道她的心裏一直都有一處空缺的遺憾,那個遺憾就是梟叔叔。從小到大,我每次問起我爸爸的時候,她的臉上都是那種濃得化不開的思念和令人心痛的幸福表情,我一直以為她們夫妻是情到深處話離別,後來才知道我媽對梟叔叔是一見傾心、傾其一生的癡戀。直到我十八歲以後才明白他們之間是一段怎樣的感情,只道情深緣淺話離別,卻盼一生一世一雙人!”

“好,小胡麗,說的好!好一個只道情深緣淺話離別,卻盼一生一世一雙人!小胡麗,你有這樣的見解,有這樣的情義,我真為你感到驕傲!”南宮傑眸光灼灼的望著胡麗,臉上一片耀眼的光芒。

胡麗羞赧的偎著銀夜,目光游離的望著前方,深深的嘆了口氣,沈聲說道:“以前的我不懂什麽是愛情,也無法理解媽媽對梟叔叔終其一生是懷著怎樣的癡戀,經歷了這種種生死離別之後,現在我終於明白了這句話的深義: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梟叔叔從未向媽媽許下承諾,可媽媽卻為了驟然相逢的那一眼和那一句話,用十八年的青春年華無聲的許下了自己對愛的諾言。梟叔叔這麽多年來,為了保護我和媽媽,也只能遠遠的看著我們,默默的承受著一切。銀夜,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願意傾盡一切,換回媽媽和梟叔叔十八年的相知相愛!”

銀夜笑意盈盈的捧著胡麗的臉,柔情款款的說道:“傻丫頭,你的這一切可是包括我和孩子的,我不允許你拿我和孩子做為交換的條件。其實,你仍然可以給你媽媽和長老創造他們未來的幸福。在你醒來之前,我已經和長老說過了,他隨時可以迎娶你媽媽,不需要再顧慮狐族的古訓。”

胡麗震驚不已的看著銀夜,臉上驚喜交加卻又隱忍的神色著實令人心疼。

“你說的是真的?他們真的可以結婚?狐族和人類可以通婚?梟叔叔他、他會娶媽媽嗎?”胡麗激動的抱著銀夜的胳膊使勁的搖著,小臉興奮得發紅。

“你別著急,我說的都是真的。只要你媽媽願意,他們隨時可以結婚!”銀夜笑瞇瞇的擁著胡麗說道。

胡麗急急的仰起頭,熱切的說道:“可是,可是……梟叔叔、梟叔叔他、他會願意嗎?”

“我願意,我當然願意,我一百個願意!”銀梟突然推門而入,雙眼含著熱淚,臉上卻掛著笑意。

“梟叔叔!”胡麗歡喜的站起身走到銀梟面前,定定的看著眼前面若春風的男子,一頭撲進銀梟懷裏,開心的摟著他的脖子又蹦又跳,嚇得銀夜一把將她拉開,心肝兒都顫了起來。

胡麗被銀夜摟在懷裏動彈不得,使勁兒朝銀梟揮著手喊道:“梟叔叔,你準備什麽時候和我媽媽結婚?我要趕快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她若是知道了一定會高興得睡不著覺的!”

銀梟溫莞的笑道:“不止她會睡不著覺,你也會睡不著覺的。等你的身體恢覆以後,我和你媽媽就結婚,再時候再把她接過來和你團聚。”

胡麗笑的眉眼彎彎,整個人像袋鼠似的掛在銀夜懷裏咯咯笑道:“南宮,塔羅,你們聽見了嗎,我媽要和梟叔叔結婚了,她的苦日子終於熬到頭了!”

本是一句開心的話,誰知道卻令銀梟紅了眼,他愧疚的擦拭著眼角的淚水,沈重的說道:“小胡麗,是我辜負了你媽媽,讓她受了這麽多年的委屈。你放心,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待她,彌補這二十年來她為我所承受的苦楚和磨難。”

胡麗慌亂的搖著手說道:“梟叔叔,你別這樣,媽媽無怨無悔的愛著你,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哪怕只是一天,甚至一個時辰,都會是她這一生最珍貴的回憶。媽媽對你的心意你都明白,你對她的良苦用心她也知道。媽媽只是一個凡人女子,青春易逝,年華易老,你能在她往後的生命中陪著她一起看花開花謝,那就是獨屬於她的幸福了!”

銀梟含著淚點點頭,動情的說道:“小胡麗,謝謝你,因為有你,我和你媽媽才有了這一段今生無法斬斷的情緣,我會好好珍惜的。你乖乖歇著,我要回去好好想想該怎麽樣向你媽媽求婚,還有準備婚禮的事。狐王,南宮傑,相師,小胡麗就拜托你們大家替我照顧了。”銀梟點點頭,緩緩轉身往門外走。

“梟叔叔!”胡麗從銀夜懷裏跳了下來,大步走到銀梟面前,一把抱住他,淚流滿面的說道:“爸爸,你是我今生唯一的父親,是我和媽媽永遠的牽掛!”

銀梟哽咽著輕拍胡麗的後背,顫聲說道:“乖孩子,爸爸知道,爸爸都知道!”

看著胡麗的情緒越來越激動,南宮傑上前拉開胡麗,好說歹說的把她塞進銀夜懷裏,塔羅趁機把銀梟送出門去。

277磨人的小妖精

接下來的日子裏,胡麗整個人就像打了雞血似的,一天到晚躥來躥去,興奮的不得了。一會兒去嵐香苑和塔羅躲在房間裏神神秘秘的密謀什麽,一會兒跑到中靈殿這裏看看,那裏瞅瞅,拉著銀梟把中靈殿裏裏外外的環境和布置研究了個遍,一會兒又跑到煉丹室去搗鼓搗鼓,一折騰就是大半天,還時不時的跑到璃衡宮去研究南宮傑的醫遼器械,甚至連西莫的大廚也成了她無話不談的“藍顏知已”,惹得西莫一見到自家的廚子便橫眉豎眼。

而胡麗的快樂卻是建立在某些人的痛苦之上,最悲慘的要數煙兒了。她的一顆心從胡麗起床便開始懸著,一直到銀夜把她拎到床上為止。當然,司空昱的日子也絕不會比煙兒好過,他必須寸步不離的跟著她。但往往一眨眼的功夫,胡麗便會脫離他的視線範圍,等再次找到她的時候,不是劃破了裙子便是弄花了臉,每次都嚇得他心驚膽顫,好幾次險些害他連氣都接不上來。更要命的是,她偶爾會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琢磨什麽,盡管裏面有南宮傑或者是塔羅陪著,但每次從他們出門時臉上的表情可以百分之百的斷定,這丫頭的腦袋瓜子裏裝著的想法絕非善類。

銀夜忙著商議銀梟的婚事,也在忙著與眾臣討論如何對付血尊。胡麗如今懷了身孕,根本不可能使用靈珠的靈力與血尊對抗,先別說她體內九尾狐的靈力還沒有完全激發出來,就算是擁有了靈珠全部的力量,以她現在的情形,銀夜也不可能讓她出手。

大殿上,銀夜思索良久,緩緩說道:“眾位卿家,如今除了本王與長老和相師聯手對抗血尊以外,再無良策了。血尊的魔功越來越厲害,依本王所想。他不會就此善罷甘休,隨時可能舉兵來犯。如今王後有孕在身,本王絕不允許她再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傳令下去,四大護法隨時準備迎戰血狐,司空昱帶領狐族隱衛務必要保護王後,結界處也需要加派人手,以防血尊突然襲擊。”

“狐王,還是讓火護衛帶領一部分隱衛隨時守護您吧!”一位文官撫著花白的須發說道。

銀夜淡然一笑,朗聲說道:“本王身邊有滄嵐便夠了。王後身系狐族大任,絕不能有任何閃失。否則整個狐族便會被血狐吞沒。所以。本王的話大家最好謹記在心。務必保護王後周全!”

眾臣散去,銀夜緩緩走下寶座,負手走到大殿外的廊檐下,被一陣嬌俏的笑聲吸引住。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

一棵翠綠的樹下,胡麗踮著腳,高舉著一只手費力的夠著樹枝上的綠葉,就差那麽一點點。煙兒張開雙臂在她身後護著,見她夠不著,急得在一旁直跺腳:“王後,您到底想幹嘛呀,要一片葉子做什麽?您在一旁歇著,讓奴婢幫您摘吧?”

胡麗咬著牙不說話。手指固執的夠著那片翠綠的葉子,身子不停的搖晃著。陽光透過樹枝上的間隙投射在她臉上、身上,給她素白的衣衫上灑下了一道靜謐的金光,濯濯生輝。

一襲月牙白的衣袖在頭頂閃了閃,一片綠葉躺在了銀夜的手心。

“做什麽呢。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萬一摔倒了怎麽辦?萬一傷著寶寶怎麽辦?”銀夜不悅的伸手攬過胡麗的腰肢,偏過頭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掃了一眼。

煙兒福了福身,退到銀火的旁邊,朝銀火吐了吐舌頭,臉上卻是如釋重負的表情。

胡麗喜逐顏開的舉著手上的葉片,瞇著眼笑道:“這是桑葉,洗凈了可以吃呢!”說著,胡麗掏出錦帕擦了擦葉片上的水氣,一口將葉片塞進了嘴裏。

銀夜眸色一變,迅速在胡麗的後背拍了一下,趁她張嘴的功夫,伸手把她嘴裏的葉片取了出來,沈著臉喊道:“小胡麗,這種東西你怎麽能隨隨便便就往嘴裏放呢?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